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如何看待僵尸展?

效法耶稣的基督徒应该活出信仰,把人引向与神和好的福音,而不是整天忙于定罪他人。

Christianity Today May 9, 2023
ChiangYing-ying / AP Images

去年,台南美术馆举办亚洲各国及文化的僵尸展,这个展览曾于2018年于法国凯布朗利博物馆展出,来到台湾则加入了台湾民间文化及鬼故事。展览还在预售时,不少基督徒涌入美术馆宣传文下面抨击展览“伤风败俗、怪力乱神”,甚至要求馆方停办展览。一间教会也在网路上公开的代祷信里表示此展览“污秽国土,玷污人民,我们国家的罪恶越犯越大,无知愚昧,深深得罪神!”不少支持僵尸展的民众也到脸书贴文下方声援跟转发。因着网路上的声量,僵尸展预售票一开卖即被扫光,展出时期也常见数小时的排队队伍。

类似这样的事件——基督徒因无法理解公民社会里的娱乐方式而发出悲鸣和批判,或表达自己对这类他们声称“不讨神喜悦”的艺术的反对——在台湾并非新鲜事。因为有不少基督徒认为,教会有责任做自己时代的先知,应努力唤醒沉睡的罪人。

这种神学应用最大的错误在于,将我们所处的社会视为以色列,忘了我们其实身处巴比伦。跟据统计,基督教在台湾只占人口约5.5%,却有49.3%的民众信奉民间宗教——这意味着,这个岛上多数的人并不在乎“基督教的神”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或者应该说,他们完全不在乎别的宗教的“先知”如何看待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因此,当基督教先知登高疾呼国家悔改、发表哀歌时,台湾民众不仅不懂“先知”在气什么,反而觉得自己被一个站在道德至高点、充满歧视的陌生人批判了。这种感觉类似于,当穆斯林跑来指责吃猪肉的基督徒是个「道德沦丧的罪人」。

讽刺的是,台湾社会被世俗文化包围及影响,同样也并非新鲜事。多年来,台湾社会多数人(包括基督徒) 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只因儒家思想里有小部分道德规范相似于圣经教导,多数基督徒未曾以批判流行文化那样高的标准对儒家思想进行神学反思及批判、挑战儒家文化里不符合圣经教导且有害我们在基督信仰里成长的部分、未曾反思教会如何变成世俗文化(儒家伦理) 的形状。

然而,让我最纳闷的仍是,为什么一些基督徒似乎对这个“世界(或,巴比伦)”的生活样式如此震惊、无法理解,好似自己真的生活在另一种层次里?(林前3:18)

非基督徒“无法理解”基督徒的世界观或行为方式实为正常的事,因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愚拙”(林前1:18),但是,圣经里多次提及这个世界及其欲望,仅仅在新约原文里,“世界(κόσμος)”一词就出现了196次,基督徒理应是一群熟知这个世界及其方式的人。

而对于非基督徒的生活、行为方式,福音书里未曾描写耶稣“无法理解”那些不认识祂的人,责怪他们“伤风败俗”,祂也未曾对他们的行为表露出不舒服的情绪。事实上,耶稣亲自寻找与“税吏和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但在犹太文化里,同桌吃饭是一种极为亲密的行为。熟读圣经的人应会见到,新约里关于耶稣斥责人的记载,除了魔鬼,对象皆是那些自认严守上帝律法的宗教领袖——以及祂的门徒。

因为这些口口声声说自己跟随上帝律法的宗教领袖,以及和耶稣同行同住的门徒们,依然时常以“属世界”的方式跟随上帝:他们痴迷于控制人的行为胜过关心人的难处(可3:1-6)、习惯因人的身份废其言论(可6:1-3)、看外在而不看内心(可7:1-23; 10:23-27)、以自己的方式追求荣耀(可8:32)、争夺地位威望(可9:33-37)并嫉妒有事工才能的人(可9:38)。

我想,耶稣之所以总是在训斥法利赛人及祂的门徒,正是因为他们除了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没有同理心),也在属灵上瞎眼(可8:18),看不到自己跟世界有多么相像(林前3:1-3)。

也许有人会说,圣经教导我们爱罪人,但也要求罪人悔改呀!这是没错的。耶稣确实呼召罪人悔改,只是我们更常忽略的是,耶稣让人“愿意”悔改的方式。

耶稣大可花所有的时间当面斥责税吏和妓女是“伤风败俗”的罪人,但祂却把祂的事工集中在与这些人建立关系及解决他们真实的需求上。在耶稣与他们同行的过程里,仅仅是看着耶稣的所作所为,他们便能理解自己是罪人,且需要耶稣的救赎。在一次深谈里,耶稣首先和一位撒玛利亚妇女分享关于那能让她永远不再口渴的水(约翰福音4章),然后才指出她正紧抓着那无法止渴的水(性上的罪)的事实。谈话结束后,她不仅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且急切地试图说服她的朋友们见这位来拯救他们的主。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在耶稣的爱里见到上帝的恩慈后意识到自己的罪,并最终悔改,但同样有许多人——包括耶稣的跟随者,仍有“刚硬不悔改的心”,自称跟随耶稣,却“有眼看不见,有耳听不到。”(罗2:4-5;可8:18)。

保罗说,“所以,我们做基督的使者,就好像神借我们劝你们一般,我们替基督求你们与神和好。”(林后5:20)耶稣离开世上后,教会身为基督的肢体及使者,在地上代表基督的形象,奉命去活出基督最重要的信息及命令: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并爱人如己(可12:30)。基督徒的毕生课题是“效法基督”——问题是,这个世界是否能因看见我们的所做所为(而不是所“斥责”)而发现我们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如同他们在耶稣身上看到的生命样式?

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否会见到我们——教会——为追求公义而日夜自省、悔改、与他人和好,追求与众人和睦,为了爱及服事邻舍、最小的弟兄姐妹而牺牲舍己?抑或是,他们看到的是一群有着极高的道德标准,每每见到一丝“得罪神的行为”就皱眉跳脚、浑身不舒服,要求对方悔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一群人?

正如克里斯坦·桑德斯(Kirsten Sanders)在本刊近期一篇里所述,“当教会变得忙于对抗世界、向世界捍卫自己时,她最终会开始语无伦次。”这并非意味教会应该“退缩、无知,或不再关心政治,”但教会确实能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尽力述说“基督教特有的语言:和平、宽恕、悔改和复活。”

耶稣给教会的大使命并非“你们要去,使万民知道他们是罪人。” 相反的,祂命令我们去建造门徒——身为门徒的职责包括让我们的光 “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马太福音5:16)。

有时候,这个世界无法理解我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拒绝耶稣,而是因为他们看不出我们与他们有什么不同。而若基督徒不以基督的心为心来理解这个世界(即使经文里有这么多教导),我们又岂会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像这个世界?

个人而言,我不认为耶稣会试图阻止人们去看僵尸展。相反的,祂可能会坐下来,与人们讨论展览及他们对灵魂和来世的理解。祂也可能会赞美作品里的艺术天份,或者寻找方法教导教会尊重艺术家。耶稣知道,人们对美丽的事物及灵界的好奇探索,是能引导他们至上帝的美善前的契机。也许祂会邀请人们逛完僵尸展后,也到祂美善的家——教会,至少祂是这么期许的——里坐一下。

作者Yiting Tsai来自台湾,毕业于三一神学院(Trinity Evangelical Divinity School),为《今日基督教》中文校编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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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孩子信仰的最大障碍不是疑虑,而是你的沉默

我们不需要成为神学家或“超级基督徒”才能与孩子们讨论信仰。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愿意在信仰里“站在他们那一边”。

Christianity Today May 8, 2023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 Getty

富勒青年研究所发起的一项为期三年的纵向研究里,一位有三个已从高中毕业的孩子的家长回顾她多年来亲眼见到的变化:“如果我有机会重新做一次父母,我会让我的孩子在高中时期有更多的自由来探索和表达他们对信仰的疑问。”

她的想法正是青少年所需要的。根据我们对500名青少契毕业生的研究,超过70%参与教会的高中生表示对信仰有严重的疑问。可惜的是,这些年轻人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与成年人或朋友分享过他们的疑虑和挣扎。然而,这些有机会表达和探索他们的疑虑的学生,实际上与他们信仰的成熟度有极大的关联性。换句话说,对信仰有毒的不是怀疑,而是沉默。

全美青年及宗教研究的研究人员发现,年轻人变得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信仰,常常无法以准确的语言描述他们所相信的事或信仰。进一步的研究显示了形成这个现象的另一重要部分:他们的父母也是如此。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年轻人和他们的父母失去了在现实生活里谈论信仰的能力。就像幼年时学会说英文,成年后却忘了怎么说那样,基督徒青少年和刚成年者往往会随着时间推移,在信仰方面变得“不太流利”。但是,人们需要谈论及面对自己的信仰,如果这些信仰对话随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而减少,我们就会错过帮助他们“保持流利”的机会。我们所谓的“在信仰里”,或持续性的“有信仰的行为”,取决于我们是否“练习它和使用它”,使信仰成为我们最深的一部分。是这样持续性的在信仰里谈论它、练习它、活出它、以它作为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信仰才得以内化。

当我们与来自美国各地的家长交流时,他们坦承,在讨论灵命信仰问题时,他们会担心说错话,不是搞砸了就是暴露了自己的无知。但对父母而言,我们的好消息是,我们不需要成为神学家或“超级基督徒”才能与孩子们讨论我们的信仰或他们的信仰。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愿意在信仰里“站在他们那一边”。

在许多家庭里,信仰已成为一种失落的语言,但父母可以透过寻找细微的方式再次将信仰的对话带回日常生活里。就像任何语言一样,一开始会显得很笨拙,但若坚持下去,我们就能越来越流利。

首先,为信仰的发生创造空间。

当我(作者史蒂夫)的女儿快要二十岁的时候,我会特意用找她外出喝咖啡的机会来和她聊些有意义的话题。起初,这很难。身为父母,你希望你的孩子会自己来找你,问你生命的意义,但这种事很少发生。相反的,他们经常期望由我来提及重要的话题,所以我学会了为了他们冒上风险,问他们关于他们对朋友、政治、一些时事和上帝的看法。

我经常问他们的一个问题是:“有什么事是你不相信的,而你认为我依然相信?”或是把这个问题转过来:“有什么事是你相信的,而你认为我不相信?”有时后他们的答案是:“我想不到。”有时他们会列出一个清单。每次我都屏住呼吸,想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但能让我有这样做的勇气的,是因为我知道信仰是一个过程,而“诚实的、定期性的对话”是能推着它前进的最好的油

每隔一段时间,我(作者卡拉)则会问我的孩子这个问题:“在哪些时候你觉得自己跟上帝最亲近?”我儿子内森的回答是“在敬拜时。”从四年级开始,他透过敬拜诗歌最能感受到与神的亲近。他如今是个吉他手,经常在我们教会的高中生事工里带领敬拜。女儿克里斯塔告诉我,当她和朋友们在教会时,她感觉与神最亲近。她是喜欢社交的人,当她和那些理解她的人在一起时,她感觉充满活力。对于我们家最内向的孩子杰西卡来说,在我们家后院里独处时感觉和上帝最亲近。她热爱大自然,喜欢感受着上帝的创造。

