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读经回归到基本点上

最好的工具和策略只是看似简单而已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5, 2021
Steven Wickenheiser / Lightstock

在继母的教导下,我学会了用最基本的工具烹饪,而她是之前几代人厨房魔法的继承人。用铁煎锅煎培根,用叉子翻动;馅饼壳是用钢丝糕点切割器在搅拌碗中形成的;松饼是用空罐切的。准确地使用的话,简单的工具可以得出各种美好的成果。

但随着对烹饪的兴趣增长,我转向了那些保证减少劳力或混乱的复杂工具。我的厨房里摆满了一次性用具和高档电器,但那些经年的脆培根、又薄又松的馅饼壳和温暖的松饼并没有改善。在许多情况下,它们甚至变差了,或者,因为要找出和正确使用那些器具而削弱了我的兴趣。

把得出好东西的简单做法过于复杂化是有可能的,阅读《圣经》也就像烹饪一样。因着在线释经书、词典、平行对照本《圣经》和可搜索资料库的普及化,我们可能会忘记能有效帮助我们的那些基本、久经考验的工具。考虑重用这五个简单的“厨具”,在这么多读取和分析圣经的方法中,它们可能已经被遗忘在抽屉里。

重复阅读

我们低估了重复阅读在训练我们遵循文本含义的有效性。它帮助我们识别概念、名称、位置、图像、节奏或短语等,我们也会开始看到结构和模式呈现出来。我们不会穷尽其用处,因为每次阅读,新的宝藏都会从文本中发掘出来。最好的——也是最被忽略的——学习《圣经》的方法之一,就是从头到尾把圣经其中一卷读一次,而不试图分析或应用它。然后再读一遍。又再一遍。

咨询地图

当托尔金(JRR Tolkien)出版他现在著名的《指环王》三部曲时,他在开页中放置了一个巧妙的简单工具,使他的读者能够进入故事:一张“中土”(Middle-earth,小说中虚构地名——译者注)地图。很可能有相当数量的现代基督徒了解中土的地理比中东的地理更多。我们《圣经》的附录也包含地图,引我们进入场景,并提供上文下理。当我们知道,在使徒行传第8章中埃塞俄比亚的太监为了朝圣而走了一千五百英里,便会让我们更深入理解他想认识耶和华的热切渴望。明白保罗的宣教之旅或亚伯拉罕旅程的路线,增加了我们的理解,并加强了我们对这些故事的记忆。

记录《圣经》的时间脉络

以色列王国的分裂何时开始?以赛亚何时作预言?何时是两约之间?圣殿何时被毁?这有用的《圣经》时间脉络可以帮助我们把阅读内容放在正确的历史背景中。它还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在某些时代哪些主题普遍地被论及,或者为什么某一主题不会出现在《圣经》的某些部分。考虑制作一个书签,放在您的《圣经》中,帮助您在阅读时学习和应用圣经历史的时间线。

比较译本

如果有些短语或句子难以理解,可以用几个译本进行比较。线上的不同译本使比较变得方便易用。在你重复阅读书卷的过程中多加一个层次:阅读另一译本。

翻查字典

对那些不熟悉原文的人来说,希伯来或希腊词典不一定是有用的工具,相反,一本简单的英语词典可以是有效的帮助。当保罗在使徒行传第13章中遇到方伯(proconsul)时,一瞥同义词库就告诉我们,方伯是罗马的总督。当我们在约翰一书2:2读到基督是我们的赎罪祭时,字典解释这是一个救赎的牺牲。即使翻查一些常用字如:坚定(steadfast)或公义(righteous),也有助于扩大或挑战我们的理解。

读圣《经时》,避免把那“配方”过于复杂化。重寻基本的文字技巧,以更新的专注去阅读。准确地使用的话,简单的工具可以得出各种美好的成果。

Jen Wilkin是一位妻子、妈妈和圣经老师。她是《祂的形象,没有其他像祂的》(In His Image and None Like Him)一书的作者。

翻译:季小玲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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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派心灵的四分五裂

我们为什么会分道扬镳,我们将如何重新走到一起。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0,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Kimson Doan / Unsplash / imtmphoto / Getty Images

新的裂痕正在美国福音派运动的内部形成,但这些裂痕并非沿着通常的地区、宗派、种族或政治界限。 曾经在对基督的承诺中团结在一起的夫妻、家庭、朋友和教会,现在却因为看似不可调和的世界观而分裂。 事实上,他们不仅仅是在分裂,而是变得互不相让。

最近,为了理解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我的一群大学同学——都是在健康的福音家庭和聚会中成长和培养起来的——在网上重聚在一起。 有一位哀恸说,她已经无法理解父母,也无法理解他们对世界的看法怎么会发生如此突然、痛苦的转变。 另一位则描述到,一些与他有着同样的社会、人口背景(demographically identical)的朋友,曾经在几乎每一个问题上都站在他一边,而现在却在鼓吹某些令他震惊的观点。 还有一位说,她的教会在相互猜疑和误解的驱使下分裂了。

“这些都是我的人,”一个人说,“但现在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或者说我不知道我是谁。”

当你觉得你爱的人正在被对现实的错觉(false reality)掳去时,你会怎么做? 而他们为你的所担心恰恰也是同样的,对于这个让人气馁的事实,你该怎么做?

这种疑惑并不是福音派独有的。 曾经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同道中人现在却发现,地壳板块的漂流把他们推开了,他们脚下的大陆正在分离,他们找不到回到共同点的桥梁。 我们对现实的看法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分歧——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彼此重拉到一起吗?

直观可信度曲线(plausibility curve)和信息曲线(information curve)

在我的学术生涯中,最持久关注的一个问题是关于人们的信仰是如何形成的。 不是他们 应该 如何在某种理想化的完美理性的愿景中形成信仰,而是他们作为嵌入(embedded)社区和文化中的具身性(embodied)生物,_实际上_是如何形成其信仰的。 我想介绍一个简单的概念性工具,它部分得益于彼得·伯杰(Peter Berger)的工作,可能有助于我们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想象一下,一个水平面向下弯曲成碗状,再升回来,又恢复成一个水平面。 从碗的一端到另一端的曲线,代表了某人觉得可信的说法的范围。 我们把它叫做直观可信度曲线(plausibility curve,或译为似然度曲线、合理性曲线——译者注)。 落在曲线中心的说法会被认为是最合情理的(plausible),它们不需要什么证据或论证,个人就会同意相信。 落在边缘附近的说法,随着偏离中心,越来越被视为不可信,使人信服它们,需要逐步增强说服力。 而完全落在直观可信度曲线之外的说法,则超出了一个人在某一特定时间点可以相信的范围,因而任何证据或逻辑都是不够的。

决定某项主张是否被某人认为合乎情理的,是它与其个人经验、已有信念以及欲信之事的符合程度。 一个人的全部信仰颇像一幅摄影马赛克(见这里的一个例子):成千上万的对现实的经验、认知被连接在一起,从这成千上万的经验和认知中,出现了更大的模式和印象,出现了关于现实本质、宏大历史叙事、是非善恶的本质等方面的高阶信仰。 当一个单一的信念被嵌入到无数其他信念中时,会让人觉得试图改变它的努力都将毫无结果。 想一下子解决纠结在一起的上千个分歧,从何处下手? 当某个主张与整个不断强化的信念网络“吻合”时,反向的证据就几乎无关紧要了。 这也是使直观可信度曲线具有持久的力量和抗变化能力的部分原因。

欲望在直观可信度曲线中扮演着特别复杂的角色。 我们可能想 _不去_相信某种说法,因为它将使我们与我们所爱的人分离、面对痛苦的事实、改变行为,使我们付出社会代价,等等。 我们可能想 _去_相信某种说法,因为它将是时尚的,对我们的偏见予以肯定,使我们得以与周围的人区别开来,可以激怒我们的父母,或者出于其他无数原因。 对于我们不愿意相信的说法,我们需要更多的说服力;而对于我们愿意相信的,则不需要那么多了。

就像政治理论中的奥弗顿窗口(Overton window)一样,直观可信度曲线可以扩张、收缩和移动。 朋友或家人的直观可信度曲线曾经是相同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可能会发现他们的分歧。 一个人认为当然是可信的说法,在另一个人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但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这就是信息曲线的作用。

想象一下,在直观可信度曲线上面有一个镜像的碗。 这就是信息曲线(information curve),它反映了某人关于世界信息的外部来源——例如社区、权威机构和媒体。 那些位于信息曲线中心的消息来源被认为是最值得信赖的,来自这些消息来源的说法几乎毫无疑义地被接受。 碗外端的信息来源被认为是不太可靠的,所以它们的说法将受到更严格的审查。 曲线外的消息来源,至少对这个人来说,是如此缺乏信誉,以至于它们的说法被断然否定。

信息曲线的中心一般会与直观可信度曲线的中心一致。 这种关系是相辅相成的。 当消息来源提供我们认为合乎情理的说法时,就会被认为更值得信赖;而当这些说法来自我们信赖的消息来源时,就会被认为更合乎情理。 一个信息源如果能持续地提供处于直观可信度曲线中心的说法,就会被人们无保留地相信。

改变 _可以_从直观可信度曲线的层面开始。 也许一个人加入了一个宗教团体,发现这个团体比她想象的更有爱、更合理。 当一个消息源宣称所有的宗教团体都是非理性的、有偏见的时候,她将不再觉得那种说法是合乎情理的,这将使她的信息曲线逐渐转向更可靠的消息源。 或者另一个人经历了丧子之痛,不再愿意相信死亡是意识的终点。 他对其他的说法更加开放,扩大了信息来源,慢慢的他的信念也发生了转变。

