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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成为让我成长的礼物

持续性的害怕使我能定睛在上帝身上。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7, 2022
Evgeny Kuklev / iStock

我人生中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回忆,是关于害怕的回忆。那时四、五岁的我一个人在卧室里,突然间有个感觉浮上来:要出事了。当我望着母亲在墙上画的粉红蝴蝶结时,我的心紧紧地揪著。那种深信未来会发生不好的事的感觉,在我的生理上也产生了反应。而这段回忆仅仅是我这一生与害怕的感觉对抗的开始。

魏乐德(Dallas Willard)说:“ ‘感觉’是个优秀的仆人,却是个糟糕的主人。”这也是为何耶稣吩咐我们“不要害怕”(马太福音 14:27)。圣经中最常重复出现的教导,就是要我们不要害怕,且出现次数频繁得以几乎完美的 “三段论推理” 的形式来呈现:耶稣说“不要怕”- 基督徒顺服耶稣-所以我不怕了;上帝这样说-我这样相信-事情就解决了。

如果事情能这么简单的话,该有多好。在我得了广泛性焦虑症(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后,害怕以焦虑的形式伴随着我的一生。我觉得对焦虑最贴切的定义,就是 “对未来有着不间断且不合理的害怕”。每一天,害怕就如一颗球重重地击在我的胃上,又像一只蜂鸟嗡嗡地在我喉咙里拍动翅膀。我没有任何办法能马上从这样的感觉里解脱。我祷告求上帝“与我同在”,即使上帝已经与我同在,是我该去与祂同在。

尽管害怕的感觉总是不请自来,我逐渐明白害怕是一件礼物。害怕本身并不是我想要的礼物,但却是我天生生理上的一部分,纵使我使尽全力,仍无法摆脱它。虽然害怕会让我恐慌发作、让我感到无能为力及孤立,但每一次的焦虑都让我更亲近上帝,因为祂是伟大的安慰者。即使假设我现在弹一下手指就能永远摆脱焦虑的感觉,我也不会这样做。

我在这里

就像许多人一样,焦虑是生理上不受欢迎的乘客,我主要的害怕是关于未来:“一切都会安然无恙吗?”、“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办?”类似的问题反映出我大部分奇怪的想法,例如:飞机开进气穴里不只会造成这股乱流,还会让我们死掉;我的作家生涯来自于运气,一旦有人发现我只是假装看起来很厉害,我马上就会失去工作。我常常在害怕中感到孤独。这也是为何与他人分享我们的害怕,能在人际关系中带来最强大的连结感。当我们彼此都意识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么想!”时,能为我们奠下深度亲密关系的基础。毕竟在这个时代,即使只是在部落格上说家里水槽的碗还没洗,也会有人认为是一种软弱。

我年轻的时候,我的父母和我分享他们对于上帝的害怕。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然的在不同的时机聊著这件事,我无法确定自己至今是否依然是基督徒。他们其中一个害怕上帝不是真的、这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所有无神论的观点都是对的。另一个则不纠结于上帝是否存在,而是害怕关于上帝良善的本质。他们的说法都深深触动着我的心。无法完全理解上帝,就像美丽的交响曲尚未完结一样。但身为一个年轻的基督徒,我想要的不仅仅是确据,而是上帝的同在以及爱我的人的同在,以及他们让我即使对他们存疑及害怕,依然能有安全感。

即使假设我现在弹一下手指就能永远摆脱焦虑的感觉,我也不会这样做。

我怕的不是上帝不存在或是怀疑祂的良善,而是上帝与我之间的距离。我读圣经时因为带着“上帝离我很远”的滤镜,让我想去反抗那些强调“要与上帝有个人关系”之类的个人主义的论调。虽然我与上帝有个人关系,但我不知道如何调适我的想法,因为我总觉得,比起看顾我的日常计划或安慰我,上帝可能更关心叙利亚战争和营养不良的儿童。然而,我们在以赛亚书中读到,上帝回应祂的子民说:“我在这里。”即使是耶稣也会有觉得天父似乎不在身边的感受,但事实上从来没有一刻,当人们呼求上帝时,上帝不在。定期祷告的操练提醒着我,即使我觉得上帝很遥远,我也需要进入祂的同在,因为我的感受并不总是能反映出真实情况。

细小的线头

当我们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以后,我们的害怕能使我们更靠近上帝。害怕往往是促使我们采取行动的一大动力;当我们害怕一个不好的未来时,我们会有所作为,让现在的情况更符合我们对美好未来的想像。如政治家常谈到他们想留给子孙们的世界,因为他们担心如果不做点什么,腐败和贪婪就会污染一切。

害怕在个人层面上也能有作用。它可以是细小的线头,邀请我们进入祷告。圣经中有不少因著作者或诗人关注到自己内心的害怕,而写下的充满意义的段落,包括诗篇 23 篇: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我不怕遭害”我这样祷告著。即使我真的非常害怕。我祷告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这段祷词能成为我的现实。

害怕本身并不好,但不是所有的礼物在一开始就是好的。近代神学家史密德(Lewis. B. Smedes)在《上帝与我》(My God and I)一书中描述身为一个满怀感恩的老人:“我们要感恩的是,当我们得到一份真正的礼物时,我们有识别力出它是一份真正的礼物的能力。 礼物不仅仅是一份我们平白无故得到的东西。” 这段话同样适用于苦难。我们有时必须受苦,才能使这“无故”的痛苦,转变成能使我们成长的“东西”。正如疾病或危机让我们的能力减弱,“害怕” 也让我能关注的事物范围缩小。我能关注的范围只有一个茶匙而不是一个盘子的大小,因此,当害怕使我意识到我需要上帝时,我一茶匙接着一茶匙,狼吞虎咽的搜刮关于上帝的一切。害怕是个很有用的近视眼,它让我的目光里只见得到上帝。

“安慰”(comfort)这个词曾经指的只有情感上的慰藉,与把自己裹在毛毯里之类的感觉无关。其拉丁文字根confortare中包含了“堡垒”(fort)一字,因此不难理解为什么诗篇作者会称上帝是他的“山寨”(fortress)。经常感到害怕的人都知道,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我们带着问题逃去的地方。我们需要一座山寨。当我特别焦虑时,我经常从家里开 30 分钟的车到半月湾(Half Moon Bay),这个位在旧金山南边,有着大片海滩的小镇。我会坐在石头上,看着又大又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冲刷著巨大崖壁底端的海岸。虽然面对大海时感到渺小似乎是种陈词滥调,但人们很难没有这样的感受。

我想,从狂野的海洋中获得的安慰,类似于上帝让我体验到的害怕。无论是面对海浪还是面对焦虑,我都无能为力。它们时时在改变,且往往无法预料。但它们的存在是我的日常,忽略它会让我付上代价。就像冲浪者只有在了解海浪及其规律时才能进步一样,只有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在害怕上,并正确地视之为我的仆人而不是主人时,我才能有所成长。

这并不是什么我练习一次后就能掌握得好,然后快乐度过余生的事。害怕的感觉常常主宰了我,我这一生都需要和上帝一起对付它。但现在,每当我害怕时,我会想到耶稣多次的邀请我们不要害怕。我问自己, 我在怕什么? 那位关心叙利亚难民和营养不良儿童的上帝亲自深爱着我,使我在焦虑中生出同理心及同情心。这是害怕为我带来的礼物。

劳拉·特纳(Laura Turner)是一名作家,现居旧金山。

翻译:思慕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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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教会里“躺平”

无论是登高疾呼或是安静地实践祂的使命,让我们别放弃,别躺平。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4, 2022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Getty

静默辞职”(quiet quitting,或称“躺平”)的概念是近年来社交媒体上热门的话题,其大意是拒绝接受任何超出份内基本要求的工作。新闻评论员热烈的讨论著,今日的员工们,特别是所谓Z世代的员工们,是否皆在静默辞职。

我算是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的其中一员。有些关于静默辞职的言论只是又一个世代间的夸张描述(我尚未看到任何证据)。更可能的真实情况是,员工们的工作效率更高了,但他们开始在工作与生活之间划上健康的界限。

也许在某些职场中确实存在着静默辞职的现象,但我怀疑这种现象并没有比以往更普遍。然而,即使这只是一种虚构的概念,却也指出许多人生活中真实存在的状况:一种“无论他们多努力都无法产生任何影响,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感觉。

而我发现,在现今教会里,这种想法反而是个真实存在的试探。

我们这些看着教会发生各样事件的人,可能会容易得出同样的结论: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可能会继续参与教会生活、继续祷告、继续教导人、继续服事——但每当面对类似的教会问题时,我们并没有真的期待见到任何改变。

在过去一周内,我发现自己也出现这种倾向。

最近,我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里讲道。一位令我印象深刻的20多岁浸信会基督徒来机场接我。当我们聊着教会事工以及他在教会做的事情时,他表达了对我曾在《今日基督教》里写的一些内容的反思——例如,我所认识的许多教会领袖皆对目前疯狂的状态(无论是教会内还是教会外)感到沮丧。

他说,自他进入成年以来的这十年间,他无法回忆起一段视社交媒体恶意攻击、制度崩溃、家庭分裂、教会政治分裂,以及连续不断的丑闻为不正常事件的时期。

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关于教会正面临着诚信/无正直见证的危机,我当然会担心那些因厌恶失望而离开教会的人。但让我更担心的,是那些视教会和国家现在破碎的状态为“正常”的人。

这位年轻的基督徒受过门徒训练,可以很清楚地从历史演变中看清,“当今现况”与“(教会)应该有的面貌”之间的区别。但我问自己:那些不能分辨的人呢?我们正聊着天时,我的手机发出铃声,跳出一则简讯——又一位事工朋友因危机而辞去其职位。

之后,我会见了一群同样杰出的牧师们,他们来自福音派内不同的宗派。当中有不少人谈到,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的各种争议及政治上的看法分歧的情况下,许多他们在事工中的朋友都因领导教会的任务十分艰辛,陆续发生精神状况不佳的危急情况。不少人也提到他们所认识的年轻人都断定教会不过是争权夺势的投机主义者,或甚至更糟糕。

当我试图说些什么鼓励这些牧师时,我同时一直想着那则简讯里的坏消息、在车上和那位年轻人聊天中浮现的忧虑,以及当今教会正面对的危机。

即便我在那周才刚 写了 一篇文章,关于我们应提防“不慎思明辨的宿命论”所带来的危害,但我对未来的盼望同样在下降,我的心态变得黯淡,在听到这么多类似的故事后开始感到麻木。若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我再也不会感到诧异了。

但稍后,另一段对话让我警醒起来,在我内心投下一颗震撼弹。

上周主日是我所教授的《创世记》系列课程的第一周。课堂结束后,一位大约19或20岁的年轻人来跟我打招呼。他正在附近就读一间职业技术学校,并告诉我他希望毕业后追随他祖父的脚步。

他的祖父是一名汽车修理师,他不仅为他的社区修理车辆,而且ㄧ辈子在无家可归人士收容所和监狱里服事并分享福音——去爱那些被许多人遗忘了的族群。

这位年轻人说,他想像他的祖父一样,学习一门技术并且精益求精地实践它(绝对不是用静默辞职心态),同时学习如何向囚犯、无家可归者,和其他任何耶稣可能会呼召他去服事的群体传福音。当这位年轻人谈着要走入非基督徒之间,以爱和诚实正直的方式呈现耶稣时,他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我离开时,感到充满活力,对教会的未来感到无比振奋并受到鼓舞。这一位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祖父,是他的孙子渴望完全效法的福音典范。我甚至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否还活着,但他的事工仍在发光发热——持续为他的孙子提供动力,朝着同一方向前进。

当然,更不用说那些来自监狱和街友收容所的人,他们因受到这位先生见证的激励,目前正在服事基督。有多少人的生命得到拯救,有多少人在永恒里的去向被改变,有多少家庭因为他在破损的燃油泵或故障的交流发电机旁的对话而重新团聚?