如果我非常用心思索,根据我对孩子们的观察,我可能可以猜到他们会说出的答案。但是,和孩子们进行这样的对话为我们提供了身为一个家庭,我们一同实践信仰的方式。

第二,在他们遇到重大疑问和困境时,把信仰带进来。

鼓励你家的青少年或刚成年的孩子表达他们信仰上的疑问,这样你们就能更好地理解他们正试图解决的问题。例如,当你的孩子说:“我再也不相信上帝了,”你可以回答:“可以和我分享那个‘你不再相信的上帝’是什么样子吗?”让他们知道这样表达自己的疑虑是勇敢的行为。你甚至可以说,“我也不相信‘那样的上帝’”,然后好好的分享你所相信的上帝是什么样貌。赞扬他们注意到这些信仰上的矛盾,并问他们会以什么样不同的方式生活。

同时也要认识到,孩子们(对基督信仰)在智性上的不认同或质疑往往是由新的及广泛的人际关系和经验而引起的。对于人权平等、科学和政治等议题,过于简单粗暴的信仰回应是无法让他们满意的。承认这些新议题的复杂性,并邀请其他愿意倾听、尊重并很好地回应你孩子问题的成年人加入你们的家庭对话里。尽量避免提供非此即彼(「若不是xx样就一定是xx样」)的黑白解决方案,迫使他们只能有两种选择,因为他们实际上可能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努力思考新的、有创意的,能尊重他们的经验及信仰历程的方法来回应他们。

第三,分享你自己的信仰故事。 (这也是他们故事的一部分)。

在我为人父母的过程中,我(史蒂夫)意识到,即使我是牧师,我们家有许多信仰仪式,但我没有和女儿分享过我的信仰历程故事。因此,对每个孩子,我都试图找到时机问:“你有没有好奇过,我是为什么,或如何找到耶稣并加入祂的天国叙事的?”当我问他们是否可以分享我的故事时,每个人都亲切地回答:“可以。”

以同样的精神,你也能和你初成年的孩子分享你的故事。你不一定要把故事讲得多完美。如果你很久以前和他们分享过,不要假定他们还记得。再讲一次吧!告诉他们那些神的恩典支撑着你的时刻。和他们分享你是如何在日常生活里经历神的。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信仰之旅的起点,而分享我们自己的故事是很好的开始方式。

最后,在你的孩子们各自独特的信仰阶段里支持他们。

为了更好地与家人一起在信仰里成长,我们应在孩子各个信仰阶段以不同的方式来应对。孩子们的成长大致上有三种阶段:学习者、探索者,和专注者阶段,不同阶段面对的关键挣扎和疑问也不同。高中时期处在“学习者阶段”的孩子是透过他人的榜样来理解自己的信仰。身为孩子们的信仰老师的父母,可以透过下面的方式帮助仍在学习者阶段的孩子稳固信仰:

  • 认识到,处在“学习者阶段”的孩子高度重视成年人和同龄人的想法。对他们而言,对上帝信实往往意味着在信仰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对信仰的各种疑问会挑战他们在教会里的归属感,让他们质疑:“我出了什么问题?”这时候要向他们保证,他们仍属于教会,他们的各种疑问可以帮助他们成长,不会伤害他们。
  • 教导他们如何寻找对他们的成长有益的答案。鼓励他们和专家对话、阅读文章,或听podcast(播客)。在他们找寻答案的路上跟进,请他们教你他们新学习到的事,以及有没有浮出哪些新的问题。

身处“探索者”阶段的孩子则正经历成人期的前半段,他们透过提出更多关键性的问题来理解自己与上帝的关系,且经常将家庭和信仰群体教给他们的东西,与他们在外面新的接触(新认识的人、新的经验和世界观)所教他们的事物进行比较。身为孩子信仰指导者的父母可以透过以下方式帮助处于探索者阶段的孩子们建立信仰:

  • 为他们创造能思辨批判他们的家庭和信仰的空间。他们需要能对他们不成熟的、有时是苛刻的批判有耐心的成年人,而不是防御心过高的成年人。

  • 温柔地鼓励他们不仅仅说出家里或教会里的问题,同时也能反思他们可能欣赏的部分。
  • 接受他们在属灵上的征讨为他们人生旅程的一部分,鼓励他们不仅仅停留在满腹疑问的状态,指导他们每遇到新的问题,能如何找新的答案。

在“专注者阶段”的孩子从新兴的成人期进入成熟的成年人,他们可能在事业、人际关系和信仰方面逐渐清晰起来。他们对自己与上帝的关系越来越舒适,并能在那些与他们持不同观点的人之间找到共同点。这时,身为孩子信仰资源提供者的父母可以透过以下方式帮助身处专注者阶段的孩子的信仰:

  • 认知到,在“专注者阶段”的孩子正在思考自己想在这个世上留下什么。他们的疑虑往往来自他们渴望有所作为的行为,也是他们对自己是否能实现梦想的恐惧。他们会问:“这个世界怎么了?我能做什么来改变它?”

  • 创造空间,与他们谈论他们的情感关系、职业和灵命。他们需要的是与你平等的相互交流,而不是来自你的教育。
  • 将他们与其他有类似职业、热情或愿景的成年人联系起来。

当我们寻求与孩子们开放的讨论心灵上的问题时,我们有时会认定他们的信仰之旅深深受到我们的态度和行动的影响,以至于我们必须为他们做好所有步骤。是的,我们做的事确实很重要,但尽管如此,没有一个公式可以完美地预测我们的孩子与耶稣的关系。

相反的,我们需要平安和力量——而这来自我们知道上帝深爱我们每个人,祂不断的追求我们、渴望给我们完整的人生。我们可以安心地知道,虽然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相信上帝,但上帝总是对他们有信心。而祂也对我们有信心。

卡拉·鲍威尔博士(Kara Powell, PhD)是富勒青年研究所(FYI)的执行主任并任教于富勒神学院。史蒂芬·阿格博士(Steven Argue, PhD)是富勒青年研究所的应用研究战略家,也是富勒神学院青年、家庭和文化的副教授。

本节选改编自卡拉·鲍威尔和史蒂文·阿格的《一起成长》。由贝克出版集团旗下的贝克书店出版。 2019年版权所有。经许可使用。 BakerPublishingGroup.com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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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31章母亲的市场价值

圣经证明了母亲的角色对我们社会的贡献远远超出家庭的范围。

Christianity Today May 8,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Yevgen Romanenko / Mukhina1 / Getty

随着母亲节的再次到来,和母亲的辛劳有关的统计资料、文章、梗图(或称“迷因”)也不断的出现。

例如,Salary.com在2021年估算一位“全职妈妈”的年收入中位数为184,820美元,该统计资料追踪了“妈妈们扮演的所有工作的实时市场价格”。分析师们识别出妈妈可能扮演的不同工作类别、角色,例如首席财务官、物流分析师、设施经理、营养总监、餐厅服务员和活动策划人员。

当然,讽刺的是,如果一位母亲想把这些技能写在自己的履历里,这些技能的总和会让她的履历在人才市场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试图以这种方式量化母亲做过的家事,可能只会让她看起来像个不正经的人。就像NFT或加密货币那样,母亲这个职业只有对那些珍视它的人有价值。

母亲这份工作之所以无法写在履历上的部分原因是,我们倾向将它视为一种个人的私务,是我们私人生活的延伸。在我们的文化里,“做”一位母亲是ㄧ个人自己的决定(正如支持堕胎的辩论方所说)。母亲身份的本质是个人自己人生的选择。

如英文里母亲节问候语中“撇号”放的位置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事,都值得我们深思。在母亲节当天,我们庆祝的并不是“所有的母亲”或对“母亲的身份”的庆祝(英文上会是“Mothers’ Day”,中文则会是“母亲们的节”),而是每个人庆祝自己的母亲(英文上是“Mother’s Day”,中文是“母亲节”)。

这种将母亲的角色(Motherhood)私有化的想法塑造了母亲的身份在公共领域时与他人的关系。讽刺的是,将母亲的身份视为“个人人生自己的选择”的概念实际上可能会导致我们轻看了母性。

然而,人类历史上并不总是这样看待母亲的身份的。

在她的书《家政学的秘密历史》中,作者丹妮尔·德雷林格(Danielle Dreilinger)认为,家政领域曾结合了尖端的科学研究与家政艺术,提升家政技能的同时也让母亲们有办法进入就业市场。接受家政培训的女性被招募去写营养指南,教育她们所处的社区如何使用新科技、设计服装、写食谱及担任营养师。

她还写道:“家政学远远超出了烘烤蝴蝶饼干、蓝莓马芬、缝枕头,或透过各种错误来学习育儿的危险性。家政学——即使是其最纯粹的形式,皆是关于如何透过家庭改变这个世界。”

但自1960年代以来,母亲的角色开始慢慢回到私人领域里——随之而来的是我们对“做母亲”在公共领域中的角色的理解。即使在教会也是如此。

贯穿整部新约书信的,是教会作为家庭的比喻:教会是上帝的家,每个成员都在其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在提摩太前书5:1-2中,使徒保罗告诉他的门徒提摩太要对待年长的人“劝他如同父亲”,并“劝少年人如同弟兄;劝老年妇女如同母亲;劝少年妇女如同姐妹,总要清清洁洁的”。

但我们在教会里敬重“老年妇女如同母亲”的能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是否理解如何在更广义的社会里敬重母亲们。因为,尽管不少人对自己的母亲能有强烈的情感联系,但那些没有母亲的人呢?

那些不是亲生母亲,但在母亲的节奏中行事,无论在哪里都在培育生命和善良的妇女又该怎么办?重视母性背后的冲动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虽非生理事实上的母亲,但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在她们所处的任何地方培养生命及为社会添加良善的女性呢?珍视“母亲的角色/母性”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其他原因,那么,学习珍视“母亲的角色”能帮助我们记得,没有一个人单独的靠自己而存在。这个道理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对于喜欢“自我创造/实现”的现代人来说,我们是“受人所造”是一个容易忘记的事实。

圣经呼吁我们要有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1:11-12中所承认的那种谦卑。在讨论敬拜中的男女关系时,他写道:“然而照主的安排,女也不是无男,男也不是无女;因为女人原是由男人而出,男人也是由女人而出,但万有都是出乎神。”

如果没有这种基本的理解,我们就失去了上帝命令我们敬重父母的基础。敬重我们的父母是种谦卑的承认:我们并非由自己而造。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在我们之前的努力使我今日的生活成为可能。

但是,除了重视母性是生命的源泉外,我们也必须重视从母亲的角色中流淌出来的独特智慧,包括那些在别的地方也无法学到的见解。

箴言开篇就呼吁年轻人寻求智慧,而智慧的来源ㄧ部分是透过聆听自己的母亲:

我儿,要听你父亲的训诲,

不可离弃你母亲的法则,

因为这要做你头上的华冠,

你项上的金链。

——箴言1:8-9

箴言在第31章以利慕伊勒王的话结尾——他讲述了“他母亲教导他的智慧”。

成熟的女性有很多东西能教人——不仅是对她们的亲生子女,而且是对教会和整个社会。因为除了告诉提摩太要尊重作为母亲的年长女性之外,保罗还提醒他,他的信仰起源于哪里——提摩太的信仰首先是活在“外祖母罗以和你母亲友尼基心里的。”(提摩太后书1:5)。

箴言所说是对的:我们否定母亲的教导的程度,就是我们身为一个愚蠢民族的程度。

学会珍视母亲的角色意味着学习重视母性的本能在创造、建立及捍卫我们的社区等各个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在其最基本的层面上,生物学里的母性证明了女性如何在自己的身体内形成一个小小的社区——两个独立个体成为一个整体,并生活在一起。并且,女性保护和照顾其身处的社区的本能远超出将自己的孩子带到世界上的范畴。

《士师记》第4-5章讲述了底波拉的故事,她是一位女先知,在《列王记》的时代来临前做过以色列的士师。底波拉在一棵棕榈树下开庭,“以色列人都上她那里去听判断”(士4:5)。最终,她召集了军事领袖巴拉,告诉他必须与以色列的敌人对抗,以恢复和平及国家的未来。

