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基督徒的反堕胎理念与实践

从走上街头宣传“儿童节不要堕胎”的过去到政府鼓励多生孩子的新处境,中国基督徒反思基于维护生命的理念而反堕胎的立场和实践。

Christianity Today June 1, 2022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ArtistGNDphotography / Getty

时近正午,六月初的成都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秋雨圣约教会的几位弟兄姐妹站在一间妇科医院门口向匆匆路过的市民发放《儿童节不要堕胎》的小册子,几位警察走过来,没收了他们的小册子,然后将他们带到附近的派出所实施拘留。这是2013年秋雨教会的六一儿童节活动。教会的牧师王怡本来也要来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但牧师一大早要出门去教会参加晨祷时就被几名警察堵在门口,警察后来一直在小区守着,不让牧师出门。

从2012年到2016年,每一年秋雨教会都会在儿童节走上街头开展这样的反堕胎活动,以及在不同的时间举办反堕胎公益讲座。他们的反堕胎讲座也同样遭到警方骚扰,讲员被堵在家中,或警察涌进讲座地点阻止演讲。2016年以后,政府的打压似乎最终奏效了,网上不再有这类活动的消息。2018年底,王怡牧师被捕入狱,秋雨圣约教会被禁止聚会。而如今中国政府也已经改变“只生一个”的“计划生育”政策,反而为了提高低迷的生育率,开始鼓励大家多生孩子。

2022年5月2日,美国媒体报道了从最高法院泄露出来的一份草稿文件,预示高院可能在近期推翻“罗诉韦德案”(Roe v. Wade)判决。这条新闻在美国激起轩然大波,处于“文化战争”两边的人——反对堕胎的“维护生命”(pro-life)人士和支持堕胎权的 “维护选择权”(pro-choice)人士——都有强烈的反响,堕胎与反堕胎的问题再次在美国成为话题热点。

而此刻也离今年的中国的六一儿童节的日子很近了,不由让人联想到中国基督徒在中国如何持守和实践维护生命的信念的问题。中美的大环境和中美基督徒的文化处境显然是非常不同的,中国基督徒今天所处的大环境跟十年前也有很大不同。中国的基督徒如何看待基于维护生命的理念而反堕胎的立场和实践?对过去的一些做法有什么样的肯定与反思?对新的大环境之下基督徒应该怎么做有什么样的想法?带着这些问题,CT亚洲编辑采访了数位在中国和海外的牧师和基督徒姐妹。以下是他们的部分回应。

维护生命符合圣经真理

接受采访的中国基督徒无一例外都是持维护生命、反对堕胎的立场的。他们都同意秋雨教会在《儿童节不要堕胎》中所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上帝所造的,也是属于祂的”,因此“没有人有权利可以谋杀上帝所创造的(生命)”,胎儿从受孕开始就是人,因此“不可杀人”的诫命“应用在堕胎的事上……就等于‘不可堕胎’”。他们也认同成都的基督徒在《儿童节不要堕胎》中向政府、医院和市民提出的四条反对和倡议:(1)反对在户外、媒体、学校、公车上的人工流产广告;(2)反对在没有父母双方陪伴时,对未成年人施行堕胎手术;(3)主张医院必须告知堕胎者,堕胎以外的选择,及堕胎有可能的一切危害;(4)倡议在每年的六一儿童节停止一切堕胎手术,纪念在母腹中的胎儿。在大多数中国基督徒看来,这样的呼吁是符合圣经及有理、有节、也有爱心的。秋雨教会的弟兄姐妹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来的道德勇气值得基督徒钦佩。

现住成都、多年参与女性关怀事工的基督徒小鱼姐妹(因为安全的原因,本文中人在中国的牧师和基督徒,除王怡以外,都使用了化名)说,虽然海外的报道往往只提秋雨这一间教会,但发放“不要堕胎”小册子等项活动是跨教会的事工,还有多间其他教会参与。她说:“在中国的现实环境中,这样的事工是福音美好的见证,也是上帝赋予中国基督徒美好的使命之一。这项事工持续的这些年来,尽管力量微小,但依然挽救了很多胎儿的生命,有些堕胎者并因此而听闻福音,甚至受洗归主。”

从海外留学回到深圳的陆思姐妹也认为基督徒出于维护生命而反堕胎的见证不但符合圣经真理,而且有益于中国社会和中国教会,“因为大多数中国人,包括基督徒,对生命以及生命的主权是缺乏基本认识的。当大多数人都习惯对生命轻易舍弃的时候,维护生命的声音是珍贵的。”而尤其因为像成都基督徒那样的公开行动是“凤毛麟角”,就更显出其珍贵。

维护生命行动的缺陷和盲区

尽管中国和海外华人基督徒在信念上都认同维护生命、反对堕胎,但对于一些中国教会过去的反堕胎活动的具体做法,还是存在不同的看法。芝加哥新生命教会国语堂沙龙牧师说:“我敬佩秋雨之福教会的弟兄姐妹在艰难的环境中为着他们所坚持的信仰价值所付出的行动,但我并不赞同这样的策略。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一个年轻人在马路上收到传单而犹豫是否要堕胎的时候,这个对话发生的就太晚了。在牧养教会的几年里,我曾许多次和教会里和教会外的女性谈论过这个问题,而每次都让我觉得如果教会能早点做些什么,或许我们就不必讨论这件残酷且有罪的事情。”

沙龙牧师提醒中国基督徒,美国基督徒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维护生命应该有整全的策略:“在美国,教会为反对堕胎的立法做出了许多努力,但教会是否真的能支持缺乏社会资源的女性把孩子生下来?当她们在独自面对抚养孩子的过程中所需要经历的各种艰难和绝望的时候,教会在哪里呢?我们能为她们做什么呢?”

小鱼姐妹过去多年参与帮助和关怀堕胎人士的事工,她说,作为一名关怀者,在关怀的过程中,不仅是需要用福音给予属灵的帮助和鼓励,还需要切实地帮助没有堕胎的妇女解决后顾之忧,比如,孩子生下来,如果妈妈没有能力抚养孩子,关怀者就需要帮助妈妈找到孩子合宜的安置方法。

在上海牧养一间城市教会的胡越牧师也认为,中国教会在鼓励基督徒不堕胎的同时,似乎缺少了一同承担抚养责任的决心和行动。教会不应该让个体家庭肚子面对不堕胎的结果,而应该是“让孩子生下来,教会一起养”。圣经教导教会有照顾孤儿寡妇的责任,教会作为信徒的“家”理应为不堕胎的家庭提供系统性支持。另外,胡牧师也提醒中国基督徒,“我们在反堕胎的宣传中可能过度放大了政策带来的影响,强调了系统性的罪,而忽略了个人性的罪——让人产生错觉:计划生育政策是邪恶的,而个人性的堕胎是无奈的。”

在中美不同的处境中维护生命

说到中美处境的不同,陆思姐妹认为中国常常是把“宗教问题政治化”——基督徒为了持守真理而倡导任何不符合官方意识形态和政策的价值观,容易被扣上“反党不爱国”的帽子;而美国常常是“政治问题宗教化”,当基督徒倡导的价值观跟世俗的主流思想冲突时,就会被扣上“神权统治”的帽子。

中国某地家庭教会牧师始明指出,在中国基督徒当中,堕胎议题的争辩并不围绕着“生命权”和“选择权”,而是围绕着保护生命和顺服政府。前者强调基督徒应该像出埃及记中的收生婆一样,不顺服法老的“计划生育”,而顺服神对生命的看重;后者则认为,计划生育制度并不是不让基督徒聚会,因此只要传福音、建立教会这些基本权利没有被打扰,基督徒就应当顺服。不过在中国的城市教会中,基本没有后一种思路的教会或基督徒,而这很有可能是受美国反堕胎的保守派基督徒的影响所致。

胡牧师则认为,反堕胎在中国的语境中是对计划生育制度或重男轻女文化的一种对抗,而在美国的语境中,已经上升到了对人权的解释了。但在本质上两者还是有相同之处,因为两者都是神的形象更重要,还是人的需要更重要的问题。

在中国的新形势下维护生命

陆思姐妹认为中国政府从“只生一个”到“鼓励生育”的政策改变为基督徒的维护生命的见证提出新的不同的挑战:“现在的多胎政策,是因为老龄化日益严重,劳动力断崖式下降。但是实际上,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不结婚、不生育,一是生孩子成本太高;二是教育太卷;三是对婚姻没信心,觉得婚姻制度无意义。所以基督徒倡导的结婚、生育,一不小心又变成跟政府倡导的政策不谋而合了。这反而导致一些反感鼓励生育政策的年轻人对于基督徒的价值观产生抗拒心理。”

胡牧师提醒,鼓励多生的政策其实也是一种“计划生育”。始明牧师的担忧是,中国人民已经普遍接受了“政府有权管理生育”这一预设,这种思路仍然会在基督徒当中有其市场,但这是一种需要被更新的文化影响。

沙龙牧师指出,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的制定过程缺乏连贯的道德价值,过去为了控制人口惩罚超生甚至强制堕胎,现在为了经济和政治利益又提出一些“反堕胎政策”。这种操控公民的生育选择的做法没有让人感受到政府对于生命的尊重,反而令人觉得十分功利主义。而且从国家立法和政策层面上禁止堕胎,也并不能真正解决这一代人不愿意生孩子的问题。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只生一个”的政策终止之后,中国仍然会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堕胎的女性。沙龙牧师特别提醒,中国基督徒在实践维护生命的信念时,除了需要道德勇气,还需要有见证基督大爱的同情心、同理心和真实的爱心。

沙龙牧师有一个亲身的经历。在一次Clubhouse“房间”的公开音频聊天当中,一个曾今因为孩子健康原因而选择堕胎的年轻女性伤心的质问他,现在的教会还能为她,和像她这样的女性做些什么?沙龙牧师轻声回答她,“作为教会的牧者,我的信仰,我的呼召都无法支持您和其她人选择堕胎。但即便不支持,不代表不陪伴。如果您在我的教会里,我们一定会陪伴您到最后。求主帮助我们。”