和这个人孙子的那段对话,是一个翻搅我生命的恩典。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位对世事存讥诮怀疑心态的人,或许我近年来几乎已成为有这种心态的人了。但这次相遇的经历提醒了我“为什么我是一名基督徒”:我真心相信耶稣是活着的神,圣灵正在作搅动的工作,福音仍然按照以往的方式运作——如同发酵中的酵母,又像发芽中的种子,或是从死亡里复活的生命那样。

面对美国现今基督教界各种丑陋不堪的事,有些人会表示:“好了,不要再讲这些难堪的事情了,让我们谈谈其他正在发生的正向的事。”我同样也对这类人渐渐感到不耐烦。因为这不是我在这篇文里想表达的态度。这类说词属于一种公关回应,每个人都可以看出这种说法是一种为了保护自身群体而常见的处理方式。

但是,爱教会的方式就是作见证——也就是说真话。如果我们不真实地讲述教会偏离了基督使命的各种行为,那么我们其实并不真正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教会应该成为世界的光,是一个获得救赎的族群,向世人展示悔改并跟随真道会有的生命样貌。

当我们看不到或不愿承认许多人对教会失去信心的真实理由,或者当我们只强调那些不要求我们认罪悔改的部分时,我们几乎等同于在对这些人说:“我才不在乎你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对于那些怀疑教会的人,我们可以帮助他们的方式就是去爱他们,为他们挺身而出,尽我们最大努力赢得他们的信任。但是,我们能如何做到这一点?唯有我们这些被呼召坚守教会的人永远不放弃她,才可能办到。对于那些失去盼望的人,我们的责任便是为他们守住盼望。

然而,盼望不会凭空出现。 “只是所见的盼望不是盼望,谁还盼望他所见的呢?”使徒保罗继续说:“但我们若盼望那所不见的,就必忍耐等候”(罗马书8:24-25)。保罗还写道,盼望是透过痛苦而来,因为“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罗马书5:3-5)。

盼望并非一种公关手段或行销策略。盼望不会不理睬那些正在受苦、挣扎及忍耐的人。但是,即便我们持续忍耐、盼望,我们也会发现自己对于神撼动教会,同时建造、改革及重组她的方式越来越麻木。

庆幸的是,有时候,上帝会透过让我们稍稍瞥见我们眼界以外正在发生的事来重新点燃我们盼望。有时,也许仅仅只需要一次随兴的聊天,我们就能看见祂的荣耀仍然闪耀得如此明亮

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应失去盼望,不应停止对恩典及喜乐感到惊叹。无论是登高疾呼或是安静地实践神的使命,让我们别放弃,别躺平。

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是《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总编辑。

翻译:荣怿真 / 校对:T.N &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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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

和我站在一起,不要袖手旁观

我们应警惕袖手旁观的罪,尤其是教会领袖面对受虐妇女时。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3, 2022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Rob Curran / Unsplash

在许多大学心理学课程中,都会出现一个经典的犯罪案例: 凯蒂·吉诺维斯(Kitty Genovese)于1964年在纽约皇后区的公寓楼外被强暴、抢劫及反复刺伤。

The Seed of the Woman

The Seed of the Woman

July 25, 2022

虽然这起谋杀案很可怕,但人们并不是因为它的残暴性质而研究这个案件。教授们关注的重点通常不在凯蒂或凶手身上,而在于旁观者和邻居身上。根据报告,这些人听到了凯蒂的求救声,却没有采取行动去救她。

他们这类型的冷漠可以用一个叫做“旁观者效应 (bystander effect)”的社会学理论来解释。该理论认为,旁观者在一个群体里时,比独自一人时更不容易出手相救。

简而言之,这些人对这位女士的谋杀案的反应,显示了人们出于自我保护和被动性而“袖手旁观”的普遍邪恶天性。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士师记第19章。这个不知名的受害者是一个利未人的妾。这个利未人受命遵行神的律法,本应成为那个女人的保护者。但令人震惊的是,他把她交到虐待她的人手中。

《旧约》中充满像利未人的妾这样看似不起眼的妇女的故事。其中一些故事很少被人提起,基本上不为人知。然而它们却是圣经正典的一部分 — 神所启示的话语为人类揭开神宏大救赎的故事。那麽,如果我们忽略了这幅巨画中较昏暗的角落,会错过什么呢?

而像这样黑暗的故事 — 如这个例子里,一个被侵害的妇女及她冷漠的祭司丈夫 — 在当今教会面对的性骚扰危机中,能如何诊断我们的心?

在士师记中,我们看到一个利未人首先违反了神的律法,娶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子为妾。而这个原本就不光彩的婚姻因着妾被捉奸在床更进一步的陷入危机里(19:1-2)。叙述者没有给我们更多细节,但我们知道的是:这个利未人似乎很委身于这个不忠于他、又远离他的妾。他骑驴去她的家乡伯利恒,用好话劝她回来(第3节)。

在与这个女子和解之后,他们两个人准备离开伯利恒回家,但只有一个老人愿意留他们过夜(第16节)。正当留宿的问题似乎已经解决,突然又出现了转折:强奸犯们包围了这个房子。他们住在便雅悯的基比亚,而那里已成了新的所多玛。

基比亚的匪徒连连叩门,要求和利未人交合。但按照古代近东接待旅客的律法,老人阻止了他们(第23节)。他愿意为了保护旅客而陷自己的家人于危险之中 — 但仅限于保护男性旅客。

下个场景的描述揭示了弱势女性在一个道德败坏的社会中经常受到的对待。当老人把他的女儿献给匪徒时,利未人把自己的妾拉了出去(24 – 25节)。这群暴徒的目标是他,他却保全自己,毁了她的生命。

这个故事里的女子没有名字,也没有说话。我们没有听见她说任何一个字。就像凯蒂·吉诺维斯(Kitty Genovese)一样,她在夜里的尖叫无人听见。基比亚人终夜凌辱她后,她倒卧在门前。

利未人在门口发现她毫无反应后,用驴把她驮回家,把她的尸身切成12块- 给以色列每个支派分送一块 (19:29-30)。他利用这个沉默的受害妇女的身体来传播他对基比亚人的怨恨,人们回应了他的哭声,而不是她的。于是这个民族向便雅悯支派发动了内战,导致更多的妇女受到虐待 (士师记21-22)。

这个受凌辱的女子和不义的利未人的故事证实了士师记的结论:“那时,以色列中没有王,各人任意而行”(士师记17:6;21:25)。

整本书记录了以色列人不断偏离那位与他们立约的神。这个民族 — 包括他们的属灵领袖 — 为了偶像弃绝了他们的王,成了被死物引领的瞎眼百姓。在这样的属灵状态下,士师记以一个利未人无情的肢解被他推给强暴犯的女子的故事来结尾。

今天的美国福音派教会中,有些属灵领袖虽然构建了能保护自己免受指控和诉讼的体系,却让他们的教派、教会和机构内的成员对性侵者毫无抵抗力。

这些人把羊推到狼的手里,而不是像那位为羊群舍命的牧羊人(约翰福音10:12-15)。以自己的智慧管理教会的领袖会逐渐偏离雅各书中形容的,愿照顾弱势群体的“清洁没有玷污的虔诚”(雅各书1:27)。

随着教会性侵危机的出现,遭受性侵的幸存者和保护他们的倡议者提出各种不同形式的预防、机构介入、培训,及治疗。我们必须听取他们建议里的智慧。但我们也应记住,缺乏敬虔忧伤心意的制度性改革是空洞的。

我们需要会自我检视的仆人式的领袖,他们会悔改力求自保的行为,转向神,好好牧养耶稣用祂宝血赎回的教会(使徒行传20:28)。让我们带着盼望为此祷告吧。

在《士师记》19章中,神的公义似乎很遥远 — 在我们如今黑暗的世界里也常感觉很遥远。然而,有什么样的黑暗能战胜基督的光呢?即使是利未人的妾被杀害的故事,在神宏大的救赎计划中也有一席之位。

因为这个故事在呼唤一个公义的王。我们读着它时,渴望见到那种会来井边寻找淫妇的祭司 - 寻找这个在社区里没有地位且无法发声的妇人- 并转变她的生命,使她成为传播福音的先驱:

那城里有好些撒玛利亚人信了耶稣,因为那妇人作见证说:“他将我素
来所行的一切事都给我说出来了。”(约翰福音4:39)

耶稣对妇女(甚至是不道德的妇女)的服事里充满怜悯。面对她们的需要,祂不是一个被动的旁观者 — 且祂对我们的祷告也不是被动的。即使是现在,祂仍然使万物更新。

娜娜·多尔西(Nana Dolce)是《女人的后裔:30个指向耶稣的故事》(The Seed of the Woman: 30 Narratives that Point to Jesus)的作者,华盛顿改革宗神学院的客座讲师,以及查尔斯西缅基金会(Charles Simeon Trust)的讲师。

这篇文章改编自《女人的后裔》(The Seed of Woman)。 经10ofthose许可发表。

翻译:裴占从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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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rch Life

向耶和华唱新歌,服事年轻一代

CT亚洲编辑采访几位在美国从事年轻一代事工的中文基督教歌曲创作者,谈他们创作诗歌的动机及挑战。

崔宇(左一)和小旭(左二)带领新生命教会户外敬拜

崔宇(左一)和小旭(左二)带领新生命教会户外敬拜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27, 2022
Courtesy of Sean Cheng

2022年六月的最后一个主日,阳光明媚。芝加哥桥港(Bridgeport)新生命社区教会到附近的一个公园举行户外敬拜,也是这个教会英文堂和中文堂联合聚会。当天两个堂的两位牧师用茶聊对谈的方式讲道,会众则散坐在公园的草地上听道、祷告。讲道前带领大家唱诗敬拜的人当中,吉他弹得相当有水平的弟兄是崔宇,主要领唱的姐妹是小旭。

崔宇和小旭是“荆棘火”乐队——一个由一批年轻的基督徒中文圣诗创作者组成的团队——的成员。这个团队的属灵带领人是新生命社区教会中文堂的年轻牧师沙龙。

再早几个月,陈明在佛罗里达奥兰多的一个校园事工退修会中带领敬拜。他是基督使者协会(AFC)校园事工的全职同工,同时也是另一个圣诗创作团队的组织者。去年,在AFC的农庄退修中心举办的职青基督徒创意营会上,带领诗歌敬拜的人当中有位吉他手叫栾欣,他同样是既从事圣诗创作、又从事校园、职青事工的同工。

这几位年轻的中文圣诗创作者目前在华人基督徒当中还不太有名,他们创作的诗歌还没有像诸如“赞美之泉”、天韵合唱团泥土音乐那样的创作团队的作品在华人教会中广泛地被用在敬拜赞美中。但是他们的诗歌创作跟校园或职青事工关系更密切,而且他们更愿意在新媒体上发布自己的作品——例如“荆棘火”会把一些他们新创作的一些作品录制出来放在他们的YouTube频道上。

华人教会爱唱的诗歌,一些是从优秀的英文诗歌翻译而来,一些是像“赞美之泉”等比较知名的中文诗歌创作团队的作品。我对这批年轻的来自中国的基督徒圣诗创作者充满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认为需要创作新的中文圣诗?他们从事创作的动力跟他们委身的校园及职青事工有怎样的关系?他们在诗歌创作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和挑战是什么?他们如何看待别人创作的中文诗歌,以及对提高自己创作的水平有什么想法?……

带着这些问题,我采访了沙龙、崔宇、小旭、陈明和栾欣等几位诗歌创作者,请他们分享个人的创作动机和感想。

请问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创作中文诗歌?