当他们后来为上帝赐给他们的胜歌唱时,底波拉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母亲:

在亚拿之子珊迦的时候,

又在雅亿的日子,大道无人行走,

都是绕道而行。

以色列中的官长停职,直到我底波拉兴起,

等我兴起做以色列的母。

——士师记5:6-7

因此,我们也必须理解神呼召成熟、敬虔的女性在教会和在复原更广义的社区里所扮演的角色。现在,当福音派教会正在努力寻找自己的方向时,神正在兴起“以色列的母亲”来帮助重建和恢复我们的社区。我们必须学会认识到,神透过这些女性所做的独特且无可取代的工作。这些女性——“母亲的角色”,更值得我们在这个周日颂扬。

对这样敬虔的女性,身为她们孩子的我们站起来,称呼她们为“有福的”。愿我们一起向所有在我们中间扮演着圣经所形容的母亲的角色的女性们宣读利慕伊勒王的话:

才德的女子很多,唯独妳超过一切。

艳丽是虚假的,美容是虚浮的,

唯敬畏耶和华的妇女必得称赞。

愿她享受操作所得的,

愿她的工作在城门口荣耀她。

汉娜·安德森(Hannah Anderson)是《为更多而活》、《一切美好之物》和《谦卑的根:谦卑如何磨练和滋养你的灵魂》的作者。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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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延长生命变成延长痛苦时

一位创伤外科医生分享关于何时放手让亲人安祥地离去,是最荣耀上帝的事。

Christianity Today May 4, 2023
Alliance / iStock

他的妻子在花园里发现了他。但妻子无法把他摇醒。

急救人员赶到后,他们将一根管子插进他的气管,把空气打入肺中帮助他呼吸。他的肺早已满是长年抽烟和当年军中的火药所造成的伤害。多数的人都需要先被麻醉才能忍受插管的过程,然而,他既没有咳嗽,也没有退缩,更没有呕吐。如此平静的反应是不祥的征兆。虽然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但他的大脑已陷入了沉寂。

在急诊室里,电脑断层扫描证实了是动脉瘤破裂。血液从他的脑浆中涌出,顺着脑壳底部狭窄的缝隙往下流。持续增加的压力使他的大脑几乎窒息。

我在重症加护病房(ICU)的会议室见到他的儿子。波士顿天空灿烂的星光编织出的夜景正展现在他身后的窗户。他面对着我,双臂交叉在胸前,下巴紧绷着。他那被机油弄脏的拇指和食指不时拉扯着自己的运动衫,透露着他的心痛。

我解释了他的父亲快要死了。我们救不了他。

“我们现在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就是确保他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里,有最舒适的环境,跟他所爱的人陪伴在身旁。”

他默默地盯着地板。 “不,”他终于小声说。然后,更大声地说:“不。不可以这样做。爸爸是个斗士。他人生每ㄧ天都会祷告。而且在神凡事都能。”当我们目光相会时,愤怒使他的眼神变得坚硬。 “请继续抢救他。”

这样的情景经常发生在加护病房里,深深地刺进我们对神的理解和与祂的关系的核心。亲人们在伤恸、怀疑、恐惧、愤怒,甚至内疚的情绪里,在充满母亲的声音、父亲的笑声或孩子的咯咯声等各样复杂声音的环绕下深深纠结着。医生们同样纠结于区分他们的抢救措施是挽救了生命还是延长了痛苦。护士们强忍着眼泪,看着他们的病患每一次翻身、每一次换药、每一次打针时脸上痛苦的表情。耶和华啊,这要到几时呢?我们的心在哭泣(诗篇13:1)。

尽管现代医疗系统处在面对最基本的灵性问题——生与死——的最前线,但在信实的回应上,它们却缴了白卷。专业医疗人员在这样的困境下会咨询医院的伦理委员会,而不是圣经。我们恳求安宁照护专家的帮助,紧抓着“病人有自主权”和“有品质的活着”等心灵鸡汤。我们身穿平整的医师袍,专注地讨论心肺复苏和喂食管等问题,并握着对方的手,同情地倾听对方,然后问:“你的亲人会想要什么样决定?”

“神的旨意是什么?”——虽然平时听到这个问题可能会让我们很困扰——但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出现在加护病房的会议室。医院提供的院牧服务只能带来极微小的安慰,然后我们把“为病人做决定”的重担交给他们的亲人,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将病患交托仰望于主。

对人们身体的照护和心灵照护间巨大的断层让身为医护人员的我们心神不安,毕竟死亡在医院发生如此频繁。罗伯特·威尔斯(Robert Wells)在他的《面对“恐惧之王”》一书中写道,在1908年,有86%的美国人在家中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天。到了20世纪末,这个比例已下降至20%。根据疾病管制中心的数据,在我们这个重症护理高科技化的时代,有25% 65岁以上的病人死于加护病房。死亡已从有家人、牧师陪伴的宁静住家,转移至有警铃装置的无菌病房。

医院里的世俗社会处境能让已在绝望和不确定里挣扎的基督徒失去方向。一个装备妥善、以基督为中心的临终关怀方式,需要对圣经有一定的熟悉度、理解病情发展的方式,以及对生命维持措施的目的和局限性有一定的知识。我们的目标应是让那些面临生命终点的人有着平安和分辨力,并确保我们是按照神的旨意来照顾病人。智慧始于神的话语,这个真理在医院的处境下依然适用。

世人生命的神圣性

基督徒反对堕胎和所谓的“人有选择死亡的权利(例如安乐死)”等高度被政治化的议题,是基于我们视生命为神所赐的礼物。圣经教导我们,人的生命具有基本的价值,因为神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我们,让我们管理祂的创造物及服事祂。 (创世记1:26; 2:19-20)。祂也教导我们要保护和珍惜生命。此外,我们的生命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属于神的(哥林多前书9:19-20)。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手里的工作,我们生命的最终所有权属于祂。

上帝把人的生命托付给我们,嘱咐我们要珍惜生命。就广义层面而言,我们应该提供并接受能维持生命的药物治疗,因它们有治愈我们的可能性。

生命的神圣性和死亡的必然性并不互相矛盾。但当我们不计一切的代价反抗死亡时,我们也同样错了。 “我知道她快死了,但我希望你继续用呼吸器,因为我在等上帝行神迹,”病患的亲人们常这样跟我说。虽然这样的要求出于真诚的信心,但这种想法确实误导了我们,并没有反映出圣经里真正的教导。上帝不需要呼吸器就能行神迹。更重要的是,虽然上帝憎恶死亡,但死亡是罪必然的结果。罪对我们属世生命的影响力超越我们所能做的。在上帝的主权中,祂决定了我们死亡的方式和时间。即使是战胜了死亡的基督,也因顺服天父而接受死亡的苦(马太福音26:36-45)。当我们转头不愿面对自己生命的必死性时,我们把上帝贬低如自己想像出来的瓶子里的精灵,而不是万物之主,不接受“祂的心意是完美的”这个真理;我们说服自己,如果我们够敬虔的祷告,祂会屈服于我们的意志。

生命的神圣性和死亡的必然性并不互相矛盾。

身为基督徒,我们不必害怕死亡。基督的复活向我们保证,“死被胜吞灭”(哥林多前书15:54-55)。神对我们的爱是如此大,祂的牺牲是如此伟大震撼人心,没有什么能把我们从祂手中夺去。即使我们身处苦难时,我们也因“死亡已永远失去对我们的掌控”这个真理而欢欣。我们细尝肉身复活的应许,以及与基督永远同在的盼望。虽然上帝指示我们要敬重祂所创造的生命,但祂也命定了我们在世上的生命终会结束。

是挽救生命还是延长痛苦?

神呼召我们去爱我们的邻舍,去服事受压迫和困苦的人(弥迦书6:8)。虽然仁慈并不能作为执行安乐死(用有毒的药物来加速死亡)的正当理由,但它确实指引了我们应避免侵入性、不舒服的抢救生命的措施(若抢救措施已是多余的尝试时)。当我们为病人带来不必要的痛苦时,我们就违背了神要我们彼此相爱的命令。上帝对我们减轻他人痛苦的呼吁成了连结生命的神圣性及不可避免的死亡之间的桥梁。

扎根于圣经原则的临终关怀方式要求我们尽力寻求医治的可能性,但同样要求我们在死亡已成了无可避免的结局时结受它,并尽我们全力去减轻病人的痛苦。若要区分这两种情况——确实,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复杂纠结——取决于一个关键的问题:“在这个情况下,生命维持系统是在挽救这个生命,还是只是在推延死亡的时间?”

医疗技术虽然复杂,但仍是人手所造的,因此并不完美。生命维持系统只是支持性的,不是治疗性的。医生把空气打入肺里,用特效药物收缩血管,在肾脏衰竭时过滤血液,迫使心跳加快,在一些实验案例中甚至能跳过肝的功能。但这些方法都无法治愈疾病。只不过是在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维持生命的医疗旨在维持身体器官功能一段足够长的时间,以便能有机会治疗疾病的根本原因。在处理感染的蔓延、阻塞的冠状动脉血管或中风时,医生使用这些技术来支撑病患。如果引发疾病的原因是可以治疗的,那么生命维持系统确实是能“挽救生命的”,因为它们能维持身体运作系统直到病人有能力恢复。然而,如果疾病的根源是不可逆转的,生命维持系统只不过是延长了死亡的过程。

上帝呼召我们去爱我们的邻舍,去帮助受苦的人。而维持生命的技术有时却会无可避免地造成痛苦。资料显示,在重症疾病中活下来的病人有很高的创伤后压力症候群(PTSD)的发病率。心肺复苏术(CPR)是一种按压胸腔的急救技术,医护人员藉由体重执行时,或如电视演员在示范时,都有可能压断肋骨。接受机械通气(mechanical ventilation)的患者往往会产生恐慌、焦虑和窒息的恐惧。长期缠绵病榻的病患会出现关节组织损坏,造成挛缩,即便是简单的翻身也会引起疼痛。

对康复的盼望,以及因此而生的生命维持系统,是采取这种极端措施的理由。然而,若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这些干预措施反而成了残酷的手段。医生和普通人面临的挑战是,要能辨识什么时候医疗行为已从挽救生命的努力变成推延死亡及痛苦的过程。

邀请基督来到病床边

对医师的训练着重在培养客观性,因此只有少数医护人员会主动开启灵性相关的对话。然而,向病人的照护团队提出具体的、有针对性的问题,至少能帮他们辨别病人的情况是在生与死光谱间的哪个点上:

  • 现在威胁着我亲人性命的情况是什么?
  • 为什么这个情况会危及性命?
  • 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 我亲人之前的医疗情况对他/她康复的可能性有什么影响?
  • 目前使用的医疗方法有效吗?
  • 现有的医疗方法是否会增加患者的痛苦,成效却甚微?

有些疾病对病人的伤害是如此大,其死亡的肯定性对所有人而言是显而易见的。而更常见的情况是,病人的状态起伏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病症有好转或恶化的两种可能性,因此,家人们和医护团队都应定期地回顾以上这些问题。此外,若有人怀疑主治医师的评估,他们有权力去寻求另一位医师的意见。

在面对临终病床前的挑战时,最重要的是能慎重熟思并迫切祷告,求神帮助我们有清晰的思路。悲伤、愤怒和焦虑会模糊神为我们预备的道路。同理心/爱心必须引导我们做决定的过程,我们的灵魂也必须扎根在神的话语上。只有这样,当苦难迫使我们进入加护病房的会议室,面对我们亲人生命的有限性时,我们才能彼此服事。

凯瑟琳·巴特勒(Kathryn Butler),医学博士,是一名创伤和重症外科医生,她最近辞去临床医师的工作,在家教育(Homeschooling)她的孩子。她在哈佛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任教,并在外科重症医护和医学教育方面发表研究报告。她和家人住在波士顿北部的郊区。

翻译:江山 / 校编: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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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苦难中,我们该如何祷告?