Sean Cheng是《今日基督教》(CT)亚洲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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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枪击案之后,来自台湾的基督徒审视统独政治问题

台湾长老教会与台湾民主和独立运动有历史上的联系,但美国的大多数华人教会都希望超越极化的两岸政治争议。

尔湾台湾长老会枪击案发生后,教会同工聚集在附近的基督救世主教会(Christ Our Redeemer AME Church)守夜祈祷。

尔湾台湾长老会枪击案发生后,教会同工聚集在附近的基督救世主教会(Christ Our Redeemer AME Church)守夜祈祷。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9, 2022
Jae C. Hong / AP

一听说周日(2022年5月15日)一名亚裔凶手在南加州的一间台湾人教会开枪杀人的新闻,一些台湾人就推测凶手杀人是出于政治动机。后来的新闻报道证明他们的推测是对的。

在希望台湾独立和希望台湾与中国统一的政治立场之间,冲突由来已久。在当下的现实中,“统独问题”仍然是华人和台湾人当中的敏感议题。然而,在美国讲中文的教会中,这个问题通常是暗伏在基督徒表面的和谐之下,大家避而不谈。

在很多华人教会中,来自中国大陆的基督徒与来自台湾和香港的基督徒一起敬拜上帝。牧师们通常希望避免政治纷争。即使在一些以台湾人为主的教会中,也可能既有倾向独立、也有倾向统一的成员。

但少数年代较老、讲台语的教会,如这起枪击事件发生在其教堂的尔湾(Irvine)台湾基督长老教会,更有可能将统独问题视为其文化和神学背景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这间位于南加州的教会属于美国长老会(PCUSA),但它也与台湾基督长老教会(简称“台湾长老会”)有着密切而根深蒂固的关系。

“台湾长老教会是一个主张台独的教会。”来自台湾的基督徒、北加州湾区一间华人教会的前长老贺宗宁说。“但大多数其他华人教会并没有明确的立场。”

作为台湾最大的新教教派,台湾长老会长期以来一直以捍卫岛上的人民和文化为己任——从19世纪的西方传教士把保护原住民领袖和传统作为优先,到19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教会采取支持民主、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政治立场。该教会的徽章是上帝向摩西显现的的燃烧的荆棘,上面写着“焚而不毁”。

“因为种种的历史因素,台湾基督长老教会可说几乎是由许多基层台湾人及其子女所组成的信仰组织。”笔名为“Mock Mayson”的台湾网友在他的脸书上写道。“在海外的长老教会组织也多是早期为了逃离中华党国暴政掌控的台湾人所组成……(他们)支持台湾建国独立运动。"

在美国,估计有多达69.7万名台湾裔美国人,其中约有一半居住在加州。台湾的一名英文记者在推特上评论说,枪杀案凶手把一间以老年信徒为主的美国台湾人教会作为袭击目标“根本没有任何道理”。但就美国联邦调查局人员目前所知,枪手认为这间教会的台湾人代表了他激烈反对的台独政治立场。

枪击案嫌犯周文伟(David Wenwei Chou)在台湾出生和长大,但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他在车上留下一些中文笔记,表示他不认为台湾应该从中国独立出来。中文社交媒体这两天流传着一张照片,表明周是拉斯维加斯的一个支持中国统一的组织的领导人之一。

虽然在台湾的基督徒熟悉统独之争的背景,但他们对枪杀案的犯罪性质之恶劣感到困惑不解。这次的枪杀案与美国的其他恐怖袭击有相似之处,枪手用铁链、钉子和胶水堵住了教堂的门,带着两把手枪和自制燃烧弹前来夺人性命。

“美国的枪枝管理问题,对于不在美国处境的我们(台湾人)来说,是几乎无法理解的。”从事宣教动员及培训的台湾“大我使命动员(We Initiative)协会”理事长彭书睿说。“今天若是在台湾的现场,有政治光谱不同的朋友要到意识形态不同(敌对)阵营的场子去‘表达意见’,再严重也就是口水与肢体冲突,不会有升高到一个死伤惨重的国际事件的可能性。”

由于尔湾长老教会的会众奋起反抗制服了周文伟,最终在30至40人的人群中只有一名受害者死亡,另有五人受伤。在为枪杀悲剧悲痛之余,凶手的攻击也令华人教会和台湾人教会的牧师们重新审视政治极化对他们自己教会的影响。

密歇根州兰莘华人基督教会长老、美籍台湾人王星然说:“作为耶稣的门徒,两岸的‘统’与‘独’不是我所关注的焦点,也不该是教会关注的焦点……面对中国这个军事强权持续威胁台湾人民的身家安全和自由,我很能理解台湾人对中国有一种敌视的心态。但作为一个服事华人教会的基督徒,我的呼召是跨越政治边界的。”

尽管如此,政治和文化的现实仍然对散居的华人教会有影响。美国新一代的华人移民更有可能来自中国大陆,而五、六十年前来到美国的华人中有许多来自台湾和香港。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的政治张力不断加剧。随着台湾总统蔡英文与美国建立更紧密的关系,以及中国的习近平巩固权力和加强军事,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冲突逐渐升级。

住在美国的华人基督教媒体工作者黄远方说:“在北美华人教会中,两岸之间的矛盾和张力的确存在,这牵涉到面子尊严,更与教会中的决策结构有关。”

黄说,有些新植出的堂会若是以大陆背景为主,往往明确表示只希望大陆背景的传道人来牧养他们。同时台湾背景的基督徒对于大陆背景的基督徒也常常不能完全接纳,尽管未必是出于政治的原因(文化教育、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的差异可能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尔湾台湾长老会的李辅仁(Albany Lee)牧师描述他的会众说:“我们使用我们最习惯的母语与方式来敬拜上帝。”

与李牧师和他的教会有联系的美籍台湾人钟尚洁(Jocelyn Chung)在为《今日美国》(USA Today)写的一篇评论中谈到坚持台湾人身份的意义。她说:“我们来自台湾长老会。我们的长辈们忍受了几十年的苦难,他们被禁声,不能言说塑造了他们的生命的创伤,但他们抵制了对他们母语的消灭,并移民到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将他们坚韧的希望传递给他们的后代。我们继承了他们铸造的希望,也接过他们的声音、痛苦、抵抗和故事。”

自认是“来自台湾的基督徒”但不是“台湾基督徒”的神学家Alex Tseng在为CT写的一篇(发表于枪击案前一天的)文章中谈到台湾长老会对台湾基督徒的政治观点的影响和塑造:“一个作为台湾的内在基础而存在的教会有一个先知性的责任,即呼吁社会‘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弥迦书》6:8)。台湾长老会在历史上一直站在抗争的第一线,代表他们的非基督徒邻舍抵抗暴政。”

但是Tseng提醒台湾基督徒不要以 “基督教民族主义”或“公民宗教”作为他们团结的基础。

好几位华人教会的领袖都向CT表示,希望基督徒能超越统独的政治分歧。

基督徒作家、专栏作者、来自台湾、现住加州的临风说:“在目前拥中和拥台的对立情绪下,海内外基督徒如果能够具体在如何改善岛上政治和社会生态环境上找到一些具体的、实际的问题上的交集,形成合作改善的计划,而不是仅仅空洞地讲合一,或许可以减少仇恨,作为和平与宽容的起点。”

彭书睿举了一个例子:在尔湾长老会发生悲剧的第二天,在附近的基督救世主黑人教会举行了联合祈祷守夜活动,不同种族的牧师同心祷告、携手站立。“这是基督信仰群体最具体、最有力的合一宣告,”彭说。

也有一些人认为基督徒不可能绝对地将政治与宗教分开。来自台湾的归正神学院(RTS)神学生白旭文说,对于基督徒而言,统独问题之所以与信仰相关,是因为“宗教自由……对教会来说的确很重要”,而“统独背后的政治载体直接与人类生命的价值观、人类社会行动的自由限度,国家的法治、不同信仰的人权前设等等相关,因而与人民的福祉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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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国教会准备批准同性婚姻

居少数的传统派担心,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会使得双方更难在宣教上合作。

爱丁堡的苏格兰国教会费尔米尔海德(Fairmilehead)教区教堂

爱丁堡的苏格兰国教会费尔米尔海德(Fairmilehead)教区教堂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6, 2022
Jane Barlow / PA Wire / AP

苏格兰国教会(The Church of Scotland)——该国最大的新教教会——向允许其牧师主持同性婚礼又迈进了一步。

该教派的大多数人赞同让神职人员为同性伴侣证婚的立法草案,有29个教务评议会(presbytery)赞成,12个反对。 该提案将提交给5月在爱丁堡举行的大会,供其批准。

虽然并不会要求神职人员为同性伴侣证婚,但此举使反对国家教会参与同性恋婚姻的少数人担心会进一步分裂。

“苏格兰国教会内部仍有持续的斗争,”安格斯(Angus)的教务评议会中反对这一变化的牧师迈克·戈斯(Mike Goss)告诉“超级基督教新闻”(Premier Christian News)。 “我们这群人被称为传统主义者,是坚持《圣经》原则的,我们不会离开。 我们还在那里。”

教会的传统派多年来一直在辩论其对教会肯定同性婚姻的举措的反应。 即使长老会准备允许这种做法,该教派的官方立场也承认了这种紧张。

“教会认识到,在同性婚姻问题上存在不同的观点,”它。 “我们致力于确保关于这个问题的辩论是本着谦逊和优雅的精神进行的,讨论的语气和基调是文明的,人们尊重持有反对意见的人。”

苏格兰于2005年将同性伴侣的民事伙伴关系合法化,并于2014年将婚姻合法化。 苏格兰国教会(The Church of Scotland)——人们也用苏格兰语称之为 Kirk(苏格兰语“教会”之意——译注)——早在2009年就认可了同性关系的神职人员,但迄今为止还不允许在其教堂举行仪式。

另一个主线教派,苏格兰圣公会于2017年开始允许同性结婚仪式,比美国圣公会晚一年。 在南方,英国国教会(the Church of England)不为同性婚姻主持婚礼。 去年,循道宗(Methodist Church)成为英国最大的为同性伴侣结婚的教派。