沙龙:对我来说,想用中文创作新的诗歌诗歌很自然的事情。因为我们就是中国人,中文就是我们的母语。而我是蒙了上帝的呼召要来事奉一个主要由年轻的中国留学生和职青构成的华人教会。我们当然也会使用从英文翻译过来的诗歌以及其他中文诗歌创作团队写的诗歌来敬拜,我们也为已有的中文诗歌感恩。但是我还是希望用我们自己的语言自己创作新的诗歌。

用诗歌敬拜上帝本来就是基督徒信仰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就像我们常说祷告对基督徒来说就像呼吸一样必须,唱诗敬拜对基督徒来说也像吃饭、喝茶一样自然。我喜欢中国的美食和茶文化,也有一点做饭和泡茶的恩赐,所以很自然地,在我的服事中,我会自己动手为教会的年轻的弟兄姐妹和慕道友做饭、泡茶。这是一种很接地气、也能够发挥自己恩赐的服事。创作诗歌也是如此。我信主以前就喜欢弹吉他、玩音乐,也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现在回头看,感觉上帝都有预备。

陈明:老实说,我对自己创作中文诗歌没有太多把握。但是我自己是学音乐出身,有过音乐的专业训练;同时,我又受过基督教教育的装备,在我的神学理解当中,诗歌创作是非常好的一种个人敬拜神和反思信仰的操练与体现。作为一名传道人,我也认为这是我以创作为途径,来鼓励弟兄姐妹们、帮助大家反思和操练信仰的一个重要的服事。所以诗歌创作确实是我服事的一部分。

在你创作的过程中,你感觉最困难的难处是什么?

崔宇:我觉得最大的困难,也许是寻找到介于服侍教会和自我表达之间的平衡吧。一个创作基督教音乐的人,自然希望用最好的词句来表达他内心最真实深刻的想法和感受。如果能找到知音,是很幸福的,但如果不能,他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初心,去表达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只为了迎合周围的人的审美。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又的确不能放下服侍教会的心去做诗歌,因为这是神对我们的呼召。有的时候,我们的作品可能过于集中在自我表达,以致很难被会众理解。我们希望我们的作品,可以被人听懂,可以带给人见证,可以带给人感动、鼓励、启发、安慰,最终可以帮助人们追随他们的信仰,与神更加亲近。如果我们写的诗歌仅仅想要自我表达、自我感动,而失去了群体敬拜的功能,它们仍然不具有真正的价值。

小旭:创作出和歌词契合、并且好听不落俗套的曲子,对我来说有很大的难度。因为我不是学音乐的,对乐理和乐器的掌握有限。

陈明:我以前曾经是一名流行歌曲的词曲创作者,写曲子对我来讲并不是最难的,反而是作为诗歌信息主要载体——歌词部分的创作,是我认为最困难的地方。我心目中那种具有层次与深度的诗歌歌词,至今还未创作出来。

能否以你自己写的诗歌为例,分享你在创作中感受最深的经历?

小旭:我写的第一首诗歌叫作《新生命》,没有发表过。副歌是我在祷告时,连词和着旋律唱出来的。那天我是经过特别深的一个挣扎、陷在对自己非常失望和厌恶的情绪里,但是祷告的时候神让我看到我在祂眼里的样子,是一个已经被耶稣宝血更新了的人,是一个被圣灵主导的生命。

我就顺着我的感动,一边唱,一边把歌词在电脑上敲了下来。那首歌的创作过程对我来说是一个灵修和经历神的过程,让在祷告中我意识到神已经给了我新生命,所以我可以活出不再被罪拖累缠裹的生命来。纵然我还有软弱,神看我在祂里面仍然是“毫无瑕疵,全然美丽”,因为祂看到的不是我,是耶稣,而且祂是以发展、成长的眼光在看我。我真的感觉一下子就从试探和挣扎中被救拔出来了。

在团队合作创作中,你们怎样处理因为个人风格、偏好、意见等等的不同带来的冲突?

陈明:通常我们有一些共同的歌词创作基本原则,譬如歌词在神学上的严谨、传递的信息要明确、要有福音性,等等。如果在涉及这些原则的问题上争论,以严肃、严谨的态度来把关,我认为是好的。但对这些原则之外的不同,我们需要保持忍耐和有弹性,最大限度地尊重个人风格与音乐曲风的偏好。

栾欣:按理说基督徒应该操练彼此顺服,但做音乐这件事,很多时候是很难妥协的。比如在对编曲风格的意见差异太大的时候,是很难“彼此顺服”的。所以我们的做法是反复修改,尽量做到不同偏好的队友都能满意。曾经有一首歌我们写过27个版本。

小旭:团队合作也有它的好处。当我自己想不出好的旋律时,我会和我们团的成员一起jam(即兴演奏和哼唱),寻找灵感,或者请团长崔宇帮忙操刀作曲。

常常有基督徒批评一些现代中文圣诗“听起来像流行歌曲”,你们怎么看? 你们如何看待诗歌创作中的传统与创新?你们是如何改进自己的诗歌创作的?

崔宇:我其实鼓励自己带着开放和欣赏的心,去看待当今各种中文诗歌,即使它们很多听起来和流行音乐很像。我不轻易否定它们。我觉得,这些听起来像流行歌曲的诗歌,很可能是很多年轻及初信的基督徒在敬拜中成长的必要过程。这些流行歌曲可以用他们能够最快接受的语言,来鼓励他们的信仰。 。

曾经有属灵长辈和我们分享说,跨代际服侍,本质上也是一种跨文化宣教。它要求你要用年轻一代熟悉的文化和语言,去服侍他们。如果你强行用你自己熟悉的文化和语言服侍他们,就会制造出“跨文化”的障碍。

当然,我们也不能单单停留在这种类型的中文诗歌中。敬拜音乐的内容和形式应当是丰富的,因为上帝的恩典和他在我们生命中的作为是丰富的。我们需要让诗歌这种艺术形式尽可能地把这种丰富表达出来。音乐和诗歌是可以提供语言所不能提供的感染力的。我们既不能抛弃传统,也需要创造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富有深刻内涵的中文诗歌。

陈明:我觉得需要把歌词和曲调分开来看待。从歌词来说,我个人认为目前在华人教会流行的一些中文诗歌歌词确实比较单调重复、像是在套公式,而且神学用词不够严谨。

但从曲调上来看,历史上的圣诗有不少是使用那个时代通俗歌曲的旋律,重新填词成为的作品。这些作品的旋律,大都拥有好记、易学易唱的特点。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我认为,歌词在圣诗中的角色是主要的,歌词的创作需要慎之又慎,甚至应当将歌词创作看做预备一篇需要字字精雕细琢的讲道。

栾欣:很多现代中文圣诗其实并不“像流行歌曲”。它们的问题是音乐风格单一乏味,曲调难听,音乐水准比同时代的流行歌曲落后。很多不信主的人也会哼两句《奇异恩典》或是《普世欢腾》,那是因为当年的基督徒把诗歌做到了高水准,才能流行。所以我的盼望是:今天基督徒制作出的诗歌,音乐水准足以与同时代的流行音乐匹敌。

这需要既有创新,也有对传统的继承。我自己会尝试不同的现代音乐的风格——可能第一首硬摇滚风格的中文诗歌和第一首金属风格的中文诗歌都是我制作的。但我们写的歌词,跟以前的那些经典圣诗一样,是在讲述一个古旧的福音,这是继承传统。

沙龙:继承传统不等于就是照搬西方的基督教音乐。我们既然是用中文写歌词,也应该写出中文独有的美和韵味。我自己尝试过采用一些类似唐诗宋词的比较古雅的风格写词,我觉得现代的歌词可以通俗易懂,也可以有一些阳春白雪,有一点文学上的美感的追求。

提高作曲的品质,需要加强专业性。我们做创作一段时间后,就能够感受到我们在音乐方面的不足。我前段时间专门去认识了一些经验丰富、专业从事音乐制作的高手,请教他们,也请他们帮忙为我们创作的歌曲配乐、润色、录制,做一些专业的处理,也给我们一些这方面的培训。既然我们是有呼召来做,就要做得专业,尽量做出精品,不光是歌词要好,音乐也要好,专业性也是呼召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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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把圣经带进共产国家的安德烈弟兄逝世

《敞开的门》事工创始人说自己并不是 “福音特技演员”,只是个信实跟随圣灵带领的基督徒。

Brother Andrew (Anne van der Bijl), known as "God's smuggler"

Brother Andrew (Anne van der Bijl), known as "God's smuggler"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27, 2022
Courtesy of Open Doors / edits by Mallory Rentsch

安得烈·范德比尔 (Anne van der Bijl),被全世界基督徒暱称为安德鲁弟兄(Brother Andrew) 的荷兰籍福音派传道人过世,享年94岁。他一生致力于将圣经悄悄运到封闭的共产主义国家。

1967年,安得烈因着他的传记《上帝的走私者》而声名大噪。他在书中以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他在蓝色福斯金龟车里夹带圣经熘过边境警卫的传教冒险经歷。《上帝的走私者》由福音派记者约翰及伊丽莎白谢里尔 (John and Elizabeth Sherrill) 撰写,以安得烈的代号“安得烈弟兄”出版。这本书售出超过1000万份,并被翻译成35种语言。

这本书启发了许多其他宣教士走私者,也为安得烈的《敞开的门》(Open Doors) 事工带来资金援助,并引起福音派关注将基督教信仰及实践视为非法行为的国家的信徒困境。安得烈反对人们说他是英雄或有拥有非凡的能力,他觉得这偏离了重点。

他说,“我不是什么福音派特技演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任何人都可以做我所做的事。”

在《上帝的走私者》名扬国际并迫使他成为《敞开的门》事工名义上的领袖

及募款人之前的十年里,安得烈已把不知道几本圣经带进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东德、保加利亚及其他苏联体制下的国家。人们保守估计至少有数百万本。一个1960年代后期流行的荷兰玩笑话说:“如果俄罗斯人首先成功登陆月球,他们会发现什么?--会发现安德烈弟兄及一大堆圣经。”

安德鲁弟兄Open Doors International
安德鲁弟兄

但安德烈并没有追踪自己究竟发了几本圣经,也不认为知道确切的数字很重要。

在2005年的一次採访中他说,“我不在乎数据…,我们从来没有计算过… 但上帝是最完美的簿记员。祂知道有多少本。”

安德烈于1928年出生于荷兰,父亲是个贫穷铁匠,而母亲体弱多病。在他12岁那年,德国军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入侵中立国。如他向约翰及伊丽莎白所描述,在德军佔领荷兰期间,安德烈躲在沟渠中以避免被纳粹士兵逼迫服役。1944年荷兰发生飢荒时,他和许多荷兰人一样靠吃郁金香球茎生存。

战后,安德烈加入荷兰军队并被派往印尼,以殖民国军人的身份加入平息印尼独立运动的抗争。他原本对这次冒险很兴奋,直到他开枪杀死了人。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安德烈参与了对一个印尼村庄的大屠杀,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害住在那里的所有人。

他亲眼见到一个年轻的母亲和怀里的男婴被同一颗子弹打死,这幅画面带来的阴影不断纠缠着他。他开始戴上一顶疯狂的草帽冲刺在丛林间,希望这能让他丧命。 安德烈採纳了这个座右铭:“变得聪明 — 并失去理智。”

之后,因为脚踝中弹,安德烈开始读母亲在他康復期间给他的圣经。回到荷兰后,他抑制不住的开始上教堂,并在1950年初将自己交给了上帝。

“我的祷告里面没有多少信心,”安德烈说。“我只是说‘主啊,如果祢能为我指引一条路,我会跟随祢。阿门。’”

安德烈之后委身于全职服事,并于1953年前往《全球福传运动》(Worldwide Evangelization Crusade) 位于苏格兰的宣教士学校受训。在2013年接受《今日基督教》採访时,安德烈回忆起一位《救世军》(The Salvation Army ) 军官在教导关于街头福传时的一段话。这位年长的老人说,大多数想要传福音的人都放弃得太早了,因为圣灵在一千个人里面只准备好一个人的心。

