疫苗怀疑论者需要一剂创造神学

医学是有限的。但正如约翰·加尔文(John Calvin)所领会的,这也可能是神所赐的非凡礼物。

Christianity Today May 27,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Macau Photo Agency / Unsplash / Anastasia Shuraeva / Pexels

在美国,随着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逐渐普及,却还有一大部分 白人福音派 信徒表示他们“可能”或“肯定”不会接种这疫苗。 《纽约时报》CNN等媒体都对此表示担心,对于疫苗的犹疑可能会成为阻碍美国早日达成群体免疫的路障,并危及未接种疫苗者及他们的社区。

在这警讯中,许多(且不同背景)的白人福音派被贴上了“反科学”的标签,这进一步加深了那些对疫苗犹豫不决的人的怀疑,即提倡疫苗的讯息是与“敌意的媒体”和政府滥权有关联的。随着不断加深的不信任将来自不同背景的基督徒分割成自觉站队的意识型态的小群体,我们面对的问题是:我们能否找到一种方法,在彼此间、向邻里表达爱意,以见证耶稣基督的福音?

现实是,人们远比人群统计学特征复杂得多。 “反科学”标签通常产生比光还多的热度。作为一名癌症患者,我了解审慎考虑某一种医疗法并不是反科学的。接受刚批准的医疗方法和要求医生矫正折断的手臂是有区别的。正如我 在最近的发表的一本书里所探讨的,辨别现代医学是我们作为一般基督徒的一部分职责。惟有神才能把我们从罪和死中拯救出来。但是,在这段短暂的人生旅程中,神也可以提供药物作为一件非凡的礼物。

对福音派信徒来说,疫苗问题的症结不在于对某一政党或政治主张的信任,而是在于我们如何回应神创造的奇妙大工。我们相信神创造这世界中错纵复杂的和谐,我们也可以把疫苗视为一件神所赐神圣的礼物。

与许多福音派信徒一样,我从小就对《诗篇》的宣告有很深的感动:“耶和华啊,你所造的何其多!都是你用智慧造成的;遍地满了你的丰富。”(诗104:24)这关联是明确的:身为基督徒,我们敬拜神,并对存在于祂的创造中的规律性、复杂性以及极度的和谐感到喜乐。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种福音派对创造所表现的敬虔与一个古老的《圣经》创造神学传统很一致。从西方的奥古斯丁(Augustine)到东方的尼撒的贵格利(Gregory of Nyssa),从早期宗教改革后的教会到启蒙运动,许多基督徒都认同这一个神学。基于《圣经》,创造神学为神“何其多的创造”中的复杂性和规律性而欢欣鼓舞,并责成人类继续不断地去了解创造的奇妙。正如对 科学发展史 的研究所显示,几个世纪以来,它激励许多人认真地进行科学调查和探索。

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家约翰·加尔文也教导创造神学。他在《基督教要义》(或译《基督教原理》——译者注)中写道:“无论你往何处看,宇宙中神点点荣耀的火花随处可见。”现今许多人所谓的“自然世界”,对加尔文来说,是彰显神荣耀的”炫耀奇景”。但他哀叹说:“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是真正的观众!”

这一切与我们现在对疫苗的考量有何关联?许多同是福音派信徒对新冠疫苗犹豫不决,因为他们担心政府的滥权。他们提到政府实施的封城对经济活动所带来的惨痛效应,并担心政府“传递信息”在疫情蔓延时期往往不一致。如果一个人不认同政府对这疫情的处理,那又怎么会相信疫苗呢?

虽然这些担忧来自真正的困难,但如果我们相信《圣经》中的“创造神学”,它们实际上是文不对题。是的,各种疫苗的开发、测试和分发都需要政府的支持和协调——首先来自共和党的总统,然后是民主党的总统,以及全球其他不属于任何美国党派的政府。但是没有一位总统、州长或市长本身在从事辛苦的疫苗研发工作——而是全世界的科学家花了数千小时在做调查、观察和测试。

来自全球各地、众多政治背景的顶尖科学家,以令人惊讶的方式共同努力,积累了大量关于新冠病毒的知识。而且这发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他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相互分享了他们的假设、见解、数据和难题。

如《大西洋》杂志(The Atlantic)所陈述的,2020年就如当年阿波罗计划一样,驱动众多科学家和研究计划,透过网路档案库立即能与其他各地的同侪分享研究结果,绕过了印刷出版和昂贵的订阅费的过程。 2020年初,在一个提供调查结果数据的生物医学研究档案库中,还只有1000篇论文。到了10月份,由于新冠病毒,它已收藏超过12,000篇论文。

有一个事实可以让基督徒欣慰的,这就是在2020年,科学家为了寻找对这次大疫情的解决方案,进行了如此深入的调查。科学家们不一定都是基督徒,却与创造神学共有一些关键信念:自然世界深藏着秩序和对称性的特质,人类的头脑仍能够理解这个复杂宇宙。正如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这位非基督徒科学家所观察到的,宇宙中深藏着和谐以及“奇妙的规律”,这对科学的研究和进步是不可或缺的。

作为福音派信徒,我们确认这种秩序和复杂性是神设计的一部分,以及人类是照着神的形像被造,所以能喜悦并探索神的创造,我们 更有理由 要珍惜过去一年中的科学进展。我们根据研究成果来决定是否要接种疫苗,这并不是赞同总统、州长或市长与否的问题。对基督徒来说,这问题应该是,我们是否相信神创造中的规律和设计,使科学的理解成为可能,因为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已经深入和密切地注视创造中的“神荣耀的奇景”。

现在,一些读者可能会有异议:我是否假设我们目前对新冠病毒的知识是完全的?我能否保证服用这些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说是“安全和有效的”疫苗,没有任何可能的风险?

我对这两个问题都没有肯定的答案。科学是一个会出错的人类活动,它试图去理解神创造中的超凡规律和复杂性,我们的理解是逐步增进的。虽然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是相对的,但我认为明智的做法应是承认 绝对确定性 是不可能的。对于凡人的我们,在这大疫情期间要保证“安全”是不可能的。但选择拒绝疫苗也不是就没有风险。如《诗篇》作者所说,现在是把我们的恐惧带到主面前的时候,请求主帮助我们能“数算自己的日子”,因为我们也只是凡人(诗90:12)。

去年12月,我的一位牧师朋友分享说,他被邀请成为所在州最早接种疫苗的人之一,因为他大部分的工作是在医院里。他对我们诚实地说:他对把它注入身体里有一种直觉的害怕。他就与他的医生,以及他信任的基督徒朋友交通,并以祈祷的心来分辨。最后,他以或生或死都是耶稣基督的子民的信心接受了疫苗。他有权拒绝。但更重要的是,他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属于耶稣——祂舍弃了自己的权利来向我们展示祂的爱——的凡人。为了他所信的神和其他人的爱,他拒绝让他的恐惧掌握最后的决定。

我们对新冠病毒并不是完全了解,我们也不必假设科学是万无一失,以作为接受疫苗这个礼物的前题。完美的药物从来就不是一个选项。看看加尔文,依据他的创造神学,就主张将医药视作“谨慎运用创造的一种知识”,如此诠译就是一个神圣的礼物。

加尔文会认为这些药物没有风险吗?当然不会。加尔文鼓励他的听众要根据世人最好的(当时的)理解来服药。试想一下,他对于通过了广泛安全测试的新冠病毒疫苗等治疗方法可能会说什么。即使没有大规模的测试,加尔文仍坚持认为,神使用医学“为我们提供了治疗疾病的能力”。事实上,他呼喊说“谁没有考虑到神所命定的方式(医学),就是对神没有信心,而是充满了虚假的骄傲和轻率。”

我们为创造中展示神荣耀的炫耀奇景,以及因探索它所得到的礼物献上感恩。当我们的会众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来认识疫苗,我们要记得保罗的训诫“凡事谦虚,温柔,忍耐,用爱心互相宽容,”(弗4:2-3)。我们的身体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属于耶稣的,借着祂“万有都是靠祂造的”。 (西1:16)。

即使我们认知到自己的权利和恐惧,我们是被呼召要体谅自己的身体、在属灵家庭中的肢体,以及耶稣呼召我们去爱的邻舍的身体。愿我们努力展现来自神的爱和信任。这样,用与这个分裂的时代似乎格格不入的爱,我们可以一起唱,“世人就知道我们是基督徒因为爱”。