总部设在英国的基督教协会(Christian Institute)的苏格兰官员奈杰尔·肯尼(Nigel Kenny)批评苏格兰教会放弃将婚姻定义为男女之间的做法。 “这是国民议会生活中一个非常可悲的发展,国民议会在其章程中承诺《圣经》是所有信仰和实践问题的最高权威,”他

“福音派焦点”(Evangelical Focus)_报道,欧洲主流教会(包括苏格兰教会)对LGBT的包容趋势与成员的持续下降相对应。

根据政府的统计数据,苏格兰有一半的成年人表示没有宗教信仰,只有不到四分之一(22%)的人说他们属于苏格兰国教会,这是国家教会,但不是国家管理的。 报告还显示,仅有2%的人口声称自己属于LGBT。

但是教会的出席者正在老化和萎缩。 早在2002年,12%的苏格兰人口参加了苏格兰国教会的崇拜;根据英国布赖尔利咨询公司(Brierley Consultancy)的苏格兰国教会普查,到2016年,这一比例为7%。 同时,五旬节教会的出席率翻了一番——成为唯一看到增长的传统。

即使在苏格兰教会中出现了衰退,它仍然比任何其他新教团体大十倍。 苏格兰自由教会(The Free Church of Scotland,由19世纪与国家教会的分裂形成)是一个较小的福音派长老会教派,有100多个会众,对婚姻持传统观点。

在苏格兰国教会内部,传统主义者担心对同性婚礼的分歧会影响教会生活的其他领域。 面对持续的衰退,教会一直在重新评估其使命,考虑教会的新表现形式和涉及重组长老会的新参与方式。

“我想,挣扎的关系将持续在会众之间和牧师之间,”戈斯说。 “我们正处于一个被称为‘教务评议会使命规划(Presbytery Mission Planning)过程’的巨变过程中,这将需要很多牧师一起工作,而这只是这个过程中的另一个麻烦,使我们更难知道我们如何一起工作。”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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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台湾的基督徒应该支持乌克兰?——基督教神学上的理由

基督徒的立场不是基于爱国主义或“公民宗教”,而是出于教会在救赎历史和世界历史中的角色。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5, 2022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s: China Photos / Stringer / Getty

每年2月28日,台湾人民都会聚集在一起,纪念1947年以大规模军警镇压结束的“二二八”事件。在纪念 二二八时,我们反思我们在历史上与暴政进行的斗争——我们目前享有的权利和自由来自多年的抗争,今天我们仍然为保护这些权利和自由而奋斗。

今年,我呼吁我的台湾同胞通过表明支持乌克兰的立场来纪念二二八事件。对我来说,身为台湾人就应该声援乌克兰人民反对入侵和暴政的斗争。

在我后来跟朋友之间友好的神学讨论中,出现了一个问题:我是以台湾公民的身份,还是以基督教神学人的身份发表这样的评论的?或许两者都是?我应该如何理解我的台湾人身份与我的基督徒身份之间的关系呢?

首先,我必须毫不含糊地说明:我不是 一名“台湾基督徒”,而是一名 “来自台湾的基督徒”。在符合圣经的世界观中并没有“公民宗教(基督教)”的概念存在的空间。

瑞士神学家卡尔·巴特(Karl Barth)因反对德国的“神秘民族主义”而于1935年被迫离开德国。他于1936年在《上帝的恩典拣选》(Gottes Gnadenwahl)一书中写到他的祖国:“并不存在一个全体瑞士人的‘生活总体性’(Lebenstotalität),没有‘瑞士的宗教’或‘瑞士的基督教’”。同样,德国神学家莫尔特曼(Jürgen Moltmann)在2019年的一次采访(视频)中对我的台湾神学同侪林鸿信老师和我的中国同行洪亮说:“我不是一名德国基督徒,而是一名在德国的基督徒。”作为一名新加尔文主义者,我由衷地认同这些神学家对公民基督教的摒弃。

当然,你可以说公民宗教可以有许多不同的形式,民族主义也不是一种单一的现象或意识形态。有些人认为,民族主义只是这样一种观念:一个国家是由一个民族的规范和共同的价值观形成并维系在一起的,而这些对价值观最好的描述是它们具有宗教性。

在这种观点中,公民宗教是赋予一个民族某种国族身份的宗教。有人认为,民族主义和公民宗教本身可以是无害的,甚至是符合圣经的,不一定与它们在第三帝国表现出来的形式相似。

对于这种论调,我只能斩钉截铁地用一个“不!”字来回应。

新加尔文主义的“领域主权”原则是一项在其他流派的基督教神学中也能找到不同表达方式的符合圣经的原则,它规定宗教、国家和民族的领域必须恒久保持区隔。只有耶稣基督对万事万物拥有主权。在上帝的美好创造中,每个领域相对于所有其他领域都具有主权。正如俄罗斯在道德上有责任尊重乌克兰的国家主权一样,在上帝创造的道德秩序中,上帝禁止宗教、国家和民族之间互相侵犯。

在新加尔文主义中,领域主权的理念包含在通常被称为 “基督教世界观”的系统中。有些人将其描述为 “基于创造的世界观”,但这种描述并不能概括整个概念。

简单地说,我喜欢称之为 “新加尔文主义巨擘 ”的一些神学家——其中最著名的是凯波尔(Abraham Kuyper)和巴文克(Herman Bavinck),我还要加上霍志恒(Geerhardus Vos)——对 “基督教世界观 ”的看法,是把世界历史看作是救赎历史——创造、堕落和救赎的历史——得以展现的舞台。我喜欢借用巴特的修辞,把世界历史描述为救赎历史的 “外在基础”,把救赎历史描述为世界历史的 “内在基础”。

如果这听起来太抽象,我们可以想想《路加福音》第2章第1节记录耶稣出生在凯撒·奥古斯都(Caesar Augustus)统治下的罗马帝国的经文。作为罗马帝国第一位事实上的皇帝,奥古斯都从被刺杀的尤利乌斯(Julius)手中接过了凯撒的头衔,并采用了“奥古斯都”这个名字——那是一个通常用来描述神明的词,用来影射他具有某种神性。他让维吉尔(Virgil)的《埃涅阿斯纪》(Aeneid)成为罗马民族身份的官方叙事——这部民间史诗编造了拉丁民族被命运选中、以正义的名义统治各国的神圣起源的故事。

自称奥古斯都的人确实是上帝拣选的统治者,这是世界历史和救赎历史的作者写下的最好的戏剧反讽之一。上帝选择了这个人,并通过在《路加福音》中简短而重要的提及,让历时历代和全世界的人知道他。

圣经提到这个罗马皇帝的意义在于,当我们根据世界历史的内在基础来鉴查其结果时,它向我们表明自封的皇帝神性(“天子”)的概念对于世界历史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世界历史是上帝与他的子民在耶稣基督里立约的历史,其基础是父、子和圣灵之间永恒而不可动摇的契约。(改革宗神学家称之为“pactum salutis”,即“救赎之约” 。)

一个婴孩诞生了,他的出生(“圣诞”)今天继续在全世界被庆祝,而埃涅阿斯则被视为一个在战场上寻求荣耀的杜撰传奇人物或战争贩子式的虚构神话英雄(尽管他似乎具有同情和正义的美德)。

作为基督徒,既然我们号称相信奥古斯都统治下出生的婴孩(耶稣)的故事,我们就必须在心中寻找残留的埃涅阿斯的影子,并将它赶出去。因为基督的诞生是为了成全上帝律法中的第一条和第二条诫命(不可信仰别神、不可拜偶像)——其实也是成全所有的十条诫命。我们这些承认基督是主的人,除了在道成肉身的圣子中自我启示的真神之外,没有别的神,也不会把任何不是神的东西神化。这适用于民族,也适用于个人所属的国家。

尽管如此,有些人可能会争辩说,民族主义和公民宗教(按照前面的定义)不一定会神化民族或国家。但我认为它们必然会这么做。

在地上所有的团体中,圣经告诉我们只有一个团体是上帝为基督徒彼此团契而拣选、通过传讲真道和施行圣礼成为上帝施恩的管道。这个团体就是教会,她在旧约时代采取的是以色列的形式。

以色列是上帝的 “选民”,但她不是一个政治意义上的国家,而是上帝与亚伯拉罕所立之约中的一个属灵的信仰团体。如今神的选民是通过教会体现在地上的各国之中。使徒彼得告诉我们,只有教会构成了“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神的子民 ”(《彼得前书》2:9)。在我们从万国中被呼召出来、聚集于教会之前,我们“算不得子民“,“ 现在却做了神的子民”(《彼得前书》2:10)。

换句话说,教会是唯一的这样一个共同体,在其中多元中的合一建立在一主、一信、一洗(《以弗所书》4:5)之上。尘世的国家可能被一些共同的价值观维系在一起,而这些价值观在某种意义上最终是宗教性的。基督徒应该通过各种方式影响这些价值观,因为雅典是耶路撒冷的外在基础。然而,试图用基督教信仰来统一一个地上的国家,是神化雅典,并赋予它天上的耶路撒冷的地位。

这种通过对拣选、护理、教会和末世之事的教义进行某种明确或隐含的世俗化改造,来使天上的耶路撒冷实现在地上的企图,正是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哲学思想。这一点纳粹时期的基督教思想家如卡尔·洛维特(Karl Löwith)以及当代作家如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和迈克尔·罗森(Michael E. Rosen)都有述及。将天上的耶路撒冷属地化和将地上的雅典神圣化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只有教会被上帝拣选,成为尚未到来的天国的现时预表。然而,我们确实祈祷 “愿你(上帝)的国度降临”。我们的主并没有教导我们祈祷被带到天上去。耶稣教导我们要祈求上帝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是因为凯撒·奥古斯都在地上的历史是上帝之子来到人间的历史的外在基础,而耶稣基督的历史是罗马帝国历史的内在基础。同样的道理,教会是万国的内在基础,而国家是神的国度降临的外在基础之一。