“我的心一下子就觉得很别扭。我对自己说,‘实在太浪费了’” 安德烈回忆道。“为什么要把你的精力花在999个没有回应的人身上?上帝知道,魔鬼也知道,而且魔鬼笑了,因为在前1000人以后,我就绝望地放弃了。”

他决心祷告求上帝引导他找到准备好接受福音的人。他不会花时间计算和制定策略,而是跟随圣灵的引导。

不久之后,安德烈感觉到上帝通过启示录3:2对他说话:“你要警醒,坚固那剩下将要衰微的。”安德烈明白他应该去支持被共产党控制的国家的教会。1955年,他参加一个受政府监控的旅行团进到波兰,但他偷偷离开队伍去拜访地下教会。在第二次前往捷克斯洛伐克时,他看到在共产主义国家的教会很需要圣经。

安德烈后来回忆道,“我向上帝保证,只要我还能把手放在圣经上,我就会把它带给在人所建造的墙后面的祂的孩子们,我会去到每一个…上帝打开大门的国家,在我还能熘过去的时间内。”

Brother Andrew in YugoslaviaOpen Doors International
Brother Andrew in Yugoslavia

1957年,他第一次走私穿越一个共产主义国家的边境,带着藏在蓝色金龟车中的福音小册子、圣经,及圣经片段进入南斯拉夫。当他看着警卫搜查他面前的汽车时,他祷告着一段他后来称之为“上帝走私者的祈祷”:

“主啊,我的行李里有圣经,我想带过这个边境给你的孩子们。当祢在世上时,祢让盲人的眼睛看到了。现在,我祷告让原本看得见的眼睛瞎了。不要让守卫看到那些祢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安德烈之后根据他早期在南斯拉夫成功的经验,进行了更多次旅行,最终甚至将圣经走私到了苏联。他招募其他基督徒来帮助他,他们制定了能防范边境警卫及秘密警察注意力的策略。有时走私者会结伴旅行,伪装成蜜月情侣。有时他们会使用偏僻的过境点。他们尝试用不同的方式将圣经藏在他们不起眼的小车里。他们总是跟随圣灵的引导,从来没有人被拘捕过。

走私圣经的行为曾受到许多基督教组织的批评,包括浸信会世界联盟(Baptist World Alliance)、美南浸信会宣教理事会,及美国圣经公会(American Bible Society)。他们认为这太危险 — 尤其是对生活在共产主义国家的基督徒来说 — 而且没有果效。批评者称,耸人听闻的故事有利于募集资金,但没有其他功用了。

研究冷战的歷史学家们也在辩论走私圣经对共产主义政权的影响。弗朗西斯·拉斯卡 (Francis D. Raška) 写道,走私圣经“可能有重大的意义”,但“对于英勇事蹟的证词不太可靠,容易有夸大其词及个人膨胀的部分。”弗朗西斯称,至少有些证据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KGB) 密切关注着安德烈的活动,并且可能有在他的网络内部安插线人。

安德鲁弟兄Open Doors International
安德鲁弟兄

在《上帝的走私者》大卖之后,安德烈将走私的工作留给其他不知名的基督徒。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为《敞开的门》及在穆斯林国家服事的事工募款。当美国于2001 年入侵阿富汗及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时,他直言不讳地批评美国福音派对反恐战争的支持。他说,只有当基督徒放弃对宣教的信心时,才会把信心放在军事干预这样的行为上。

在2000年代初与美国的听众互动时,安德烈时常问基督徒是否有为盖达组织领导人奥萨马·宾·拉登 (Osama bin Laden)祷告。当美军在2011年击毙宾拉登时,他也表达了他的悲伤。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能被福音接触到的人。人类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只有魔鬼才是,”安德烈说。“宾拉登在我的祷告名单上。我很想见他。我想告诉他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老大。”

在他去世之际,安德烈创立的事工已帮助了60多个国家的基督徒。 《敞开的门》每年分发30万本圣经及150万本基督教书籍、培训材料、门徒训练手册。该组织还提供经济、医疗援助、社区发展及创伤谘询等服务,同时为全球受迫害的基督徒发声。

当被问及他是否对自己一生的工作有任何遗憾时,安德烈说:“如果我能重来一遍,我会更加激进。”

翻译: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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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中的牧者,基督能够救赎你的苦难

在多年艰难的事奉中,我失去了牧养的力量。但在我的软弱中基督与我相遇。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23, 2022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Cary Bates / Unsplash / Runstudio / Getty

去年的一个早晨,在向我们的教堂走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与教会在情感上脱钩。没有钟爱和向往。想到要走进这间教堂,此刻我感到的是折磨。我再也无法承受灵魂的沉重。长老们和我一起哀伤,为我祈祷,并让我休息两个月。

过去两年累积的痛苦终于抓住了我:会众流失、背弃信仰、切断联系、严厉批评等等。我们许多人在事奉中都面临类似的创伤。我们在牧养时如何解决自己的痛苦?

虽然我们倾向于把伤害隐藏起来,但保罗通过把他的痛苦公开化树立了一个榜样。有些人为了爱慕世界而放弃信仰:“因为底马贪爱现今的世界,就离弃我”(提摩太后书4:10)。我想不出有比这更令人消沉的忧伤了。有些人攻击我们:“铜匠亚历山大多多地害我”(4:14)。那是很深的痛楚。另一些人在多年的友谊之后,和我们切断联系:“凡在亚细亚的人都离弃我”(1:15)。

太多的基督徒把他们的牧师当作一种宗教商品。牧师被需要的时候是炙手可热的,当有更好的选择出现时,他们是用完即弃的。

保罗没有对这些经历置之不理,而是说出了他的痛楚。人们曾经伤害过你。有些人是故意的,有些人是出于疏忽,但你的确遭受了痛苦。虽然保罗没有沉湎于痛苦,但他确实写出了一些细节。而这只是他的书信。想象一下他与路加或提摩太的对话会是怎样的。

为了使他人造成的创伤得到医治,重要的是认识到他们做了什么,并与主和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分享。保罗毫不隐藏他的伤痛。他识别这些情绪,并为之哀伤。这往往比我们意识到的要花更长时间。如果我们对忧伤置之不理,它最终会让我们无法承受。

在一段心痛如绞的时间里,我去听了艺术家藤村诚(Makoto Fujimura)的演讲。他描述了在金继工艺中上帝通过痛苦完成的工作。金继是日本的茶碗修补艺术。工匠们用昂贵的液体黄金重新接合破碎的茶碗,制作出的美丽碗器上有蜿蜒的鎏金河流。藤村坚持说:“他们不是在修复茶碗,而是使它们更美丽。”上帝不只是想修复我们;他想使我们经过痛苦而更加美好。

听完藤村的讲话后,我转向我的朋友,建议我们在问答环节开始前离开。我当时情绪无法平静,不想逗留,但我们还是决定留下来。在问答过程中,藤村的妻子沈(Shim)说:“诚,你忘了提到一件重要的事。在茶艺师们开始修补之前,他们会把碎片捧在手里对它们表示尊重。我们必须与生活的碎片共处,尊重它们。”我的喉咙哽咽,出声地喘息。这是神在呼召我做的事:尊重我心中的碎片。

虽然我想整理经验教训,回到事工中去,但神知道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与痛苦和忧伤共处。你是否有需要尊重的碎片?当你回顾你的事工时,会想到哪些故事或痛楚?你可能需要把它们挖掘出来,识别它们,讲出你的感受,并邀请神进入它们。在天父的同在中,给你的情绪充分的时间去消化这些经历。

耶稣花时间来尊重他所经历的破碎。他哭了。他“多受痛苦,常经忧患”(以赛亚书53:3)。在耶稣被出卖的那个晚上,他 “心里甚是忧伤,几乎要死”(马太福音26:38)。人们想要在事奉中显出坚强,掩盖痛苦;毕竟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但神也同时在我们身上做工。保罗不加掩饰。耶稣哭了。我们也可以。

在我们面对痛苦、为之哀伤后,我们必须对它做一些处理。即使我们经历足够的哀伤,艰难的记忆也会重新浮现。当我为自己所失去的哀伤时,我打开圣经检查我的伤处。在以赛亚书第53章、耶利米哀歌第3章和诗篇第62篇中,基督与我有了个人的、深刻的相遇。耶稣使用这种痛苦向我更多地显明了自己。哭泣的弥赛亚跪在我身边。忧伤的他安慰了我——这是一次无价的救赎经历。真是太可宝贵了。

通过圣经的书页,我把我的忧伤托付给耶稣。我把一切交给他照管,并选择相信他那充满智慧和关爱的计划。于是,我的苦难成了创造美丽的机会。

我母亲不知道我将在那个星期听到藤村的演讲,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我多年前在她经历苦难的时节送给她的一个金继茶碗。她附上了这样的信息:“我在你的生活中处处看到金子。”真的吗?在黑暗中我看不到上帝的作为,但其他人却能看到。弟兄姐妹们,神想用金线来治愈你们的破碎之处。你愿意顺服于他那使你更美好的工作吗?他毫不吝惜地施加恩典。

当我分享这些经历时,神已经使用它将救赎延伸到其他人的生活中。许多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的痛苦或尊重自己的破碎,因此仍然被封锁在这盼望之外。当我们分享在软弱中得到的来自基督的力量,我们为耶稣在痛苦中的救赎工作打开了大门。

当然,事奉并不都是痛苦和折磨!神也喜欢给我们美好的礼物。虽然保罗承认别人给他带来的伤害,但他也回顾了提摩太、路加、马可、百基拉、亚居拉和阿尼色弗的陪伴。他花在阿尼色弗身上的字数(45个字)是花在抛弃他的腓吉路和黑摩其尼身上(15个字)的三倍。这是有意为之。

为那些使我们振作的人际关系腾出时间是很重要的。我们的许多关系都陷入了罪恶、痛苦和挣扎之中。如果没有让人振作的关系来平衡,我们就会很容易被压倒。与那些给我们注入活力的教会成员和朋友见面。告诉他们你需要鼓励。一起祷告。让他们提振你的精神。

上帝一直在为我们提供美好的礼物,但我们必须选择以它们为乐。在艰难时节,我们往往会变得只能看到困难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努力为之,就会像失准跑偏的汽车一样偏向负面的事物。

在某一个星期里,一些和我们在一起十年之久的教会成员发来电子邮件,宣布他们要去加入同城的另一间教会,一个工作人员突然决定离开,一个城市小组报告了复兴式的增长,在婚姻咨询中一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妇有可能离婚,在一份重要的报告中我们读到宣教伙伴在福音上的进展,长老们得到了强有力的、预言性的鼓励信息。

但由于我专注于负面的事情,而忽略了神的良善。当神指出我在这方面的问题,我得到了释放,不仅认识到而且享受着他的良善!当我回想每一个恩典时,我停顿下来逐一表示感谢。

我特意享受神的礼物的另一个方法是避免删除给我鼓励的电子邮件。我把它们从我的收件箱中移出,放到一个特殊的电子邮件文件夹中保存起来。当我倾向于只看到事工中的负面事情时,我会打开那个文件夹浏览邮件,停下来阅读其中一封。这种做法帮助我珍惜我们的教会,看到神的美意在发挥作用。

最后,我被保罗为教会祷告的方式所激励。虽然他很了解教会的问题,但他经常选择为教会感谢神。关于以弗所人,他写道:“我为你们不住地感谢神,祷告的时候,常提到你们”(以弗所书1:16)。此处的背景是,他因获悉教会的信心和爱而感动,并通过为此感恩来作出回应。

太多时候,当我想到教会时,想起的是她的失败、看到会众的缺席、关注未开发的潜力。但当保罗想起教会时,他敏感于上帝的美好礼物,把他的所见变成在祷告中感恩的机会。愿我们也能怀着感恩的心想起教会,在牧养的痛苦中向神的救赎工作敞开心扉,并尽情享受他美好的礼物。