改变也可以从信息曲线的层面开始。 在一个人长大的社区里,存在着诸如父母、牧师之类确立已久的权威,而上大学后,她会被引入新的社区和权威。 如果她断定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信息来源,这条新的信息曲线很可能会改变她的直观可信度曲线。 随着其整套信仰的改变,她甚至可能达到这样一个地步,即对于那曾经给她提供大部分信仰的消息来源,认为根本不再值得信赖。 或者想象一个人一生都在消费极左的媒体资源。 他开始聆听保守派媒体的消息,发现他们的主张与他的经历产生了共鸣——一开始只是略有共鸣,但程度越来越强。 渐渐地,他消费了越来越多的保守派媒体,扩大或转移了他的信息曲线,这又扩大或转移了他的直观可信度曲线。 他可能会达到这样一个地步,他对世界更广泛的认知——历史上起作用的深层力量、社会与经济的最佳组织方式、世界上善与恶的力量——已经完全被推翻了。

考虑一下所谓 9/11真相运动和 QAnon运动。 大多数美国人都会认为某些说法说法超出了他们的直观可信度曲线范围——例如,为入侵中东并使其石油业的朋友致富,布什政府策划了大规模的恐怖袭击,或者,全球自由主义精英们会为了恋童癖和吃人的目的而组织国际儿童贩卖行动。 然而另外一些人会发现,一种或另一种阴谋论与他们的直观可信度曲线产生了共鸣;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信息曲线可能会随之改变,以致他们的直观可信度曲线也随之改变。 曾经看似不可能考虑的主张,现在看来是可以想象的,然后是可信的,然后是合理的,最后是不言而喻的。 保守派 _当然_会牺牲成千上万无辜的生命来证明“石油战争”是正当的,因为保守派贪婪,这就是保守派的一贯所为。 _当然_自由主义者会为了自己的健康和权力而牺牲成千上万的孩子,因为自由主义者是变态的,这就是自由主义者的一贯所为

最后,从定义的角度,让我们把包括直观可信度曲线和信息曲线在内的整个结构称为 信息世界。 信息世界涵盖了个人或个人所在的社区接收和处理信息的方式。 不同的信息世界会有不同的事实和来源。 我们今天面临的挑战是,我们占据了多个信息世界,但它们之间几乎没有共同点,且互有相当敌意。

这一切与福音运动有什么关系? 有相当大的关系。

福音派的危机

美国的福音派运动从来都不是由一个单一的群体组成的。 根据不同的标准估计,美国福音派的人数一般在8000万到1亿之间。 即使我们按9000万来分,这也会使美国的福音派人口比除俄罗斯以外的所有欧洲国家都多。 它也是多样化的,涵盖了各种地区、种族和社会经济水平。 历史上将这场运动凝聚在一起的,不仅是一套共同的道德和神学承诺,而且还有大体相似的世界观和共同的信息来源。 他们的直观可信度曲线和信息曲线基本重合。 他们在一些问题上有分歧,但共同的中间地带是他们相互理解和友谊的基础。

随着对“福音派”的定义不再从神学,而更多是从社会、文化和政治的角度,以前不被认定为福音派的群体也被归入在一起,这种共同感变得越来越勉强。 今天,这个广义的福音派运动正在分裂成不同的群体,虽然它们仍然持有一些共同的道德和神学承诺,但在其信息来源和更宽层面的世界观上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的信息世界几乎没有重叠。 如果不想陷入痛苦和气愤的争执,他们只能讨论很狭窄范围内的话题。

美国福音派内部的一个群体认为,我们的宗教自由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固;另一个群体则认为,它们从未像现在这样面临更大的风险。 一部分人认为,种族主义在美国社会仍然是系统性的;另一部分人认为,强调“系统性种族主义”,不过是将财富和权力重新分配给愤怒的激进分子的一项进步主义企图。 一方比较关注国会大厦的暴动,另一方则更关注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杀后的骚乱。 一方认为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对基督教的见证造成了代际损害,另一方则认为对基督教的见证有极大的益处。 一方认为前总统企图政变,另一方认为民主党人偷走了选举。 一方认为戴口罩和接种疫苗是基督徒爱的标志,另方认为对这两件事的拒绝是基督徒勇气的标志。

当然,介于两者之间的群体数不胜数,但这些例子说明了紧张的关系:我们占据着同样的现实空间,却眼中有着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些不同的世界能否(或应该)再次拉回到一起,确实是个问题。 对于我们的福音派运动,现在是一个关键的时刻。

那么能做什么呢? 前述模型本身就表明了该从哪里开始。 如果我们将信息曲线向一个共同的中心移动,直观可信度曲线就会随之而来。 信息来源于三个渠道:媒体、权威机构和社会。 我们不团结的一个原因是,在美国福音派当中这三个来源都出现了危机。 我只简单介绍一下这几点。

首先,媒体面临严重危机。 即使今天的媒体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孔不入,但它也越来越碎片化、越来越两极化。 现代媒体的动态机制鼓励了那些即时、愤怒、夸张的内容,使媒体成为兜售蔑视、贩卖仇恨的市场。 福音派教徒发现自己在社交媒体平台和传统传媒来源之间徘徊,而后者公开倡导进步主义事业,压制保守派声音以及那些贩卖偏执、错误信息的极右来源。 简而言之,数字媒体环境演进的结果是从我们的恶习而不是我们的美德中获利,将受众分入封闭的媒体空间,只传递加强受众焦虑与反感的信息、评论方面,它在这些方面已经变得及其高效。

这对基督徒的门徒训练提出了非凡的挑战。 媒体消费多年来一直在攀升,而且在全球疫情大流行期间飙升。 我们的会众可能每周只花几个小时在神的话语中(这永远应该是基督徒最重要的信息和权威来源),但去花40个小时或更多的时间沉溺于当下的敌意。 一旦信息曲线开始向左或向右漂移,数字媒体的算法以及政客和谋利者的操纵就会加速这一势头。 很快,曾经对世界有着广泛得多的共同观点的基督徒群体,发现他们只能在信仰的某些基本要素上达成一致。 在将某种程度的理性带入我们的媒体消费习惯之前,很难解决信息曲线的其他部分。 在分离的媒体世界中生活得越久,我们之间的分化就会越深、越广。 我们越是长时间地沉迷于媒体饕餮,疏于补充深层营养以培育内在的基督精神,我们的共同点就越少。

媒体的危机波及整个社会,但福音派运动也面临着自身制造的权威危机。 曾在美国福音派的宽广中间地带受到极大尊重的一代福音派领袖,现在都已经去世了。 当前福音派机构的领袖们,虽然明显地比他们的前辈更加多样化,但在超越我们这个时代猖獗的意识形态另类化(othering,或译“他者化”,意味着根据某种差异,将某些人视为缺乏“我们”特质的另类,并认为后者应处于受支配、被歧视的地位——译者注)方面,还是艰难挣扎。 此外,福音运动还见证了无数领袖人物以引人注目的、毁灭性的方式名誉扫地。 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名牧的崛起。 曾几何时,在同一方向上长期的顺服、一生的谦卑学习和和服事,才为一个人赢得了一点点属灵的权威和过得去的生活水平。 如今,凭着份时髦的简历和自我推销的才能,就可以在基督教名人市场上赢得财富和明星身份。

其后果是幻灭和分裂。 当年轻一代出走时,那些留在教会的人却进一步固守在自己的意识形态阵营中。 那些广受尊敬的权威人士,如果能真的再次成为我们共同信息曲线的重要组成部分,那将是因为我们从名人文化转向了成圣(sanctification)文化——领导力不再是为了建立平台,而是为了背负基督的十字架。 那将是因为我们记住了耶稣的话:“你们中间谁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太20:26)。 那也是因为我们重新学会了如何倾听有智慧的男人和女人、领导者以及邻居的意见,而不会因政治分歧而将他们钉在十字架上。

转变信息曲线的第三条途径是解决我们的社区危机。 社区是基督徒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它加深了我们对《圣经》的认识,建立了我们在基督里的共同身份,培养了基督徒的品格,并使我们的年轻人成为门徒。 然而,当代生活的压力、诱惑和光怪陆离的干扰,使我们的纽带变得紧张,用冰冷的数字模拟取代了肉身社会的温暖和深度。 这种流行病只会加深我们的孤立感,使许多人为了目的感和归属感,在教会之外寻找政治部落或阴谋家社区。 此外,美国福音派运动的超级政治化也导致了政治上的站队。 不喜欢牧师立场的教徒会离开,去其他政治倾向与他们相同的教会。 但由信息世界几乎相同的个体组成的教会,将日趋僵化、日益激进——卡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称之为群体极化法则。

教会不应该退缩为一个只有共同厌恶的社区,而应该提供一个有共同的爱的社区,一个远离分裂和两极分化、远离当下的孤独和寂寞的避难所。 教会应该树立这样一个榜样,向人展示,尽管我们在社会和政治事务上存在分歧,但依然彼此关怀,并肯定我们在基督里身份无比深刻的根基。

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社会学家、美国宗教学者迈克尔·爱默生(Michael O. Emerson)近日表示,他研究宗教会众30年,但“从未见过”如此不同寻常的冲突。 “现在有什么不同?”他问。 “冲突涉及整个世界观——政治、种族、我们该如何处世,甚至宗教和信仰是为了什么。” 我在上面所提供的,是有助于理解我们是如何走到这样一个关口的一个模型,也是就我们如何开始那摆在面前的代际工程提出的一点建议。

我们并非没有希望。 谎言到最后都是空洞的。 仇恨是对目标的拙劣模仿,名人是对智慧的拙劣替代,政治部落是对真正基督徒社区的拙劣比较。 我们是由神儿子的复活所定义的人民。 我们被呼唤成为救赎者和和解者。