J·托德·比林斯是密西根州荷兰市西部神学院的戈登·吉罗德(Gordon H. Girod)改革神学研究教授。他的新作为《基督徒生命的尽头:为何欣然接受生命的有限会让我们真正地活_》。

“直言不讳”是《今日基督教》的嘉宾意见专栏,(与社论不同)不一定代表出版社的意见。

翻译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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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将加入《今日基督教》,领导新设的公共神学项目

Christianity Today May 20, 2021
Eric Brown

《今日基督教》宣布聘请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为该刊物的全职公共神学家,并领导新设立的公共神学项目(Public Theology Project)。

“对于罗素·摩尔就任这一职位,我们感到非常高兴。”《今日基督教》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提摩太·达尔林普尔(Timothy Dalrymple)说, “罗素所做出的一切,使他成为我们时代重要的福音派最声音之一。 不论是关于日常的信仰问题,还是在我们社会、文化中的大辩论中,他都在阐明福音与整个生活的相关性。 重要的是,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所用语言显示的正是我们《今日基督教》所称的“美丽正统”(beautiful orthodoxy),与其宽宏、慷慨和谦逊的精神交织在一起的,是对教会历来秉持的正直性的深切委身。

摩尔是密西西比州比洛克西市(Biloxi)人,2013年6月被任命为(美南浸信会的——译者注)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Ethics and Religious Liberty Commission)第八任主席。 在担任该职务之前,他是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Louisville)的美南浸信会神学院(Southern Baptist Theological Seminary)的神学院(School of Theology)院长和负责学术管理的高级副校长。 他于2001年开始在那里执教,担任基督教神学和伦理学教授,并于2004年成为院长。 在美南浸信会神学院任职的四年里,摩尔还担任Highview浸信会的讲道牧师。

摩尔还著有几本关于基督教神学、伦理学和生活的著作,其中最近的一本是 《站直的勇气:在恐惧面前不失丧灵魂》(The Courage to Stand: Facing Your Fear without Losing Your Soul)。 他的第一本书《基督的国度:新福音派的视角》(The Kingdom of Christ: The New Evangelical Perspective)改编自他在美南浸信会神学院的博士论文,通过考察《今日基督教》第一任主编卡尔·F·H·亨利(Carl F. H. Henry)的事工,来研究基督徒如何参与社会政治。 摩尔与亨利的精神遗产保持有长久的联系。例如,在美南浸信会神学院时,他从2001年到2009年担任“卡尔·F·H·亨利福音派社会参与研究所”的执行主任。

《今日基督教》是由葛培理在1956年创立的。 在那之后的65年里,它一直是美国福音派运动的旗舰出版物,以新闻、评论和资源为教会服务。 它发表每一代杰出人物的文章,这包括塑造了福音派公共生活、见证的神学声音。 今天,它正在努力扩大其范围,推进那些能跨越世代、跨越社区、遍及全地,并塑造教会未来的思想和故事。

公共神学项目将延伸并建立在这一传统之上,寻求为我们的时代重新奠定、振兴一种美丽而正统的公共神学。 它将就公共空间中的信仰问题征集广泛的意见,在多种媒体上发表内容,充实福音对整个生活的影响,并举办聚会和活动。 它也将是摩尔日常写作和他的播客 SignPosts 的主要传播途径。

“在我的信仰之旅中,《今日基督教》对我意义重大。”摩尔说, “我很高兴能加入这个团队并领导公共神学项目。 我们要致力为美国福音派基督教重建一个神学上正统、智力上可信、社会上参与、传道上全面、并与人们生活普遍联系的见证。” (摩尔也在RussellMoore.com上发表了一份声明。)

摩尔在《今日基督教》的工作将于今年夏天开始。

“长期以来,发表摩尔博士的文章一直是我们的一件快事,并总希望我们能一起做更多的事情。”达尔林普尔说, “近年来,围绕着我们作为基督的追随者为何和如何参与公共生活的首要原则,我们与全国福音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美国觉醒会(American Awakening)和其他伙伴合作,重新集结美国的福音派教徒。 刚开始与罗素讨论公共神学项目,我们立即就抓住机会,决定携手促进这一对我们所有人都非常重要的事业。 对于这项工作,我们找不到比罗素·摩尔更好的领导人了。”

有关本报道的媒体咨询,请联系 media@christianitytoday.com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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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明天我们将死去

思忖我们终有一死为何可能于我们有益。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7, 2021
Madeleine Maguire / Unsplash

我曾以为上帝会赐我一个漫长的生命——让我可以全力追求事业和家庭,直到拥有孙辈。 然后,在我39岁时,我被诊断出患有无法治愈的癌症。 我预期的生活情节被打断了。 现在,作为一名癌症患者,我的期望已经改变。 癌症可能会使我的生命减少几十年的时间;我每天所经历的痛苦和疲劳消耗着我的力量。 尽管我以前对上帝的期望似乎合理,我却已经看清我是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某种形式的成功神学(prosperity gospel)。 我曾相信上帝应该让我长寿。

这种想法非常普遍。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最近的一项研究,在美国相信上帝的人中,56%的人认为“上帝会把健康和免于疾病的恩典赐给有足够信心的信徒”。 在世界其他地方,持这种观点的基督徒比例甚至更高。

在某些方面,这种信念符合《旧约》中关于人种什么就收什么的教诲。 箴言13:21说:“祸患追赶罪人,义人必得善报。” 成功神学将这样的智慧碎片与耶稣的医治事工结合起来,以一种确凿的公理的形式来解释疾病:既然上帝爱我们,祂就不希望我们生病。 因此,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那一定是这人犯罪的后果,或至少是缺乏信心的结果。 无论怎样,生病的人都咎由自取。 虽然许多福音派人士会拒绝这种“极端”的成功神学的表达,但我们中的许多人却会接受一个较为婉转的说法,但其实也只是前者的一个推论:即如果我寻求顺服神并在信仰中生活,我应该可以期许长寿,享有属世的繁荣和相对的舒适。

最近,一位朋友告诉我关于她在一个基督教夏令营担任中学生辅导员的工作。 有一天营员们参加了一项活动,旨在帮助他们在一些小的方面培养对残障者的同情心。 一些学生被蒙住眼睛,另一些被蒙住耳朵,还有一些为了当天的活动坐上了轮椅。

半天过去,一个女孩扯掉了她的眼罩,并拒绝再戴上。 “如果我失明了,上帝会医治我,”她说。 她对耶稣有信心,并努力顺服上帝。 就像某种可预测的交易一样,她相信如果她尽上自己的本分,就可以指望上帝赐她一个她认为富足的生活。 如果她失明了,上帝会解决这个问题。

这种思路的问题不在于对上帝能够医治而且上帝爱我们的确信。 问题在于,《圣经》中的神从未承诺过这位营员所期待的那种顺遂。 当然,若医治来到,包括通过医疗手段的医治,这是上帝赐予的美好礼物。 当我们觉得自己处于黑暗的“坑”中,好像诗人一样(诗30:1-3),我们可以也应该哀叹并祈求解救,这包括在痛苦和疾病中的呼求。 我们理所当然地向上帝祈求医治,就像我们在主祷文中向天父祈求我们日用的饮食一样。 然而,医治,就像我们日用的饮食一样,是短暂的、已逝的。 无论我们是活几年还是几十年,《传道书》用一种广角镜的视野让我们看见,“他怎样从母胎赤身而来,也必照样赤身而去,他所劳碌得来的,手中分毫不能带去”(5:15)。

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被死亡击倒,这个伤口任何药物都无法医治。 尽管《箴言》正确地指出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普遍智慧,但这并非宇宙运作的神圣法则。 约伯为人“完全、正直”,却遭受了巨大的灾难,失去了孩子、仆人、财富和健康。 (伯1:1,13-19;2:7-8)。 使徒保罗凭着献祭式的信心服侍基督和教会,但从未能摆脱那根 “肉体上的刺”(林后12:7-10)。 没有一个人能免于死亡和随之而来的损失。 尽管我们倾向于把这种基本的人生现实从日常生活中推开,但我却发现了一些令人惊讶的事实:对于我们基督徒来说,每天提醒自己生而为人我们终有一死的局限性,可以使我们干涸的灵魂重新得力。

值得为之去死的好消息

诗篇39篇提醒我们,我们的生命“如飞而去”(fleeting),我们的年日在永恒的神看来不过“窄如手掌”。 在创造之主再来使万物更新之前,我们加入诗人的祈祷:

“耶和华啊,求你叫我晓得我身之终,我的寿数几何,叫我知道我的生命不长。 你使我的年日窄如手掌,我一生的年数,在你面前如同无有。” (诗39:4-5)

这段祷告与今天普遍认同的文化假设形成了一种对比。 比如说,我们在社交媒体 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构建关于自己故事的倾向,其实是一个更大的文化仪式的一部分。这一仪式是一整套塑造我们欲望的方法,它巧妙地引导我们中的许多人认为我们就处在整个宇宙的中心,而我们的故事——即使并非我们在地球上实际存活的年数——将永远不会结束。 新冠疫情危机暴露了这一假设不过是一种幻觉。 在纽约和底特律这样的城市甚至需要动用冷藏车来收集死者尸体。这一事实令人震惊地证明,高度发达的国家也无法避免意外死亡的发生。 此外,正如对杀害手无寸铁的黑人的抗议活动所揭露的那样,关于“我的故事永不结束 ”的论调实则是一种文化上的特权。 黑人教会和其他被边缘化的社区团体早就对人类生命的短暂性了然于胸。 “逃走吧,逃走吧,逃去耶稣那里,”黑人灵歌中如此咏叹。 因为“我在这里无法久留”。

死亡于我们的前人是一件无法回避的事。 除了危及生命的传染病是一个永远存在的威胁这一现实之外,美国的死亡文化更多是一种公共性的事件。 丧葬仪式始终提醒着人们死亡的存在,因为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儿童。 这些仪式传统上侧重于强调我们如何不属于自己,而是或生或死都属乎基督。 与之形成对比的,现在更常见的做法是根据死者的特定人生故事进行个人追悼会,只有家人和朋友参加。 我们可能会关心别人的死亡,但只有当它对我们自己的故事有意义的时候。 我们自己的人生故事才是重要的。 死亡是发生在 别人 身上的事。

诗篇39篇划破了这样的幻想,但它也饱含希望。 虽然我们是暂时的受造物,但我们仍可以通过将我们最深的爱投入到那位永恒的主身上而找到真正的繁荣。 彼得·克莱基(Peter Craigie)是一位极具洞见的《诗篇》注释者。他指出必须根据生命的有限性来理解生命的价值。 “生命是极其短暂的,”克莱基曾写道。 “如果要找到它的意义,必须在上帝的目的中去寻找。祂是所有生命的赐予者”。 的确,认识到我们生命的“转瞬即逝”是“一个起点,它让朝圣者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获得其理智”。 克莱基在1983年写下这些话,收录在他计划为一个著名的学术注释系列编写的《诗篇》三卷注释中的第一卷。 两年后他死于一场车祸,留下尚未完成的注释系列。 时年47岁。

克莱基的生命在他和他所爱的人能预见之前就被夺去了;在他能够完成他美好并有价值的世俗目标之前就已终止。 然而,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他为那令人惊叹的永恒疆界作了见证。 他见证了如何一边拥抱我们必死的有限性,同时将我们的凡人之躯献给生命的主。 我们不是世界的英雄,我们也做不了太多。 但我们可以慷慨地去爱,可以为那位既是生命之始又是生命之终的永恒之主作见证。祂是阿拉法,祂是俄梅戛,是被钉在十字架上又复活的救主,祂已经并且还要成就的都是我们靠自己永远无法做到的事。

对拒斥死亡的解药

我们的信仰不应被当作一种缓冲器,使我们免受我们“终有一死”这一令人清醒的现实的影响。 事实上,这种否认死亡的态度在今天“温和”的成功神学中非常普遍,但这实在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的盼望就在于这叫死人复活的神。 到头来,一个无法应对我们的死亡的信仰根本不值得拥有。 使徒保罗坦诚了这一点:“若基督没有复活,我们所传的便是枉然,你们所信的也是枉然。” 他在关于基督复活的著名章节中如此说。 “我们若靠基督只在今生有指望,就算比众人更可怜!”(林前15:14,19)。 每天承认我们在死亡面前的无能,可以让我们把自己交给复活的主,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来制造一个“兴盛”的世俗生活。

奇怪的是,用这种方式承认我们对死亡的无能为力却可以使我们摆脱被死亡恐惧的奴役。 社会学家们在欧内斯特·贝克尔(Ernest Becker)的普利策奖获奖作品《拒斥死亡》的启发下,记录下了文化如何倾向于将政治英雄或国家财富作为偶像,以此来否认他们生命的有限。 当人类否认自己终有一死时,我们就会变得具有防御性,只信任自己的政治集团,或自己的种族和文化群体。 但生活在复活的希望中就不再需要把有缺陷的领导人当作偶像,或去粉饰罪恶的意识形态。 我们可以公开承认我们无法战胜死亡。 相反地我们却可以相信到那最后的日子,“这必朽坏的既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既变成不死的,那时经上所记‘死被得胜吞灭’的话就应验了”(林前15:54)。 这一天还没有到来——我们渴望着它的来临,那时基督的国度将完全到来。 我们对它的希望,以及对神的目的、而不是我们自己的目的的希望,使我们现在生活的每一天都变得不再一样。

在复活希望的光照中,保罗相信“外体虽然毁坏”,但我们身体上的衰败却非终点。(林后4:16)。 不仅如此,即使是我们身体上的苦难也与那托住我们的现实融为了一体:我们与被钉十字架又复活了的主如此联合在一起。 “因为我们这活着的人是常为耶稣被交于死地,使耶稣的生在我们这必死的身上显明出来”(林后4:11)。 无论我们是否看得见或能否走动,无论我们活5年、40年还是90年,我们的身体都属于主,我们外体消逝的过程也可以成为我们救主谦卑之爱的见证。 令人惊奇的是,圣灵将身体上的缺陷纳入了祂在世上的工作中。 作为基督的见证人,我们身体上的朽坏正是“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神,不是出于我们”(林后4:7)。 如此,我们希望的锚并非在于脱离这衰败的过程,而在于和被钉死十架又死而复生的基督联合。 这种与基督的联合将在即将到来的复活中达到完全,同享那远超我们现在苦楚的“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林后4:17)。

死亡提示的馈赠

根据马丁·路德的说法,即使当我们的身体还充满活力、死亡似乎尚在远方时,我们也应与死亡熟识。 “我们应该在有生之年熟悉死亡,”他在1518年的一篇布道中写道,“当死亡还在远处、尚未开始行动时,就邀请它进入我们的生活。” 路德为何如此建议? 他的理由并非一种病态的倾向,而是与诗人所说生命在上帝面前不过“窄如手掌”的原因一样:我们以为自己是世界这一出大戏中的主角。但死亡戳穿了我们的傲慢。 对我们终有一死的提醒可以指向生命的神——那叫枯骨又长出肉的神——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将来的时代。 正如路德提醒我们的那样,“既然每个人都必要离开,我们必须把目光转向神,死亡的道路正是将我们引导至祂的面前。”

无论顺境逆境,快乐痛苦,我已开始接受死亡的提醒,并将其视为一种奇异又美好的礼物。 它使我明白在上帝面前我不过一介凡夫。 但我们生活在希望中——身体的脆弱和朽坏不会成为衡量我们生命的最终标准。 我们生活在希望中——宇宙这出戏剧的故事主线并非我们一生的故事。 相反,作为小小的被造物,我们却可以为上帝在基督里的爱所呈现出的奇妙和戏剧性欣喜不已。

就像约伯那样,作为被造物,我们的家庭、财富以及属世的将来都会在我们此生的终点被夺去。 但是,即便看到必死的结局——事实上尤其是因为有这个结局——我们可以和使徒保罗一起“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罗8:38-39)。

J·托德·比林斯(J. Todd Billings)是位于美国密歇根州荷兰市西部神学院(Western Theological Seminary)戈登·H·吉罗德(Gordon H. Girod)归正神学研究计划的研究教授(research professor)。 本文包含改编自他的新书《基督徒生命的终结:拥抱死亡如何使我们真正地生活》(The End of the Christian Life: How Embracing Our Mortality Frees Us to Truly Live)中的部分内容。

翻译:许珏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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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苏丹政府与努巴山区反叛者确认宗教自由

在苏人解(北方)反叛集团和民选总理之间首次达成的和平协议中,关于政教分离的条款在军方签字后得到确认。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7, 2021
Abdulmonam Eassa / Getty Images