本文改编自乔纳森·道逊(Jonathan K. Dodson)所著的《坚定不移的牧者》,由好书出版公司(The Good Book Company)授权出版。

翻译:湉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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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Excerpt

司布真相信基督徒能与忧郁症共存

他自身的榜样鼓励了那些“在黑暗中行走,毫无亮光”的基督徒。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22, 2022
Ilbusca / Getty Images / Edits by Mallory Rentsch

对19世纪著名的牧师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而言,忧郁不仅仅是偶然发生的一种情绪。每当在讲道或课堂上谈到忧郁时,他举的例子往往来自他自己的经验,其中包含一种值得注意的忧郁症形式,亦即无端而来的忧郁。他在一次讲道中说:

Companions in the Darkness: Seven Saints Who Struggled with Depression and Doubt

Companions in the Darkness: Seven Saints Who Struggled with Depression and Doubt

IVP

192 pages

$10.99

你的生活可能过得极其舒适,但如果你同时感到忧郁,你所接收到的痛苦甚至会比死亡更沈重。或许并不存在任何能使你忧伤的外在原因,但只要你感觉灰心沮丧,即使是最灿烂的阳光也无法解除你的忧郁……有时候所有能让我们快乐的因素似乎都被乌云遮住了,我们的快乐烟消云散。即使我们仍抓着十字架,却是出于绝望的紧抓。

司布真明白忧郁症的存在并不总是合乎逻辑,它的肇因也不总是很明确。他说,有时我们的心背叛我们,我们陷入黑暗中。我们好像掉进了“无底坑”里,在那里,我们的灵魂“会以一千种方式淌血,每小时一次又一次地死去”。这种情况毫无缘由且解药难寻。在一次课堂上他和学生说:

和无形的、无法定义的、朦胧的绝望打架,如同和一团迷雾打架。在这种情况下,人甚至无法怜悯自己,因为一切都很不合理,因着毫无明确的缘由而感觉困扰甚至是有罪的;然而这个被困扰捆绑、灵魂深处苦海的人… 需要天上的手拉他一把…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方法能驱走灵魂的梦魇。

我非常受惠于司布真的这些名言。因为我知道他真的深刻理解这样的感受。我记得自己曾在忧郁症中感到多么无助,我似乎没有任何力气去摆脱这样的忧郁。有些人希望能有快速的解方 - 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或者某种属灵的意志力能战胜它。然而心中的亮光和喜乐仍不断的流失。

司布真清楚的知道这种无助的感觉,以及旁人可能会用多糟糕的方式回应你。他在讲台上直接的教训了那些苛刻且毫无同理心的 “帮助者” - 那些很快就责备忧郁的人,叫他们要自己走出来,却很慢才产生同理心的 “帮助者” 。司布真同样无法容忍“好基督徒不会忧郁” 这样的控告。他在讲道中说:“神的百姓有时会行走在黑暗中,见不到亮光。有时,甚至连最优秀且敬虔的圣徒也会失去内心的喜乐。”

他很明确地表示,不能用是否有忧郁症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基督徒,或以此判断一个人在信心是否上有成长。同时身为忠心但内心忧郁的门徒是可能的:“忧郁的灵魂并不意味着恩典枯竭 - 伴随内心喜乐丧失且对未来毫无确据的时刻而来的,可能是灵命上最大的成长。” 哎!我真希望能有更多牧师传讲这样的信息。

你并非一无是处

或许你因为心灵低落,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对世界毫无贡献。你被忧伤压垮而失去行为能力。你思绪不清,脾气暴躁。一切都暗淡无光。你的心里冒出这些想法: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怎么办?如果我再也无法从事任何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怎么办?

司布真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这是为什么他在一次关于忧郁的课堂上跟学生说:“不要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用处了。”有不少次,司布真的身体和情绪同时遇到低谷,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服事。他写了数千篇讲道和信件、大量的阅读、与人见面、和其他人一起祷告、组织事工团队,并在牧师学院(Pastor’s College)任教。他的痛苦没有阻止他的能力。甚至可以说,痛苦让他变得更有用处。他忧郁症的经历让他能够鼓励和支持其他同样遭受这种痛苦的人。

有一次,司布真告诉他的学生要留意一些可能会他们得到忧郁症的情境。他列的清单简直像他人生经历的目录:

  • 当你长期生病或身体有问题时
  • 当你从事高频率的心理或“心灵”工作时
  • 当你感到孤单或孤立时
  • 当你经常久坐,大脑使用过度
  • 成功之后
  • 成功之前
  • 受到一次重大打击后
  • 缓慢经历各种困难及沮丧累积的过程
  • 活在疲惫且过度工作的状态

又或者,忧郁症可能毫无起因的出现,毫无逻辑跟正当理由来理解忧郁的存在。司布真认为这是所有情况中最痛苦的一种。

司布真向他的会友提供满有怜悯且实用的建议,提醒他们休息的重要性:“灵魂需要获得喂养,身体也需要。别忘记休息很重要!也许有些人会觉得我没必要提到关于食物跟休息之类的小事,但这些可能是能真正帮助到神可怜的仆人的首要事项。”照顾自己(self-care)并不是现代才有的观念。司布真从自己的经验中理解到,妥善地照顾自己的身体是战胜忧郁很重要的一环,他大方地分享这些得来不易的智慧。

因着自己痛苦的经历,司布真能更好的同理并安慰其他人。人们会从大老远来见他,寻求他的建议和安慰,而无法亲自前来的则会和他通信。他是个“受过伤的医治者”- 他用自己的伤痛为人带来安慰:

能从经验学到如何同理他人,是一个很大的恩赐。我跟他们说:“唉!我也曾有你这样的感受!”他们看着我,眼睛似乎在说:“不,你肯定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感受。”因此我进一步解释:“如果你的感受比我的更糟,我同情你,因为我几乎可以和约伯一样说:“我宁肯噎死,宁肯死亡,胜似留我这一身的骨头。 ”我甚至愿意用力的殴打自己,以摆脱我灵魂的悲痛。”

当发现有其他人了解你的痛苦 - 至少其中一部分 - 是何等的安慰啊!这种人能以其他人无法做到的方式安慰我们。走过忧郁症这样痛苦的经验,能将我们置于一个特殊的位置,赋予我们独特的责任 - 给予他人同样的安慰及共患难的友谊。司布真鼓励我们不要忘记这一点:“曾在黑暗地牢里蹲过的人,知道如何找到食物和水。如果你已走出忧郁症的幽谷,而主已经安慰了你,你也能摆上自己,去帮助那些正在经历你曾有过的遭遇的人。”

你的生命依然有着潜力,这是司布真告诉我们的。你也能成为别人在幽谷之中的同伴。

在黑暗中歌唱

每当我思想司布真从自己挣扎的人生经历中传下来的话时,我想起小时候在教会里唱的一首充满生命力的诗歌

坚立在我主不变的应许上,

当疑虑忧惊的风浪肆凶狂;

藉神生命言语我稳立坚强,

坚立在我主的应许上。

在司布真生命的低谷里,是神在圣经中的应许将他从绝望中提起。在他人生早期饱受他人严苛批评的阶段,他从妻子苏珊娜的手迹中读到一节经文而感到安慰:“人若因我辱骂你们,逼迫你们,捏造各样坏话毁谤你们,你们就有福了!”(马太福音5:11)。几年后,换成了另一节经文,也是妻子手写的:“你在苦难的炉中,我拣选你。”(以赛亚书48:10)。在萨里花园音乐厅(Surrey Gardens Music Hall)的不幸事件里,当司布真在拥挤的主日礼拜中祷告时,因为警报误响导致七个人被踩死,多人受伤,是圣经经文的安慰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一次又一次,他在讲道中分享,是圣经中的话和里面人物的生命激励他,不断用真理提醒他,使他不停地歌唱,使他能够活下去。在神的应许与他忧伤的碰撞处,他找到了盼望。

发生“降格争议 (Downgrade Controversy)” 的时候(司布真卷入牧师界针对教义妥协的争议之中),司布真正在撰写灵修书籍《信心的支票簿》(Chequebook of the Bank of Faith),在引言中他写道:“我相信神所有的应许,而我也亲自经历并证实其中的许多应许。…我要向正在试炼中的 [基督肢体们] 说:我的弟兄们,上帝是良善的。祂不会离弃你: 祂会带你走完这一段。…所有一切终将逝去,但祂的话永远坚立。”

我们也许会说“是的,没错,司布真弟兄。但这真的太难了。” 他明白的。他也了解你的挣扎: 对信心、对信仰的挣扎,以及抓住盼望跟应许的挣扎。他理解你心里有质疑信仰的试探;他知道忧郁如何让信心更难站立得住,以及有多容易去怀疑神的良善、信实、及祂的同在。“这种不间断的攻击、持续的刺伤、割伤、对信心的打击的确很难受。”但我们必须忍耐到底。而我们正是“因着忍耐而学会了忍耐”。我们的试炼会使这些应许更加丰富,并更深坚定我们对这些应许的信心,因为我们一再看到这些应许坚韧得能支撑着我们。试炼教会我们谦卑倚靠如此信实的上帝。

司布真的意思并不是,解决痛苦和忧郁的方法就如同许多沮丧的基督徒不断听到的神奇解方:“只要读圣经,多祷告,有信心”。这世上并没有忧郁症的万能解药,也没有速效的属灵处方。但是当我们在幽谷里,圣经中的应许足以给我们安全感。知道自己属于基督的这个事实,有如灵魂的锚能使我们安定。当我们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走下去时,当我们感到失落,且黑暗耗尽我们时,我们紧紧抓着神的应许,即使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力量继续相信下去。但无论我们的感受如何,无论我们的外在环境如何,这些应许都是肯定的。

当我们看到圣经里的人物,例如以利亚,他和上帝求死,他以为自己被神离弃了,不断与沮丧跟被抛弃的感觉搏斗时,“我们会觉得自己跟他有相似的处境”,司布真说。“当我们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其他人也曾走过的路上,我们会感到安慰。”我们看到这些圣徒在黑暗中徘徊。我们也看到神的信实。我们看到神强大的应许足以托住这些圣经人物和我们。他们的故事提醒着我们 “不要气馁”。这是许多人必须经历的试炼。你依然是属神的人。用宝血将你赎回的基督不会在黑暗中抛弃你的。

司布真曾说:“在悲伤的夜晚…信徒就像夜莺,在黑暗中唱歌。对于灵魂如同夜莺的人而言,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暗夜。” 这让我想起我曾收到朋友发的一则短信:“你好勇敢,你站在暗夜中,向自己低声述说真理。”其实,我当时什么感受都有,就是没有勇敢。那是很艰辛的一年。充满著泪水、各种疑问、且无法安睡的一年。而我最亲近的朋友竟然说我很勇敢。我简直无法想像。我一点都不勇敢 — 我只有极度绝望。但在漫漫长夜中,除了不断轻声向自己诉说真理,我还能做什么?这是我唯一能抵挡黑夜的方法。我绝不容许黑夜让我窒息。

这就是司布真想要说的。他提醒我们要不断歌颂神的应许和神的信实。即使你目前还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 — 你依然可以对自己轻声诉说著真理,并在黑夜歌唱。

译自戴安娜‧格鲁佛(Diana Gruver)《暗夜中的同伴》(Companions in the Darkness)改编后的摘录。Copyright ©2020 by Diana Janelle Gruver 版权所有。经授权使用,InterVarsity Press, P.O. Box 1400,Downers Grove, IL 60515-1426. www.ivpress.com

翻译:荣怿真

校阅: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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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我的救主是个犹太建筑工人

我们对基督是位木匠的想像掩盖了背后更加丰富的故事。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21, 2022
Illustration by Scott Aasman