所以,也许我们可以开始在我们的信息世界间搭建桥梁。 也许我们可以培育一个健康的媒体生态系统,提供一个平衡的世界观,并就其进行大度的对话。 也许我们可以恢复一种领导文化,其定义是谦逊胜过名人、诚信胜过影响。 对于那些在其政治部落中发现骗子云集之处的人,我们也许可以邀请他们在基督里重新发现更丰富、更强健的社区。 对于上帝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中跟随基督意味着什么,要重新构建一种共同理解,上述这一切都是至关重要的。

Timothy Dalrymple是《今日基督教》的总裁兼CEO。 在Twitter上关注他@TimDalrymple

翻译:吴京宁

教会可以站在抵御混乱的破口中

社会是越来越脆弱。我们需要最优秀的基督教进步和保守主义共同努力来强化它。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20,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Joshua Eckstein / Unsplash / Jon Cherry / Stringer / Getty

一年前,当COVID-19疫情开始在美国快速蔓延时,我们开了很多关于世界末日的玩笑。谁会预测到卫生纸会成为我们末世地狱的货币呢?我们打趣着说。又用戏剧性的措辞让人联想起那些已经瓦解的文明,我们把2020年3月之前的一切称为“前代”。

但这些笑话掩盖了实际情况:不仅我们要严肃看待这疫情,而且它的扰乱暴露了我们的社会是多么脆弱。在平常的时侯,这种脆弱性可能很难被发觉。我们被 正常化偏见(normalcy bias)迷惑了——人们都假设,我们日常生活的基本型态将继续下去,不太会有改变。甚至新科技带来的变化 也比预期的要少 。我们的思维只适应逐渐微调的生活。我们还没有准备好革命性的改变。

然而,变革是会发生的,虽然并不总是变得更好。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社会秩序并无人可担保。在1月份,《华尔街日报》专栏作家佩吉·努南(Peggy Noonan)在国会大厦暴乱事件的第二天写道:“每个人类的组织都是建在沙地上,一切都是如此脆弱。 ”她说,“文明与混乱之间”只有一层薄面纱,“我们每天都以各自的方式,试图想使这面纱变得更厚。”

努南指出,保守派——她是指有 保守性情倾向,就是那些关注 传统、谨慎和有限性的人——长久以来都在警示这种脆弱性。她认为,“真正的保守派往往对此有特别的理解”,他们看到了这面纱的薄弱。这是保守主义和进步主义之间典型的张力:进步派对改变能带来的持乐观的态度,因此在希望中向前进,对风险和探索感到很自在。保守派却是谨慎地回应改变,指出了我们身处现状的优点,以及我们自身智慧和创新能力的有限性。

如果做对了,这种进步与保守之间的相互作用会所产生非常健康的张力,这一点我们在《圣经》中也看得到。另一方面, 许多《圣经》故事 则展现了人类组织、关系和生命的脆弱性。在《士师记》中,展现的常常是可怕的混乱(士19-21),并不断地强调那是一段“各人任意而行”(士17:6;21:25)时期的的故事,这些可能就足以逐渐灌输我们对社会秩序的关心。

诗篇103章用我们的脆弱性作对比来诠释上帝永恒的爱。 “至于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样”,诗人说,“他发旺如野地的花。经风一吹,便归无有;它的原处也不再认识它。但耶和华的慈爱归于敬畏祂的人,从亘古到永远;祂的公义也归于子子孙孙。”(15–17节)。先知以赛亚用相同的比喻来赞美神话语的永恒(赛40:7-8),使徒彼得也循着这主题,呼召基督徒过着有真理、圣洁和爱的生活(彼前1: 13-2:3)。彼得说,世人的现在和现在所做的许多事都是短暂的,所以基督徒应该把我们的目光和希望放在永恒、可靠的“耶稣基督显现的时候所带来给你们的恩”(彼前1:13)。

进步的主题更经常出现在关于耶稣再临的经文中。身为基督徒,我们参与并预示上帝对所有创造的更新(罗8:18-25;林前15)。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写道,在基督里,我们胜过了死亡,所以我们应该“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因为知道,[我们](和合本做“你们”——译者注)的劳苦在主里面不是徒然的”(林前15:58)。我们现在所做的,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是短暂的,但却具有永恒的重要性。

英国圣公会神学家NT赖特(NTWright)在 《惊人的盼望》(Surprised by Hope)一书中申述哥林多前书15章,他认为“现在肉体的生命并非因为它会死就毫无价值”。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他继续说,“将留传到上帝的永恒。这些活动不仅仅是让当今社会少一点野蛮性、多一点包容性,直到我们完全抛开它的那一天。 .. .它们是我们称之为建立上帝的国度的一部份。”赖特解释说, 基督教启示录 最后的“新天新地”(启21:1-5)与世俗文化所描绘凄惨的世界浩劫是不同的,前者是指地球将会焕然一新。不是将旧的丢弃, 而是恢复

但我们还没到达那阶段,上帝还没有将“一切都更新”(启21:5)。过去的一年更像是《士师记》中的混乱,而不是《启示录》中最后的胜利。这让我思考:一个不了解其目前脆弱性的社会将发生什么?当它不是我描述的保守主义与进步主义间的张力关系,而是一种 因愤怒引发的冲动要“羞辱自由派(own the libs)”时,将发生什么?如果没人想把面纱变厚呢?

这是努南所担心的,她责怪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 他们散布的谎言 助长了针对国会大厦的暴力事件,显然并不关心这会造成国家社会的混乱。 “他们就像一群没有价值观念的人”,努南写道,“他们看不到周遭环境的脆弱,他们继承了丰富的遗产——一个靠他人的努力和财富创造的产业——却不觉得有责任要维护这产业的根基,因为老爸给了他们一栋坚固的房子,不是吗?”

近几个月来已经显示,这继承的房子并不是那么坚固。它需要积极的维护,基督徒要比任何人都更应该是尽职尽责的看护者。

我是从世俗的社会学观点来说的,那些有着公民社会的强健组织机构——教会是其中之一——的地方, 相对的就不会是那么脆弱。但我也是从一个基督徒角度这样说的。加厚这层在文明和混乱之间的面纱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预示上帝的国度。

这国度不是一个充满恶意、恐惧、暴力和混乱的地方,因为“神不是叫人混乱,乃是叫人安静”(林前14:33)和“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约一4:18)。我们在主里的工作是进步和保守兼存:它期待着基督的再来和最后战胜邪恶,但它也小心管理上帝创造中原有的良善,其中包括和平,以及有次序的社会。

Bonnie Kristian是《今日基督教》的专栏作家。

翻译:江山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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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伟大的医生一同走在以马忤斯的路上

神所赐的希望似乎被神所命定的环境打破了。这种困惑是许多基督徒的现实。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16, 2021
Ivan 96 / Getty / Edits by Rick Szuecs

周五下午,他们把他从十字架上取下来。他已经彻底死了。 星期天下午,他和他的两个门徒一起,走了从耶路撒冷到以马忤斯、二十五里路程中的大部分。 那时他已经冲破了死亡的屏障,在地球上又一次活了过来。 在回到他现在居住和掌权的荣耀之所之前的40天里,他向他曾经的追随者和朋友们显现。 这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爱他们,希望他们因看见他活着而喜悦;因为他必须向他们解释他的救赎所成就的,以及他们要作他的见证人;最后但也同样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处在情感和精神的痛苦之中,他们需要唯独他能给予的医治。 这一切都反映在了这个去以马忤斯的路上所发生的事(路24:13-35)。

这位大能的大夫在那里照料的病人是谁? 一个是革流巴(Cleopas,18节)。 另一个,尽管路加没有点名,但因其与革流巴同住,让人很自然地猜测(虽然无法证明)正是“革罗罢”(Clopas)的妻子(约19:25)、雅各的母亲马利亚(可15:40)。耶稣死的时候,她就站在十字架旁。 (这样说来,革流巴也就是亚勒腓(Alphaeus),即雅各的父亲了。)我姑且认为,那天一起蹒跚回家的就是这对夫妻。 他们走得很慢;大多数人在长途跋涉时都是这样。他们在分享对耶稣之死的困惑和痛苦。 他们的情绪非常低落。 他们以为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夫子;他们觉得生活坠入了谷底。 他们正处于丧失至亲的创伤中,伤得很重。

现在设想一下这个场景。 从他们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步履很快,赶上了他们。 他们自然不再讨论自己的苦恼,取而代之以沉默。 当知道自己满面愁容时,我们会避开不看别人,因为不希望被别人看见。我想象这对夫妇也把头一偏,完全没有面对这位旅伴。 诚然,“他们的眼睛迷糊了,不认识他”(16节),所以若有人问他们:“耶稣与你们同在吗?”他们的回答会是: “别傻了,他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失去他了。我们曾希望他是以色列的拯救者,但显然他并不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着! 快来看! 快来听! 这恰是一种属灵困惑的最佳示例,(并且我敢肯定)每一个神的儿女迟早都会经历这种困惑。 请注意:它可以让人极度痛苦,而且如果你准备不足,它会让你心烦意乱,情绪受创,并在很大程度上摧毁你——不妨说,这正是撒但每一次的目标 。 结果是你会觉得上帝在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祂给了你希望,将你高举,随后祂叫希望破灭,把你摔下去。 祂将祂给予你的倚靠之物突然撤去,你就顷刻倒下。 你觉得祂在和你玩游戏:毕竟、祂一定是个没心没肺、恶毒的食人魔。 所以你觉得自己支离破碎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比如一位基督徒工作者,也许是平信徒,也许是牧师,接受了一项任务(无论是牧养一个教会,带领一个班级,开始一项新工作,或是其他什么),他确信这是神的呼召,于是期待着祝福和果效。 但随之而来的只有失望和沮丧。 一切都糟透了,人们的行为反常,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己被同事辜负,事工领域一片狼藉。 抑或是一对夫妻,他们在主内结合,为要一同事奉祂。他们献上家庭、金钱,甚至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把孩子也一并献给神。然而他们收获的只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健康问题、经济问题、家人之间的问题,或许还有(也是最痛苦的)自己孩子的问题。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努力为神养育的孩子对基督教说“不”更让基督徒父母伤心的呢? 别说这些事从没有在真正虔诚的基督徒身上发生过。你很清楚它们会发生的。 当它们实在发生时,痛苦会因为是觉得神正与你作对、不依不挠地摧毁祂自己曾给你的希望而不断加增。