苏丹向宗教自由又迈出了一步。

这次是对它的确认。

周日(即2021年3月28日—译者注),军民联合最高委员会(Sovereign Council)与以努巴山区(Nuba Mountains)为基地的叛乱分子“苏丹人民解放运动(北方)”(SPLM-N)签署了一项和平协议,而该地区有大量基督徒人口。

《原则宣言》指出,“应保障所有苏丹人民的信仰、宗教活动和崇拜自由,将文化、宗教、族裔和宗教的身份与国家分开”。

在2019年4月的革命推翻独裁30年的奥马·巴希尔(Omar al-Bashir)之前,苏丹受伊斯兰教法管辖。 它还将阿拉伯身份强加给其多族裔人口,导致达尔富尔(Darfur)的长期冲突。

该地区由阿卜杜勒·瓦希德·努尔(Abdel Wahed el-Nur)领导的苏丹解放军(SLA)现在是剩下的最后叛军。

其他三个武装团体则于去年9月签署了一项和平协议。 2月,这些人被结合进扩大的最高委员会,并在尚待成立的议会中获得席位。

苏人解(北方)领导人阿卜杜拉齐兹·希鲁(Abdelaziz al-Hilu)拒绝在没有宗教自由保障的情况下加入。 但他确实致力于和平,并赢得了民选总理阿卜杜拉·哈姆多克(Abdullah Hamdok)的承诺,即苏丹宪法将把宗教和国家分开。

不过,这三个反叛派别都与最高委员会主席阿卜杜勒·法塔赫·布尔汉(Abdel Fattah al-Burhan)将军签署了协议。

“这是向国家全面和平迈出的极好一步,”苏丹圣公会大主教以西结·孔多(Ezekiel Kondo)说, “对于宗教自由,有布尔汉将军的签名就是得到了确认。”

以前孔多曾对CT表示],苏丹在宗教自由方面只值得打5分(满分10分)。 他呼吁苏丹解放军的努尔派(el-Nur)加入和平谈判。

苏丹人口4500万,其中约91%为穆斯林,6%为基督教徒。 在 Open Doors 机构所列出的基督徒处境最艰难的50个国家中,苏丹排名第13位。

不过,情况正在改善。 去年,苏丹在 Open Dorrs 的观察名单上排名第7。 但在12月,美国国务院将苏丹从其“从事或容忍‘严重侵犯宗教自由’的政府特别观察名单中”删除

今年早些时候,苏丹废除了对叛教者的死刑。 然后,它同意与以色列实现关系正常化——这在许多穆斯林中是有争议的,但却受到基督徒的好评。

喀土穆尼罗神学院学术院长穆萨·卡卢(Musa Kalu)同意孔多的评价。 与布尔汉的协定肯定了哈姆多克的动议。

“苏丹教会的情况确实比以前变好了,”他说。 “签订这个协议后,情况还会变得更好。”

但并非所有苏丹人都这么有把握。

“听起来很不错,”喀土穆巴哈里(Bahri)福音教会的执事诺哈·卡萨(Noha Kassa)说。 “但是正如我们一贯的立场,我们希望看到的是落实,而不仅仅是纸上的声明。”

她表示,对宗教自由的承诺能否坚持下去她只有一半的信心。 自从革命以来,苏丹一直不稳定,经济很差,支持旧政权的伊斯兰主义分子仍然很多。

可能会有对革命的反动。

但是如果把这一可能性抛开不看的话,卡萨还是很乐观的。 自从因为新冠疫情而从在黎巴嫩的神学院学业中撤回到到苏丹,她体验到的苏丹是一个现在正对其所有社会成员予以的国家。

基督徒出现在脱口秀节目中,

人们在街头庆祝圣诞节

而穆斯林也来到教堂,可以自由地询问和拍照。

目前的过渡期最高委员会定于2022年交出权力。 卡萨对于民主变革会走怎样的道路并不确定,但只要投票是自由和公平的,对于宗教自由能保持下去这一点,她持强烈的乐观态度。

青年人推动了革命,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自由的苏丹。

“变化是缓慢的,但我看到了它们,”她说。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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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陪同就是一篇鲜活的证道

在人们最需要的时候,你的现身会让人感受到神的爱是真实且可触摸得到。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2,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View Stock / Getty | Ryan Klintworth / Lightstock

我以牧师身份第一次作临终病榻前探访,看望的是一位我素未谋面的人。在开车去赴约的途上,我想我要说什么、以及能否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此外,更重要的是我心中充满感激,因为我不是独自服事。当时我正跟着一位年长的牧师在实习:她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牧师,而我是一个容易局促不安的二十多岁年青人。那天下午她打算去养老院看望一位垂危的妇女,她就邀请我同行。

在这位女士的床边,我们用《公祷书》(The Book of Common Prayer)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临终礼仪。我的导师亲切地让我带领部份的祷告和读经,但我主要工作是作观察和学习。虽然我们俩都不认识那位将不久人世的女士——是她女儿邀请我们来的——但我的导师热情且有自信地向她问侯。我看到她是如何温柔地握住和祝褔那双孱弱衰微的手。同时,我注意到她也在忍住眼泪。

这是一次很寻常的探访,那位女士和她的家人就是我们所有的会众。但我深感谦卑,因为我们有幸被邀请参与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聚会。

呼召所塑造的能力

无论是好是坏,牧师确实有着了解他人最深刻经历的方便途径。我们不必用世俗的权力或影响力进行交换,但却被赋予了引导人们度过人生不同阶段的神圣特权。在音乐剧《汉密尔顿》(Hamilton)中,一位年轻的政治家梦想着能身处“事情发生的现场”。我们的现场不同:它们是出生、死亡、婚姻、离婚、危机、疾病和丧失亲人等事件发生的地方。

这种呼召必然会塑造我们的能力。牧师,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年轻牧师,需要学习的不只是如何讲道或管理志愿者。这是为何实习经历为何如此珍贵的部分原因:看着我的导师照顾这位垂危的女士给我一个关于自己未来的参考。在我服事经验中,对我最有塑造影响力的,就是能与年长的牧者一同服事,让我有机会跟随他们学习。

但牧养事工所需的能力超出了任何技巧组合。具体来说,现场的服事——在事情发生的场所——更重要的 是能在那里陪伴,而不是 要做什么事。牧师的在场就已表达了该说的话。我们愿意现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道,在人们最需要的、又往往是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像在病房、法庭、太平间等,让人感触到神的爱。根据圣公会传统的说法,牧者的在场就看待是一个圣礼:它意味着超越一般的现实。

现身

当我读神学院的时候,我母亲正在与癌症苦战。我们已经失去了父亲,无法接受再失去另一位至亲。我们和母亲一起在医院的时间是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在她的一次手术后,我来到医院,发现她教会的两位牧师已经在病房里,他们正在和她一起祈祷。目睹他们在病床旁,以及我身心受创伤的亲人们,那提醒我:在这次经历中,我们并不孤单,教会与我们同在,神与我们同在。 一张关怀的卡片或一个慰问的电话都不会像他们的在场那样有力地传达如此的信息给我。

在我自己的事工中,我有时担心会误判人际间的互动。对像我这样的千禧世代来说,即使是一通电话也会觉得是冒犯人—— 为什么不发短信呢? ——社会文化对牧养事工越来越不重视,会导致我们假设在危机时刻不被需要。所以,当我问是否要我来医院或这样建议,“如果你需要什么,请告诉我”,就往往是错在过份谨慎了。

但我知道,对这样的提议做出回应——“是的,牧师,请马上来医院”,或者“我们需要一些饭菜送到家中”——是需要勇气和清晰的头脑,对一个正极度伤痛的人作如此的要求是不公平的。我们事工的一部分应是主动提出:“我想来和你一起祷告。现在是适合的时机吗?”即使没有事先询问,有时不妨就过去。我妈妈完全不知道那两位牧师怎么会算准时间在她手术后来医院。她没有要求他们来,他们就这样出现了。那也是为何他们的到来是如此有意义的部分原因。

当我们不能去时

有时候,亲自到场是不可能,正如我们在这场大疫情中所经历的。许多人独自在病房里煎熬。人们无法出席葬礼表达哀恸。 《新约》时代的使徒与他们的会众也经历类似的隔离,虽然基于不同的原因。像我们一样,他们寻求有创意的办法。保罗在旅行或被监禁期间继续给他牧养的教会写了许多书信,这些教牧书信后来成为我们现在读的经文。但正如保罗所强调的,没有什么能取代面对面的事工。分离并没有使保罗对相聚的渴望变得迟钝,反而增强了那渴望(罗1:11;帖前2:17-20;提后1:4)。