这正是我呼吁台湾的基督徒声援乌克兰人民的理由:首先,台湾有一个教会作为她的内在基础;其次,这个教会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属于这个世界,为的是她能够在此时此地重演在彼时彼地一次成就而永远成就的道成肉身的历史。

在台湾追求权利、自由和法治的历史中,台湾基督教长老会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当马偕(George Leslie Mackay)和其他长老会宣教士在19世纪末第一次来到台湾时(当时台湾是在中国统治下,后来被日本占领),他们向这个岛屿上的人民介绍现代医学、农业和教育。他们为妇女提供教育并倡导妇女的权利。他们研究并帮助保护原住民的文化和语言。直到今天,在台湾长老会神学院接受培训的牧师还被要求学习用各自教区的方言讲道。

这些宣教士并没有试图将台湾原住民或讲闽南话的社区同化为一个来自西方的所谓 “基督教 ”文明。他们也没有像16和17世纪耶稣会在中国的传教士那样,试图让当地的统治者和政府官员改变信仰。君士坦丁式的基督教不在他们的议程上。在他们异象中的台湾基督教,是在历史的实际情况下,将成为台湾历史的内在基础的信仰。

一个作为台湾的内在基础而存在的教会有一个先知性的责任,即呼吁社会“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弥迦书》6:8)。台湾长老会在历史上一直站在抗争的第一线,代表他们的非基督徒邻舍抵抗暴政。许多台湾长老会的领袖实际上是有海外关系和社会地位很高的人。但他们有“基督的心”,能够谦卑“虚己”(《腓立比书》2:5-7),所以他们愿意为邻舍的利益而被谋杀和监禁。

他们明白一件事:耶稣是来被本丢彼拉多钉死的。上帝不仅仅是告诉我们要行公义、好怜悯;上帝在各各他山上实现了公正和怜悯。各各他是上帝永恒不变的公义和怜悯的外在基础。因此,如果我们自诩为十字架的背负者且以此为荣曜,却对这个世界的暴政、不公、谎言和苦难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我们就有祸了。

“道成了肉身”(《约翰福音》1:14)。如果我们真正相信福音的这一核心真理,那么我们就知道,上帝禁止我们成为世界历史的旁观者和局外人。

加拿大人马偕,在整整150年前来到台湾,让自己成为台湾历史的一部分。今年,整个台湾——不仅仅是基督徒——都在纪念他的到来。在马偕和他的宣教同事之后诞生的台湾长老会至今深刻地影响着台湾文化。

可以肯定的是,台湾仍然是一个宗教多元化的社会,除了某些灵恩教会和灵恩运动推动者之外,台湾的基督徒并不打算把这个国家变成“基督王国”。教会仍然是台湾的内在基础,而台湾是我们的教会的外在基础。台湾的教会理应继续以公义、怜悯和谦卑的价值观,在上帝的普遍恩典之下,影响台湾社会。

而正因为台湾有一个教会作为其内在基础,台湾教会将继续提醒社会:无论是否是基督徒,作一名台湾人即意味着参与世界历史(普遍恩典),通过世界历史,上帝自己的公义、怜悯和谦卑的历史,也就是道成肉身和基督再来的历史(特殊恩典),将继续展开。

Alex Tseng是一位来自台湾、从事卡尔·巴特研究的新加尔文主义神学人。

翻译:Sean Cheng

Books

照片显示,乌克兰的“圣经地带”尽管收到打击,但并未被摧毁

在俄军从基辅郊区撤出后,伊尔平的福音事工仿效《使徒行传》第8章中虽被驱散但依然坚忍的教会。

乌克兰伊尔平(Irpin)的一座在俄罗斯入侵期间被破坏的浸信会教堂。

乌克兰伊尔平(Irpin)的一座在俄罗斯入侵期间被破坏的浸信会教堂。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3, 2022
Joel Carillet

在乌克兰的伊尔平(Irpin),事工本来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在过去十年中,基辅西北这个郊镇的人口膨胀到90,000人,伊尔平圣经教会(Irpin Bible Church,IBC)也随之增长。 这个浸信会的会众发展到包括700名成人,另外还有300名儿童。 在2019年,12名成员在“新街区”(New Blocs)社区发起植堂,那里有15,000名乌克兰人住在多层公寓楼里,没有任何形式的教会。

他们以前在地下室里的办公室聚会。去年12月,植堂者们从当地一家银行购买了一栋独立的建筑,很感恩他们能在租赁空间不足的情况下拥有自己的教堂。 教堂底层可容纳200人,该分堂的60名成员预计会有更多的增长。

三个月后,俄国人入侵了。

作为地区机场的所在地,霍斯托梅尔(Hostomel)是第一个沦陷的郊镇。 俄军对伊尔平和邻近布查(Bucha)的攻击从2月27日开始,试图要包围基辅。

IBC的主任牧师米科拉·罗曼努克(Mykola Romanuk)当时正在美国,而他的家人则迁往乌克兰西部。 他于3月5日返回,但在当天晚些时候敌军坦克首次突破郊区时,他不得不离开。 第二天,他教会里的一名会友回到伊尔平协助疏散,却因俄军炮击人道主义走廊,与一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一起遇难。这个悲剧正好为《纽约时报》记者目击,并向全世界报道。

到3月14日,俄罗斯占领了这个郊镇的一半,包括教会植堂所在的街区。 IBC母堂的大堂仍然安全,但其200名成员逃到了欧洲的20个国家,另外500人则分散在乌克兰西部。 罗曼努克在基辅以西200英里的罗夫诺(Rivne),与他的约70名教徒在一起。 敬拜在网上恢复,而坚守的信徒们则试图为留在伊尔平的以老年人为主的4000名居民提供服务。

数十人在俄罗斯的暴行中遇害

3月16日,乌克兰宣布进行反击。 乌克兰陆军于3月28日夺回了该郊镇。 但战斗在布查又持续了两天,在此期间,俄罗斯增加了对伊尔平的看似随机的导弹袭击。 其中一次击中了教会的植堂,摧毁了其屋顶和二楼的主日学教室。

而该地区并没有军事人员。

“任何建筑物都可以重建,”罗曼努克说。 “与城市的毁灭和许多人丧生相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欧亚传教会(Mission Eurasia)的伊尔平总部在俄罗斯入侵期间被摧毁,该差会是为在前苏联传播福音而于1991年成立的。Joel Carillet
欧亚传教会(Mission Eurasia)的伊尔平总部在俄罗斯入侵期间被摧毁,该差会是为在前苏联传播福音而于1991年成立的。

他补充说,与某些乌克兰新教徒教堂建筑物视为神圣相比,大多数东正教徒则是把教会大堂(sanctuary)视作与上帝联系的神圣空间,充满了神圣的灵气。 里面不允许有食物;当然也不允许有厕所马桶。

这影响了救援工作。 在伊尔平的八个东正教教堂中,只有两个有提供服务的附楼。 他说,虽然只有一座教堂被损坏,其神父在空袭中丧生,但只有附楼开放,以供庇护附近的教友。 一位东正教的神父试图更广泛地提供帮助。

“在我们的神学中,教会是一个服事和敬拜的地方,”罗曼努克说。 “现在它已成为无家可归者的家,面向所有人的需求。”

自2009年以来,他一直领导IBC。4月3日,他与妻子和女儿一起返回,与40名流离失所的伊尔平居民一起住在教堂的地下室。 虽然有一枚炮弹击中了邻近的建筑群,他的公寓没有受损。 但是,尽管到4月20日有一半郊镇恢复了供电,罗曼努克一家还是居住在他们的事奉的地方。

他们欢迎社区成员在上下午轮流来给手机充电。 每天有多达200人享用午餐。 下午6点,放一部基督教电影或有属灵讲座。 向有需要的人提供家居用品,同时向30名老人和残疾人提供食品和药品。

在过去的三周里,教会成员已经开始对破损的窗户和屋顶进行简单修复和用塑料覆盖,以免即将到来的大雨造成进一步破坏。

伊尔平的其他福音派事工也做出了类似的转变,以更好地服务于他们受损的社区。

伊尔平圣经神学院在俄军入侵期间庇护了200人。 在建筑物被摧毁之前,还有数百人前来获取洁清水和给手机充电。Joel Carillet
伊尔平圣经神学院在俄军入侵期间庇护了200人。 在建筑物被摧毁之前,还有数百人前来获取洁清水和给手机充电。

“我们知道,神学院不只是一座建筑,它也包括我们的学生和工作人员,”伊戈尔·亚雷姆丘克(Igor Yaremchuk)说。 “但现在战争让他们走出课堂,而前面有无数的机会来练习他们的事工技能。”

他自2008年以来就一直任伊尔平圣经神学院(Irpin Bible Seminar,IBS)的院长,现在每天通过社交媒体的晚间祷告小组与学校的837名学生保持联系。 每周他都会准备一次10分钟的灵修——“与校长共享咖啡”——在其中他鼓励人们在困难中保持忠诚,并提供有关学校的最新情况。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在3月20日。

同样位于乌克兰控制下的伊尔平,IBS仍然与公共电网相连。 该校园每天欢迎1000人前来打水和给手机充电,同时为200名失去家园的人提供庇护。

乌克兰的反击已经开始。亚雷姆丘克认为,俄罗斯之所以对五座相连的神学院建筑逐一进行炮击,是因为它这个社区的贡献。 他们标志性的绿色屋顶被毁,还有厨房和所有二楼的教室。

有神的帮助,我们将把它修复,”他说, “但这是悲伤和痛苦的。”

对于伊尔平圣经神学院建筑物的修复将暂缓进行,以防俄罗斯人再次进攻。 现在,这800多名学生通过Zoom上的每日灵修保持联系。Joel Carillet
对于伊尔平圣经神学院建筑物的修复将暂缓进行,以防俄罗斯人再次进攻。 现在,这800多名学生通过Zoom上的每日灵修保持联系。