大约30年前,一个牧师的女儿被一个年轻人吸引。 她是基督徒,而他不是。 她做了基督徒少女在此时应做的事:忍耐祷告。 他信了主,随后他们结婚了。 不久,这个颇为富足的农民小伙感到了神的呼召,变卖家产,接受了牧师的培训。 然而,他的事工还没开始,他就因癌症痛苦地死去,留给寡妇的是一个小儿子,却未留分文。 时至今日,她有一份为个体信徒服务的牧养事工。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她永远不会有这份事奉;然而,她不得不一再地和这样一种感受对抗:“上帝和我玩了个游戏;祂给了我希望,又让希望破灭;祂残酷,卑鄙”。 我想她会一直面对这种挣扎直到死亡。 这样的事确实会发生,并使人痛苦。

来看《圣经》中的例子。少年约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他从梦中得到启示,将来要成为族长。 愤怒的兄长们将他变卖为奴,以确保这样的事永不发生。 约瑟在埃及成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军人政治家的得力助手,诸事顺利。 家里的女主人也许觉得被丈夫忽视,就像许多士兵和政治家的妻子会感到的那样,于是想要与约瑟同寝。 约瑟说不。就这样被区区一个奴隶拒绝让这个妇人的欲望变成了仇恨(这样的转变从来都不难)。于是她撒了谎,一瞬间他被下在监里,苟延残喘,名誉扫地,被人遗忘。 他在那里呆了几年,我们被告知他是一个模范囚徒,但没有前途和指望,除了上帝曾给他的伟大梦想。 “耶和华的话试炼他,直等到他所说的应验了”(诗105:19)。 “试炼他”——是啊,然而这是何等的试炼! 我们能怀疑约瑟在狱中曾不断地与这种感觉斗争吗?赐给他希望的神是否现在正努力地摧毁这希望? 我们能想当然地以为他觉得信靠上帝、保持平静安稳是很容易的事吗?

从表面上看,神所赐的希望被神所命定的环境打破了。这种令人心碎的困惑是今天许多基督徒的现实,也将是明天更多基督徒的经历——正如约瑟和在以马忤斯路上的门徒所经历的一样。 现在,回到他们的故事,来看这位伟大的医生如何医治他们。

优秀的医生首先通过诊断技巧来体现他们的水平。 不仅要缓解症状,更要找到病根,对症下药。 耶稣认为这对夫妇苦恼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通过他与他们的交流可以看出他的诊断结论是他们的 不信。这有两个原因。

先,他们 太沮丧了——太沮丧以至于失去了理性。 此时他们已无法进行任何推断。 他们从失望到哀伤,从哀伤到绝望,从绝望到我们所说的抑郁——这种二十世纪最常见的疾病,北美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在生命的某个阶段必须为其接受药物治疗。 如果你曾得过抑郁症或试图帮助过它的受害者,你就会知道抑郁症患者是有多随机应变,总能随时找到不从你对他们说的任何话中获得任何安慰、鼓励或希望的理由。 他们知道你是好意,但他们却不顾你的努力;他们把一切都扭曲成了他们应该黯然神伤、无可奈何的进一步理由(“对你来说都是对的,对我来说却不一样”,等等)。 他们决心把一切都当作坏消息来听。 这正是我们在革流巴关于空坟墓的叙述中看到的。 (此时说话的肯定是革流巴;马利亚不会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而且这个故事是以一种男性化的方式讲述的)。

“这事成就,现在已经三天了。”革流巴说。 “再者,我们中间有几个妇女使我们惊奇。 她们清早到了坟墓那里,不见他的身体,就回来告诉我们,说看见了天使显现,说他活了。 又有我们的几个人往坟墓那里去,[奇哉!妙哉!]所遇见的正如妇女们所说的,只是没有看见他(路24:22–24)。 (言下之意:这狂言中没有他活着的可能;一定是有人亵渎了坟墓,偷走了尸体,为的是不让他体面地安葬。)因此,革流巴宣布空坟墓只带来了更多坏消息。

然而,在受难之前,耶稣不仅预言了他的死,也预言了第三天的复活(路9:22,18:33,太16:21,17:23,20:19)。 若能在这些预言的光照中思想这空坟墓,必能叫他们“惊讶立时乐欢呼”。 “他说过会死而复生的;现在坟墓已空;他复活了,他复活了,他复活了!”但他们俩如此沮丧,根本想不明白。

究其原因,即他们不信的根源,是他们 太无知了——对圣经的太过无知,耶稣也诊断出了这一点。 “无知的人哪”——耶稣的语气是同情的,并非轻蔑:“噢,你们这些亲爱的愚昧灵魂啊”,这样表达会显出细微的差别——“先知所说的一切话,你们的心信得太迟钝了! 基督这样受害,又进入他的荣耀,岂不是应当的吗?”(路24:25-26)。 耶稣可能花了两个小时,从(熟记于心的)经文向他们显明这确实是应当的。 这显示出他看何为门徒们最根本的需要。

正如对《圣经》的无知是以马忤斯路上门徒们的主要困扰,我们也常常如此。 不明白圣经的基督徒们也常因无法从圣经的角度来理解自己的经历而陷入无谓的困惑和伤害中。 这两个门徒无法理解耶稣的十字架。 许多人因着对圣经认识的缺欠无法理解自己的十字架。 其结果是或多或少的困惑和随之而来的苦恼。而这本是可以避免的。

对这样的诊断结果,耶稣做了三件事来医治这对夫妇的灵魂。 第一步,他做了所有咨询师都必须做的事:他 提出问题,让他们说话,建立关系,从而使他们接受他所要说的话。 他的开场白(17节,“你们走路彼此谈论的是什么事呢?”)得到的只是革流巴无礼的回答(18节,“你还不知道这几天在那里所出的事吗?”)。 感到伤害的人往往如此,藉着对旁人莫名地发怒来外化自己的痛苦。 但耶稣却不慌不忙;他知道革流巴心里的感受,所以坚持发问(“我知道吗? 反正你告诉我吧,让我听你亲口说说”)。 如果他们当时拒绝说出愁苦,耶稣就不可能帮助他们了。 但当他们向他倾吐心声时,医治就开始了。

后,第二步,耶稣 解释经文——用他们的话说是“打开经文”(32节,和合本译作“讲解经文”——译者注)——因为经文与他们的困惑和痛苦息息相关。 他显明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困惑,即他们认为那个会终结罗马统治的救赎者的死,其实早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被预言过,正是神终结罪的负担和捆绑的救赎方式。 他一定复述了《以赛亚书》53章,其中1-9节中为罪而死的仆人在10-12节中复活、得胜和掌权;他援引了许多经文,描绘了上帝的弥赛亚通过十字架得到荣耀冠冕;他使他们处于一种恍然大悟和愈加欣喜的状态(他们的心“火热”起来,32节),直到他们到家。 治疗就这样继续着。

这里的原则是,对一个受困的灵魂来说,世界上最有疗效的事就是发现那使人无望、并对一切嬉笑心生恨意的心碎,居然在《圣经》中都被对付了。而且若从爱和神圣的目的来看,这些心碎竟都是有意义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圣经》,即上帝给予我们的生活手册,对我们将要遇到的每一个涉及上帝之道的生活问题都有所指导。 所以,如果你自感因神对你所做的而受到伤害,却又找不到针对当下处境的经文,那并不代表《圣经》此时辜负了你。你只是和这些门徒一样,对圣经的认识还不够深入。 请那些更有智慧的基督徒就你的痛苦为你打开《圣经》。我保证你会发现确实如此。 (借用埃勒里·奎因(Ellery Queen)的话说——挑战读者!)(译者注:埃勒里·奎因是美国推理小说家曼弗雷德·班宁顿·李(Manfred Bennington Lee,1905—1971年)和弗雷德里克·丹奈(Frederic Dannay,1905—1982年)表兄弟二人使用的笔名,他们开创了合著推理小说的先例。埃勒里·奎因同时也是二人小说中虚构主人公的名字,该人物也是一位侦探小说作家兼侦探。)

后,耶稣 显明了他的同在。“请你同我们住下吧!”,门徒在抵达以马忤斯时曾对他说。 (他们的好客之心,是何等的恩赐! 若非如此,他们会错过什么呢!)在餐桌上,他们请他祝谢。正当他祝谢了将饼递给他们时,“他们的眼睛明亮了,这才认出他来。”(31节)。 他们究竟是因他手上的钉痕认出他,还是因那喂饱五千人和喂饱四千人时完全一样的声音和动作想起了他。和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一样,我们也不得而知;但这也并不重要。 现在,也和当时一样。 耶稣使人知晓他存在的方式是通过神圣启示的奥秘。关于这些奥秘,人所能说的,不过像是对所有那些说过、见过、读过、记住了的事一样——只能说它发生过。 就在这里,就这样,医治完成了。

只有当我们放下不祷告而带来的怨恨和自怜,向他敞开心扉,我们才会知晓他的帮助。

可以肯定,在他们认出他的那一刻,他就不见了。 但他们却已然明白,他依然与他们同在。 否则,他们会在疲惫中从桌边起身、连夜赶回耶路撒冷去分享他们的消息吗? 明智的巴勒斯坦人因害怕暴徒和劫匪,不会孤身夜行乡间小路(这也是革流巴和马利亚一开始敦促那陌生人与他们同住的原因)。 但显然,当他们进而为主做工时,是倚赖着他们的主随时保守的同在。 “同我们住下吧!”他们曾说过。现在他们心里知道他确是如此。 所以他们受伤的心得到了修复;他们的忧愁被喜乐替代。