约翰‧艾佛雷特‧米雷(John Everett Millais)是 19 世纪英国著名的艺术家。在他的职业生涯初期,他需要些创作灵感。他想像了一个场景 - 在劳工阶级的木匠铺中,约瑟和马利亚站在年轻的耶稣身旁。这是个之前没有人画过的场景:宁静且富有宗教意涵。但米雷想以没人想得到的风格来创作这幅画。

但米雷遇到了瓶颈。二十岁的米雷并不是个劳工。他出身于富贵世家,住在伦敦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之一 - 贝德福德广场(Bedford Square)。他没办法直接走到父亲的车库里画下他看到的场景。

因此,米雷会在附近的鹅卵石街道上闲晃来寻找灵感。一位住在牛津街道上的木匠让他在画布上画下自己的店舖 - 包括工作台和木屑等等细节。一位屠夫给了米雷两只羊头,他完美的把羊的样貌复制,画在耶稣家门口旁的田野上。

最终,米雷在 1851 年完成画作《基督在父母家》(Christ in the House of His Parents)。画中的基督站在中间,留着一头红发,住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里。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双脚因为没有鞋子而满是污泥。这幅画震惊了英国。对ㄧ些人来说,因为这幅画写实得如同普通人的生活,而指控他亵渎的罪名。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也讨厌这幅画。当维多利亚女王听到这么多抱怨这幅画的声音,她令人把画作带来白金汉宫,想亲眼见识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几乎每一处米雷对木匠铺写实的描绘都遭到了人们的反对。然而,没有人质疑米雷的假设:约瑟经营著一间木匠铺。

直到如今也很少有人会质疑约瑟拥有一间店的这个假设。即使是不甚了解耶稣的人,也知道他跟父亲一样是个木匠。从贴在汽车保险杠上的 “我的主是个犹太木匠”,到木工企业的名字、教会的标语,到最畅销的护教书籍,“耶稣是个木匠” 的概念无处不在。强尼‧凯许(Johnny Cash)在 1970 年写了一首相关的歌曲,他想像著救主所造的家具品质一定很好。梅尔‧吉勃逊(Mel Gibson)在电影《受难记:最后的激情》(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中暗示,是耶稣发明了现代的桌椅。(“高桌配高椅!”(Tall table, tall chairs!)

无数词曲也将耶稣描绘成一名木匠:当他蒙召时,手里拿着木材和钉子,然后以被钉子钉在木制十字架上完成呼召。

不幸的是,耶稣的职业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木匠。这是因着圣经翻译固有的不精确性,加上 17 世纪英国的种族主义所造成的误解。我们早已明白这一点。然而更正确的故事却从未深入主流文化中,导致我们对基督的生活出现了错误的理解。

果完全根据耶稣在教导中所使用的案例和词汇来猜他的职业,也许你能猜得更接近一点。

耶稣不断谈到农业生活:作物、稗子、农夫、田地、种子、果实。第一世纪的拿撒勒人最主要的职业就是耕种土地,用农耕来举例能贴近几乎所有听众的生活经验。然而根据经文及早期的教会传统,甚至是次经都指明:耶稣不是一位农夫。

耶稣也曾谈论过钓鱼,他的门徒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渔夫。猜想耶稣是渔夫并非毫无根据。

但是,当耶稣请渔夫们把网子撒到船的另一边时,他们忍着不嘲笑耶稣这个外行人对钓鱼的无知(所以后来他们才这么惊喜)。

有趣的是,耶稣从来没有提过的职业就是木匠。他几乎没有提到木头过。

在四本福音书中,只有两处经文耶稣以木头来举例。第一个例子中,他问道:“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呢?”(马太福音 7:3)第二个例子在路加福音 23:31,经文提到了绿色的树和枯干的树,但这个例子和木工并无关联。

因此,所谓的木匠耶稣,仅在一处经文中提到了木头。

即便如此,因为耶稣在登山宝训中有提过梁木,而梁木至少不是家俱商或做工具的细木头,所以有时人们还是以此牵强的将耶稣和木匠联系起来。然而在希腊文原文里 (如同许多虚伪的讲道喜欢用以强调例证的),耶稣所说的梁木是用来支撑大型建筑屋顶的厚木板。

其实,加利利人不常提到木头是很正常的事。加利利的树很少,长的也不高,所以加利利人必须从周围的国家进口横梁和木材,只有预算最大的工程(如圣殿和政府大楼)才会用到梁木。

例如,列王记上第 5 章说到,所罗门建殿所需用的木材必须从遥远的地方运来。因此他与泰尔和西顿王希兰商量,他将差派数以万计的以色列人去学习如何砍伐树木并进行切割,因为“在我们中间没有人像西顿人善于砍伐树木”(第 6 节)。

以色列人必须出国学习,正是因为以色列当地没有树木。在如此缺乏木头的地方,一个人很难成为木匠。

耶稣可能没有提到太多的木头,但有一种材料却不断地被提到:石头。耶稣和他同时代的人有丰富的石头资源可做为建筑的材料。

耶稣常常提到石头,特别是用来建造大型建筑物的石头:高塔、地基、房角石、磐石、墙壁、磨石、建殿用的石头和酒醡。

当耶稣要说一个比喻或象征时,他经常从他的词汇工具箱中找出石头或建筑工程相关的词汇。“若是他们闭口不说,这些石头必要呼叫起来”(路加福音 19:40)。凡听见耶稣的话就去行的,好比一个聪明人,把房子的地基盖在磐石上(马太福音 7:24)。“你们中间谁有儿子求饼,反给他石头呢?”(第 9 节,圣经原文在此用了强调的修辞)。

耶稣给门徒西门取的暱称不是“雪松”或“木材”,而是矶法(亚兰文)和彼得(希腊文),两者的意思都是“石头”:“我还告诉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他”(马太福音 16:18)。

当耶稣从旧约中选取经文来阐述他在地上的使命时,也选了与石头相关的经文:“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马可福音12:10,引用诗篇 118:22)。

耶稣的脑海中充满了石头、岩石、建案和地基,却几乎没有木头。

因此,当圣经译本称耶稣为为木匠时,不是有点奇怪吗?难道我们会错意了吗?

约圣经只记录了一次耶稣的职业:“这不是那木匠吗?不是马利亚的儿子。雅各、约西、犹大、西门的长兄吗?他妹妹们不也是在我们这里吗?”(马可福音 6:3)“木匠”一词是从希腊单词tektōn翻译过来的,这个词在今天的英文里更接近的意思为architect(直译为“建筑工人”)。

学术字典里,tektōn的意思是 “使用各种材料(木头、石头和金属)盖东西的人”,还有 “制造者、生产者”, “盖东西的人、建筑师、木匠”。

《圣经事件指南》(A Visual Guide to Bible Events)的作者詹姆斯‧马丁(James C. Martin)说:“从我们的文化视角来看,约瑟和耶稣的职业会被视为‘建筑师、建筑工人’,也就是使用所有与建筑相关的材料,包括石头、木头、带泥的茅草、石膏、瓷砖、钉子等等…的人。”

克雷格‧基纳(Craig Keener)在阿斯伯里神学院(Asbury Seminary)教授新约圣经背景,他撰写的马可福音注释即将出版。他说:“在任何情况下,该词〔tektōn〕都不限于木匠,而是指向从事建筑行业的工人”。

学者们至今仍在辩论 tektōn 的含意。基纳的话源自他的一位研究生马修‧罗宾逊(Matthew K. Robinson)。在一篇即将发表在同侪审查期刊 Neotestamenica 的文章中,罗宾逊论证 “木匠”这个解读被过度使用了。最精准描述耶稣职业的词汇应该是 “建筑工人”。

一般而言,工匠(或是杂务工)在工作时往往会使用有效且现成的材料,并且价格不能太高。如果是在拿撒勒的话,这个材料就是石头。

在殉道者游斯丁(Justin Martyr)纪录下的初代教会传统中,耶稣制作且修理了犁和轭,而这些器具是用木头和金属制成的。耶稣的工作显然符合了当地 tektōn 的工作。话虽如此,单靠做这些事还不够维生。

罗宾逊说,在一个只有几百位居民的小型农村里,没有太多的建筑需求。就像今天的建筑承包商,当地 tektōn 靠接下大的建筑工程为生,外加简单的副业。

圣经学者肯‧坎贝尔(Ken Campbell)说,古代的其他译本都知道tektōn 一词的广义意思是擅长使用各种材料 “盖东西的人”。然而,因为一个圣经译本的影响力实在太大,这的词的原意逐渐被人遗忘。

1611 年,当《英王钦定本》的译者翻译到tektōn一词时,他们查到该希腊词的意思明显是工匠或建筑工人。

然而,他们面临两个难题。第一,他们学的希腊文主要是古典希腊文,即荷马和柏拉图所使用的语言。该语言是在希腊发展起来的,而希腊并不缺树木。(编按: 耶稣及新约圣经使用的是Koine Greek, 即通俗希腊文、希腊方言)

但圣经作者马可并非在古希腊长大。因此罗宾逊认为,马可对 tektōn 的使用受到了七十士译本的影响。七十士译本是旧约圣经的希腊文翻译,在新约圣经中比原文希伯来文更常被引用。

贝翰文大学(Belhaven College)的前教授坎贝尔于2005 年在《福音神学学会期刊》(Journal of the Evangelical Theological Society)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解释了该词在语言学上细微的差别。

坎贝尔说,在七十士译本中,tektōn 广泛地被用作希伯来文和亚兰文 hārāš 的译词,而 hārāš 一般是指建筑工人或工匠。总结来说,当城里的人称耶稣为 tektōn 时(马可福音 6:3),事实上他们用的语言是亚兰文,是后来福音书的作者在纪录耶稣的历史时,才将该词翻译成希腊文。所以在亚兰文中,耶稣被他们称为 hārāš。而无论建筑工人使用的是石头、金属还是木头,七十士译本一律将 hārāš 译作 tektōn。

第二,早期的英语译者还有一个缺点:翻译技巧不成熟。简单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很英国。跟飞机发明以前的多数西方学者一样,《英王钦定本》的缺点在于,多数学者从未踏上过圣经所描述的土地,他们从来没见过加利利究竟有多少树木。

然而在树林遍布的英国,木头 -而不是石头 -才是最充裕的的建材。从莎士比亚的环球剧场到最粗糙的乡村小屋,英国人都使用了大量的木头。因着英国的建材文化,当地的建筑工人多数是木匠。

就像,衣索比亚人画的耶稣长得就像衣索比亚人,20 世纪瑞典人画的耶稣长得则像阿巴乐团(ABBA)专辑封面上的一员。不同族群在想像耶稣时期的建材文化时,常以自身的建材文化为蓝图。

坎贝尔,当《英王钦定本》的译者将 tektōn 译作木匠时,那时期所有其他主要的欧系语言译本也用了类似的翻译。随着新的译本沿用旧译本,我们跟着欧洲人的形象创造了一个木匠耶稣,并传播到世界各地。

而,尽我们的全力描绘出最精确的耶稣有其价值及意义。我们应该要知道耶稣其实花更多的时间跟父亲一起切割石块,而不是靠雕木头维生。

但如果我们只是在辩论耶稣所使用的建材种类,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挑剔呢?