我们看似“在神的灵里安息”的行为,实际上可能是更深的放弃。

Christianity Today May 3, 2023
Source Image: Massimo Pizzotti / Getty

当我们在苦难里时,我们外表上看起来可能像“在神的灵里安息”,接受祂给我们的一切。但看起来在安息的我们,实际上可能是在掩藏我们危险的、致命的属灵辞职。因为事实是,我们已失去盼望,只是在自己绝望的脸上贴上ㄧ张耶稣贴纸。

在我的幼子保罗(仍是婴儿)去世后,在别人看来是在主里安息的我,实际上做了属灵辞职。我恳求上帝放过我孩子的生命,但就在我祷告的时候,他依然死了。他过世后,我为他策划葬礼,在葬礼上谈论上帝的恩慈,并提供了合理的神学说词——那些我深信的神学。我说我在主里休息、信任祂,并站在祂的应许里。但在我内心深处,我实际上正在把脸从神面前转开。

我太羞于向别人,甚至是向我自己承认我对神的失望,所以我用我想相信的那些陈词滥调来麻痹痛苦,同时将我的心与上帝拉开。我那曾充满活力的信仰很快就陷入冷漠及毫无祷告生活的境地,因为我对上帝是否会聆听我失去希望。

几个月后,在绝望中,我终于再次向神呼求。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祂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与我相遇,把我拉回祂的身边。因着对祂完全的敞开,我感到一种新的自由,所以我开始说出我的恐惧、写下我的问题,并透过诗篇祷告来处理我的悲伤。这个在祷告中与神摔跤的阶段终于重新将我的心与祂连结。我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却在神那里找到了安息,找到了超越我所能理解的一种平安。在苦难里以祷告与神摔跤的旅程最终使我脱离毫无盼望的属灵辞职,进入对祂真正的信任里。

与神摔跤的原因

祷告里的与神摔跤是在向祂哭求,要求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对祂毫无保留。这不是与神争斗,而是紧紧抓住祂,期待祂回答我们,并拒绝放手或转头不看祂。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写道:“祷告的最好处境是一片荒凉、被遗弃、被剥夺一切的感受。”我们越是绝望,我们的祷告就越认真和具体。当我们知道只有上帝能改变我们正面临的情况时,我们就会跪下,决心不放弃,直等到祂回答。

当我的前夫离开我们家时,我日夜恳求上帝让他悔改。当我被诊断出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时,我恳求上帝延长并增加我的力量。当我的女儿在青春期变得越来越挑衅时,我请求上帝改变她的心。我不仅仅是为这些事祷告,我恳求祂——有时面向地板,流着泪,一天好几次。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我要祷告,我已是近乎绝望的需要上帝的帮助。

圣经不断指出我们需要进行这种激烈的、坚定的、摔跤式的祷告。雅各整夜与神摔跤,说:“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容你去。”他的顽强为他赢得了一个新名字——以色列,意思是“他与神较力”(创32:26-28)。哈拿痛苦地向上帝哭诉求一个孩子;在多年不孕之后,神给了她一个儿子(撒上1:9-20)。大卫经常在祷告中与神争辩,他的诗篇里充满了急切的、常常是疯狂的请求,而神也回应了这些请求(诗篇6, 22, 69)。

耶稣在祂的比喻中赞赏坚持不懈的祷告:一个坚持不懈的寡妇向不公正的法官哭诉,要求为她伸张正义(路加福音18:1-8)。由于她不断地祈求——她愿意把事情做到令人烦躁的地步——她得到了回应。耶稣在结束这个比喻时说:“神的选民昼夜呼吁祂,祂纵然为他们忍了多时,岂不终久给他们申冤吗?我告诉你们:要快快地给他们申冤。”上帝从不会推诿我们。祂对我们的请求从不感到厌倦,也不会忽视我们的恳求。我们的哭声总是在成就着什么。

想一下哭声对人类婴儿意味着什么。那是对需求的自然反应。饥饿或尿湿时不会哭的婴儿通常会被忽视;他们已学会知道他们的哭泣没有用,无法改变什么。当婴儿哭的时候,这种哭声是一种本能的肯定,即有人会回应他们的需求。这就是在祷告里与神摔跤的核心。当我们与神摔跤时——在痛苦和需求里——我们认信于上帝,相信祂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并对我们的哭声作出回应。

事情可能出错的地方

但在祷告中与神摔跤和在祷告中灵里安息都可能有潜在的危险。问题出在“没有信心的摔跤”和“没有摔跤的安息”。当我们在没有信心的情况下与神摔跤时,我们对自己是真实的,却不承认神的真实;当我们安息而不摔跤时,我们对神是真实的,对自己却不是真实的。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心肠变硬。

虽然主邀请我们在祷告中与祂摔跤,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有权利要求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好像是上帝欠我们的,必须听从我们的吩咐。当人们以这种心态祷告时,未得到回应的祷告会使他们在愤怒和敌意中远离神,质疑祂的仁慈、能力,甚至是存在。他们的摔跤感觉已毫无意义,他们在幻想破灭后离开祂。

相反的,拒绝在苦难中与神摔跤——并讲着一些敬虔的话、宗教的陈词滥调和虚假的外在喜悦——往往在掩盖一颗已放弃希望、远离神的心。这种所谓的静心祷告也可能是灵性懒惰的借口,这种祷告既简短且疏离,没有真心或活力。这就是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在《祷告在信徒生命里的力量》中所称呼的“指尖上的祷告”——他形容这种祷告为“在仁慈之门前轻巧的敲门声,”这些祷告更多的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或是出于义务,但对得到答案不抱有任何期待。

“我们对神的期望是什么?”可能是辨别我们的祷告是真正的安息还是虚假安息的关键。我们的安息是被动地使我们远离神,因为我们已放弃了祂会回答我们的任何希望?还是,我们的安息实际上正积极地拉近我们与祂的距离,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知道祂总是会以最好的方式回应我们,即使我们无法理解?

这两种情况我都经历过。在我的孩子保罗过世后,我的“安息”是被动的不信任和失去盼望的假象;但在我的前夫离开后,我在神里的安息是出于主动的信任和永恒的盼望。

安息的理由

我所描述的假安息虽会使我们离神更远,但真正的安息能使我们与祂更近。以赛亚书26:3提醒我们:“坚心倚赖祢的,祢必保守他十分平安,因为他倚靠祢。”在神里安息意味着我们积极地信任上帝,将我们的心思意念放在祂身上。

真正的安息来自于神,并且只能在祂身上找到。大卫说:“我的心默默无声,专等候神,我的救恩是从祂而来”(诗62:1)。耶稣敦促我们到祂那里去,为我们的灵魂找到真正的安息(马太福音11:28-29)。当我们像断了奶的孩子一样在上帝面前安静下来时,祷告里的安息会为我们带来超自然的平安和内心的平静(诗131:2)。

神的同在就是我们的安息。当摩西在为未来担忧时,上帝对他说了同样的话:“我必亲自和你同去,使你得安息。”(出33:14)。当我们知道主与我们同在时,我们可以停止对现在或未来的担忧,可以进入祂的安息,相信祂既会保护我们,也会供应我们。这种在主面前的平安是主动的——而不是被动的——是选择信任、在祷告里接近神、向祂的意念降伏的结果。

真正的安息是在与神摔跤后产生的

圣经强调,在苦难中真正的安息和平安往往来自在祷告中恳求并与神摔跤。在腓立比书4:6-7里,保罗劝告我们不要焦虑,而是要为一切事物祷告。只有当我们在主面前倾诉了我们的请求后,祂超自然的平安才会环绕我们。保罗从个人的苦难经历里得知这一点;在哥林多后书12:7-10,他三次恳求主除去他肉体的刺。神没有拔掉这根刺,而是让保罗看到他的软弱是个机会,让他能在神的力量里安息和夸耀。

在耶利米哀歌第三章里,耶利米向神哭诉,他感到荒凉、痛苦和无望。他说出了整本圣经里最痛苦和最绝望的抱怨。他说:“祂筑垒攻击我,用苦楚和艰难围困我…. 我哀号求救,祂把我的祷告关在门外。…. 祂使我转离正路,将我撕碎,使我凄凉。”(5、8、11节)。但当耶利米想起上帝的性格时,他敢于盼望上帝的爱和怜悯会拯救他。他宣告:“我们不致消灭,是出于耶和华诸般的慈爱,是因祂的怜悯不至断绝。每早晨这都是新的,祢的诚实极其广大。我心里说:‘耶和华是我的福份,因此我要仰望祂’”(22-24节)。在耶利米哀叹并在祷告中与神摔跤后,他安息了。

当我们以信心在祷告中与神摔跤时,我们会发现神恩典中隐藏的宝藏。并不是软弱的信心使我们在祷告中与神摔跤并度过失眠的夜晚,而是强大的信心,足以相信上帝会亲自迎接并回答我们。祂并非对我们的哭喊无动于衷,而是会为了我们的请求挪动天地。在客西马尼园那晚,门徒们睡着了,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他们的休息是出于无知和软弱。与此同时,耶稣正在与上帝摔跤,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祷告,“耶稣极其伤痛,祷告更加恳切,汗珠如大血点滴在地上”(路加福音22:44),祂恳求天父取消即将发生的痛苦。但求完之后,基督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天父的回答,相信上帝会做最好的决定。

合神心意的安息始于与祂摔跤。若我们没有首先打一场信心的战争,我们就无法在祷告里完全降服于神,安息于祂。当我们在祷告里摔跤时,我们相信神正在透过我们的祷告完成一些事,在这个过程里改变我们,并邀请我们与祂有改变ㄧ生的相遇。我们摔跤是为了看到我们的祷告得到回应,当我们的请求被拒绝时,我们依然继续摔跤——这两种情况最终会领我们进到主里的真正安息。这种积极的安息是我们的心所渴望的,正如奥古斯丁所说:

“祢为自己造了我们,主啊,我们的心无法得到安息,直到它在祢里面安息。”

瓦内塔·兰德尔·里斯纳(Vaneetha Rendall Risner)是一位作家和演讲家。她的最新著作是《走过火焰:失落与救赎的回忆录》。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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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波润潮对美国华人教会有什么影响?