耶稣也经历过与他所爱的人分离。在拉撒路的家人正处于危机的时刻,虽然他没有立即去拜访他们(约11:5-7),但他后来仍然冒着生命危险去犹太看望他们(8、16节)。虽然他打算让拉撒路从死里复活,但他仍然和拉撒路的姐妹们在墓前哭泣(34-35节)。耶稣使拉撒路复活,是他服事这个经历失去亲人的家庭的高潮,但并不是从那时才开始。

教会的光

两年前,我也成为失去一位至亲的姊姊。那时,我和丈夫一起在一间大教会服事,有一个由经验丰富的神职人员组成的团队带领我们。就在我们要被按立前三周的那个感恩节早上,我接到噩耗说,我的小弟在前一天晚上自杀了。

接下来的六个星期是完全无眠的模糊,我挣扎在如何接受这样的损失中。我的头脑是一团混乱,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我无法睡眠,即使入眠,却不断做恶梦。我开始为我的孩子感到不正常的恐惧,担心他们会遭遇可怕的事情。这悲痛严重地全面影响我。

现在,时间渐渐地愈合我的哀恸,我偶尔重温我弟弟去世后的光景。祈祷的心让我能再面对那段记忆。每次当我回想起那悲痛,我记得我的牧师都在场陪同。我记得在我们接到这个消息后几分钟,他的声音就在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当我被噩梦困扰时,他到我们家里的每一个房间为我们祷告;他提议把我弟弟的骨灰坛放在他的办公室里,直到我能开车把它送到我母亲家;他给我的小木十字架,仍放在我的桌子上。

在南卡罗来纳州为我弟弟举行的追悼会结束后,我母亲把他的一小部分骨灰给了我,要把它归土于我在维吉尼亚州的教堂旁。把我弟弟身体的一部分安葬在我所事奉教会外的纪念花园里,这是一个特别且切身的经验。我邀请我们的牧师和他的妻子也一起来参与。在我们到达后几分钟,我才意识到,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埋葬骨灰。我们该怎么做呢? 当我转过身,我就看到我的牧师已经手里拿着一把铲子走过来。

我的牧师所采取的这些陪伴方式,我都不知道如何启齿求助。现在我记忆中最黑暗的时刻却被教会的光所照亮。陪伴事工让人感到教会的同在。它将我们生活中的事件用共同的记忆编织在一起,也融合了我们的信仰:为我孩子施洗的人,也在我被按立时证道,也正是帮我埋葬我小弟的人。这些截然不同的欢乐及哀伤经历都属于同一个故事——神与我们同在的故事。

汉娜·金(Hannah King)是圣公会牧师,在南卡罗来纳州格林维尔的乡村教会(Village Church)担任助理牧师。

翻译:江山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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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ISIS处决在埃及西奈半岛遭绑架的基督徒商人

家人哀悼并庆祝一名科普特祖父的殉难,他资助了他所在城市的唯一一座教堂,建立一个 “天上的家”。

纳比尔·哈巴什·萨拉马在他的科普特教堂——埃及北西奈省比尔·艾布德的圣玛丽—圣阿巴努布—圣卡拉斯教堂。

纳比尔·哈巴什·萨拉马在他的科普特教堂——埃及北西奈省比尔·艾布德的圣玛丽—圣阿巴努布—圣卡拉斯教堂。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2, 2021
图片:Wilayat Sinai/Telegram 截图:Christianity Today

伊斯兰国声称对又一名基督徒的遇难负责。

而埃及的科普特教会又多了一位殉道者。

“我们告诉我们的孩子,他们的祖父现在是天堂至高处的圣人,”彼得·萨拉马(Peter Salama),他62岁的父亲纳比勒·哈巴什·萨拉马(Nabil Habashi Salama)在西奈北部被ISIS处决。

“我们为他感到非常喜乐”。

萨拉马家族被称为西奈半岛地中海沿岸的比尔·艾布德(Bir al-Abd)地方最古老的科普特家族之一。 纳比尔是一名珠宝商,在该地区还拥有电信和服装商店。

彼得说,ISIS针对他的父亲,是因为他在建造市内圣玛丽教堂中的份额。

在新发布的名为《屠杀的制造者》(或《史诗般的战斗》)的13分钟宣传视频中,一名武装分子引用《古兰经》要求羞辱基督徒,并要求他们心甘情愿地支付 吉兹亚 ——一种保护税。

纳比尔·哈巴什·萨拉马在他的科普特教堂——埃及北西奈省比尔·艾布德的圣玛丽—圣阿巴努布—圣卡拉斯教堂。图片:Wilayat Sinai/Telegram 截图:Christianity Today
纳比尔·哈巴什·萨拉马在他的科普特教堂——埃及北西奈省比尔·艾布德的圣玛丽—圣阿巴努布—圣卡拉斯教堂。

纳比尔五个月前在他家门口被绑架。 目击者,他在反抗过程中遭到了严重的殴打,然后被扔进一辆被盗的汽车里。 这可能是不同的绑架者,因为在纳比尔被处决的视频中,他自己被ISIS关押了3个月零11天。

4月18日,他跪在地上,后脑勺中弹。

“你杀人,你也会被杀。”针对 “全世界十字军战士”的这段视频如是说

它针对埃及的所有基督徒,警告他们不要相信军队。 而支持埃及国家政权的穆斯林则被称为 “叛教者”。 另有两名西奈人在视频中被处决。他们都是与军队合作的部落成员。

彼得·萨拉马,在强迫纳比勒改信的过程中,他的牙齿被打掉了。

纳比尔的女儿玛丽娜也参加了悼念活动。

她在Facebook上写道:“我会想念您,我的父亲。 您生前的美德和殉道中的坚定信仰都让我们骄傲。”

科普特教会发布了一份官方声明,称纳比尔是“忠实的儿子和仆人”,”至死都坚守自己的宗教”。

它随后重申了对埃及军队和国家政权的支持。 它说,这种行为 “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决地 … 维护我们宝贵的民族团结”。

本月早些时候,埃及又宣布了82个教会的合法化。自2016年通过修正法以来,合法教会的总数已经增加到了1882个。

内政部今天表示,已经击毙三名武装分子并持续追捕另外三人,并纳比尔为 “公民”。

但因为视频和行刑,人们开始担忧ISIS在长期蛰伏后重新开始活动。 2017年,该组织在比尔·艾布德的一所清真寺向正在祈祷的穆斯林开火,造成300多人死亡。这是埃及现代史上最致命的恐怖袭击。

同年,他们还袭击了居住在附近阿里什(Arish)的基督徒,导致100多个家庭流离失所。

此后,埃及军队发起了一场大规模军事行动,以铲除当地的ISIS分支。该分支从未成功夺取或控制过领土。 2018年,国家安全部门宣布已击毙900多名武装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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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基督教家庭逐渐返回,尽管在本文见刊时没有确切的数字。 2012年,科普特教會主教科斯曼(Cosman)表示,在他的北西奈教区有740个基督教家庭。 但是在撤离之前,教会官员表示,家庭总数已经只剩下160个。

今天,基督徒妇女们都戴着头巾,以免引人眼目。 彼得说,在向当局通报了318000美元的赎金要求后,国家安全局让他和家人搬迁,以保证安全。(关于此赎金,美联社报道的数字为127000美元。)

”他科普特出版物《Watani:“在生计被断绝后,我们生活在废墟中。

最近,另外两名科普特人在支付赎金后获释。他们是去年在西奈半岛被绑架的。

全球基督教团结会主席默文·托马斯(Mervyn Thomas):“塞西总统一直致力于促进埃及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的和平共处,他的政府已经采取了一些可喜的措施。”他也向萨拉马一家表示慰问。

“但是绑架事件……显明,根除宗派主义、保护弱势社区、促进社会凝聚力以及维护所有埃及人的基本人权,一切还任重道远。”

同时,埃及新教教会的主席也赞同科普特教会的观点。

安德烈·扎基(Andrea Zaki)告诉CT,“我们与埃及国家政权一起,以热忱面对所有的挑战和邪恶 … … 我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真正的埃及团结”。

然而,彼得·萨拉马关注的是永生。

他回忆起父亲纳比尔说过的话,“不要以为我建造这座教堂是为了这里。 我是正在为自己建造一个天上的家”。

而正是这种平安让纳比尔即使面临胁迫,仍在临刑前告诉他的儿子:

“一切都好,感谢上帝。”

翻译:LC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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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治是复活的预表

疫苗仿佛像是神迹。相较之下,永生岂不是更不可思议的神迹吗?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2, 2021
Illustration by Kumé Pather

自从去年复活节开始,新闻就是一片愁云惨雾。疫情罹难人数的飙升、强制疏离造成社会的苦闷、种族间的暴力、政治上的口水战,再加上极地漩涡,让曙光ㄧ丝都透不进来。饱受折磨的我们还有资格快乐吗?