耶稣基督,我们复活的主,昨日、今日,都是一样的。把以马忤斯路上的医治带到我们自己的伤痛处,这才是属于复活节的真正信仰。 要怎样做到呢? 首先,将我们的困扰告诉耶稣,就像祂每天邀请我们做的那样。 祂始终是一个好听众,就像赞美诗中所唱的,“祂同感我们的痛苦”("a fellow-feeling for our pains");只有当我们放下不祷告而带来的怨恨和自怜,向他敞开心扉,我们才会知晓他的帮助。 第二,让祂从圣经中教导我们,使我们将痛苦的来源与神救赎之爱的目的联系起来:这意味着定期寻求教会中的牧养以及进行私人圣经学习。 第三,请祂向我们保证,当我们行经水与火一般的经历时,他会与我们同行,并一直与我们同在,直到终点。 这样的祷告他总会答应。

“因我们的大祭司并非不能体恤我们的软弱,他也曾凡事受过试探,与我们一样,只是他没有犯罪。 所以我们只管坦然无惧地来到施恩的宝座前,为要得怜恤,蒙恩惠,做随时的帮助。” (来4:15-16)。 很久以前,使徒这样写给那些被虐待、受困扰、被压迫的信徒们。 以马忤斯路上的故事敦促我们要按他说的去做——同时也告诉我们如何去做。

英国神学家、作家 J. I. 巴刻(J. I. Packer)曾担任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市维真神学院(Regent College)系统和历史神学教授。

翻译:许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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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撒马利亚人帮助被北京压迫的人

美国教会绝不能错过欢迎和帮助香港人和维吾尔人的机会。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13, 2021
Anthony Kwan / Stringer / Edits by Rick Szuecs

拜登总统在上个月的CNN市政厅节目中警告说,中国将因其侵犯人权行为而遭受到“反响”。但是,除了承诺公开谴责外,他几乎没有说出“反响”是什么意思。

拜登没有多说的原因,可能只是像他在市政厅节目开玩笑所说的,“在电视上用10分钟的时间谈论中国政策”有困难,也可能是美国在这方面没有太多实际的选择。然而,拜登可以并且应该立即采取一种选择:欢迎维吾尔人、香港人以及其他要逃离北京压迫的人,以寻求庇护者和难民的身份来到美国。

总统无疑已经考虑了这一选择。在去年夏天世界难民日的声明中,他承诺“与我们的盟国和伙伴一起,对抗中国对香港的自由以及对维吾尔族和其他少数族裔的大规模拘留和镇压,并支持提供一条出路给被迫害的人在美国和其他的国家寻找避风港。”这听起来像存一个开放的态度,模仿英国要给某些香港人公民身份的计划,该计划预期会在未来五年内促成30万人从这前英国殖民地来到英国。然而,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市政厅节目中,拜登明确地将中国的对话与之前关于难民接纳的讨论区分开来。拜登,他曾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谈过维吾尔人问题,“这与难民没有太多关系。”

但这是可能的,基督徒应该希望拜登能够选择避风港作为应对北京的强暴行为的独特工具。就实践政治和《圣经》原则而言,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政治现实是这样的:对中国的威权主义、中国对香港的镇压以及对维吾尔族的种族灭绝待遇——据报导其中包括强迫堕胎 强奸、洗脑、集中营等等——说“反响”是容易的。困难得多的是在设计美国要施加的反响,符合三个重要的标准:(1)不伤害无辜者; (2)不产生无法接受的大国冲突风险,包括可能性很低但在最坏情况下并非不可能发生的,就是扩大到核战争;(3)实际上改变中国政府的行为。

提供庇护给要逃离北京暴力行径的人,却不相同。这是不含对抗的反响。

让我们考虑一下通常的选择。外交压力和拜登提到的谴责是很好的,但它们产生的变化可能很小。这不是因为外交没有效果,而是因为从北京的观点,威权主义是国家的核心利益。制裁一般会符合标准2,但通常对那些不能影响其政府行动的平民造成极大的伤害。而且,制裁改变对象的行为的记录非常差。 (一项针对85个政权制裁的重要研究发现,只有四次成功,并且得出的结论是“不大会达成主要的外交政策目标。”)经济制裁的升级或军事行动的威胁,可能会将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军队引到灾难性的战争。战争不会减轻痛苦,也不会减轻北京的冲劲。

提供庇护给要逃离北京暴力行径的人,却不相同。这个反响并没有正面对抗。它不会伤害无辜者或威胁战争。如果大量的公民外流,特别是来自香港金融界,可能最终会诱使北京减少其人民逃亡的动力。美国几乎肯定不能强制中国的国内政策,但是,我们可以给那些想离开的香港人,维吾尔人和其他中国政府的受害者提供避风港。 (在政治方面,我们甚至可以比较轻松地做到这一点。这个想法的一个小规模的版本,在去年的一个法案里,得到两党的广泛支持,几乎通过。)

有关欢迎受压迫者和被迫害者来这里,重建一个和平、安全与自由的新生活,有大量的《圣经》经文支持。提供避难所给维吾尔人和香港人是“爱外地来寄居的人”(申10:19)的一个方法,欢迎陌生人,并照顾“弟兄中一个最少的”(太25:35,40), “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寡妇”(雅1:27),并爱邻舍如同自己。 (如果华盛顿像北京一样执政,我们也可能希望有一个可逃亡的地方!)

一般的CT 读者来说,这些《圣经》观点 熟悉。但是,我看到另一个在《圣经》里一致性的观点,不是源于款待别人的命令,而是源于我们基督徒都被呼召,跟随耶稣效法那自我牺牲的爱(弗5:1 -2)。

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欢迎中国难民将会使美国受益,包括在经济方面。然而,使难民安顿下来既困难又代价高昂。这项提案似乎要求我们处理一个“不是我们的问题”。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它给我们有机会效法基督将别人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的前面,将他们的问题看作我们的事(腓2:3–4)。这样,我们可以散发出基督的爱的特征。正如我们在约翰一书3:16中所读到的,“主为我们舍命…我们也当为弟兄舍命。”

还有,好撒马利亚人。在阅读这个比喻时(路10:30–37),我们的重点趋向于跨越民族仇恨的界限。但是这撒马利亚人也解决了一个他既没有造成也没有遭受的问题,并且从广义来说,一个他没有希望解决的问题。他没有办法使从耶路撒冷到耶利哥的危险道路更加安全。他不能确保没有人会再次被抢劫和殴打。不过,他确实有办法帮助他遇到的那个受伤的人,他就自己付出代价去做了。

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没有明确的途径可以结束中国政府的暴力,美国当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华盛顿可以打开美国的大门,对香港人、维吾尔人和其他在中国受迫害的人开放。当他们来的时候,美国教会可以准备好欢迎他们并为他们服务。

Bonnie Kristian是《今日基督教》的专栏作家。

翻译:元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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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华尔街的危机可能导致福音派机构受损

现在因高风险交易而成为金融头条的Archegos Capital的首席执行官,也因对基督教事工的慷慨奉献而闻名。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8, 2021
Angela Weiss / AFP via Getty

《华尔街日报》关于最新股市动荡的文章中插入一行,描述《新约圣经》对耶稣的希腊文称呼,这种事并不常有。

处于上周股市大规模抛售事件中心的这家对冲基金,是基督徒拥有的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它因 ἀρχηγός (即Archegos——译者注)而得名。这个希腊语词是用来描述基督是我们救赎的“先驱”(author)(见来2:10,和合本作“救他们的元帅”——译者注)和生命的“君王”(prince)(见徒3:15,和合本作“生命的主”——译者注)。

Archegos在过去几天里占据了财经头条。 该基金用从银行借来的钱对传媒股票进行了超额押注。当放贷方叫停其高风险交易时,该基金不得不抛售大量股票,使股市陷入疯狂。

据 CNN Business 的报道,各大企业和银行损失了数十亿美元,足以“影响普通美国人的退休账户”。 当投资者和股东准备面对所受损失时,此动向也可能影响到福音派事工。

Archegos的首席执行官比尔·黄(Bill Hwang,又作 Sung Kook Hwang,音译“黄成国”——译者注)也是“恩典与怜悯基金会”(Grace and Mercy Foundation)的联合创始人,该基金会与他在纽约的公司共用一个办公室,每年向基督教非营利组织发放数百万美元的资金。 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此次金融态势对基金会及其受益方的影响会有多大。

恩典与怜悯基金会的2018年税务报表(最近一年可查)中列出550万美元给富勒基金会,200万美元给富勒神学院(黄是该学院的托管人之一人),120万美元给圣经博物馆,此外还有六位数的捐款给 A Rocha(一个基督徒的国际环保组织——译者注)、国际正义传道会(International Justice Mission)、路易·帕罗协会、监狱团契、拉维·撒迦利亚国际传道会、国王学院(The King's College)以及“年轻生命”(Young Life)。

它对63个机构的年度捐赠总额达1,660万美元,其中包括许多纽约的教会和事工,如纽约城市神学院、曼哈顿基督教学校(Manhattan Christian Academy)和鲍法利传教会(Bowery Mission)。

虽然总体上个人捐赠仍然是慈善机构最大的资金来源,但基金会在这一领域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大。

印第安纳大学的利利家族慈善学院院长阿米尔·帕西奇(Amir Pasic)去年对《事工观察》(Ministry Watch)说:“我们看到,与15年前相比,基金会的捐赠在总捐赠中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这是一个持续增长的趋势。 这种变化可能是某些领域更大趋势的反应,比如财富分配以及十年来因股市扩张而导致的资产增长。”