美国华人教会和福音机构同工思考、讨论新的移民趋势为教会传福音和宣教带来的挑战和机遇。

Christianity Today May 3, 2023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Envato

2023年4月,《华尔街日报》等美国媒体纷纷报道数千来自中国的“走线”者穿越拉美多个国家试图非法入境美国的新闻。这批铤而走险的走线者是一些对中国政治和经济的现实有很多幻灭和不满、希望逃离中国,但又没有资本和能力投资移民或技术移民的人。

他们在中国属于相对社会底层的群体。为了“润”到美国,他们从中国飞到一个南美国家,然后穿越美洲大陆的山脉和沙漠危险地带,还需要避开边境警察和黑帮组织,指望能从美墨边境偷渡到美国,然后申请政治庇护。这样的“走线”通常成功率较低,被拒绝入境、遣返回中国甚至失丧生命的风险很高。

虽然这个群体的人数并不多,但因为其显得非常绝望和极端的“越境方式而受到关注。

新一波润潮悄然涌起

实际上,这批走线者只是近年中国人新一波“润潮”的一部分。新冠疫情疫情之后的近两、三年,一个新的网络名词悄然在中文推特和其它社交媒体上流行起来,那就是“润”字及包含这个字的“润学”、“润潮”等新词。“润”的汉语拼音是“run”,写出来跟英文的run(跑路)一词相同,因此“润”的意思就是“跑路”、“出走”、“逃离”中国,移民到海外——主要目标地是欧美澳洲日本等发达国家。

2022年,自由亚洲电台(RFA)在一篇关于“中国润潮乍起”的报道中评论,新一波的“润潮”背后,是在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和反美、反西方的情绪越来越高涨的中国,存在一批对现实失望甚至绝望的中国人,他们“为了安全感、自由和做个正常人”而选择“用脚投票”,“润”出中国。

2022年以前很多默默润出来的中国人都是走投资移民或技术移民路线的社会精英和成功人士,而最近的这批走线者则是一些更草根、受教育程度更低、可利用的资源更少、采取的润离方式更危险的人。但无论是还是拼财富、拼技术还是铤而走线,新一波的润潮都正在改变美国华人的移民图景。

华人教会与移民历史

美国华人教会的发展跟华人来到美国的移民历史密切相关。基督使者协会总干事柏有成博士在马里兰海华郡中华圣经教会的宣教年会分享时指出,美国华人教会发展的历史始于1850年代的第一波华工移民潮,早期与19世纪美国排华法案的制定和二战期间排华法案的废除密切相关。从1950年代开始,来自港、台和东南亚的华人留学生和学者纷纷在美国各地的大学校园建立查经班和团契,今天散布在美国各地的1700多间华人教会,大约80%是由那时候的查经班和团契成长、转化而来。

1989年“六四”事件以后,大批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和学者得以移民美国,并且在他们当中兴起了一波“信主热”,美国华人教会中大陆背景的信徒和领袖的比例逐渐增加。到今天,多数美国华人教会都由来自中港台东南亚的华人多元混合组成。21世纪头二十年,又一波来自中国大陆的新一代留学生涌入美国,来到华人教会的家门口,校园事工和海归事工继续在华人教会的散居宣教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因着这样的历史背景,在新冠疫情前的数十年,美国华人教会和团契的人员组成是以知识分子或专业人士为主,华人教会的传福音和宣教也与此相应,例如布道会或福音讲座常常从科学与信仰谈起,教会为基督徒举办的讲座也常常以专业人士在职场上的见证为话题。

华人教会的挑战和机遇

新一波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很可能跟过去几十年的华人移民有很大的不同。美国华人教会有没有注意到这一新的动向?是否有计划针对新的移民趋势调整宣教策略和方法?数位美国华人教会和福音机构的同工告诉CT,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一趋势将对美国华人教会的传福音和宣教带来新的挑战和机遇,并已经在思考、探索华人教会应该如何回应。

海外校园机构《举目》杂志主编谈妮说,她参与的位于加州的华人教会早年是来自港台留学生背景的教会,可能对这一波新的来自中国大陆的润潮还不够警觉。但教会近年已经有一些针对新一波移民的专题讲座(例如关于孩子就读美国大学的问题),应该是一种“不错的外展尝试。”但她更希望教会“重新审视新一波中国移民的需要,调整外展和门训的策略,再次挑旺传福音的热情,发挥出本身的活力。”

新泽西州若歌教会长老张儒民认为,新一波润潮提醒华人教会拓宽宣教视野:“以知识分子为主体的华人教会,除了继续向高科技职业人员、留学生和短期访问学者传福音(基本属于同文化宣教),也需要择机拓宽宣教疆界,从事近文化与异文化宣教。”

张长老举若歌教会的事工为例:“教会过去曾经向偷渡客、餐饮业工作人员传福音,最近几年开始向社区的印度裔、犹太裔、穆斯林移民传福音。希望不久的将来,教会也能特别关注贫富悬殊的润潮人士,努力向未来润出国的华人同胞还福音之债。”

住在洛杉矶的美南浸信会牧师陈道德告诉CT,在他自己的教会所在的地区,华人基督徒“确实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察觉到多了很多新移民。”陈牧师自己有在讲台上鼓励会众“抓住时机”向新一波移民传福音,但同时他也提醒“新的新移民的背景更为多元,这会成为对牧养以及弟兄姐妹相处模式的一个挑战。”

为了应对这样的挑战,陈牧师建议教会会友为了传福音的缘故提升自己的“文化商数”,积极参与教会帮助新移民的社区服务工作。他也留意到,教会一些弟兄姐妹已经自发性的建立了一些“有机性的接触新移民的模式,”例如办英文班、组织远足、舞蹈队,等等。

德州晓士顿西区中国教会的黄奕明牧师认为针对新移民的家庭事工“将是个绝佳的传福音契机”,华人教会可以通过为新移民提供法律等方面的咨询服务展现教会对邻舍的关怀,或者动员弟兄姊妹开放家庭,主动邀请社区中的新移民,以福音茶会等方式建立友谊。“因应新移民的需求,我们既有的家庭事工与福音预工,也会有一些调整,尤其是针对新一波走线的华人,教会必须有新思维、新方法去服事他们。”

加州奇诺焦点基督教会中文堂牧师王唯权借用曾任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主任的孔飞力(Philip A. Kuhn)博士提出的概念,提醒华人教会更多认识、了解、熟悉新近华人移民群体的“生态栖位”(ecology niche),即移民者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自然、社会与经济环境中构成的生存模式、主要谋生技能和社群结构,“并从中产生适切于该群体的事工,使他们能够从教会得着实际的关怀、牧养以及福音的恩益。”

王牧师同时提醒,其实在这一波润潮之前,华人教会就已经需要思考针对不同文化背景的华人的宣教与门训策略:

事实上,华人教会早就由文化背景悬殊的弟兄姐妹构成,他们的不同是来自中、港、台及东南亚地区的地域性差异。即使是他们过去所居住的地方,也存在着因地域、民族和城乡等不同而带来的文化差异。而且华人教会中还存在第一代、1.5代和第二代移民的文化差异。华人教会需要加强对“多元合一”的认知——圣经于此着墨甚丰,华人牧者需要提高牧养多元文化背景的会众的能力。

Sean Cheng是CT亚洲编辑。

Books

其实,神在做一件旧事

在这个讲究真实性的时代,我们不需要从神而来的“新的话语”,而是需要重复祂早已说过的话。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9, 2023
Source Image: Wikimedia Commons

几年前,我在一个保守派基督教机构出版的杂志担任编辑。由于该机构的名字就在杂志的封面页,其声誉与杂志里出现的观点和作者便会被人联系在一起。我们的一些读者也是杂志赞助人,当作者的学术派系或表达的思想似乎不符合该机构的神学观点时,他们偶尔会抱怨。

这种抱怨造成的结果完全是可预测到的。我一些朋友开玩笑说,我们杂志的口号应该是“一本你不需阅读就能知道内容会说些什么的杂志。”

作家就和作曲家和其他艺术家一样,若他们过度地重复自己的想法,会受到他人的谴责。尤其是在今天,当涉及创意表达领域时,新奇度几乎被看得高过其他价值。

但是,当我们过度关注新颖独创性时,往往会忽略让新颖独创成为可能的根本原则,也就是:基本要素。这就是为什么顶级大提琴家仍然会花数小时练习音阶和其他基本技术,以及为什么麦可·乔丹(Michael Jordan)会苦练罚球直到他能闭着眼睛投篮。只有透过无休止的重复练习所建立的信心,伟大的表演家才能自由地即兴创作旋律或在进攻中炫技,展示他们独特的个人天赋。

就信仰而言,重复的事/物也是一种美德。这正是圣经对教会的要求。在哥林多前书1:10里,保罗命令道:“弟兄们,我借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名,劝你们都说一样的话。你们中间也不可分党,只要一心一意,彼此相合。”

在希腊文里,这段话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众口一辞”。这个来自政治领域的词汇并非要求我们完全统一,而是要求我们透过对真理的认同达成和谐的心。若教会要发挥其对世界最大的影响力,基督信仰里的一些基本要素需要我们一起努力内化并坚固它们。

在这个赞美多样性的时代,这种作法可能会看起来让我们绑手绑脚的。但这样对教会的纠正并非新鲜事。在《致马尔科姆的信》里,鲁益师(C.S. Lewis)抱怨道,他所处的时代的教会对创新的手法过度感兴趣。鲁益师说:“我认为,我们身为普通信徒的任务是拿着已教给我们的东西,尽可能好好地应用它。并且我认为,如果(上帝)教给我们的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那我们会发现做到这一点会容易得多。”

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教义

这种众口一辞的能力是圣经里教会合一概念的核心。但要做到这一点,教会必须首先听到同样的教导。虽然正确的教导有时确实会传授新的信息,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提醒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并向我们展示如何应用它们。保罗对提摩太的指示是“你要使众人回想这些事”(提摩太后书2:14)。

在现代文化里,我们变得将合一视为一种情感,而不是一种信念。我们试图对每个人怀有温暖的情感。然而,当保罗告诉哥林多人要彼此同意时,他描写的不是一种情绪,而是共同的认信(confession)。是的,圣经里对合一的呼召确实是对我们彼此能和平相处的一种呼召,但这并非“不计任何代价”的和平。圣经里期望教会达成共识的事早已为我们定义出来了,而这些事关乎真理。

如今,呼召人们“基于在真理中的共识而合ㄧ”是件困难的事。现代人广泛接受的“真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真理。我们之所以接受或拒绝某些“真理”是根据我们自己的感觉。如果一个真理让我们感到舒服,我们就接受它。如果它让我们不舒服,我们就认为它是错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们不再认为“神学”这个词是单数,而是个复数词。我们不再歌颂以弗所书4:5里所说的“一信”。相反的,我们目睹教会被分割成无数种不同的神学。现代教会不再欣赏《启示录》7:9所描述的美丽画面:来自各个国家、部落、民族和语言的人持有共同的信仰——而是把重点上下颠倒了:我们有适合不同国家、部落、性别认同和政治利益的各种神学。

结果是,我们对教会多样性的歌颂陷入瓦解成不同派系的危险里,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设计师量身打造的信仰版本。在认知并歌颂多样性的努力中,教会可能会冒着忘记圣经里要求我们对关键的教导坚守共识的危险。

这种将真理视为是主观的、个人观点的倾向引发了身为新信徒的我第一次的信仰危机。虽然我在底特律长大,名义上持有犹太-基督教的价值观,我家并没有隶属于任何教派。当我在1970年代初信主时,一些基督教的教义让我感到不舒服。我尤其不喜欢教会的地狱论,所以我决定置之不理。我接受圣经里关于神的爱、十架盼望的信息,甚至接受它对我身为一个罪人的评估。但我拒绝接受它关于永恒惩罚的教导。我的观点极其小众,至少有短短一段时间里,我既相信靠信仰耶稣能得到救赎,同时也相信轮回。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在这些相互冲突的观点间自我调和,答案是我没有调和它们。我也不觉得有必要这样做。在我初信的日子里,我的神学观点不是基于对真理仔细思考后的结果,而更像是种情感上的决定。我相信我喜欢的东西,拒绝我不喜欢的东西。

然而,随着我参加的教会活动越多,在教会听到的讲道越多,自己读圣经越多,我就越加看到耶稣反覆讲到那些我想置之不理的事。我意识到,如果我要接受耶稣,我就必须接受祂所有的教导。我没有挑挑拣拣出那些我喜欢的教义的自由。