在《纽约时报》的一次采访中,著名社会学家暨专栏作家泽耐普·图菲克奇(Zeynep Tufekci)将我们目前集体的悲观情绪 归咎于 媒体和公共卫生官员对疫情流行的警吿慢半拍。当时从武汉流传出的消息模棱两可,暗示新冠病毒没有人传人的危险,世界卫生组织(WHO)又对其还加以重申,尽管证据实际指向相反方向。而那么做的用意本来是为避免人群过度反应,引发恐慌。这次失误所留下的经久刺痛,使人陷入忧郁。最近则表现为,即使是感染率下降、疫苗研发方面的奇迹,还是不能让人提起劲来。

先前预测 ,研发任何疫苗都至少得花12至18个月,而且保护力粗估目标为50%。不料今年复活节前夕,不只一种疫苗研发成功,而是多达四种疫苗,且保护力高达95%,在医学史上前所未见。今年复活节的日出可比以往的耀眼多了。虽然大多数教会尚未恢复实体的聚会,但疫苗和群体免疫指日可待的保证,意味着让人们能再次相聚不再是空口白话。

然而图菲克奇指出,媒体和公共卫生官员并没有忙着庆祝人类卓越的成就,而是担心再次误导公众。因此,尽管 COVID-19疫苗几乎能让人完全免死于新冠 这项不争的事实,新闻报导仍然持续专注于变种病毒株的威胁,提醒大众继续戴口罩,并对未知提出担忧。

毕竟人都难免一死,但这里正是复活节的好消息不应被忽视之处。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耶稣说。 “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约11:25-26)。 《圣经》信息译本(The Message)在这节经文上加了一个“终究”,来澄清耶稣并不是说我们能在地上长生不老。不过,永生不单只存在天上。保罗直说,新的生命我们已经有了(罗6:4;加2:20).

在事情急转直下前,耶稣的门徒们原本对这则好消息是欣然相信的。耶稣被捕定罪却让他们惊惶,四处逃命。甚至在耶稣复活后,门徒们仍然四处躲藏,不愿相信妇女们所说的空坟墓,更斥之为“一派胡言”(路24:11)。当复活的耶稣亲身显现时,门徒居然还是半信半疑(36–37节)。门徒的心灰意冷和绝望与现实的残酷至少是吻合的。为了避免使自己失望,人会对好消息视而不见。

根据 皮尤研究,一月的时候,有三成的美国人(28%)表示他们的信仰因着疫情更加坚定。研究本身并没有区分信仰,也没有表示有多少美国人本身就有信仰。但是,如果从一些 最新统计 的蛛丝马迹来看,有超过70%的美国人自称是基督徒,意即有许许多多基督徒的信仰在疫情之下原地踏步。

越挫越勇是基督徒的特质,但如果困境持续恶化,则可能对信心构成威胁。错过耶稣复活显现的门徒多马摆明着不信,除非他能亲眼见证。耶稣因此再度显现,但之后却说,“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了”(约20:24-29),这也是对我们说的。

耶稣明白门徒依然会软弱——同理可证,我们也会——所以耶稣吹气让门徒受了圣灵(22节)。正是圣灵与我们的心同证我们是神的儿女(罗8:16),“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于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18节)。

身为ㄧ名安宁病房的志愿者,我在大斋期(Lent,又称四旬期、预苦期,为复活节之前的四十天的斋戒期——译者注)开始时去接种疫苗。当天我和其他几十位志愿者排着队,看到他们热切期盼回归正常的生活。当我走出诊所大门时,除了得到了免疫力,又再加上了几分轻盈和勇敢。我当时不单单决心找回先前的生活步调,甚至有一股力量叫我去爱人服事人,为重获的新生而喜悦,不畏前方任何的艰难险阻。

如果小小—剂疫苗就有如此强效,那保守我们永生的圣灵岂不是更厉害吗?

Daniel Harrell为《今日基督教》的主编。

翻译:王宁扬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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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不会像在天上写字那样对你说话

我们想从天上得到明确指引的迫切恳求,可能早已有了回应。

Christianity Today May 5, 2021
negatina / Getty Images

我们都曾说过这样的话——要么只在脑海里说,或是真的大声说出来:“如果上帝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会去做!”

我们都想遵从上帝的旨意。当我们面临人生重大的决定时,如果上帝用我们耳朵能直接听到的声音下指令,或给我们某种暗示,真的会非常有帮助,更别说会多有效率了。

当前方的道路似乎不明确时,我们会开始纳闷为什么天堂不能打开一点,给我们指点一下方向。毕竟,上帝曾为圣经里的人这样做过。难道祂不能也为我们这样做吗?但我同时想着,我们是否也忽视了ㄧ些就在我们眼前且十分明显的指示呢?

诚然,圣经里有许多关于人们听到上帝的声音,告诉他们该怎么做的记载。他们得到的正是我们想要的:来自上帝口中的明确指示。但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并没有迅速服从,而是常常犹豫不决,或直接忽略这个指示。

当上帝在燃烧的荆棘里对摩西说话,明确告诉他要拯救以色列人脱离奴役时,摩西犹豫了一会。以色列人曾无视上帝在西奈山上如雷霆般的命令,尽管他们最初承诺,“凡耶和华所说的,我们都要遵行”。当上帝在打谷场对基甸说话时,他也犹豫了,并向上帝要求一系列的迹象作为印证。而也许最著名的故事是,亚当和夏娃亲耳听到了关于某种果子的命令,他们却公然忽视这个指令。

根据圣经里的纪录看来,“亲耳听见上帝的声音”能让我们比前辈们更加顺服上帝,是非常令人存疑的。

在我们对明确性的渴望中我们可能会过度执着于我们“想做的事”而不是“我们应成为的人”

然而,我们却坚持不懈地寻找某种方法来确定神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铺设了某种羊毛”,心想:“如果X在这个日期前发生,我就知道神要我做Y。”我们禁食,或者禁电视、社交媒体,希望得到清楚的指引来做决定。我们操练独处,希望能听到某种微小的声音。我们寻求从朋友或配偶而来的印证。我们眯着眼睛看天空,希望在云层里看到字迹。主啊,求祢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但如果我们不够谨慎,在我们寻找上帝对我们人生处境的旨意时,我们可能会忽略祂对我们品格的旨意。在我们对明确性的渴望中,我们可能会过度执着于我们“之所为”(doing)而忘了我们“之所是”(being)。

然而,上帝很清楚地表明,祂喜悦的从来都不是祭物和礼物(我们做的事),而是一颗寻求祂的心(我们对祂的爱)及渴望圣洁的心(诗篇40:6 -8)。上帝对我们的生命确实有个明确的旨意:使我们成圣,成为圣洁,效法基督的模样(帖前4:3,弗5:1)。当我们的“之所是(being)”成为我们最关注的事时,我们就可以不再慌于寻找云彩中的提示或墙上的字迹。好消息是,我们不需要这些“字迹”或“声音”就能知道上帝想要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永远不需要铺设羊毛,就能知道上帝的旨意是要你在今世自守、公义、敬虔度日(多2:12)。

你不必禁食,就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上帝的旨意是要你凡事不可结党,不可贪图虚浮的荣耀(腓2:3)。