耶稣对于建筑的知识并不只在于建材。他还常常说到理财、专案及员工管理:付款、债务、薪酬、投资、雇员及解雇、管理者与员工的关系、主人与奴仆之间的关系。

仔细想一下耶稣说的话:“你们哪一个要盖一座楼,不先坐下算计花费,能盖成不能呢?恐怕安了地基,不能成功,看见的人都笑话他,说:‘这个人开了工,却不能完工’”(路加福音 14:28-30)。

耶稣提到石造工程后,接着讲述工程的商业层面。而我们开始能一步步填补耶稣个人历史里的隙缝,从新的角度来看他所有的事工。

对我们许多人来说,耶稣这样的形象很吸引人。举例来说,如果耶稣是一个特约木匠,在木匠店里单独工作,那么在他进入传道工作以前,他把每天的生活都奉献给了工艺、和天父共处,过著如同修士般的生活,就像梅尔‧吉勃逊的电影所描绘的那样。

但如果耶稣并不是默默独自的工作,而是和别人一起工作呢?在一些建案上,他可能有上司 ,例如在一个arch-tektōn底下工作。而身为一名 tektōn,耶稣也可能有管理权,管理其他粗工或经验较少的 tektōn。

如果上述属实,我们对耶稣开始全职事奉前的经历的理解就不再一样了。特别是对我们西方人来说,一个人的工作大大地影响了一个人的身分认同。

首先,这样子的耶稣是有同事的。根据他身处的时代,他的同事也许来自各种不同的背景。初世纪时期,希律王的公共工程需要来自各区域大量的劳动力,许多学者都相信约瑟和耶稣是其中一份子。

路加‧波波(Luke Bobo)是一名神学家,也是信仰及职场事工 “蓬勃发展(Made to Flourish)” 的副执行长。他说,“在耶稣的工作场所里,有许多有着不同世界观的同事”,因此,“在工作场所里,我们不该避开那些和我们有不同世界观的同事。相反地,我们要在工作场所里作盐作光。”

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也是非常普通的人,甚至是不受欢迎的人。基纳说,罗马社会 “通常将 技工或工匠划分为‘自由人’,如画家和雕塑家,或 ‘低等人’,如木匠和金属技工。” 他还说,“若有人要帮耶稣创造背景,让精英、农夫和工匠都欣赏他的话,那耶稣的职业可能会是文士,而不是〔tektōn〕。”

因此,这也会改变我们对圣经中耶稣和流氓熟识及共处的看法。耶稣并不是只有在法利赛人观察他或福音书作者在旁纪录的时候才和罪人一起吃饭。更大的可能是,他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和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一起度过的。

耶稣并非精英阶层出身,他的行业也没有得到尊重,初代教会的贵族领袖甚至认为他的行业很丢脸,因此不想让耶稣与 tektōn 沾染上边。第一个批评基督教的争论正是据此攻击耶稣。第二世纪的异教哲学家色勒俗(Celsus)批停耶稣 “只是一名 tektōn”。

新约学者威廉‧莱恩(William Lane)在马可福音注释中指出,当众人问“这不是那位建筑工人〔tektōn〕吗?”,并称耶稣为马利亚的儿子(而不是约瑟的儿子)时,以当时的文化来说是带着贬义的。“这家伙不就是个粗工,而且他母亲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有些事似乎不论在什么时空背景下都ㄧ样。虽然 19 世纪批评米雷画作的人接受《英王钦定本》的翻译,认定基督就是木匠,但他们因艺术家笔下写实的下层人民生活而感到不舒服:地板没有打扫、打赤膊的房客,及约瑟粗糙的双手和青筋暴起的肌肉,都是照着一个真正的木匠的形象而画的。

耶稣是一个工人,他的半生都在捶打、凿刻、粉碎、搬运和卸载石头。他长得不像中世纪艺术家笔下消瘦的耶稣。

们很容易只关注“道成肉身”在救赎上的意义。或者当我们读到耶稣“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时(腓立比书 2:7),很容易就联想到他为门徒洗脚的画面。

但是,身为为我们赎罪的大祭司,耶稣自他成年的最初几年,就已在生活的各个层面取了奴仆的地位。他能完全体恤人的软弱(希伯来书 4:15),因为“他凡事与他的弟兄相同,为要在神的事上成为慈悲忠信的大祭司,为百姓的罪献上挽回祭”(希伯来书 2:17)。身为为人类赎罪的大祭司,他必须有完整的人类经验。

正如波波在《今日基督教》一文所说,耶稣经历过丰富的人类情感和人类的各种处境,包括“人类的堕落如何影响了工作领域”。

虽然我们不能肯定,但耶稣确实多少经历过或目睹过工作场所中的痛苦。有时候,他可能会感到自己被剥削,或是经历好几天、甚至好几年的苦工。尽管耶稣经历过困难,波波也说:“耶稣的一切言行都叫天父喜悦。”

身处当今文化这种赞扬创意类的工作 (例如木匠)、低看服事类型工作的我们。应该要深入思考耶稣的职业。波波说,“耶稣身为神,道成了肉身,他的心思、意念及双手都做着普通的蓝领工作,这意味着职业没有贵贱及神圣之分。”

因此,我们更有理由因着这位建筑工人-工匠拉比而喜乐。耶稣并不富裕、社会地位不高、不是贵族,也没有在常春藤名校 (Ivy League)受教育。他就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没什么能力。因为他并不是以这世界期待的方式来做王。

个文化对其理想中的弥赛亚的概念随着时间会不断的改变。有些人更希望弥赛亚像他们一样有文化素养,如第二世纪希腊人色勒俗和 19 世纪英国批判家狄更斯等人。初世纪的犹太人则像一些今天的美国人,想要一个有政治和军事影响力的救主,一个新的大卫王,能将他们从罗马解放出来,甚至反过来征服罗马。

彼拉多在审问耶稣时想着的就是这一点,但耶稣说他的国不属这世界。耶稣因此失去了无数追随者,却赢得了这位罗马官员的好感。

而这也不是罗马官员最后一次审视“耶稣是王”这个宣称。

初代教会历史学家希家西布(Hegesippus)的作品被另一名历史学家优西比乌(Eusebius)保存下来。他记录了几代人以后,两个基督徒男士被召到皇帝多米田(Domitian)面前。他们在血脉上是大卫的后裔,同时也是地方教会的领袖。

皇帝说,他听说大卫的一个子嗣会征服罗马,他想知道大卫的后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两个基督徒回答,大卫后裔的国度并不属这个世界。他们伸出双手为证,展示了经年累月、藏污纳垢的厚茧。自他们双脚会走路的那一刻起,就在田野和农地上工作了。他们的手是农夫的手,而不是士兵的手。

皇帝认为他们没有威胁,因为他们只是劳工,就放他们走了。

然而,这些农夫、渔夫和建筑师确实征服了罗马,只是不是以皇帝所担心的方式,或是在他以为的时间范围内。短短几个世纪后,多数罗马人都成为了基督徒。

但这都是后话了。

当这两个基督徒结束审讯回来后,他们必定会把自己的经历与耶稣在本丢彼拉多面前的故事联想起来。也许他们因为读过经文而知道这个故事。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祖父亲口和他们说的。而他们祖父的名字是犹大。

犹大是谁的手足呢?

是耶稣,马利亚的儿子,他的职业是建筑工人。

乔丹‧孟松(Jordan K. Monson)是圣保罗市西北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western)的兼职教授。他曾经翻译过圣经,同时也是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首都教会(Capital City Church)的牧师。

翻译:思慕

校阅: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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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中国的 “五月花号”教会成员希望能以难民身份来美国定居

在韩国申请庇护未果、经历了两年多的困境后,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的基督徒转往泰国寻求难民身份。

中国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的成员准备在泰国曼谷的联合国难民办公室提交他们的庇护申请。

中国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的成员准备在泰国曼谷的联合国难民办公室提交他们的庇护申请。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12, 2022
AP Photo/Sakchai Lalit

潘永光牧师和他带领的中国家庭教会的61名成员的绝大多数人都已抵达泰国。这个教会的成员在2019年和2020年之间离开深圳前往韩国,两年来试图在韩国获得难民身份,但未获成功。

上个月,这群人离开韩国济州岛前往泰国曼谷,希望能向联合国难民事务办公室提出上诉。他们继续努力寻找可以安家的地方,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再搬一次家,前往美国。

这是一次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探寻。

就在全球新冠疫情爆发之前,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的基督徒们离开了他们的专业工作、他们在深圳的家和他们年迈的父母,前往韩国济州岛。潘牧师不仅承担了在属灵上关怀教会成员的职责,还负担起照顾他们日常生活的后勤服事,包括他们在海外的工作、住房、医疗、安全和旅行。他还需要面对一些中国基督徒的批评——他们认为他应该留下来面对逼迫,而不是“润”出中国。

但是他相信他是在遵从上帝的呼召,带领他的教会获得更大的自由,就像“五月花号”上的清教徒一样。“为了羊群的属灵祝福,我投入了更多的精力,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潘牧师说。“没有人像这样带着孩子和妇女,从一个国家跑到另一个国家。这不是在逃亡。这是在出埃及。”

在2022年8月底安静地离开韩国济州岛后,潘牧师于周一通过《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文章向全世界宣布了他的教会会众的最新行踪。同一天,这个教会的基督徒在曼谷的联合国难民办公室申请了难民身份。他们在美国定居的希望得到了美国官员的支持,包括美国宗教自由委员会负责人、前众议员弗兰克·沃尔夫(Frank Wolf)。

与此同时,这批人在泰国面临着危险。不仅许多人需要延长他们的旅游签证,否则就有可能成为非法居留,而且他们说他们受到中国特工人员的监视,担心被遣送回大陆。有一个家庭仍然被困在济州岛,因为中国领事馆不给他们刚出生的女儿发护照,使她成为了一个没有国籍的孩子。这种压力让“五月花号教会”的成员感觉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边缘。

“我经常祷告,求神给我更多的恩典和力量,”潘牧师说。“过去这两年难以承受,是我牧会工作中最困难的时期。”

离开故土

聂云凤于2012年开始参加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并在教会创办的基督教学校任教数年。她记得执法部门向房东施压,要求驱逐学校和教会,导致他们不断转移地点。警察会闯入主日敬拜或课堂,告诉他们必须中断聚会。

2018年中国实施修订后的宗教法规后,压力增大,教会领袖面临更多的监控和审讯。警方坚持要求潘牧师关闭学校,解散教会,并停止与西方国家的教会联系。

因此,当潘牧师认为唯一的选择是离开中国时,聂云凤被说服了,特别是当她考虑到她孩子的未来时。2019年秋天,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抵达韩国,潘牧师和她最初不确定是否要离开中国的丈夫在她之前已经先到那边,为教会寻找一个去处。

“中国是个‘墙’国,我们在国内无法看到真实的信息,”她谈到她丈夫的改变时说。“当我丈夫在韩国调查事情时,他可以看到真相,离开中国变得更加迫切。”

大约60名他们这间教会的基督徒,其中一半是孩子,在济州岛与他们会合,济州岛是朝鲜半岛南端的一个旅游胜地。

到济州岛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韩国政府通常会拒绝几乎所有来自中国公民的庇护申请。在没有合法身份的情况下,许多以前在中国属于中产阶级的教会成员只能靠做一些低微的工作,包括洗碗和收获蔬菜,来维持生活。

潘牧师说,许多人被这种工资微薄的劳动密集型工作搞得筋疲力尽。济州岛的冬天寒冷而多雪,不像即使是冬季最低气温也很温和的深圳。一些人接到自称是中国领事馆工作人员的电话,让他们来取包裹,他们担心那是个陷阱。在中国国内,警察对留下来的教会成员进行了骚扰,并盘问了离开的人的家人。

聂说她不后悔离开中国,但是当她的公公被诊断出患有肝癌时,事情变得更加困难。她的丈夫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他想在中国照顾他的父亲。但是他们意识到,如果他们返回,他们将面临惩罚,而且再也没有机会离开。

尽管存在挑战,教会还是能够在每个主日自由地在一起敬拜上帝。他们先是在一个租来的地方,然后在一个允许他们使用其建筑的韩国教会,最后是在一个酒店的餐厅聚会。聂说,她终于可以平静安稳地参加主日敬拜,不再担心他们是否会被警察突袭,或者一听到敲门声就跳起来。

她很感激她的孩子能够安全地在韩国这边的教会学校上学——在中国,许多教会学校已经被关闭,父母被迫将他们的孩子送到政府办的公立学校。聂在2020年在济州岛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又怀孕34周,这是她和她丈夫的第四个孩子。