校园内的废墟正在被清理,但维修工作将等到局势稳定后进行。 俄罗斯可能回过头来再次攻击基辅。 但是,如果现状保持不变,IBS计划在9月恢复神学教育——如果可能,进行实体教学;如果情况必须,就在网上进行。 目前它只提供一门课程,由美国的相关教授授课。

这个主题是再及时不过了:“危急情况下的精神辅导。”

虽然不能确定700名注册学生中的每个人能够对课程学习投入多少,但亚雷姆丘克听到了许多关于他们积极事奉的故事。 他说,在整个国家和东欧的救济工作和心理护理中都能感受到浸信会联会(Baptist Union)机构的影响。 福音被分享,尤其是在防空洞里。

他把乌克兰比作使徒行传8:1-4中的教会。 在受到迫害和分散的时候,成员们都在传福音。

“战争是可怕的,但它对乌克兰人的灵魂有好处,”亚雷姆丘克说。 “而在一个属灵上死气沉沉的欧洲,我们的圣经地带难民正在带来一场宗教复兴。”

欧亚传教会总部的很大一部分被摧毁。Joel Carillet
欧亚传教会总部的很大一部分被摧毁。

欧亚传教会(Mission Eurasia)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谢尔盖·拉赫巴(Sergey Rakhuba)从莫斯科搬到伊尔平,以逃避对福音派事工的新压力,他从未料到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会跟随他到乌克兰。

这位欧亚传教会主席买下了当地一家面包店作为其郊区总部,将该设施的重点转向提供生命之饼。 但当该地区落入占领军手中后,俄罗斯军方征用了该事工的房产作为军营,以利用其两套公寓和二楼的38人的宿舍。

弹药存则放在地下室。 《圣经》被堆放在一起,用来挡住窗户。 而当这支部队在3月28日最终撤退时,它烧毁了宗教文献并炸毁了武器。

大楼也随之被毁。

“我们流下了眼泪。 有太多的回忆,”拉胡巴说, “这不仅是我们在乌克兰的宣教中心,而且是整个欧亚宣教的中心。”

欧亚传教会的《圣经》和基督教文献被火烧毁。Joel Carillet
欧亚传教会的《圣经》和基督教文献被火烧毁。

但现在,在波兰有两个中心为难民提供救济,在14个前苏联国家的国际工作则从摩尔多瓦进行协调。 乌克兰西部的四个中心为境内流离失所者提供服务,其中卢茨克(Lutsk)印刷和分发的《圣经》是在伊尔平被毁的十倍。

“在我们中心培训的年轻领导人现在正在前线带领敬拜,”拉胡巴说 “神的胜利将大于毁灭。”

留在伊尔平的浸信会成员已经开始了重建其受损教堂的漫长过程。Joel Carillet
留在伊尔平的浸信会成员已经开始了重建其受损教堂的漫长过程。

罗曼努克也看到了属灵上的闪光点。

新街区(New Blocs)浸信会于5月8日恢复了每周的敬拜。 这一天还标志着在霍斯托梅尔的第一次聚会,35人加入了IBC发起的新植堂,以配合教会在那里的救济工作。

而这是在IBC未受损的主堂区举行的第四次聚会,有50名成员回到了现已解放的郊区。 加入他们的还有另外50名来自尚未重启教会的信徒,以及来自整个社区的另外100名信徒。

在经受了他们的试炼之后,伊尔平的福音派领导人保持着希望。

“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当你看到所在的城市被摧毁,你知道你也可能会被击中,”罗曼努克说。 “但是尽管我们很伤心,神还是给了我们比以前更多的事工。”

翻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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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如何放射出上帝的光辉

与“相信的理由”(Reasons to Believe)机构的天体物理学家杰夫·茨维林克(Jeff Zweerink)的问答:坍塌的恒星、量子引力、为什么物理学还没有完成,以及这告诉我们关于造物主的哪些事情。

通过美国宇航局哈勃太空望远镜看到的矮小的星爆星系 Henize 2-10。 中心的明亮区域,被粉红色的云层和黑暗的尘埃通道所包围,显示了该星系巨大黑洞的位置。

通过美国宇航局哈勃太空望远镜看到的矮小的星爆星系 Henize 2-10。 中心的明亮区域,被粉红色的云层和黑暗的尘埃通道所包围,显示了该星系巨大黑洞的位置。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3, 2022
Science: NASA、ESA、Zachary Schutte(XGI)、Amy Reines(XGI)/ 图像处理:Alyssa Pagan(STSCI)

最近几天,关于黑洞的研究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 来自挪威、巴西和加拿大的三位学者说,他们已经在引力波回波中找到了“黑洞地平线量子结构的确凿证据”。 美国宇航局的钱德拉X射线天文台报告了黑洞正在吞噬成千上万的恒星的证据。 而来自英国和美国的另外两位学者提出,“量子发(Quantum Hair)”可以解决最初由理论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描述的黑洞悖论。

据“相信的理由”机构的天体物理学家杰夫·茨维林克(Jeff Zweerink)说,新的研究提出了新的问题,向我们展示了 “我们学得越多,就越能意识到还有更多东西需要学习”。 CT 问他为什么物理学没有到此为止,以及黑洞的发现能教给这些如诗篇作者们一样的基督徒门哪些东西,“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 ”(诗8:3)。

黑洞告诉我们关于上帝的什么?

并不是说“有黑洞,所以有上帝”。 但是,我们所拥有的宇宙理论——在人们知道思考黑洞之前就应该存在的理论——是以我们的宇宙应该是可以被理解的想法为前提的。 它应该是连贯的。 这些理论在遥远的宇宙中和近处的情况是一致的。

这指向了造物主。 这告诉我们关于造物主的一些情况。

看看我们最初是如何发现黑洞的。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早在1915年就认识到,当你在宇宙中移动时,从大东西转向小东西,从非常快的东西转向非常慢的东西,物理学定律似乎在发生变化。 电磁学的行为方式与引力的行为方式不同,爱因斯坦研究了一下,说这没有道理。 无论你怎么看,物理学定律都应该是一样的。

正是这一哲学思想促使他提出了广义相对论。 而如果广义相对论是正确的,那么就应该有这些叫做黑洞的东西。

广义相对论提供的思路和它天才的地方是提到空间和时间可以通过动力学量来被理解,而不是抽象的或那种空洞的空间。 当能量在空间和时间中移动时,它实际上扭曲了空间和时间,它们可能变得非常扭曲,以至于它们会破裂。 如果你有一颗质量足够大的恒星,其引力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它自己塌陷,这就是一个黑洞。 于是人们开始从理论上思考黑洞,并最终找到了证据。 我们甚至发现,在我们银河系的中心,就有这么巨大的黑洞。

这里的联系是,当我们看创造时,我们期望看到一个有序的、连贯的创造。 对爱因斯坦来说,它是一种哲学思想,最终源于存在统一秩序的概念。 这就可能是你所预期的:可能有一个上帝创造宇宙。

我的基本理解是,黑洞是一个非常密集的恒星,一个塌陷的恒星,其引力非常强大,甚至连光也不只是照过去,而是被锁定在一个轨道上。 那是怎么发生的呢?

以地球这样的东西为例。 地球是圆的,因为有地心引力。 重力想把所有东西都拉到中心,所以它把所有它能接触到的原子都往里拉,但是原子都带负电,所以当原子靠得足够近时,这些原子上的电子会互相排斥。 重力拉着它们,但电磁力推着它们。

现在想象一下,我们增加了更多的质量。 它变得有点大。 但是增加越来越多的质量;最终引力会变得足够强大,它将克服电磁力并将这些原子拉得更近。 这就是一个白矮星(white dwarf)。

现在,如果你继续增加质量,它将获得更多的引力。 而最终你克服了泡利不相容原理(Pauli exclusion principle),该原理说两个电子不能存在于空间位置;你要把所有的电子推到质子中,以制造中子。 它将进一步坍缩,直到你把中子推到一起,那就是一颗中子星。

如果你继续增加物质,最终会发生的情况是,它将坍缩到所有的质量都集中到一个点上,在那里你有一个黑洞。

从本质上讲,不断增加质量,直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它坍塌——直到没有体积——所有的质量都集中在这一点上,引力是如此强大,甚至连光都无法逃脱。 这就是制造黑洞的秘诀。

有时,当人们谈论黑洞时,会有一种敬畏之情。 它甚至超越了敬畏。 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

对我个人来说,因为黑洞是如此超出我所能理解的,甚至远远超出所有我所经历的。 我们以一种小的方式面临着体验比我们无限大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

当我站在地球表面时,我脚上的引力比我头上的引力大一点,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果我脚先落入黑洞,我脚上的引力会变得比我头上的引力大得多,它实际上会把每个原子撕碎,原子会螺旋式地进入黑洞。

如果基督教是正确的,其中一件事是真实的,那就是我们作为人类生来为了敬拜。 而当你看到像黑洞这样比我们大得多、强大得多的东西时,被感动到敬拜是非常自然的反应。

很多人对黑洞很着迷,因为它们是宇宙中奇怪的物体。 但它们也给科学家带来了问题。 为什么科学家要努力了解黑洞?

广义相对论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理论。 它已经通过了我们扔给它的所有实验测试。 量子力学也是如此。 它在描述宇宙方面的表现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当涉及到黑洞时,他们却给了我们不同的答案。 所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挖掘。

量子力学说,信息不能被破坏。 但一般来说,黑洞只能有三种属性:质量、电荷和自旋。 这只是黑洞工作方式的性质,这就是唯一的三个属性。

假设你有一颗由南瓜饼组成的星星,你有一颗由氢气组成的恒星。 如果它们各自坍缩并形成一个黑洞,并且都还原为质量、自旋和电荷,那么它们就会看起来完全一样。 这是否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告诉你一个是由氢气制成的,另一个是由南瓜饼制成的信息?

斯蒂芬·霍金在20世纪70年代发现这是一个大问题。 我们看待黑洞的方式,所有这些信息都被破坏了,而量子力学的一个基本规则是你不能破坏信息。 这些信息必须存在于某个地方。

这就是我们怎样得到了霍金辐射(Hawking Radiation)的想法,作为这个问题的一个潜在解决方案。

最近有一个新的发现关于霍金辐射,我不知道该叫它发现还是争论。 你能给我们讲讲这个?