因有边界而生的喜乐

就像艺术家一样,基督徒无可避免地在传统的范畴内运作。基督教教义的一个基本假设是,这些教义并非源于我们(哥林多前书14:36; 帖撒罗尼迦后书3:6)。我们所相信和教导的内容皆是从初代基督徒流传至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之中没有留下创新的空间。在这里,我们与音乐家的工作的相似之处在于,单调的重复性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危险,我们同样有好好运用在特定秩序下的材料的任务。

杰里米·贝比(Jeremy Begbie)在他的《响亮的真理:音乐世界中的基督教智慧》一书中指出,音乐家“被赋予的天职并非重复相同的东西、复制过去的作品。”贝比指出,即兴创作音乐表明,在特定约束的条件下,存在相当大的自由,并认为教会应该做类似音乐家的事。

“教会需要富有想像力地即兴发挥——也就是说,要对这些文本和圣经传统烂熟于心到一个程度,以便能(惯性地)以忠实于文本教导的方式,在与现今世界互动时应用它们,不断以新鲜的、富有果效的方式回应生活中发生的一切。”

贝比还以音乐家巴哈为例:他在既定规则下创作音乐,从简单主题里发展出惊人多样的乐曲。贝比解释道,“一首简单的咏叹调,如《哥德堡变奏曲》的开头,或比这更短的D小调小提琴独奏组曲《夏康舞曲》的前奏,实际上富含令人惊叹的精致变奏,反覆以不同姿态重生,丝毫没让人觉得所有的可能性已被发挥殆尽。”

同样的,神学家、传道人或教会老师能在一个特定的秩序里自由地做他们的工作,我们可以称这样的秩序为“真理的一致性”。他们慎思圣经中所揭示的古老真理,并根据当前的文化处境讲述出来,阐明古老真理对今日神的子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我们的处境与圣经作者写作当下的情形非常不同。这样的自由允许风格上什至是个性上的不同,使持有共同信仰的基督徒能以百花齐放的方式传递真理。我们虽众口一辞,却能以各自的方式述说。

简而言之,正统教义并非一种束缚,而是一份礼物。教会传承下来的信仰是我们的(属灵)遗产,而不是包袱。

我们所熟悉的事物往往能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安慰。每当我们重读一本喜爱的书,第十次观赏一部经典电影,或聆听自己最喜欢的音乐歌单时,我们都有这种感受。但是,我们从正统基督教里获得的安慰不仅仅关乎美感,甚至也不仅仅是重温熟悉事物的乐趣。正统基督教定义了教会信仰和实践的范畴。

2006年,密西西比州立大学的景观设计师做了一项简单的研究,关于确定围栏——通常被认为会为儿童生活带来限制性或压迫性的设置——对学龄前儿童的影响。在课堂休息时,老师把孩子们带到当地一个没有围栏的操场,孩子们仍然紧张地挤在教师身旁。稍后,他们把同一批孩子带到一个相似的操场,但这个操场有设置围栏边界。而在那里,孩子们却能自由地到处探索。

有责任感的边界是自由和创造力的关键。不断重复着的正统教义界定了我们能独特地表达和实践信仰的边界。只有当我们的信仰在这些边界内运作时,我们才能合法的谈论不同文化里独特的神学观点,或如耶鲁大学教授利奥诺拉·塔布斯·提斯代尔(Leonora Tubbs Tisdale)所称的“地方神学(local theology)”。

什么样的共识?

如果我们应该在信仰上有共识,那我们的共识究竟是什么?否认基督徒之间不存在众多教义上的差异,是毫无意义的。这些差异里有些很微小,有些则不是。然而,在提摩太后书1:13-14,保罗命令:“你从我听的那纯正话语的规模,要用在基督耶稣里的信心和爱心常常守着。从前所交托你的善道,你要靠着那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牢牢地守着。” 至少,保罗觉得基督教信仰的核心已经足够清晰,可以吩咐提摩太持守它。更重要的是,使徒为正统教义设定的标准是基于他自己的教导。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用保罗对基督教教义核心的总结来确定何为“善道”的基本要素。首先,善道是以基督为中心的。教会之所以成为基督教会,不仅仅是因它关于神和道德的教导,而且是它对耶稣基督这个人和祂的事工的叙述。教会的信息关乎耶稣基督的福音或“好消息”(罗马书15:19; 哥林多后书9:13; 腓立比书1:27)。保罗自己信息的总结无一例外地着重于基督的道成肉身、赎罪之死,和复活(哥林多前书15:3-4)。其次,善道的内容关乎基督所承诺的饶恕,以及因相信祂后我们的生命得以改变的这份礼物——也就是恩典。保罗清楚地看到,在这一点上任何的妥协都是对真理的扭曲解释(加拉太书1:6-7)。第三,善道的内容会强调基督的事工对信徒的影响。这份承诺不仅包含饶恕,也包含新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而已,这是所有新约书信里的信息。

如果没有教会及众信徒ㄧ同的敬拜,我们的生活几乎不可能扎根自在这样的教导。因为有三种教会生活——身为教义实践的本身——在形成及持守正统教义方面有着重要作用:教导、敬拜,和服事的行动。

圣经里明确强调“教导的事工”为所有事工里的头,透过教导,我们将真理传给后代。但教会在艺术方面也有丰富的遗产,主要体现在其集体唱诗的传统上。由于音乐具有影响人的思想和心灵的能力,它不仅仅是种为了宣传教会或调节气氛的工具;初代教会甚至将唱诗视为教导的一种形式(歌罗西书3:16)。

教会同样倚赖仪式的重复性,因为它们的际意义和象征意义皆加强了教会在诗歌及讲台上所阐述的真理。其中一些传统是大公性的,有圣经经文明确的规定,如圣餐仪式。其他的传统则更加个性化,使不同会众能在自己独特的处境中展现基督徒共同持有的信仰。不论是按时背诵公祷文,或在每次礼拜结束时做悔改呼召,每间教会皆有着自己的仪式。

这些大大小小的仪式,使教会能将它最重要的真理表现出来。正如詹姆斯·史密斯(James K. A. Smith)所指出,这些仪式“不只是我们所做的事,”而是“能对我们起作用的事。”这些仪式透过成为我们的“属灵习惯”加强了教会的教导,并塑造我们的生活。

使我们得释放的约束

若说“正统主义是条通往探索、创造和自由的道路”听起来会有点矛盾,因为这似乎与它本身的约束性质相矛盾。我们通常认为自由与约束是相反的两件事。然而,教会历史学家雅罗斯拉夫·佩利肯(Jaroslav Pelikan)指出,真正的正统主义有个特征,就是其接受并倚靠充满自由的、负责任的神学探索。

在1966年瓦尔帕莱索大学的一次演讲里,佩利肯指出第四世纪的辩论得出教会在三位一体论上的坚立。他解释:“若没有这样的神学探索,《尼西亚信经》和圣亚他那修(Athanasius)的神学都不可能出现。正统主义邀请人们在神学上的各种检验和探索,因为这样能带出真理。他断言:“因此,正统主义传统上没有理由害怕在神学上自由及负责任的探所。但它确实有理由害怕对神学多愁善感、轻视和漠不关心的态度。 ”

正统主义之下的自由是有着约束的自由。与此相反的,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个没有任何束缚、恣意喊叫的时代。这是现代巴别塔的重演:四面八方的声音要求我们的注意力、对它们的忠诚度,和各式行动——且彼此间往往相互矛盾。那些把自由的口号喊得最响亮的人常常用这些词汇来抵触《圣经》里的明确教导。

正统的圣经教义为我们提供过滤器,让我们知道哪些声音应该被过滤掉。它告诉我们哪些关于个人行为、欲望、性和道德的“新”的理解只是披着现代外衣的来自蛇的旧谎言。

然而,若我们只是想要被一堆规范限制住,摩西的律法就不会让位于基督的福音。界限是自由的基本起点,但仅有规范及界线是不够的。耶稣警告我们,若要获得真正的自由,我们需要的更多。我们需要处于所有基督教正统观念核心的那个人。在这层意义上,真理不仅仅是个人性的。真理是个位格(person)——对那些相信祂的人,耶稣给了这个承诺:“你们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门徒。你们就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约翰福音8:31-32)。

耶稣所应许的自由并非一条冗长的真理清单,需要我们一一确认其中的神学。基督的自由是饶恕,是从罪的奴役中释放,以及拥有新生命的能力。这样的自由是在神的家里有个永久的位置。 “天父的儿子若叫你们自由,你们就真自由了”(约翰福音8:35-36)。这也是G.K.切斯特顿(Chesterton)所形容的自由。切斯特顿说:“只有在我明白正统教义后,我才懂得心灵上的释放。”但切斯特顿接着说,由于这种正统性体现在基督的身上,它还赋予了他一个更大的礼物:喜乐。他说:“喜乐是异教徒宣传的小广告,却是基督徒极大的奥秘。”

神学差异、文化派别和分歧并非21世纪的教会特有的现象。教会自起初就面临着这些困难。但那段历史不应让我们对现状感到满意。若我们认真对待使徒保罗的警告,我们便会知道,我们今天面临的最大危险不是由不信的世界带来的威胁,而是因我们自己在教义方面缺乏警惕而产生的危险(使徒行传20:29-31;提摩太前书4:1)。

教会不需要为了忠实于信仰而压制其内在的多样性。圣经明确地指出,这两者可以共存。但犹大书1:3也同样明确指出,为了让信息始终如一,教会必须“为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我们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如今是与自己人争辩。

约翰·凯斯勒(John Koessler)是慕迪圣经学院(Moody Bible Institute)的荣誉教授。他的最新作品是《危险的美德:当邪恶伪装成善良时如何跟随耶稣》。

翻译:湉淙 / 校编: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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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选择透过母亲执行祂的计划

圣经里有不少故事显示母亲在上帝的使命里的重要性。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9, 2023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虽然美国的母亲节只有大约100年的历史,但几千年来,许多人类文化里都有特地向母亲致敬的日子。

对于基督徒而言,这类的庆祝活动,我们透过上帝在我们信仰里的视角来敬重我们的母亲们。圣经叙述里揭示自人类被创造以来,上帝是如何将母亲纳入祂神圣目的里的一部分。

上帝最初的计划是让人类充满全地并管理它(创1:28)。如果没有母亲,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母亲生下人类,使我们持续耕耘着上帝的美好创造。即使在第一个被造的女人(和男人)因不顺服而玷污了这个计划的真善美和单纯性后,上帝也从未放弃她,也从未放弃这个计划。

正是在他们犯错和进入痛苦、分裂甚至将面对死亡之后,亚当在他的伴侣身上看到了上帝恩典的证据——恰如其名的夏娃(创3:20)。因为她将成为活着之人的母亲(「夏娃」和活着两字在希伯来文里有密切相关的意涵)。死亡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上帝计划里的盼望将透过她继续下去,因为她能不断带来生命。旧约叙事者描述夏娃在孩子出生的那刻赞叹了上帝的恩典(创4:1, 25)。

虽然多数的家谱都集中在父亲和儿子身上——但若没有母亲,这些家系不可能延续下去。并且,上帝一次又一次地邀请女性参与到祂神圣的生命计划里。

并且,有些时候,圣经叙事的焦点完全落在母亲身上。虽然我的脑容量让我无法记住圣经里每一个听到、接受,并加入上帝使命计划里的母亲,但有些故事实在太精彩了,不能不提到他们。

在人类历史初期,神圣的创造计划集中在一个家庭,而且是一个不完美的家庭——诚然,亚伯拉罕和撒拉是这出戏的焦点,但有段时间里,夏甲抢了风头。

她不仅出生在这个被选中的家庭之外,而且是他们的奴隶。因此,她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权利,但却被要求扮演撒拉无法扮演的母亲角色。她的故事是痛苦的、令人愤怒的,而且比我相信自己能驾驭的处境还要复杂,但她是最信实的母亲里的一位。

当她和儿子被赶出家门时,上帝向她派出了一位天使。正如亚当透过为夏娃取名认信于神并宣布夏娃的身份(带来希望),夏甲认信上帝是El Roi——看顾人的神(创16:13),并以这个充满盼望的意涵来为男孩命名。(「以实玛利」就是「神听见」的意思)

上帝听到了她的哭喊,把她和孩子从死亡里拯救出来,使他也可以繁衍后代,充满大地。在这个计划里,上帝看到并关心着一位被鄙视的埃及奴隶母亲。

如果我们快转,进到圣经里埃及人不再是奴隶而是奴役者的那部分,另一位母亲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约基别在自己的种族遭遇大灭绝的时代怀孕了——但她没有把新生儿扔进尼罗河,而是把他藏起来三个月

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和产后几周的睡眠不足之外,她还持续肩负着失去孩子生命的恐惧。当她再也无法掩饰婴孩的哭声时,她再次试图抵抗死亡的威胁,把孩子放在自己编织的篮子里,送上尼罗河。如此的安置方式并不草率,因为她知道法老的女儿经常到河的这一段洗澡。

但约基别决定回到家等候消息,留下她的女儿看守。身为一个母亲,我能想像她不忍心站在一旁听着越来越饿的孩子的哭声。我也可以想像,当她的女儿米利暗带着她的孩子回来,并说:“他还活着!”时,这位母亲在情感上和身体上所得到的解脱。并且女儿说:“你可以继续乳养他,而且还会有报酬!”