你永远不用看墙上的字迹,就能毫无疑问地知道,上帝的旨意是要你放下污秽和贪婪的行为(弗5:3)。

你永远不必等待朋友或配偶的印证,就能知道上帝的旨意是要你慢慢地动怒(雅各书1:19)。

你永远不用听到某个微小的声音,就能毫无保留地知道,上帝的旨意是要你操练感恩(弗5:4)。

你永远不必在天空寻找云彩中的信息,就能明确地知道,上帝的旨意是要你成为圣洁,无有瑕疵的人(弗1:4)。

上帝确实已透过祂的话语向我们清楚显明祂的心意。

要过着敬虔的人生,除了约拿所领受的那种赐予生命的印证,我们不需要别的印证:基督已经复活了,我们因此而得的恩典正在改变我们的生命,使我们能越来越像祂。

上帝呼召我们活出被祂全然转变的生命样式。我们首先要寻求的是祂的国和祂的义,信任统管万有的上帝会看顾我们的人生处境,并将我们全人顺服在祂恩典的旨意之下。

Jen Wilkin是一位妻子、母亲和圣经老师,她热切地希望看到姐妹们成为基督的忠实跟随者。她是《属神话语的姐妹》、《照着祂的形像》和《没有人像祂》的作者。

翻译: Addison / 校編:吳京寧、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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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我的伊斯兰特权,在世界各地传扬耶稣

穆罕默德的一个直系后裔是如何在拥挤的巴基斯坦人行道上遇见基督的。

Christianity Today May 3, 2021
Courtesy of Dynamis World Ministries /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我出生在孟加拉的一个逊尼派穆斯林家庭,在那里我从父亲学到严格纪律的意义。父亲是军队中的一名少将,在情报部门工作。我们住在不同的军事基地,住在为军官与家属预备,精致的宿舍里。有仆人照顾我们的每一样需要。孟加拉和巴基斯坦的商业和政治精英经常参加在我们家里举行的社交活动。

我从小就读于一所伊斯兰学校(宗教学校),在那里我们学习《古兰经》,从伊玛目那里学习古典阿拉伯文。我父亲的家族可以追溯到约旦的哈希姆王国(这个名字来自先知穆罕默德曾祖父的孙子哈希姆)。他的传承使我有资格成为伊斯兰创始人的直系后裔。

我因我的圣祖而受人尊敬。然而,我的童年常常是痛苦的,尤其是在我父母离婚,父亲突然再婚之后。那时我八岁,感觉到被遗弃,想念妈妈。

我的继母经常在精神上和身体上虐待我。她会一面尖叫着诅咒,一面用板球门打我,或者把她锋利的指甲挖进我的耳朵里,导致耳朵流血。我满身都是疮。我父亲不理睬我的求助,还殴打我,认为我在撒谎被虐待。

当我13岁的时候,我加入了一所著名的空军学院作学员,目标是要从事像我父亲那样的事业。然而,我在1975年21岁时离开了军队。我童年时未愈合的创伤使我陷入下坡螺旋。自杀的念头困扰着我。然后一个看似偶然的事件永远改变了我的生命。

愿意死

在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拉合尔(Lahore),我在走路去购买电热水器时,注意到一个白种人在街角分发福音单张。他穿着邋遢的牛仔裤,看上去像个嬉皮士。他身高超过六英尺,在繁忙的街道上脱颖而出,那里满了购物的人、按着喇叭的汽车、穿来穿去的摩托车、三轮计程车、驴车和从食品商贩传来的辛辣香气。他的举止散发着内心的平静,我好奇地走近他,问他:“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他说他是主耶稣基督的仆人,来自英国。他属于耶稣子民运动的街头布道团队,在20世纪70年代以周游世界而闻名。从我的穆斯林教养,我只知道耶稣是一位先知,曾经向穆罕默德显现。我不相信祂死在十字架上——我们被告知,犹太人是把犹大钉在十字架上。

在与这个英国人交谈了几句话之后——后来,我得知他的名字叫基思——我走开了。走了大约50码,我又回去。虽然我相信伊斯兰教,但我想更多地了解他的信仰。基思告诉我基督会释放我,给我新的生命。虽然我怀疑他的上帝对我的绝望会感兴趣,甚至祂是否存在,但我在鞋店前拥挤的人行道上低头祈祷接受基督。

我感觉到这就是我一生在等待的。感觉到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我的背上被挪开。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满了色彩,我要唱歌,我要笑。

基思和我安排了第二天早上在拉合尔基督教青年会见面,使我能够更多了解基督教信仰。我在那里等了几个小时,但他却没有出现——第二天他也没有出现。第三天回到基督教青年会,我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注意到一对夫妇在整理和基思一样的单张。我得知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布道团队。当我问起基思时,他们告诉我,他因为家庭发生了紧急事件而立即离开了这个国家。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在我告诉了他们关于与基思的相遇后,我们进行了一次精彩的交谈。他们鼓励我,叫我一面拿着一本酒红色的皮面《圣经》,一面阅读里面的经文。起初我拒绝,因为穆斯林不能用未洗过的手触摸一本圣书。

这对夫妇强调路加福音9:23-25,有关耶稣解释舍己和背起自己的十字架的意义。他们挑战我:“如果你不愿意为耶稣而死,那么你就不适合为他而活。祂要你每天背起你的十字架。”

我没有意识到,在几周内,这些经文将严重考验我的新信仰。

软禁

作为一个新的信徒,我加入了布道团队。他们教导我,给了我一本袖珍的《新约圣经》学习。我感受到他们的爱和真正的关心。一天下午,我独自一人,在远离拥堵的树林中,我听到一个可听见的声音:“这就是你一辈子要做的。我会带你到世界各地,你会告诉人们关于耶稣。”

虽然恐惧笼罩着我,但我相信这是上帝在说话。

我知道背弃了伊斯兰教,就是在讨家人来羞辱我,在冒着被家人为了维护家庭的荣誉而把我杀害的危险。当时,我和朋友住在拉合尔。当我承认我接受了耶稣进入我的生命时,他们非常愤怒。他们写信给我的父亲,一个虔诚的穆斯林,每天面向麦加祈祷五次,并且曾被一个圣人教导。他非常愤怒,冲到拉合尔来处理我的叛教。他招募朋友骚扰我,强迫我退缩。当那不起作用时,他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在医院的精神病房里隔离了两个星期,我被施以镇静剂和被士兵看守。虽然如此,通过秘密阅读我偷偷带进来的《新约圣经》,我得到安慰,并且还能够带领几个人归向耶稣。跟着,上帝介入,精神病医生证实我理智清晰并让我出院。

我父亲很生气。他把我软禁在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南部,他那在木尔坦的家中,有武装哨兵在外面站岗。我被关了几个星期,然后乘公共汽车逃到拉合尔的基督徒朋友家。当我得知员警在搜捕我时,我就逃到卡拉奇加入一个布道小组。即使在胁迫下,我的信仰也随着我吞噬《圣经》、记忆经文、分享我的见证和分发单张而增长。

我们的街头布道蓬勃发展,直到1976年初我父亲展示他的政治权力为止。员警以从事反伊斯兰活动为由,逮捕了我们中的五个人。我们挤在一间狭小肮脏的牢房里,在一些放在砖头地板上布满呕吐物的毯子上睡觉,共用一个小罐子做为厕所。

我的四个基督徒弟兄来自其他国家,他们在几天内被释放并被驱逐出境。但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被没收了。我被警告,“你会以穆斯林身份离开这里,不然就死在这里。”

狱卒把我转移到一个政治犯的牢房,在那里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尽管感到羞耻和孤立,圣灵还是支撑着我,我偷偷带进来和隐藏着的《新约圣经》也伴随着我。上帝的荣耀多次充满了我的牢房。在阅读使徒行传16:25时,我感到特别受鼓舞,那里叙述了保罗和西拉在狱中祈祷和唱赞美诗。令人振奋的是,上帝认为我配得为耶稣受苦。

在威胁我父亲,要在巴基斯坦最高法院诉讼之后,我被释放到他的管控之下。根据和解条款,我仍然是一名政治犯,不能离开这个国家,不能拥有一本《圣经》,也不能与基督徒交往。和我父亲住在一起让我疲惫不堪,尤其在他们发现我把《新约圣经》藏在床垫下,又把我逮捕之后。 (尽管担心遭到报复,我偶尔还是设法溜出去与基督徒团契交通)。

1977年,由于我父亲越来越无情的压力,要我放弃对基督的信仰——他威胁要以叛教罪把我斩首——我做出了逃离巴基斯坦的决定。没有其他的选择。

地下基督徒冒着被报复的危险,把我藏起来,并提供旅费(我当时身无分文) 。他们帮助我获得了一本新的护照和去阿富汗的签证。虽然军队和员警在寻找我,但我在两名伊朗外交官的协助下,通过了阿富汗边境的检查站。我穿着旧牛仔裤走过边境,拖着一个背包和吉他。慷慨的伊朗人开车送我去坎大哈,并支付了我去喀布尔的车费。