有多种解决方案已被提出,但这是一个新颖的解决方案。 这是对霍金辐射如何工作的另一个想法。 在这项研究中,科学家们表示,一种名为“量子发”的机制可以解释黑洞内的信息如何与引力场地平线外的量子状态的辐射相联系。

基本上,如果引力释放出信息——如果信息可以在引力中编码,那么它可以被辐射出去,而不会在黑洞中丢失。 从理论上讲,原则上来说,似乎信息是可以提取的。 由于引力被量化的方式,它正在发出关于黑洞的信息。

如果这是正确的,这将变得更加复杂。 这将使我们能够调和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这种差异,我们将能够解释它,但随后又牵扯出它是如何对事物产生影响,这将开启一系列新问题。

从历史上看,物理学家们有时会说得好像他们几乎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 就像我们刚要对宇宙的物理结构有一个完整的了解,以后就没有什么可了解的了。 而那些宣扬“缝隙里的上帝(God of the gaps)”理论的基督徒则试图加快这一进程。 但是,我们似乎不会很快结束物理学的研究。

每当我们解决这些大问题中的一个,并将答案公布于众时,我们就会遇到一系列我们不知道的新问题! 将我们现在对宇宙的理解与艾萨克·牛顿谈论他的重力理论时进行比较。 我们对所发生的事情的了解比当时多得多, 但也有许多问题我们没有答案。

这几乎就像,我们学得越多,就越能意识到还有多少东西要学。 你可以开始看到,我们将乐此不疲。 我们将能够永远研究创造。 会有一些我们甚至没有想过要问的新问题。

而这一点,再次指向了造物主。 这就是我看到与神学的联系的地方。 因为在研究上帝的启示和经文以及上帝方面也是如此。 我们已经有了很多大局观,但也有新的问题,我们永远不会到此而已。 我们将永远不会对这个主题感到疲倦。 这让我个人感到敬畏,想要敬拜。

翻译:刘晨晨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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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神话、幻觉还是历史?

让我们审视证据。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3, 2022

本文为上、下篇中的上篇

于基督复活的复活节信仰是基督教的核心,这一点很难被否认。 这种信念究竟是源于神话、源于幻觉还是源于历史,人们常常争论不休。 有些人认为,基督的复活是一个神话,以死亡和复活的生育神的原型为模式。 还有人认为,对复活的基督的主观幻觉足以使门徒相信他们的领袖没有死。 即使是那些不怀疑基督的生与死真实存在的人,对于如何从历史角度看待复活也有分歧。 让我们审视一下这几种可能性的证据。

一、作为神话的复活节

A. 死亡和复活的生育之神

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荣休教授约翰·H·兰德尔(John H. Randall)断言:“基督教在保罗手中成为一个神秘的救赎系统,很像伊希斯(Isis)崇拜以及当时的其他圣事或神秘宗教”(Hellenistic Ways of Deliverance and the Making of the Christian Synthesis,1970年,第154页)。 休·肖恩菲尔德(Hugh Schonfield)在《那些不可思议的基督徒》(Those Incredible Christians,1968年,第xii页)中宣称:“弗雷泽(Frazer)在《金枝》(The Golden Bough)中的启示还没有传到大众 …。 基督徒仍然与阿多尼斯(Adonis)和奥西里斯(Osiris)、狄奥尼索斯(Dionysus)和密特拉(Mithras)的信徒保持着深层次的联系。”

詹姆斯·弗雷泽爵士(Sir James Frazer)提出了一个理论,即人们普遍崇拜一个死而复生的生殖之神——美索不达米亚的塔木斯(Tammuz)、叙利亚的阿多尼斯(Adonis)、小亚细亚的阿提斯(Attis)和埃及的奥西里斯(Osiris),他在其巨著《金枝》(The Golden Bough,1906年,1961年重印)第四部分收集了大量的相似之处。 这种观点被许多人采纳,但他们很少意识到其脆弱的基础。 通过宗教间相互比较的方法来解释基督教的复活,甚至在苏联的官方宣传中也有体现(参见 Paul de Surgy 主编, The Resurrection and Modern Biblical Thought,1966年,第1、131页)。

20世纪30年代,三位有影响力的法国学者M·高戈尔(M.Goguel)、C·吉纳伯尔(C.Guignebert)和 A·鲁瓦西(A.Loisy)将基督教解释为在希腊化神秘宗教影响下形成的一种混合宗教。 按照鲁瓦西的说法(“The Christian Mystery”,Hibbert Journal,X [1911-12],51),基督是“一个救世主,以奥西里斯、阿提斯、密特拉的方式…。 像阿多尼斯、奥西里斯和阿提斯一样,他死得很惨,也像他们一样重生…。

B. 对证据的重新审视

重新审视支持基督复活的神话起源理论的资料,可以发现证据远远不能令人满意,而且相似之处也过于肤浅。

就美索不达米亚的塔木斯(苏美尔语中被称为杜穆兹,Dumuzi)而言,尽管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的神话文本《伊南娜(伊斯塔尔)的后裔》(The Descent of Inanna (Ishtar))的结尾并没有被保存下来,但是人们都认为描述了所谓的他为伊南娜—伊斯塔尔女神复活的故事。 克拉默(S. N. Kramer)教授在1960年发表了一首新诗 《杜穆兹之死》,确切地证明了伊南娜并没有把杜穆兹从冥界救出来,而是把他送到那里作为她的替代(参见 我的文章,“Tammuz and the Bible”,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LXXXIV [1965],283-90)。 在一个零散而模糊的文本中,有一句话是唯一的正面证据,表明在被送入冥界后,杜穆兹可能让他的妹妹代替他的位置半年之久(参见 S. N. Kramer,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第183期[1966],31)。

塔木斯被后来的作家认定为腓尼基的阿多尼斯,是阿芙洛狄忒所爱的美丽青年。 根据耶柔米(Jerome)的说法,哈德良亵渎了伯利恒与耶稣出生有关的山洞,将它与塔木斯-阿多尼斯的神龛一起供奉起来。 虽然从比布鲁斯(Byblos)传到了希腊-罗马世界,但对阿多尼斯的崇拜从来都不重要,而且仅限于在女性中。 兰布莱希特(P. Lambrechts)表明,在关于阿多尼斯的早期文本或图像表现中没有复活的痕迹;谈到他复活的四个文本相当晚,可以追溯到公元二至四世纪(“La ‘resurrection’ d’Adonis” ,Melanges Isidore Levy, 1955, pp.207-40)。 兰布莱希特还表明,库柏勒(Cybele)的妃子阿提斯直到公元150年后才作为一个“复活”的神出现。 (“Les Fêtes ‘phrygiennes’ de Cybèle et d’ Attis”, Bulletin de I’Institut Historique Belge de Rome, XXVII [1952], 141-70) 。

这让我们看到奥西里斯是唯一有明确的早期“复活”证据的神。 关于他被塞特杀死和肢解,以及他被伊希斯两次复活的神话,我们最完整的版本是在公元二世纪的作家普鲁塔克(Plutarch)那里找到的(参见 J. Gwyn Griffiths, Plutarch’s De Iside et Osiride, 1970)。 他的叙述似乎与早期埃及文本中的陈述一致。 在新王国(从公元前1570年开始)之后,即使是普通人也渴望认同奥西里斯,因为他战胜了死亡。

但是,将埃及人的来世观等同于希伯来—基督教传统中的“复活”,是一个重大的误解。 为了实现不朽,埃及人必须满足三个条件:(1)他的身体必须被保存起来,因此要被制成木乃伊。 (2) 营养必须通过实际提供每日的面包和啤酒,或通过在墓壁上对食物的神奇描绘来提供。 (3) 魔法咒语必须与死者埋在一起——旧王国的《金字塔文本》、中王国的《棺材文本》,以及新王国的《死者之书》。 此外,埃及人并没有从死里复活;他的位格的独立实体,如他的巴(Ba)和他的卡(Ka),继续在他的身体周围徘徊。

奥西里斯也不是复活的基督的灵感来源,他 总是 以木乃伊的形式被描绘出来。 正如罗兰·德·沃克斯(Roland de Vaux)所指出的:

奥西里斯被“复活”是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由于伊希斯的服侍,他能够过上坟墓之外的生活,这几乎是尘世生活的完美复制。 但他将永远不会再来到活人中间,只在死人身上掌权… 。 这个复活了的神实际上是一个“木乃伊”神[The Bible and the Ancient Near East,1971年,第236页]。

C. 与晚期来源不确切的相似性

应该很明显的是,过去的现象学(phenomenological)比较研究在试图为基督教提供原型时,不可原谅地忽视了其来源的日期和出处。 让我举两个例子,密特拉和 牛祭taurobolium)。

密特拉是波斯的神,对他的崇拜在罗马士兵中很流行(仅限于男性),并在罗马帝国后期被证明是基督教的对手。 早期的琐罗亚斯德教(Zoroastrian,或译为祆教、拜火教——译注)文本,如《密特拉·亚斯特》(Mithra Yasht),不能作为密特拉之谜的基础,因为它们呈现了一个看守牛和条约神圣性的神灵。 西方的密特拉教后期证据主要是图标;没有长篇的连贯文本。

密特拉教向西方扩展的时间较晚,那些试图将密特拉作为基督复活之原型的人把这一点忽视了(参见 M. J. Vermaseren, Mithras, The Secret God, 1963, p. 76)。 基督教产生以前的时期,唯一有日期的密特拉铭文是小亚细亚东部康马格尼(Commagene)的安提阿库斯一世(Antiochus I,公元前69-34年)的文本。 在这之后,有一个可能是公元一世纪来自加帕多家(Cappadocia)的文本,一个来自弗吕家(Phrygia),日期为公元77-78年,一个来自罗马,为图拉真(Trajan)统治时期(公元98-117年)。 所有其他有日期的密特拉铭文和纪念碑都属于第二世纪(公元140年后)、第三和第四世纪(M. J. Vermaseren, Corpus Inscriptionum et Monumentorum Religionis Mithriacae, 1956)。

牛祭(taurobolium) 是一种与密特拉和阿提斯崇拜有关的血腥仪式,在这种仪式中,一头公牛被宰杀在下面坑道中的一个栅栏上,让神灵浑身染血。 有人(如R. Reitzenstein)认这为是基督徒被血救赎的基础,也是保罗在罗马书第6章中对信徒的死亡和复活的想象。 冈特·瓦格纳(Gunter Wagner)在他的详尽研究 《保罗的洗礼和异教的神秘》(Baptism and the Pagan Mysteries,1963年)中指出,这种比较是何等的时代错位。

阿提斯崇拜中的牛祭最初被证实是在公元前的安东尼·皮乌斯(Antoninus Pius)时代。

就我们目前所见,它在公元三世纪初才成为一种个人的圣礼。 在公元四世纪末,通过牛祭重生的想法只在个别情况下出现;它最初并不与血浴相关[266页].