赠款的私人基金会也会受到市场力量的影响。 正如Giving USA的研究员安娜·普如特(Anna Pruitt)所解释的那样:

法律规定,私人基金会必须捐出其资产平均价值的5% ,而其资产通常是以捐赠基金的形式持有。 当金融市场表现良好时,基金会所持有的资产就会增长,而这5%的总价值也会变得更高, 低迷时期则相反。

恩典与怜悯基金会在10年时间里发放了7900万美元,近年来其赠款金额不断增加,2017年和2018年的赠款水平最高。 《福布斯》的报道说:“很难确定黄的隐性财产在上周受到什么程度的打击,不过他的慈善机构未来几年的申报材料将显示危机对他的慷慨有多大影响。”

黄是新兴的“福音派捐赠阶层”的一部分, 正如《大西洋月刊》在2019年所报道的,他们不太关心利用自己的财富来推动政治事业。 这些捐赠领域的新参与者包括亚裔美国基督徒,他们“不一定拘泥于过去的文化战争”,名为“聚会”(The Gathering)的基督教慈善网络的总裁乔什·关(Josh Kwan)这样告诉本刊记者。

除了通过他5亿美元的基金会对美国事工的投资外,黄认为自己的金融事业是由神带领的,他在对韩国听众谈及信仰和工作时:“我是从神的视角,按照神的时机来投资的。”

这已经不是黄第一次因为理财策略而成为争议的焦点。 早在2012年,他在经营“老虎亚洲管理公司”(Tiger Asia Management)时,就受到了美国和亚洲监管机构的处罚,最终不得不关闭公司,承认了电汇欺诈罪,并因内幕交易的指控而被罚款。

当他分享自己的故事时,黄指出这段时间是“钱和关系都帮不上忙”的时期,他不得不求助于《圣经》。

作为基督徒,他一生都在努力养成读经的习惯,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了听到社区里大声读经所感受的力量。 这一转变之大,导致他通过恩典与怜悯基金会提供资源,让基督徒可以亲身或在网上聚集在一起听经。

黄也曾谈到,他认为自己的投资活动是进一步推动神在世界的工作,既要在华尔街做基督徒的见证,也要对那些营造敬畏神的文化氛围、帮助人类社会进步的公司予以支持。

“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想,‘今天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在哪里投资来取悦我们的神?”在与富勒工作室(Fuller Studio)的对话中他这样说。 “还记得耶稣说:‘我父做事直到如今,我也做事’吗?(见约5:17——译者注) 神在工作,耶稣在工作,我也在工作——我不会退休,除非祂把我拉回来。”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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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基督教民族主义?

基督教民族主义与其他形式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和基督教有何不同?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7,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Cameron Smith / Mohammad Aqhib / Unsplash / Reza Estakhrian / Getty Images

你可能已看过近期控诉基督教民族主义(Christian nationalism)很邪恶的相关头条新闻了,特别是自12月在华盛顿特区的耶利哥进军(Jericho March)以来,以及因支持川普而上街的激烈群众——里面有不少人使用基督教的标志、口号或符号——并在1月6日引发暴动,冲进美国国会大厦。

什么是基督教民族主义?它跟基督教有什么不同?它跟爱国主义有什么不同?基督徒应该如何看待国家,尤其是美国?如果民族主义是不好的,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完全拒绝对自己国家的认同及忠诚?

什么是爱国主义,爱国主义好吗?

爱国主义(Patriotism)就是爱自己的国家。它与民族主义(Nationalism)不同,民族主义是关于如何定义我们国家的争论。基督徒应该认为爱国主义是好的,因为上帝的创造物都是好的,爱国主义有助于我们欣赏我们所身处的国家及其特色。我们对上帝创造物里某一特定地点(国家)的感情及忠诚有助于我们使其更加繁荣、进步,我们的这些努力都是好的。身为基督徒,我们可以,并且也应该爱美国——但这也意味着当美国犯错时,我们要努力改善我们的国家,对它进行应有的批评,并为了正义而努力。

什么是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有很多定义,对于能如何最好地定义民族主义,至今依然有不少的讨论。我回顾了与民族主义的定义有关的学术文献,发现了几个反复出现的主题。大多数学者都同意,民族主义始于这样一种信念:即人类可以分成不同种各自独立、内部有相同文化的群体,通常由语言、宗教、种族或文化等共同特征所界定。学者们表示,民族主义支持者认为,这些群体应该各自拥有自己的政府;政府应该促进及保护一个国家的文化认同感;有主权的民族群体为人类提供了意义和目的。

什么是基督教民族主义?

基督教民族主义(Christian nationalism)认为美国是个由基督教信仰定义的国家,政府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来保持这样的状态。基督教民族主义者普遍地断言,美国是,并且必须继续是一个「基督教国家」——这样的信念不仅仅是他们观察美国历史而的出的结论,也是他们认为美国未来应该继续维持的样貌。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等学者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美国是由其「盎格鲁—新教」的过去所定义的,如果我们不保护我们的文化遗产,我们会失去我们的身份和自由。

基督教民族主义者并不反对宪法第一修正案,也不主张神权主义(theocracy),但他们认为基督教应该在公共领域享有特权地位。 「基督教民族主义」是个新的词汇,其拥护者一般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这个词精确的描述了那些坚持「美国人的身份认同与基督教密不可分」的美国民族主义者。

民族主义的问题是什么?

人类无法被简单粗暴的划分为互不相容的不同种文化。人类文化经常是相互重叠、边界模糊的。由于文化跟文化之间的区别是模糊的,用文化作为政治秩序的基础是不合适的。并且,文化认同是可以随着时间改变的,难以将其划定范围,而政治边界却是硬性的、常设的状态。若试图将政治合法性建立在文化相似性上,意味着政治秩序将不断面临着被其他群体视为非法的危险(例如对国土范围的争夺)。文化上的多元性基本上是每个国家都无可避免的。

民族主义是真实存在的问题,还是只是一个抽象的担忧?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严重问题。当民族主义者建设他们的国家时,他们必须界定谁属于、谁不属于这个国家。但总有一些持不同政见者和少数民族不符合,或无法符合民族主义者偏爱的文化模板。在缺乏道德权威的情况下,民族主义者只能以武力来实践其理想。学者们几乎一致地认为,民族主义的政权往往有成为专制政权、充满侵略性的倾向。例如,在过去的前几代里,当美国政府还以新教为默认的官方宗教的时代,美国政府并没有真正的尊重宗教自由。更糟糕的是,美国联邦政府及许多个州曾利用基督教作为支持奴隶制和种族隔离的工具。

基督教民族主义者所要求的,与正常的基督徒参与政治之间有什么不同?

基督教民族主义者希望将美国定义为一个基督教国家,他们希望政府推广一种特定的文化模板作为国家的官方文化。有人主张修改宪法,承认美国的基督教传统,有人主张在公立学校恢复祷告的时段。有人试图在学校课程里把基督教民族主义对美国历史的解释视为神圣不可挑战的——包括美国与上帝有着特殊的关系,或是被上帝「拣选」,在地球上执行特殊的使命。还有一些人则特别主张要限制移民,以防止美国宗教及种族人口结构的改变,或美国文化的改变。有些人则希望赋予政府更多的权力来约束不道德的行为。

有些人——让我们再以学者塞缪尔·亨廷顿为例——则认为,美国政府必须捍卫和崇尚其原先占主导地位的「盎格鲁—新教(Anglo-Protestant)」文化,以确保美国民主制度的存续。有时候,基督教民族主义最明显的不在于它的政治议程,而在于它所持的那种态度:一种不言而喻的假定,即,心里假定基督徒有权在公共领域中占据首要位置,因为他们视自己为美国文化真正的、或根本上的精神遗产的继承人,他们有默认的权利来定义何为「美国经验」,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美国的建筑师、第一公民和监护者。

基督教民族主义会如何为美国带来危险?

基督教民族主义倾向把其他美国人当作二等公民。如果基督教民族主义在美国被完全的执行,它就不会尊重所有美国人的完整的宗教自由。基督教民族主义因此能透过「为道德立法」赋予国家权力来规范人民的行为,将美国陷于政府权力过度扩张的风险,并开启不好的先例,创造日后此系统被反对基督徒的政权用以迫害基督徒的可能性。此外,基督教民族主义是一种主要由美国白人持有的意识形态,因此,它往往只会加剧种族和民族之间的分裂。近年来,基督教民族主义的风气越来越盛行,其特征在于,他们充满恐惧并相信基督徒如今正在遭受迫害。有些人甚至开始倡议,认为美国基督徒需要准备好赴汤蹈火,以维护美国的真实身份。这类的说词在1月6日发生的暴动里真实起了作用。

基督教民族主义为教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基督教民族主义利用基督的名为世俗的政治目的背书,宣称自己的政治目的就应是每个真信徒的政治目的。无论其目的是什么,这在原则上就是错的,因为只有教会才有权宣扬耶稣的名,并将祂的标准带进世界。如果一个政治运动提倡某种不正义的主张,事情就更糟糕了,基督教民族主义及其伴随的不自由主义(illiberalism)就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基督教民族主义是在「称恶为善,称善为恶」;它把基督的名字当作无花果叶来掩盖其政治目的,把耶稣的信息当作政治宣传的工具,把教会当作国家的婢女和啦啦队。

基督教与基督教民族主义有什么不同?