身为一个蒙主恩有机会乳养自己孩子的母亲,每当我读到这个故事时,真是无法再更感同身受了。约基别保护她的孩子摩西——这个名字的发音非常接近希伯来文里的“引出”——而个婴儿成为上帝拣选的人,带领以色列人民摆脱奴役的生活。然而,如果没有约基别的聪明才智、关爱和勇气,上帝透过摩西带来的拯救就不会发生。

在圣经故事里另一个关键的时刻,一个女人的热切祷告打开了通向以色列国王的道路。 《撒母耳记上》以哈拿,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的祷告开启。她用滔天的哭声和眼泪表达了她对成为母亲的渴望,年复一年。当她在圣殿祷告时,她是如此恳切地表达她的苦恼,以至于祭司伊莱认为她喝醉了。

当上帝答应了她的请求,“打开了”她的子宫,她照顾她的儿子直到断奶,然后把他送到圣殿里,让他可以侍奉上帝。这个男孩专心聆听主的声音——与那个为他的出生而祷告的女人的性格相称——并于成年后成为先知。因着主的一句话,他成为膏抹那个从牧羊人成为以色列伟大国王的先知。

哈拿的祷告因撒母耳的出生得到了回应,她对上帝的忠心造就了撒母耳的属灵洞察力。她不仅在撒母耳的故事里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写出一首强有力的、影响深远的赞美诗(撒上2:1-10)。上帝将这位母亲的话收录在圣经里——敦劝读者赞美那位抬起弱势者的上帝。

在新约里,耶稣与几位母亲进行不少交流——包括祂与一位腓尼基妇女引人注目的一次对话。

当这个没有名字的女人听说耶稣来到她的领地时,她毫不犹豫地去找祂,恳求祂医治自己的女儿。起初,耶稣似乎回绝了她,把她与以色列子民分开,并把她与野狗联系起来(马可福音7:24-29)。

但这位没有因此放弃。在对女儿强烈的爱里,她敢以耶稣的比喻来回应祂——如果耶稣真的是带来丰盛的主,就应该有足够的面包让狗也能享受从吃饱的孩子桌子上掉下来的碎屑。

耶稣回应是赞美了她的信心(马太福音15:28),并医治了她的女儿。正是她大胆的谦卑——既跪在耶稣脚下,又期待上帝成为祂所说的那位,像诗人那样的悲叹(诗篇42)——成了我们理解“什么样的信心能讨神喜悦”的模板。她的信心,如同福音书里许多其他人的信心一样,为基督恢复上帝美好的创造奠定了基础。

事实上,全球各地皆有基督徒每周在《谦卑人的祷告(the Prayer of Humble Access)》里说复述她的话:“我们不配如此拾取祢桌下的碎屑,但祢是和当年同一位主,祢的产业永远包含怜悯。”对这位妇人自己和无数的人来说,她谦卑大胆的姿态教导我们如何祷告求上帝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要思考并庆祝圣经里每个母亲的故事,需要的时间远远多于日历上的一天。但是,尽管在上帝的计划里,这些母亲的勇敢行为值得人深思,而且往往很重要,但多数这些母亲勇敢的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必要。

上帝本可以选择一个不同的人带领以色列出埃及,而不是一个被母亲的智慧所拯救的人。上帝也可以透过腓尼基妇女以外的人传达谦卑及勇敢的信心的必要性。

上帝“自由地选择透过妇女来传达并完成祂神圣的计划”的这一事实告诉我们,妇女身上的“上帝的形象”因着她们参与在建设上帝的国度而真实体现出来。

但是,身为所有活着之人的母亲,是夏娃为后来的每一位母亲提供了榜样。上帝对生物生命精心且神圣的设计,使妇女成为延续人类的必要条件。母亲献出她们的身体、精力、时间和爱,使新的人类能够生存和繁衍。

而我们在永恒里的生命也是如此。

当上帝选择以耶稣基督的身份成为人时,祂选择的是以受造物的身份进入世界,从而拯救这些充满错误、自我腐败的受造物——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完成救赎的计划。 《创世记》3:15通常被称为“前福音(protoevangelium)”,即福音的前奏。在这段经文里,上帝对夏娃说,诱惑者将攻击她和她的后代——但她的儿子将粉碎敌人的头。

上帝本可以选择以任何符合其神性的方式来救赎世界,但祂选择了化身。祂选择邀请马利亚,一个贫穷的年轻犹太妇女,参与这个过程。三位一体的上帝选择拿撒勒的马利亚作为耶稣的母亲,即永恒的独生子,经由她的身体,上帝有了肉身。在她的母乳里上帝得到了喂养。在她的教导下,神子的智慧和在天父和同侪之间的地位不断提高(路加福音2:52)。

整本圣经里关于母亲的不同层次的故事都与这个故事紧紧相连。正如约基别保护她的儿子免受死亡的威胁,马利亚也是如此;当哈拿唱着上帝的赞美时,马利亚也是如此。马利亚身为母亲,将身体和灵魂的投入在弥赛亚——上帝的儿子和马利亚的儿子——身上,是上帝神圣的救赎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母亲的身份不应被基督徒视为单纯的文化或家庭相关议题。上帝“选择用母亲的身份”来救赎整个世界。 “与妇女有关的议题”不是基督教神学的附属品——而是我们故事的核心!

庆祝母亲的身份是一种基督教行为。我们不仅为我们的生命感谢上帝,及因着母亲使我们的生命成为可能,并且我们也赞美上帝接受了马利亚坚韧的信仰——使用她的身体传递那股引领我们我们至永恒生命的源泉。

母亲们,上帝敬重妳们。妳的身体、灵魂和精神——这些别人看不到的无声的牺牲,妳们的天父看得到,并赞赏妳们。祂持续的使用妳们这来完成祂(正在进行着的)与万物和解的计划。

艾米·皮勒(Amy Peeler)是惠顿学院(Wheaton College)新约副教授,也是伊利诺伊州日内瓦市圣马克主教堂的副主任。艾米能完成这篇文章是因为她的妈妈来探望她并打扫她的厨房。艾米也是《马利亚,妇女,及上帝的性别》(Eerdmans,2022年10月)一书的作者。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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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你远比你的世界观更深、更复杂

身为基督徒,我们经常以自己的意识形态来定义自己,但耶稣呼召我们有更深的自我认识。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5, 2023
Ihor Malytskyi / Unsplash

有时候,一个很好的词会严重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以至于最好暂时不再有人使用它。在1923年形容某人为“原教旨主义者/基要派(Fundamentalist)”与在2023年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在1923年,这个词指的是相信“超自然的上帝(存在)”的基督徒,如今指的却是教派激进主义者(sectarian militancy)。

几年前开始,我意识到另一个很好的词也已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世界观(worldview)”。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俗话是这样说的。当然,这句话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对的。我们透过什么样的框架看待现实,就塑造了我们的样貌。但多年来,我已厌倦见到“世界观”这个词被放在教会与世俗世界打的文化战争(culture war)的清单上,并附上“正确”的基督教观点。

我也越来越相信,这些与“世界观”有关的谈话里,假定了一些我认为不正确或不符合圣经教导的想法:也就是相信“一旦人们采纳了某种真理后,就会将其应用在生活里。”任何在真实世界与活人接触过的人都会知道,相反的情况更常发生。我见过无数个有着“圣经世界观”的人卷入婚外情时,瞬间就会改变其世界观。

提摩太·凯勒(Tim Keller)为巴文克(J.H. Bavinck)的《人格与世界观》(Personality and Worldview)新译本撰写的前言里正好分析了我对这个词被泛滥使用的方式的质疑。也许一些人听我提到这位过世很久的荷兰改革宗神学家就会打哈欠,但这本书光是有提摩太·凯勒写的前言以及其译者兼编辑恩雅各(James Eglinton)写的序言,就已值得其定价且值得一读了。他们两人皆指出“看待世界的方式(world-vision)”和“世界观(worldview)”之间关键的差异。

他们论证的其中一点是,虽然每个人都有其“看待世界的方式(world-vision)”,但很少人有世界观(worldview)。

恩雅各将“看待世界的方式(world-vision)”定义为“由个人的家庭和家庭环境、老师及受过的教育、所处的广泛的文化在其身上形成的一套关于世界的直觉思维”,再加上“个人气质的特殊性”。这种独特的组合使一个人能有个“可运作的思维框架”来过每一天的生活。

换句话说,我们不只因着我们所处的社会和文化背景,根据一套我们认同或否定的真理主张(propositions)来看待这个世界——我们的个性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也是为何许多人喜欢找到自己的九型人格(enneagram)或16型人格(MBTI测验)的原因之一——或甚至是在网络上做“你是哪一种漫威人物?”测验。

这类测验,若没有其他任何益处,至少能为我们提供一种能象征我们的东西,用以描述为什么我和妻子在听到一个朋友在车祸中活下来后的反应如此不同。

如果像漫画那样,你能看到我妻子头上的思考泡泡,你会看到这样的内容:“我们得把大家聚在一起,为这个朋友的家庭准备食物,安排让他们的孩子能继续上学。”

而我的思考泡泡会是这样:“生命是短暂而脆弱的。死亡正向我们所有人走来……”然后再冒出《诗篇》104篇,或一些沃克·珀西(Walker Percy)的名言,以及吉米·巴菲特(Jimmy Buffett)《他去了巴黎》的歌词。

但若我们一起做一份关于我们的原则或价值观的“世界观(worldview)测验”,我们的得分会几乎一样。毕竟我们在离对方只有几英里距离的海边长大。我们可以用“我是九型人格的第四型,她是第二型”来总结我们对朋友的车祸为何会有不同的反应。即便如此,我们也意识到,人是深不可测的,没有任何人能被以某种“世界观(worldview)”或“人格类型(personality)”来完全的“解释”。

在巴文克的理论里,虽然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看待世界的方式(world-vision)”——靠着这些基本的假设和框架来度过一生——但很少有人真的发展出自己所谓的“世界观(worldview)”,也就是对生命的意义有一个更加明确有意识的认知。

许多人活了一辈子,从未真正质疑过他们人生的基本假设,或他们身处的文化里的假设。然而,有些人——通常是遇到危机时——会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布希纳(Frederick Buechner)曾说,当传道人打开圣经朗读时,在任何教会礼拜里都会有个静止的时刻——会众里至少有些人希望听到对某个问题的答案,並自问:“这(圣经说的)是真的吗?”