转往泰国

今年2月,深圳改革宗圣道教会在原有庇护案的最后上诉中败诉。为了避免被驱逐出境,全体会众重新提出庇护申请,每人花费1000美元。

在韩国和美国官员告知教会成员他们不太可能在韩国获得难民身份后,总部设在德克萨斯州的反宗教迫害组织对华援助协会提出了一个可能的出路:让整个团体前往泰国,在那里他们可以向联合国难民办公室提出上诉。与韩国不同,泰国不是联合国难民条约的缔约国,因此该机构——而不是泰国政府——可以直接处理和裁定难民案件。

教会成员投票决定他们最好的选择是去泰国。因此,在8月,这群人搬到了又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不会说当地语言,也不了解当地文化。聂的预产期很快就要到了,她和她的家人首先到达泰国,因为她的怀孕出现并发症,需要接受医疗护理。

到泰国以后,教会面临更多他们在济州岛没有经历过的危险。潘牧师和其他消息来源说,他们认为有中国特工人员在跟踪这群人,在他们所到之处对他们拍照和录像。周一,当他们在联合国难民办公室递交申请时,潘牧师注意到街对面停着一辆车,车内有一名男子在对他们进行录像。后来,两个陌生人坐在附近,在美联社记者采访潘牧师和教会成员时对他们进行了录像。

“到达泰国后,我真正感受到了危险,”潘牧师说。“尽管在韩国时我就知道泰国会更危险,但这几天我看到,泰国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

教会成员担心中国政府可能会带走他们并将他们遣返回中国,在那里他们可能会面临严厉的惩罚——这种担心并非毫无根据。

他们也很担心部分无法离开济州岛的家人。据对华援助协会的傅希秋说,在华尔街日报记者联系中国驻韩国领事馆、询问其拒绝给婴儿发放护照的情况后,一名官员打电话给婴儿的父母,警告他们正在“危害国家安全”。然后这位官员催逼他们写一份忏悔书,承认他们离开中国是错误的,是教会强迫他们去的济州岛。作为交换,领事馆将给他们颁发婴儿的护照。

与此同时,在华盛顿特区,傅和一些美国官员正在游说拜登政府将这群人重新安置在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间教会已经同意在这群人抵达后为他们提供经济资助,包括住房和生活费用,并帮助他们安顿下来。美国经常为面临中国政府迫害的人提供重新安置或人道主义假释,包括曾经帮助被拘留的维吾尔人、人权活动家和家庭教会的基督徒(包括秋雨圣约教会的一个家庭。)

在回答CT的询问时,美国国务院表示,他们不会对个别案件发表评论,但他们会致力于帮助世界各地的遭受宗教迫害的受害者。

潘牧师说,他迅速稀疏的头发是他过去几年在旷野中带领教会所承受的压力的表现。他说,有时,他感到非常软弱,以至于他认为自己无法承担这一责任。他会和他的妻子一起,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和为他们的难处祷告。

潘牧师说,阅读和默想诗篇也给他带来了安慰。教会通常在每个星期天和每个上学日的开始都会诵唱诗篇,因此大卫和诗篇作者的哀叹和敬拜常常挂在他们嘴边。由于教会成员都住在济州岛的同一栋楼里,他会隔着墙壁听到不同的家庭诵唱诗篇,这是一种美好的赞美的声音。

当教会成员因为想家、思念他们在中国的家人来找潘牧师时,他提醒他们,他们真正的家在哪里。“在地上,基督徒是寄居者。我们可以继续前行,但是泰国不是我们的目的地;美国也不是。我们是向着天家走去。”

五月花号教会相关报导:

2022/02/21

2023/04/11

翻译:Sea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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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信靠上帝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逝世

她在位的70年间,经常谈到基督信仰对她人生的重要性。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9, 2022
Image: mage: Joe Giddens - by WPA Pool/Getty Images / edits by Mallory Rentsch

英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伊丽莎白二世去世,享年96岁。

在她史无前例的统治期间,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经常谈及她个人的基督信仰。她的祖父乔治五世国王开创了王室圣诞演说的传统,而女王在她1952年发表的第一个圣诞演说上,请大家为她即将到来的加冕典礼祷告

“不论你们的宗教信仰是什么,我想请你们所有人在那天为我祷告,”她说,“祷告求上帝赐我智慧及力量,让我在未来人生的每一天能履行我给出的每个承诺,并且能信实地侍奉上帝和你们。”

在那次圣诞节之后的七十多年里,身为世界上最知名且享有盛誉的领袖之一,女王亲自示范了如何在保有个人的基督信仰的同时,充满包容及同理心地担任这个全球性的公职角色,即使这个角色得时时刻刻受到众人严密的监督。

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继承了作为信仰捍卫者 (Defender of the Faith)及英国国教最高总督(Supreme Governor )的宗教责任。自1534年亨利八世宣布皇室放弃教皇权(Papacy)以来,每位英国君主都会继承这两个头衔。在1953年的加冕典礼上,女王陛下宣誓“愿意尽己所能,维持、保护神圣不可侵犯的英国国教,包括其经由法律确立的教义、崇拜、原则及治理。”

她的职责包括根据首相的建议,任命英国国教的大主教、主教及座堂牧师。1970年,她成为第一位亲自举行英国国教就职典礼、且在总议会上演讲的君主,之后每五年教区选举结束后,她都坚持这么做。

在她的加冕典礼三周之后,女王遵循历史传统,宣誓维持苏格兰教会,履行她“维护苏格兰法律所确立的真正的新教”的职责。苏格兰教会隶属长老会,相信只有耶稣基督才是“教会的国王和领袖”,因此女王陛下没有官方头衔,只能以一般成员的身份参与苏格兰教会。

超越传统

但女王的信仰不仅仅是在礼貌上尊重历史传统的表现。女王在位期间,清楚地表示基督教信仰对她的重要性,并且向她的子民推荐这个信仰。

她在2000年:“对我而言,基督的教导及上帝对我的监督为我的人生设立了一种架构,我努力按照这个架构来生活。”“我和你们之间许多人一样,在艰难的时刻因着基督的话语及榜样得到极大的安慰。”

2002年,因为她妹妹玛格丽特公主及母后 (Queen Mother)相继去世,女王经历了痛苦的一年。在那年的圣诞致辞中,她谈到了她的信仰如何支撑着她。

“我知道我有多需要我的信仰,它带领我度过好日子和坏日子,”她。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知道生活的唯一原则就是努力做正确的事,着眼长远,在一切事上尽我所能,并且相信上帝。”

女王不断将其影响力扩及至接纳且庆祝在英国、英联邦及全世界范围内的宗教多样性及宗教宽容。女王陛下在圣诞节及英联邦日分享的信息里,经常涉及不同信仰间的和谐及相互尊重的宽容等主题。各种信仰及教派的领袖经常受到女王及她丈夫爱丁堡公爵的邀请参加皇室典礼,包括婚礼及感恩节活动。

在2012年庆祝她的钻禧年(Diamond Jubilee ,75岁生日)时,女王出席了由坎特伯雷大主教在兰贝斯(Lambeth )宫举办的多元信仰欢迎会,邀请英国国内八种信仰的领袖参加,包括佛教、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在这次活动中,女王说:“信仰在数百万人的自我认识里扮演关键的角色,它不仅提供了一种思想系统,还提供了一种归属感。它可以是社会行为的推动力。确实,宗教团体在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这方面有着令人骄傲的记录,包括帮助病人、老人、独居者及弱势群体。他们提醒了我们,我们肩负著照顾自己以外的人的责任。”

2007年,女王的努力得到了三信论坛 (Three-Faiths Forum) 的认可,该组织致力于在所有宗教信仰的人之间建立相互理解及持久的关系。它向女王陛下颁发了斯腾伯格跨宗教交流(Sternberg Interfaith)金奖章,该奖章授予那些致力于促进不同信仰群体之间的和平及包容的人。

推定继承人

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Elizabeth Alexandra Mary Windsor )出生于1926年4月21日,是约克公爵及公爵夫人的长女,也是当时在位君主乔治五世国王的第一个孙子。据报导,乔治五世很喜欢这个体贴、乖巧的孩子,家人暱称她为“丽丽白”(Lilibet)。伊丽莎白的父亲于1936年继承王位,成为乔治六世国王,当时他的哥哥爱德华八世国王为了娶离过婚的瓦利斯·辛普森(Wallis Simpson)而退位。

身为推定继承人,伊丽莎白在二战期间接受私人家教,并服役于本地辅助服务团(Auxiliary Territorial Service)。1947年,她嫁给了具有希腊和丹麦王室血统的菲利普·蒙巴顿 (Philip Mountbatten)。他们的婚姻持续了73年,直到2021年菲利普去世。他们生育了四个孩子:威尔士亲王暨继承人查尔斯(Charles, Prince of Wales and heir apparent;);皇家公主安妮(Anne, Princess Royal);约克公爵安德鲁(Andrew, Duke of York);威塞克斯伯爵爱德华 (Edward, Earl of Wessex)。除了她的孩子,女王还有8个孙子和12个曾孙。

自她在位之初,女王就时常引用圣经经文,尤其是在她每年的圣诞节广播中。

她问道,“除了在圣经这个宝库中所找到的不朽真理,我们还能寻求何种更好的启发及劝勉呢?”

女王陛下在2016年的演讲中解释:“数十亿人遵循基督的教导,并在祂身上找到他们人生的照明灯。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因为基督的榜样帮助我看到了用大爱心做小事情的价值,无论是谁做的,无论他们自己相信什么。”

与葛培理的关系

她的朋友兼知己葛培理(Billy Graham)在自传《照我本相》中证实了女王对圣经的热爱,以及她的基督信仰的力道及深度。

葛培理写道:“英国没有人比伊丽莎白二世女王陛下对我们更亲切。”“几乎每次我和她的相处都是在温暖、非正式的情境里,例如午餐或晚餐,无论是她独自一人,还是与几个家人或其他亲密的朋友一起。”

他们很少公开他们的会面或公关式地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两人的友谊持续了60多年,直到葛培理于2018年去世。他写道:“我总是注意到她对圣经及其信息充满兴趣。”

女王对圣经及其福音信息的热爱使她参与出版了一本纪念她90岁生日的特别书籍。由凯瑟琳·布彻(Catherine Butcher)和马克·格林(Mark Greene)合著,题为《仆人女王与她所侍奉的君王》。此书概述了女王陛下的基督信仰,由女王赞助的英国圣经公会、盼望机构(The Hope Foundation),及伦敦当代基督教研究所(London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Christianity)共同出版.

女王陛下亲自撰写此书的前言,感谢读者的代祷及祝福。“我一直——并且仍然 ——非常感谢……上帝坚定不移的爱。我确实亲眼见到祂的信实,”她写道。

在2016年女王生日之前,这本书已分发给英国及英联邦国家中数千个教会。事实证明,这本书广受欢迎,以至于圣经公会不得不再印制150,000册来回应需求。

履行她的誓言

女王陛下既是公主又是国教教宗,是监护人及曾祖母、外交官和门徒。女王陛下在历史变革及技术进步的动荡时期保持着冷静,稳定带领着她的国家及英联邦众国。

圣安德鲁斯大学神学院教授伊恩·布拉德利(Ian Bradley)写道:“终极而言,君主制应该要超越制度本身,指向上帝的伟大。”“它支持上帝赋予人类敬畏、忠诚及崇拜的能力。但对君主制的认可及其权威来自天上而不是人间。”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就是这样一位君主。跨越20世纪和21世纪、现代及后现代,女王陛下认为她个人对上帝的信仰及对基督的信心是她在她所经历的许多公共及私人风暴中的锚。最终,她履行了对上帝神圣加冕的誓言,信实地生活、服事那些上帝托付她照顾的人。

Dudley Delffs《伊丽莎白女王的信仰》一书的作者。

翻译: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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