基督教是一个以耶稣基督的人性和祂的工作为核心的宗教,如《圣经》、《使徒信经》以及《尼西亚信经》所定义的那样。这个宗教是「从各国、各族、各民、各方来的人」聚集在一起敬拜耶稣(启示录7:9),这个信仰将犹太人、希腊人、美国人和非美国人连结在一起。基督教的本质是政治性的,但其政治性在于,基督影响并挑战基督徒去改变、超越他们对世俗世界的忠诚(转为对基督忠诚)——但是,除了我们应该「敬畏神,尊敬君王」(彼前2:17) 、纳税、爱我们的邻居及寻求公义以外,基督教信仰在世俗社会的政治参与里,在关于应有哪些实践的问题上,并没有单一的观点。

相较之下,基督教民族主义是一种重视美国民族认同的政治意识形态。很显然的,此意识形态对美国历史和美国政府的特定的理解,并非出自《圣经》的教导,并且有许多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对基督教民族主义的历史解读提出异议。最重要的是,基督教民族主义包括具体的政策规定,并宣称这些政策规定是符合《圣经》的,但其充其量只是对《圣经》原则在应用上的推测,最坏的情况是,这些应用实际上为圣经原则的反例。

基督徒可以不以基督教民族主义者的身份参与政治吗?

可以的。在帮助建立美国这个国家的路程上,过往的美国基督徒堪称典范。许多美国基督徒致力于结束奴隶制、种族隔离和其他种罪恶。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相信基督信仰要求他们为公义而努力。他们努力推广的是基督教原则,而不是基督教政权或基督教主导文化,这是正常的基督徒的政治参与及基督教民族主义者之间的关键区别。正常的基督徒的政治参与是谦卑、慈爱和自我牺牲的;他们不会认为基督教徒有在公共领域里居首位的特权,也不会假定基督徒有权利继续在美国文化里占据历史性的主导地位(并反对这样的宣称)。今天,基督徒应该在公共领域里追求公义,例,。追求保护尚未出生的生命、促进宗教自由、促进种族正义、维护法治社会并尊重宪法程序——以这类的努力来爱他们的邻舍。这种真正来自基督的政治议程与鼓吹基督教单ㄧ文化、西方精神遗产,或盎格鲁-新教的价值观不同。

保罗·D·米勒(Paul D. Miller)是乔治城大学大学国际事务方面的教授,也是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the Ethics and Religious Liberty Commission)的研究员。

翻译:洪云峰、吴京宁 /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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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耶路撒冷基督徒的超然情感

当地摄影师奥菲尔·巴拉克(Ofir Barak)记录下圣城宗教事物管理者的敬拜活动。

捕捉耶路撒冷基督徒的超然情感

棕枝主日 | 圣墓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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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枝主日 | 圣墓教堂

Ofir Barak

穹顶 | 圣墓教堂,依传统为耶稣的埋葬和复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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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 | 圣墓教堂,依传统为耶稣的埋葬和复活之处

Ofir Barak

告解室 | 客西马尼的万国教堂,是一座罗马天主教的宗座圣殿(大主教座堂),据说里面安放着耶稣被捕前祷告处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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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解室 | 客西马尼的万国教堂,是一座罗马天主教的宗座圣殿(大主教座堂),据说里面安放着耶稣被捕前祷告处的岩石

Ofir Barak

圣墓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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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教堂

Ofir Barak

耶稣受难节 | 十架苦路(Via Dolorosa)游行线路上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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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受难节 | 十架苦路(Via Dolorosa)游行线路上的旁观者

Ofir Barak

耶稣受难节 | 十架苦路(Via Dolorosa)游行线路上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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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受难节 | 十架苦路(Via Dolorosa)游行线路上的旁观者

Ofir Barak

受膏之石 | 依传统为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遗体排放之处,现安置圣墓教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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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膏之石 | 依传统为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遗体排放之处,现安置圣墓教堂内

Ofir Barak

受膏之石 | 依传统为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遗体排放之处,现安置圣墓教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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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膏之石 | 依传统为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遗体排放之处,现安置圣墓教堂内

Ofir Barak

圣火仪式 | 依东正教传统在圣墓教堂内传递“神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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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仪式 | 依东正教传统在圣墓教堂内传递“神奇”的火焰

Ofir Barak

圣墓教堂神龛附近的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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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教堂神龛附近的朝圣者

Ofir Barak

约旦河洗礼 | 依传统卡斯尔·亚胡德(Qasr al-Yahud)为耶稣的受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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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旦河洗礼 | 依传统卡斯尔·亚胡德(Qasr al-Yahud)为耶稣的受洗之处

Ofir Bar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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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4, 2021

以色列在COVID-19疫苗接种方面领先于其他大多数国家, 但是针对外国游客的圣地旅游还基本上没有开放。今年复活节耶路撒冷的的特点,依然是街道、酒店、餐厅都比以往空旷得多。

在去年受难周(Holy Week)前夕,媒体制作人发布了一系列产品,旨在帮助困在家中的朝圣者虚拟体验圣城。 电影制作人首次推出了一部关于圣墓教堂的纪录片。按照传统,那里是耶稣被钉死、埋葬和复活之处。 博物馆和旅游推广人员发布了许多基督教游客必去景点的虚拟现实之旅。

然而,耶路撒冷从来不只是一个目的地。 它是一座充满超然情感的古城,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的摇篮,是各宗教之间和宗教内部冲突的中心。 “古往今来,国王、先知和朝圣者们都曾站在这里”,摄影师奥菲尔·巴拉克说。

多年来,巴拉克记录了当地的敬拜者,而那深厚的历史根基正是贯穿其中。 2016年至2020年之间他在这里拍摄的图片,收录在他自费行出版的《石头与遗骨》(Stones and Bones)一书中。 它们的中心是在旧城的阴影下学做门徒的人,甚至来自国外的信徒也混迹其中。

当地的东正教、天主教和新教基督徒维系着着比喷气式旅行时代早得多的信仰流派。 巴拉克选择的黑白图片,以360度全景数字虚拟徜徉所无法做到的方式,挑战了我们持护照之旅所能获得的体验。 尽管现实的、甚至虚拟的探访都可以给人启迪,但它们不过是永恒现实的当世一瞥。 -CT编辑部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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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海古卷新发现揭示的《圣经》最早译本的新细节

希腊文《圣经》小先知书的细小残片表明,文士们对文本的改编方式与我们现代版本所做的类似。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4, 2021
Sebastian Scheiner / AP Images

以色列研究人员和考古学家本周公布了几项突破性的发现,其中包括几十个《圣经》书卷碎片,它们是半个多世纪以来首次新发现的死海古卷。

死海古卷包含了一些已知最早的犹太宗教文献,其中包括从主前三世纪到公元第二世纪的《圣经》文本。 这些手稿最早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库姆兰(Qumran)和犹大旷野附近的洞穴中出土的。

这些新残片将在未来数年内得到分析和仔细研究,但仅仅是初步盘点中的某些发现就已令人振奋,展示最早的《圣经》文本是如何以与我们类似的方式被翻译和改编的。

在过去几年中,因为富有的收藏家希望获得任何剩余的无价古卷残片,对文物的需求急剧上升,刺激了对文物的盗掠和造假,而这一发现正发生在这样一个时刻。

从2002年前后开始,出现了一批被广为报道的“死海古卷”残片,而其来历可疑。 在发生了一系列非法获取文物和古卷的企图后,以色列文物局进行了一系列考古调查,对犹大旷野峭壁上的各洞穴内部重做检视。

从2017年开始,它的研究人员从靠近死海西岸的所谓“恐怖洞窟”中发现了二十多份古卷碎片,每片的直径只有几厘米。 据说,公元133-136年在西蒙·巴·科赫巴(Simon bar Kokhba)领导的反罗马帝国起义中,叛乱者就藏在这里。 它的名字来自于几十年前在最初发掘中发现的40具尸体。

与大多数用希伯来语和亚兰语书写的死海古卷不同,来自恐怖洞窟的残片上写有希腊字母。 学者们认定,它们来自希伯来语《圣经》十二先知书(Book of the Twelve)的希腊文译本,也就是许多基督徒所说的小先知书。

重现原始文件的工作就像试图用少量的残片来组装一个千片拼图一样。 最大的残片包含撒迦利亚书8:16-17的部分内容,一些较小的残片被确定为那鸿书1:5-6。 它们似乎与之前在古老的纳哈勒·赫弗古(Nahal Hever)峡谷沿线同一洞穴中发现的其他残片有关,是包括了各小先知书内容的单一大书卷的一部分。

文字内容来自于我们所现有的希腊语《圣经》最古老的实体书卷,但它很可能代表了《圣经》标准希腊语译本——就是通常被称为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 LXX)或古希腊语译本(Old Greek)——的发展或修订过程。

在这个古希腊文的译本中,首次发现了两个特点,与我们现代的英文《圣经》有着显著的对应。

首先,新发现的残片展示了对神名字的四个字母,即“四字神名”(Tetragrammaton)的特殊处理(参见出3:14-15)。 神的名字不是以典型的希腊语 Kyrios 来呈现,而是用希伯来字母从右到左书写。 这就类似于我们在英语句子中间使用希伯来文字母 יהוה ( YHWH),或许使用拉丁文 DOMINUS。

这种表示方式很重要,因为用专门的字符来表示神的名字的做法,一直延续到我们现代版本的《圣经》。 大多数英文《圣经》都将神的名字用小号的大写字母写作 the LORD(主),而不是像许多学者所建议的那样,按其所应该的读音写作 Yahweh(即雅威)。 这一替换沿袭了古代传统(对神的名字的)读法,即读作 Adonai,即希伯来语“主”的意思,甚至读作 HaShem,即“名字”,而不是按其发音来表示神的名字。