在我七个月的逃亡旅程中,上帝总是供应。爽快的弟兄姐妹们慷慨地支援我。从喀布尔,我经过土耳其、俄罗斯、比利时、荷兰,最后去到瑞典。在忍受了一些官僚主义的骚扰之后,政府终于给了我政治庇护。

呼唤去宣教

瑞典成了我的新家。我学会了当地的语言,并加入了一个福音派路德教会。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布里塔(Brita),我们于1979年结婚。我就读于霍尔斯比(Holsby)的火炬手国际圣经学校,然后搬到乌普萨拉。在那里我在穆斯林移民中事奉。布里塔做护士,而我在一栋办公楼里做清洁工。我知道即使我打扫浴室和地板,上帝还是可以使用我。

一直以来,祂都在准备我去完成祂在拉合尔告诉我的使命,在世界各地宣扬耶稣。我们搬到美国接受进一步的圣经培训。一年后回到瑞典,我在乌普萨拉的生命之道培训中心教了四年书。

我也活跃在教会和校园基督徒团契,做街头布道和为病人祈祷。 1983年,我宣教的使命在波兰得到巩固。我陪同两对夫妇驾驶一辆满载着要给贫困家庭食物的面包车去那里。我被邀请在天主教青年营讲道。跟着他们又邀请我回去,结果发展成向大批听众讲道,和带领许多年轻人决志归向基督。

过了不久,我创立了Dynamis世界事工,这是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举行大型布道会的前身。 1993年,我们把总部搬到了宾夕法尼亚州的兰开斯特。在过去的40年里,我有幸在超过75个国家讲道,和在亚洲、东欧和非洲植堂。

根据《约翰福音》的记载,耶稣用神迹喂饱了5000人,那五饼二鱼是来自一个不知名的男孩的奉献(6:9)。这个故事提醒我们,上帝甚至可以使用最小的东西——和最不起眼的人——发挥戏剧性的作用。当我刚成为基督徒时,我唯一的抱负就是做街头布道和分发单张。当我看见上帝如何使这些努力倍增,使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尝到生命之道,我感觉到自己的卑微。

Christopher Alam是《脱离伊斯兰教:一个穆斯林对基督的信仰之旅》一书的作者。彼得·詹森(Peter K. Johnson)是住在纽约萨拉纳克湖的自由撰稿人。

翻译:元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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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应该被称为“福音派”吗?

在我们这个两极分化、政治化的时代,或许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名字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6, 2021
Pearl / Lightstock / Edits by Rick Szuecs

那些在一切信仰和实践问题上坚持圣经权威的基督徒,有没有一个更好的词来形容他们?

也许是时候用一个新的复数来反映基督徒的自我认知了。这个不同的名词包含所有相信、追随耶稣的人,而让所有的福音派神学理念和教派都有归属感。 在我们的文化环境中,一个新的复数名词能否让我们摆脱负面的刻板印象?

如果我们作为基督徒是认真的,在用耶稣永恒的救赎信息向人们传福音的同时,仍然希望可以理解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被这世界所理解——那么我能不能推荐一个词,让福音派不能拒绝? 一个名词,在我们坚持信念一致和行为真实的同时,很难抗拒?

不久前,我们刚庆祝了宗教改革500年,纪念了路德,一个不掌权威但肩负起了责任、挑战流行的神学观念的人。按照他的传统,来个新名词如何? 把我放在“圣经派”(biblicals)这群人当中吧。

“基督徒”这个名词在北大西洋沿岸以外的地区担负着情感的重担。 在印度,我出生的地方,陈旧错误的论点导致人们很容易反感基督徒,觉得他们属于西方。 基督教从一开始就是非西方的,现在又有更多的非西方信徒——这一点也许能帮我们回到最初新约中给耶稣的信徒及追随者的称呼(徒11:26),但我们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

马丁·路德在16世纪首次使用evangelium这个词(拉丁语的“福音”——译者注),而100年后的大觉醒中,出现了evangelical这个词(即如今英文中的“福音派”——译者注)。 多么精致高雅的名词啊!它创造性地音译了希腊语的复合词(eu+angelion),并自然而然地加以改编。这个词与生俱来地蕴含着善良和快乐。 在19世纪的美国,这个词开始被广泛使用;1976年则被称为“福音派年”。 虽然对内行人来说,这个名词有具体的含义。但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对非基督徒来说,这个名词始终没有“基督徒”那么容易冒犯人。 在叙利亚阿勒颇的维拉特大街上,“福音派”这个词对那些新加入教会、有经济需求的人来说,是美好的。 他们被众人拒绝,而那里的福音派教会是唯一已知欢迎他们的教会。

然而在美国,福音派一直被尖锐的刻板印象所玷污,尤其是在最近的大选中。 我们的社会习惯给人贴标签,如按世代(婴儿潮世代或千禧一代)、按教派(加尔文派或阿米念派),或是按肤色(如歌中所唱,”红黄黑白,在祂眼中皆是宝贵”)。这在我们头脑中固化了词语的不必要的含义。

“圣经派”这个名词暂时还不会错误地渲染起非福音派的情绪。 它不会引发一种竞争意识,反对显而易见的右倾票仓。 它可以用于统称福音派基督徒,无论他们意见的异同,也能适用于各世代、各教派、各民族。他们信奉和跟随主耶稣基督,既有个人层面的皈依,也有公众层面对圣经信念的表达。

这当然需要个人和公众层面上的调整。 让我用一张图表来简化语言(也许有些过度简化):

福音派与圣经派

选项

优点 缺点

福音派

  1. 有相当的历史背景
  2. 在神学上含义丰富
  3. 在地理上(基督的教会正在成长的地方)被接受
  1. 被当代误解
  2. 在社会学上含义贫乏
  3. 在基督的教会正在衰落的地方被边缘化

圣经派

  1. 情感上的负担较少(至少目前来看如此)
  2. 自然而然地与福音派保持一致
  3. 有潜在的可能性被接受
  1. 用新词来适应文化环境
  2. 广泛使用可能需要时间。

我不愿设想失去福音派这个词。 因为它本质上是指那些认同耶稣以及祂的事工和使命即为福音的人,所以福音派就是我在神学上的身份。 它也代表了我身份中的个人目的——分享上帝的好消息,即在主耶稣那里有永恒的、确实的救赎,提供给了全人类。 我是一个福音派基督徒。

而与此同时,在美国,我的居住地,我厌恶使用这个词。 几十年来,一种肤浅的情绪在美国滋长。 福音派已经承担了太多本不属于它的意义。 这种本是对相信《圣经》(而不是拍着《圣经》)的基督徒的真实描述,在政治上却已被定义为反人民、反进步、反科学等等。 在福音派被指责为反对一切的同时,一些社会阶层也开始反福音派。

在高度政治化的美国,参加教会的人数停滞不前,我们也许可以放弃“福音派”这个名词。 而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我们仍然可以保留它的美好和真义,因为在那里,教会正在成倍增长——在那里,信徒对这个词的圣经内涵和期许没有什么疑虑。

也许使用“圣经派”一词可以允许自我认同,而不会在任何地方引发尴尬或误解。 它可以给信徒信心,而不必担心周围媒体采用稻草人论证及进行有谬误的研究。 希望这种情形能持续一段时间,至少几十年左右。

也许福音派能经受住误用和误解,最终把我们带回到这个词原本的意义范围。 而那时,我们就可以与政治福音派保持距离,成为圣经福音派(但这词本应是多余的)。 最终,若有必要,我们将把这被误解的词(“福音派”)从主干中分别出来,而仅仅被称为圣经派。 名词“福音派”用来指特定的人,而“圣经派”严格来说还只是一个形容词。 但我们可以被统称为圣经派。 这个不可数的名词和其他棘手的名词一样,不鼓励作为单数使用,至少目前如此。 它有助于向所有人澄清:在圣经派中,有许多或许不同但彼此相容的福音派。 这的确需要时间适应……就像大多数形容词变成名词一样。 希望不要再花500年的时间。

给致力于信福音、爱耶稣、遵从《圣经》的福音派朋友(不是敌人)的后记:你怎么看? 我们是否应该等待那一天? 期待您的见解和意见。请致邮ramesh@rreach.org。

Ramesh Richard,全球宣讲事工RREACH的主席,达拉斯神学院全球神学参与和牧养事工的教授。

翻译:LC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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