认为圣经给了我们好的原则来管理我们的生活、获得灵性上的体验、能用在关于“价值观”的辩论里;或者帮助我们成为更好的配偶、父母或公民——是一回事。

而去问:“若一切事物,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是由祂的力量维系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和“若真的有一位上帝,我在祂里面生活、行动和存在,对我意味着什么?”和问“若 ‘耶稣爱我我知道,因有圣经告诉我’ 这句话说的是真的,我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则是另外一回事。

与在多数常见的基督教语境下使用“世界观(worldview)”一词的方式不同,世界观并非一套确定的抽象概念,一个人同意了这些抽象的概念,然后仅仅应用在一些与真理有关的问题上。世界观(worldview)是关于——在所有事物/处境下,认识到‘什么样的叙事’才是真实正确的,以及认识到‘我们自己正生活在什么样的叙事里’。而基督教的叙事的时间线在短期内并没有完结点。

在耶稣从喂饱众人到谈论吃祂的肉、喝祂的血之后,门徒们在海边对祂感到气愤时,他们并没有从耶稣手里得到一本初版的《使徒行传》,更没有经历过关于基督在圣餐礼拜中的存在的各种观点论述。彼得的脑子里也没有已经写好的《彼得前/后书》的初稿。耶稣只是说:“你们也要离开吗?”(约翰福音6:67)

彼得的回答比一百万种把人类分门别类的“世界观手册”更重要。他说:“主啊,祢有永生之道,我们还归从谁呢?我们已经信了,又知道祢是神的圣者。”(约6:68-69)。

就许多方面而言,彼得看不到他将要走的路,更不足以对他周围的世界有个全面性的理论。他只知道这个人就是道路。他知道——无论他试着解释的方式会出多少错误——他都会跟随这个声音,进入祂呼召他去的任何不可预知的未来。无论这位耶稣去哪里,都是他想去的地方。

彼得的生活是否与这个想法保持着一致性和连贯性?福音书里的每一页都有彼得对耶稣做的事的巨大的误解——通常是说了些愚蠢的话,然后被耶稣纠正。在耶稣被捕后的炉边,彼得的“世界观”似乎是:“我从不认识这个人”。

但耶稣一直在追寻他。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和复活后,来到彼得与祂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在加利利捕鱼的地方。而即使他们在情感上和解后,彼得还是开始问些蠢问题,而耶稣拒绝回答。但是,耶稣对彼得说的最后一句话与祂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一样:“跟从我”。

你的无神论邻居的灵魂远远深于他们的世界观。无论你们在咖啡厅里有过什么样的辩论,他都是个复杂的灵魂,而且经常以与他所持有的抽象概念(价值观)不一致的方式在生活——就像你一样。也许他能告诉你15个为什么“相信上帝跟相信飞天面条怪兽存在一样蠢”的理由。

即便如此,在这样的“世界观”背后,可能是一个害怕、孤独和充满羞耻感的人。也许他还会发现自己在那些他的世界观似乎不“奏效”的时刻问自己:“如果那(圣经说的)是真的呢?”——那些他看着他刚出生的宝宝、或他站在大峡谷前、或他听到诗篇23的时刻。也许有时,即使在他所有的理性思维争论下,他甚至希望那(圣经说的)是真的。

你也一样,你远比你的世界观更深、更复杂。当然,哲学性质的辩论在教会历史和信仰的追求里占有重要地位。但《圣经》呼召你“心意更新”的主要目的不是要你学会辩论的方式,而是首先提醒你注意上帝的怜悯。透过心意更新,你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献上——“当做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罗马书12:1)。这样的努力涉及你的全人——你的情感、你的直觉反应,和你的渴望——而不仅仅是你的理性。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多数人在临终前不会转向讨论公理原则和各种论述,而是吟唱我们学过的诗歌、我们知道的真实的信仰故事,以及那些亲自在黑暗中以细小光芒见证这些事,让道成了肉身的人——即使是以他们充满缺陷的、零散的方式。

也许在那些时刻,我们甚至无法用我们的肉眼亲自看到。但我们仍会知道我们想要走的路——也就是祂所在的地方。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一次性地解决所有问题和赢得所有争论的世界观,但对一个在地球上的生命,以及在那之后的生命来说,已经足够了。

罗素-摩尔是《今日基督教》的主编,领导本刊的公共神学项目。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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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疫情结束后,部份会众仍然留在线上

虽然多数教会成员已回到实体聚会,牧师们正重新思考如何服事数量更多的线上会友。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3, 2023
Joshua Hanson / Unsplash / Edits by CT

在COVID-19疫情的最初几周,许多教会取消了实体聚会,三年前的复活节更创下线上教会直播参与人数的记录。如今,三年过去后,尽管美国教会的大门早已重新开放,但因疫情开始的线上聚会的情况仍对教会有长期性的影响。

位于加州Riverside的桑德斯教会(Sandals Church)是一间有众多分堂的教会。 2020年复活节那个周末,有大约8万人观看其线上礼拜,比疫情前线上参与的3000-4000人相比有明显的增幅。在桑德斯教会恢复实体聚会后,与全国各地的教会一样,线上的出席人数逐步下降后趋于平稳,但线上直播仍吸引了比疫情前多三到四倍的参与者。

有鉴于此,该教会推出了一个专门的线上事工部门,“世界各处的桑德斯教会(Sandals Church Anywhere)”,聚会的设计让人们能以小组方式在家中看直播。

阿弗烈德·洛莫斯(Alfredo Ramos)牧师说,“这个事工的目的在于提供组员能实体见面及互动的机会,他们不需要住在任何桑德斯教会分堂的附近,他们可以相约一起参与礼拜、听道、聚餐,并且有时间小组讨论我们准备的题目。我能直接管理和牧养关怀这些小组。”

桑德斯教会的同工正在研究适合其12000-13000个线上会友的微型教会模式,且据此对其主日聚会进行调整。桑德斯教会的线上礼拜不是典型的讲道前唱几首诗歌、讲道后再唱几首歌的模式,而是在简短的开场及收奉献后即进入讲道环节。最后再以一两首诗歌做结尾。

洛莫斯牧师说,“我们试图针对这个特定的群体及平台提供合乎其特性的真实的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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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皮尤研究中心上个月发布的报告,虽然线上教会的参与度没有暂停实体聚会期间那么高,但有22%的基督徒表示,他们参与线上聚会的频率比疫情前更高。

皮尤研究中心发现,定期去教会的美国人的总体比例只有微幅下降。但最有可能去教会的人口群体比疫情前出现了更大的下降,其中白人福音派信徒在2019年至2022年期间下降了5%,黑人新教徒则下降了15%。

据柯克牧师(Kirk Greenstreet)说,现在周日早上出现在伍德兰公园社区教会(Woodland Park Community Church)的人没有那么多了。在疫情之前,这间科罗拉多州的教会的两场主日聚会通常有550-600的会众。三年后,平均出席人数约为500-550人。

在疫情开始前,这间教会就已朝着提供现场直播的方向发展,当因疫情必须关闭教会时,同工迅速的将技术到位,并在线上直播2020年的复活节主日。虽然这间教会在2020年6月重新开放,但它一直保持着每周约100-150人参与线上聚会。

这种混合线上与线下聚会的模式已成为教会的一种新常态。 Pushpay在1月份发布的教会技术状况报告里发现,89%受访的教会提供线上与现下混合的崇拜模式。但即使没有教会关闭和社交疏离感所带来的复杂问题,线上直播的服事及数位化的小组也为教会带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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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教会是否是在疫情期间首次开始直播,还是因疫情而看到了直播人数的上升,教会都必须考虑技术成本、人力的配置及服事时间,以及思考能如何更好的服事线上参与者。他们必须思考:线上主日事工的目标是什么?

TheChurch.Digital(数位教会事工)的杰夫·里德(Jeff Reed)在一篇文章中写到,“每个星期天有多少人会坐在我们的教会里?有多少人只在网路上被动的接受我们的服事?以前的教会工作人员可以站在后面数人头,很容易就能知道自己教会的状况。”杰夫的线上事工经验可以追溯到2000年的线上查经班。 “一般的企业能用净利及销量评量公司的成功与否,但马太福音28章的大使命教导我们采用不同的评量标准,这个方式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但证明是更有效的。”

在过去的三年里,杰夫为各个教会的线上事工执行新的策略和技术:如何理解统计分析和数字的意义、如何在无时无刻都能上网的情况下避免资讯过载的倦怠、重新思考小组的运作,以及接触儿童和青少年的策略。一个常见的问题是,如何引导线上的参与者能有灵命的改变和真实的门徒训练。

“数位化的教会容易引发一种消费导向的心态,”杰夫说。 “教会的标准目标是引导参与者从线上教会进到线下教会。我们在网络世界听到的福音必须为我们在真实世界里带来真实关系的影响。否则,教会做的仅仅是为‘消费者’提供资讯而已。”

柯克牧师和洛莫斯都亲身经历过这种现象。虽然自疫情开始以来,因着线上教会与他们有所连结,但柯克说,加入小组和参与服事的基督徒越来越少。他认为,是线上教会促成了这些趋势。

柯克说,“在家里穿着睡衣、喝着咖啡看直播,感觉自己‘有参与主日了’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其实你并未与主内肢体有所交通、相互鼓励、彼此关爱。这是我在线上事工里见到的最大的危险。”

对于洛莫斯而言,他牧养的线上会众从未参与教会的实体聚会,这些挑战对他来说更加明显。

他说,“我们面临的挑战其实和从前一样:如何有效地评估会友们的门训状态,帮助他们愿意踏出仅仅是‘去了教会’跟‘消费者’的阶段。”

为此,洛莫斯牧师和桑达斯教会的工作人员针对各种属灵操练制作了数个短影片,帮助线上会友能在信仰里成长。此外,他们也试图让人们在小组里建立关系,确保人们有明确的投入教会事工及奉献的机会,并听到关于上帝如何在教会里作工的见证。

透过所有这些策略,他们盼望线上信徒不仅仅是在消费教会所提供的内容,而是真正参与在教会生活里,且这样的模式能带来更多传福音及建造门徒的机会。

里德说,“数位领域是个全新的宣教禾场,未来10年我们会在虚拟的现实里找到新的宣教机会。”里德在他的网站和播客上讨论著教会在元宇宙(metaverse)和Twitch等直播媒体平台上的事工,“我们在这些空间能有和人们对话的机会,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里德和洛莫斯也提到了人们对于实体机构的信任度下降,近几年来特别严重。许多有属灵疑惑的人不再向教会或牧者寻求帮助,而是自行上网找答案。这一现象让洛莫斯认为网路空间能成为传福音的重要平台。

他说,“网路已成为人们寻找权威信息的地方,所以,我们何不如主动进到这些地方,持着探索开放的心,以诚实和有益的方式提供信息内容,接触那些虽未曾有机会踏进你的教会,但碰巧‘滑到’你所准备的那些感动到他灵魂的内容的人。”

教会仍在探索如何以最好的方式参与网路平台,同时忠于圣经为教会所设定的标准,以及上帝要我们接触失丧的人的命令。新冠疫情使人们清楚地看到,教会无法继续忽视线上聚会的参与者和数位门徒训练的需求。在未来的时代里,教会需要同时做好这两件事。

里德说,“我们需要线上聚会,也需要实体聚会。为了完成大使命,我们两者都需要。”

翻译︰Harry Chou / 校编: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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