此外,书写神名字的字母也不是像其他多数死海古卷希伯来手稿中所用的那种典型字母体系。 它是一种更古老的字母体系,有时被称为古希伯来语(paleo-Hebrew)。在第二圣殿时期,这种字母体系在日常书写中已基本被废弃。 这种差异就好象我们现代的拉丁字母与书法型的哥特字体(Fraktur 或 Gothic)之间的区别,甚至可能像与希腊字母之间的差别。 把这些表示方式放到译文中,既为书写提供了一种异质性,也就名字的独特性表达一种敬畏。

在新的残片中我们发现的第二个关联,是试图通过变换所用单词以改进新译本的证据。 小先知书书卷代表了对希伯来文《圣经》较旧的希腊文译本的修订。 在第一世纪时,原来的版本在整个地中海世界讲希腊语的犹太人中广泛使用。但在某个时候,一个新的译本成为必要。

对于撒迦利亚8:17,古希腊文译本(Old Greek, 即七十士译本——译者注)将希伯来文本中的第一个词(אִיש)作为一个分配术语,即“彼此,另一个”(each other, another),安排在最后,类似于每一个主要英语版本的做法。 例如,英文新国际版的内容是:“Do not plot evil against each other”(和合本作“谁都不可心里谋害邻舍”——译者注)。

在新的残片中,同一个意思被用希腊语译为另一个词,放在开头。 使用逐字翻译法(interlinear approach)——找到一个相应的词,而不考虑其使用的上下文——这节译文以与原希伯来文相同的“人”(man)开始。 于是就成了这样一种非常字面化的翻译:“As for a man, do not plot evil against his neighbor in your heart”。(此处译文与中文和合本的语序、结构类似——译者注)

看来,这种将《圣经》准确地译为日常语言的努力,可以在我们现有的最早《圣经》文本中找到证据。 就如何用我们的白话文最好地表达上帝话语,现代人的各种意见分歧,实际上这种情况早在那时候就已存在了。

这些文本无疑将在未来几年中启动一系列研究,而其他特征则可能通过多光谱成像和数字放大来揭示。 作为一位圣经学者,我可以想象,这些古代的读者努力翻译我们今天所读到的希伯来《圣经》,然后带着这些有意义的文字走进他们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以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上帝和他们所处的世界。

这一古老的文本,现在正在借微小的片段、以一点一滴的展示方式,将我们与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展示了人类对上帝的深深渴求,尤其是在那最考验我们和最不确定的时刻。

Chip Hardy是东南浸信会神学院旧约和闪米特语系方面的副教授,也是《圣经希伯来语注释学集萃:语法和解读更新指南》的作者。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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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虚假和“假新闻”的烟雾

旧式讲道和门徒训练可以应对那些阴谋论,使我们认识真理之路免受威胁。

Christianity Today April 4,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Samuel Corum / Stringer / Brent Stirton / Staff / Getty

1月初,一些暴徒冲进美国国会大厦高呼他们要"绞死迈克·彭斯(Mike Pence) "的要求。但有些人可能认为这位前副总统已经死了。

在前总统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基本盘的某些边缘角落,特别是那些受QAnon阴谋论影响的人,有谣言彭斯去年已被川普掌控的军事法庭处决了。对于奥巴马夫妇克林顿夫妇(Clintons)乔·拜登总统和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也有同样的谣言。按照这些故事的说法,那些显示他们明显是在对当前事件做出反应的新闻报道,不过是电脑生成的结果。或者是全息投影(holograms)。或者是演员?或者是克隆人(clones)!

这当然是荒唐的,但这也是无法一一辩驳的。我们不能带着拜登到每个阴谋论者面前,去证实拜登还活着。即使我们能做到,对于任何外在的证据,这种阴谋论都能找到解释或否定的方法。

但最值得注意的是,持有这种信念的人中,有相当多比例的人将自己描述为福音派。他们社交媒体上的个人简介中,充满了“保守派基督徒”、“坚信圣经的基督徒”、“为信仰而战”、“约翰福音3:16”、“敬畏上帝”、“基督徒、妻子和母亲”等短语。他们有时在分享阴谋论的同一个推文里也分享《圣经》经文。他们相信上帝会完成对美国政体的彻底改革,而想象中的处决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们可能会去教会——也许是你的教会。

一般来说,大多数参与政治的美国人,特别是基督徒,都不相信如此疯狂的事情。但这种关于处决名人的理论并不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属于少见的异常现象。 “根据我的经验和与其他牧师的谈话,对于人们相信阴谋论和牵强附会的政治观点,(尤其是自大选以来)这种情况日益普遍,我们越来越感到担忧”,丹尼尔·达令( Daniel Darling)说。他是一名牧师,也是全国宗教广播协会(National Religious Broadcasters)的高级副总裁,《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的撰稿人,和《言语之道:利用我们的网路对话行善》(A Way with Words: Using Our Online Conversations for Good)等书的作者。

在一月份的电子邮件采访中,达令与我分享的看法是基于“生命之道”(Lifeway)新的调查数据。该调查发现,美国有足足一半的基督教牧师表示,他们“经常听到会众们重复他们耳闻关于我们国家为什么会发生一些事情的阴谋论”。生命之道研究机构(Lifeway Research)的执行董事斯科特·麦康奈尔(Scott McConnell)说:“在政治上保守的圈子里,这种趋势似乎是最强烈的,而这在白人新教牧师牧会的教会中有较高的比例。”

“与我交谈的大多数牧师表达,这些人只是他们会众中的一小部分”,达令告诉我,“也许属于教会里政治参与度最高的人,或者是在网上最投入的人。然而,这些人的状况已足够让许多牧师担心”,他继续说,特别是“许多基督徒对他们喜欢的、越来越极端的媒体是那么的著迷,而且许多人似乎十分抗拒合理的反驳。”

这带来的影响是一种认识论的危机,它并不完全是一种极端边缘现象。越微妙的谎言可能效果越强——“所以,自己以为站得稳的,须要谨慎,免得跌倒”(林前10:12)。这场危机不仅仅是一个紧迫的政治问题,也是基督徒门训的迫切问题,因为基督徒应该是真理的人(约8:31-32)。

简单地说,认识论就是研究知识:我们知道什么,以及我们如何知道?什么是值得信赖的知识来源?世界真的如我们所感知的那样吗?如果真理存在(如基督徒所肯定的那样),我们能正确地获得真理吗?我们正处于认识论的危机之中,因为我们在公共领域对这些问题的回应是灾难性的混乱

过去五年的美国政治是一个“另类事实 ”和“不再真实的真理 ”的时代。对“假新闻”的指责飞得又快又强烈。有的指责是公正的,有的却是愤世嫉俗下的造谣中伤。主流媒体因存在缺陷或偏见而被拒绝(这常常是一种应得的批评!),但取而代之的匿名网路谣言制造者则更糟糕。太多的右派拥抱“梦想中的政治主义(dreampolitik)”——如果它让人感觉是对的,就相信它——而在太多的左派中,完全强调个人经验作为知识的中介者,使得跨越身份界限的沟通变得不可能。结果是我们对那些不值得肯定的东西很肯定,而对基本事实却很怀疑。一种关于认识论的烟雾正通过自动播放无限滚动(infinite scroll)涌入我们的家庭和我们的头脑

我想和达令谈谈,因为我认为我可以很好地描述这个问题。当我看到这个现象时,我当然认得出它,包括——让我失望地——在我自己家庭里发生的事。但我常常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在我的生活中如何实践格雷姆·伍德(Graeme Wood )在《大西洋月刊》所称的“精神卫生”的做法(我想说这也是一种属灵卫生)。伍德写道:“这种挣扎是内在的,也是所有消费媒体资讯的人所熟悉的。”对我来说,这意味着对我的接受媒体讯息(media consumption)的时间和内容的限制(虽然时常被打破),以及每日固定在滑手机前读经。

但其他人呢,他们可能甚至没有意识到认识论危机的存在?我不能把我的自我限制和惯例强加给他们。吉尔伯特·基思·柴斯特顿(GK Chesterton)在《回到正统》(Orthodoxy)一书中建议不要与阴谋论者争论,而是建议给他“空气”,用以显示“在单一论点的窒息之外,还有更干净、更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在智能手机的时代,当无尽的争议和困惑的源泉总是在我们的口袋里,这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达令告诉我,像这篇文章的公众评论所能做的有限。他写道,这些文章“会有些帮助”,“但这些问题必须通过人际关系来解决”,而且是在各地的教会中解决。他继续说,太多的“福音派基督徒所受的教化(catechized)更多地来自于他们最喜欢的小众政治播客(podcast)、专家和政客”,而不是《圣经》。我猜想这种描述可能不受欢迎,但如果我们考虑到人们分配给这些媒体的时间,这是无可辩驳的。

达令说:“因此,也许牧师们需要回到这种老式的讲道,来警告人们不要受到不良影响,并敦促我们用圣经'更新变化我们的心意'(罗12:2)。”同时在他们的门徒训练中,“以持续、细微的方式强调以健康的方式参与政治的意义。”教会可以利用小组来推荐书籍、学术研究播客,以及课程来训练和鼓励会友们。达令认为,如果不能解决政治参与和内容消费上的问题,就意味着“把这块地盘拱手让给了那些靠博人眼球获利的恐惧贩子和媒体集团”。

而这一切都必须发生在基督徒的爱的前提下:在友谊中;在祷告、禁食和属灵争战中(弗6:10-18);在“彼此包容,彼此饶恕”中(西3 :13)。达令总结说,我们可能无法说服人们走出认识论的危机,但我们可以诉诸于基督徒的美德和使命,提出类似这样的问题:这个真的值得我们花费时间和精力吗?它能帮助我们“行事为人与蒙召的恩相称”(弗4:1)吗?它能让任何人的心转向基督吗?我们不需要去相信克隆人拜登(Clone Biden)的存在,回答应该就是:“不能”。

Bonnie Kristian是《今日基督教》的专栏作家。

翻译:Addison Lin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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