事实上,公元四世纪的铭文证据表明,使用牛祭的人完全没有影响到基督教,反而是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 布鲁斯·梅茨格(Bruce Metzger)在他重要的论文《研究神秘宗教和早期基督教的方法》(“Methodology in the Study of the Mystery Religions and Early Christianity”, Historical and Literary Studies: Pagan, Jewish and Christian,1968)中指出:

因此,举例来说,对于于牛祭仪式的有效期的变化,人们无疑必须做出解释。 在与基督教的竞争中,因为基督教为其信徒承诺了永恒的生命,库柏勒崇拜正式或非正式地将血浴的功效从20年提高到了永恒[第11页].

将基督的复活与神话中的神秘事件进行比较的另一个方面是,所谓的相似之处是相当不确切的。 例如,认为阿普莱厄斯(Apuleius)的 《金驴》(The Golden Ass) 中描述的伊希斯的神秘仪式可以与基督教相提并论,这是一个错误。 首先,主人公卢修斯(Lucius)不得不支付一笔钱来接受他的启蒙教育。 瓦格纳正确地指出:“伊希斯并没有向 神话的主人公((mystes) 承诺不朽,而只是说从此以后他将生活在她的保护之下,而且当他最终下到死人的领域时,他将崇拜她……”(前引112页)。

另一方面,酒神狄奥尼索斯(Dionysus,即Bacchus)的追随者确实相信不死之身。 但他们并不希望身体复活;他们的信仰也不是建立在奥菲克人(Orphics)重生的狄奥尼索斯上,而是建立在他们的醉酒狂喜的经验上(参见 M. Nilsson, The Dionysiac Mysteries of the Hellenistic and Roman Age, 1957)。

不管怎样,这些不同的神话人物的死亡和复活,无论如何证明,总是典型地反映了植物式的死亡和重生,年复一年。 这种意义不能等同于耶稣的死亡和复活。 诺克(A. D. Nock)提出了异教和基督教的“复活”概念之间最显著的对比,内容如下:

在基督教中,一切都以历史人物的经验为基础;从林前15:3可以看出,故事很早就在信经中以陈述的形式出现。 没有平行的案例给信仰提供这样一个历史证据的基础(Early Gentile Christianity and Its Hellenistic Background,1964年,第107页)。

时辰到了

让·拉斯姆森(Jean Rasmussen)关于《启示录》第二和第三章的七首诗

1. 以弗所的教会

引座员传递奉献盘:

收集零钱,

收集折叠的绿票子(即美金——译者注);

服务、敬拜、耐心

从工作日的手中落下。

在引座员从过道走到祭坛前

点数就已完成。

他知道剩下的是什么

在口袋里吹嘘自己已经鼓起。

他知道你不回去打扫房子

为要寻找初恋的

钱币。

2. 给士每拿的信

不是所有让你受苦的监狱

都是被墙围起的地牢。

不是竞技场所有的狮子都会发出怒吼。

在高于地面的

地下墓穴中,

死亡

用花束包裹。

罪仍然是罪,

死亡仍然是死亡

带着你的酒

在撒旦与世界的

婚礼上

上帝的婚姻礼物-你的锁链

而你将接受冠冕。

3. 致别迦摩的教会

他们为你提供

献给偶像的食物;

因为偶像不掰饼

不背负十字架

或离开墓穴。

你选择的,就是

他的筵席,很快就要来了。

你能选择

饼,而这选择

将抹去名字;

或者把它们写在石头上。

4. 给推雅推喇的信息

他们在杀戮圣子的葡萄园

是你们的

小狐狸破坏葡萄的地方

是你们的

从罪恶中削出的偶像

底座是耶洗别

连篇的谎话——她呼求

“把你的葡萄园给我。”

她会满意吗?

还是她的狐狸承受

吞没了那些屈服之人的

仇恨之火留下的烙印?

种植、修剪——直到

祂回来的战车轮子

从她身上碾过。

二、作为幻觉的复活节

“幻觉(hallucination)”在拉丁语中词根的意思是,“在思想中徘徊”,或“说胡话”。 现代概念将“幻觉”定义为“主观体验,是心理过程的结果,有时在个人的精神生活中实现了某种目的”(W. Keup主编,Origin and Mechanisms of Hallucinations, 1970, 第五页)。

大卫·施特劳斯(David Strauss)在他著名的《耶稣生平》(Life of Jesus,1835年)中提出,在加利利清澈的空气中回忆耶稣的教诲,在一些情绪比较激动的门徒中产生了耶稣向他们显现的幻觉。 从更积极的角度来看,西奥多·基姆(Theodor Keim)在其关于耶稣的著作(1867-72)中提出,复活节信仰的基础来自上帝赐予的“天堂电报”。

幻觉在宗教文化中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它们要么是由药物诱发,要么是由食物、饮料和睡眠的极度缺乏诱发(参见 E. Bourguignon, “Hallucination and Trance: An Anthropologist’s Perspective” ,Keup主编,如前引用,188页)。 这些因素在复活的基督向其门徒的各种显现中并不存在。

基督有几次对不止一个人显现,甚至有一次对500多人显现,这些细节不是典型的幻觉。 视觉幻觉是个人的;根据定义,它是对不客观存在的物体或光线模式的感知(同上,第181页)。 基督出现的各种条件也不利于产生幻觉。 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显现,对革流巴的显现,在加利利海岸对门徒的显现,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对保罗的显现,都因其情况不同而各自相异。 鲁益师(C.S. Lewis)提出:

任何关于幻觉的理论都会因以下事实而瓦解(如果它是一种创造,那就是人类大脑中最奇怪的创造):在三个不同的场合,这个幻影没有被立即认出是耶稣(路加福音24:13-31;约翰福音20:15,21:4)[Miracles,1947年,第153页]。

休1肖恩菲尔德(Hugh Schonfield)在《逾越节的阴谋》(The Passover Plot,1966年)中承认:“我们在福音书中处理的不是幻觉、精神现象或灵媒意义上的存在”(第159页)。 他进一步指出:“从记录中可以看出,各个门徒确实看到了某人,一个真实的活人。他们的经历不是主观的”(第173页)。

最后,排除幻觉理论的是这样一个事实:门徒们对基督的死彻底感到沮丧,尽管基督预言过,但他们并不期待他们的领袖复活。 H·E·W· 特纳(H. E. W. Turner)说:

他们[妇女]最后报告给门徒,但门徒并没有因为高兴而相信。 这里没有狂热地抓着任何一根稻草。 有些事情出乎意料地发生了,而不是渴望的事情没有发生[Jesus, Master and Lord,1960,第368页]。

三、作为历史的复活节

A.一个存在主义的概念?

有些圈子认为复活的超自然方面令人难以置信,在那些圈子里,对复活事件进行存在主义的解释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根据布尔特曼(Bultmann)的思想,用德语说,就是 Jesus ist auferstanden ins Kerygma,即耶稣是在门徒的信心和传道中出现的。 在埃米尔·布鲁纳(Emil Brunner)看来,复活并不是一个“可以被纳入历史事件序列”的事件;只有当它“为我们”发生时才是一个事实。 卡尔·巴特(Karl Barth)的解读更积极,但仍然含糊其辞,他肯定复活是一个真实的事件,虽然无法进行历史调查。 巴特否认哥林多前书第15章所列的基督显现与复活之间的任何联系,因为如果这些显现被纳入历史背景,复活“必须呈现出它的晦涩、错误和本质上的可疑性”。

在最近于匹兹堡神学院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希伯来联合学院(Hebrew Union College)的塞缪尔·桑德尔(Samuel Sandmel)教授向基督徒提出了以下建议:

我想,如果我的理解是正确的,今天下午困扰我们的关于复活的问题源于这样一个事实——曾经很容易相信的东西在我们当今的环境中变成不可信的…。 如果我是一个基督徒,我想我不会对复活的想法感到沮丧。 我想我会[用简单的话]说:这里有一个与人类潜在的完美性有关的信息,..,我不会让这一系列的价值受到影响,因为有一个因素——鉴于目前的环境——必须被寓意性地解释,或者被剥离其原始的意义,并赋予不同的意义。 世界太需要处于最佳状态的基督教了[D.G. Miller 和 D.Y. Hadidian主编,Jesus and Man’s Hope,1971年,第324页]。

B.一个历史问题?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必须有个人的决定,才能使复活对我们个体有意义,而基督的复活在意义上超越了普通历史。 但现在的问题是,基督的复活是作为一个客观事件扎根于历史,还是仅仅是门徒主观信仰的创造。

有些人不以为然,认为把复活作为一个历史研究的问题,就是假定上帝的方式是可以让我们观察的。 但是,这难道不是旧约和新约中所记载的上帝启示的一个明显特征吗? 还有人反对说,既然历史判断永远无法达到绝对的确定性,就不应该成为我们信仰的基础。

对于这一谬论,彼得·卡恩利(Peter Carnley)回应说:

重要的是,不能认为信仰不能基于 任何 历史判断或必须 完全 独立、自主于历史研究,因为 没有任何 历史判断是完全肯定的[S.W. Sykes 和 J.P. Clayton主编,Christ, Faith and History,1972年,第189页]。

也就是说,历史学家处理问题,不是基于确定性,而是基于可能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历史调查对复活的问题没有价值。 肯尼斯·斯科特·拉图雷特(Kenneth Scott Latourette)在他向美国历史协会发表的主席讲话中,以这样的话作为结论。

历史学家,无论是基督徒还是非基督徒,都可能不知道上帝是否会在历史中完全取得胜利。 历史学家不能确凿地证明基督教对历史的理解是正确的。 然而,他们可以为其见解的可靠性建立一个强大的可能性[“The Christian Understanding of History,”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LIV(1949),276]。

正如J·C·奥尼尔(J. C. O’Neill)所论述的那样:

我们马上就会明白,在断言复活是一个历史问题时,我并没有断言,作为历史学家可以确定耶稣从死里复活。 在这种情况下,历史学家只能说明证据是否使断言耶稣从死里复活变得合理[Sykes and Clayton, 引用同上,217页]。

[待续]

翻译:LC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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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微信公共号研究对新媒体宣教的警示与启发

基督教相关的微信公共号良莠不齐,抄袭泛滥,即使一些优良的福音公共号也被众多的营销号淹没。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2, 2022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2022年3月1日《互联网宗教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生效之后,又有一批中国基督徒创办的福音网站,包括资深和广受欢迎的“约拿的家”,被删除或宣布关闭。基督徒护教作者、(前)知乎大V基甸曾在知乎回答了近300个基督教与圣经相关的问题,最近他的回答也全部被删除。在中国境内的社交媒体上,更多基督教相关内容继续遭到“和谐”。针对基督教相关内容的封禁删除并非在新的管理办法生效之后才有,而是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并在2018年后逐渐加剧的。过去这三、四年,有大批福音机构和基督徒创建的微信公共号被删除,很多在被删除后试图再开,“转世”的公共号同样遭到被删除的待遇。

微信是拥有最多活跃用户的中文社交媒体,截至2021年底,微信在全球已经有超过12亿的用户,包括订阅号和服务号的微信公共号数以千万计。微信公众号作为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也成为基督徒们言说信仰、传递福音的管道。到2018年,微信上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基督教公共号。尽管这些公共号的绝大多数在“网络宣教的寒冬”的今天已经都被封禁删除,但在2018年前的数年时间内,这些公共号曾经有过相对活跃和生机勃勃的“春天”。

2017年,普世佳音机构委托专业公司对数千微信公号进行了独立的大数据调查和分析,通过分析计算其中的基督徒公共号发出文章的阅读量、点赞数、命中关键词数、文章数等参数,对基督徒公共号的内容和影响力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基督教微信公共号存在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我们希望这些研究分析中能够给有心善用新媒体传福音的基督徒个人和教会、机构提供有益的参考。尽管今天很多基督教媒体和自媒体都已经(被迫)从微信公共号撤出转移到墙外的社交媒体,我们相信这些研究结果对未来的新媒体宣教仍然有很好的参考价值。故此,我们总结了一些主要的发现,跟基督徒和教会分享。

商业营销公共号混杂其间

在所有的发现中最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不是所有的内容涉及基督教信仰的公共号都是福音性的公共号。在基督教相关的公共号中,为了商业(盈利)目的创建的营销类公号的数量大于基督徒、教会和福音机构创建的、以传播基督福音为目的的福音类公号。在我们调查的公共号中,有5263个过去所发文章中曾包含基督教核心关键词,但其中只有349个是以基督徒身份出现、阅读对象为基督徒、经常性发布基督教内容的,这样的“基督教公共号”约占6.6%。而其中商业营销类的公共号却占15%的比例。这个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微信设有可以出售商品的微店、方便赚钱支付的钱包和鼓励作者的打赏机制。

在微信上居然有非基督徒为了盈利而模仿福音性的公共号发布基督教信仰相关的内容,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和海外华人基督徒在微信这个广告平台上已经得到相当的关注,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同时我们研究的数据也表明,在基督徒的微信公号构成上,存在一个福音纯度和含量的核心、内层、外层三层特点。

外层由数量庞大的一些公共号构成,探讨宗教、信仰、文化、历史、时政、财经、学术等方面的内容的时候,都会提到基督教、耶稣基督、福音、以色列、圣经。但是他们提及的角度、引用的目的与福音和宣教关系很远,甚至不能使人正确认识福音。

内层是一些由基督徒、教会和一些“文化公司”开办的公共号,但其具体运营机构信息不透明,信仰背景混杂。这些公共号的内容来源存在严重的抄袭和侵权现象,且多有广告植入,部分公号还接受捐赠和奉献,但是款项的使用并不公布,缺乏透明。这一层的“福音”极有可能将人带到偏离福音。令人担忧的是,他们从数量到阅读量都超过城市基督徒相对比较熟悉的许多核心公共号。在按照文章数、阅读量、点赞量和关键词命中率综合排名的榜单前50名公共号中,虽然也能看到一些基督徒耳熟能详的机构公号,如“生命季刊”、“今日佳音”、“海外校园”等,但绝大多数都是来源不明的营销号,甚至是异端经营的公共号,所传播的信息良莠不齐。

按照阅读量排名,在所有349个可以称为“基督教公共号”的前五名中,四个号都是一家在济南的营销公司在运营,他们的标识是“微信教堂”,所有的号都用“微信教堂”四个字做logo。排名最前的五个号都开设有微店,销售基督徒用品,以及部分与信仰无关的保健用品。这五个号的阅读量7600万,超过后面95个号的5700万的阅读量总和。

这些营销号文章中圣经真理方面的问题比比皆是,但阅读量和评论数都出奇的高。比如排名第三的公共号中一篇“祷告的五个秘诀”的文章,所讲的“祷告秘诀”似是而非,多有不合圣经之处,却在发布的数小时内得到一万多阅读、两百多点赞。

研究结果还显示,基督徒公共号存在普遍而严重的抄袭、侵权现象。尤其是主推福音音乐和福音影视的两类公共号,有严重的肆意侵权、完全不尊重著作权和版权的问题。这些公共号大量使用非授权的视频、音频、文字,以零成本经营,但却接受奉献、捆绑广告,基本上也是以盈利为目的,不顾基本的基督教伦理,给人很不好的见证。

以上这些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跟中国基督徒的构成相关。中国基督徒中仍然有相当的比例知识文化水平较低,但随着微信在智能手机上的普及度不但提高,在使用微信的基督徒当中,他们的比例也有提高。他们在微信超级扁平化的大平台上寻找福音内容,但对找到的信息没有能力辨别良莠,于是成为他们每日“灵粮”的恰恰更多是非基督徒为了骗取钱财而设置的公共号发布的内容。数量庞大的中国农村基督徒如此天天被微信营销号“牧养”,实在令人担忧。

福音性公共号缺乏影响力

由于基督教内容的小众性、边缘化以及营销号的参杂等原因,在我们通过一些中国新媒体大数据平台收集数据时,许多在中国和海外华人中影响力相对来说比较大的福音机构的公共号的文章没有被检索到。因此我们选取了35个福音机构的公共号做了补充调研,获取了在2017年5-6月共60天内发布的所有3086篇文章的传播数据。我们发现:

第一,福音机构发布的文章总体数量、阅读量偏低。在35家福音机构的公共号中,两个月发稿量在180篇 (意味着至少一天三篇)以上的只有5个,而且平均阅读率最高的不到8000。相比之下,许多剽窃内容的营销号却一天多篇,且每篇都轻易达到2-3万阅读。

第二,能够做到“以质取胜”的文章微乎其微。两个月发稿量较少(50篇以下),却依旧获得了比较高的平均阅读率的,可以说是做到了以质取胜,但这样的文章只有区区8篇文章。

基督徒微信公共号也面临与非基督徒对话的断裂,普遍存在内容过于单一的问题,好像基督徒都不关心地上的事,只生活在属灵的“同温层”中,缺乏对公共的关注和与公共对话的能力,也反映出教会在这一方面的欠缺。

虽然福音机构的公共号在内容质量方面的确有原创性和神学纯正、有见识的优势,但从数据来说,它们却无疑输给了夹带私货贩卖、信仰不纯正的营销号。我们认为,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提醒我们注意新媒体宣教的一些“短板”,包括基督教公共号经营者在对新媒体营销的认识和运用、公共号的专业运营打理、对新媒体受众的认识、对社会议题的关注和公共神学的成熟度等方面的不足。

从正面来说,这些研究结果提醒我们:受众关系的建立和维护至关重要,精准的定位有利提高公共号的传播影响力。另外版面设计的美感以及能够对时事话题做出迅速的回应也很重要。如点赞数排在前面的“丹尼尔先生”、“那路”和“境界”等公共号的文章,无论是内容、时效性还是美工设计,都很适合其核心读者群——城市知识白领基督徒,因此获得了一批“铁杆粉丝”。以设计感和时尚感,高度的视觉元素提炼精彩的福音叙述脚本为特点的“那路”,远超其他公号,名列第一。

微信跟墙外的社交媒体有很多明显的不同之处。比如由于日趋严酷的宗教内容审查,基督徒在微信上与福音相关的言说本身就受到很多的限制,很多时候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也不得不做一些自我审查。但墙外的社交媒体对网络宣教也有其挑战。随着越来越多的福音媒体和自媒体被迫或主动搬到墙外的平台上,一些问题也逐渐凸显出来。例如,2020新冠疫情将教会逼到到了线上,很多华人牧者、基督徒也在YouTube等平台开设了自媒体。YouTube的广告分成机制促使很多播主靠此获取收入,甚至以此为生,基督徒也不例外。但在内容选择上,特别对一些政论时评而言,基督徒博主的资讯来源真伪以及公共对话的态度就变得非常重要。我们也担心因为利益的驱使,一些基督徒掌握到了“流量密码”,就像那些营销号一样,贩售“另类真相”、阴谋论,观点极端激烈,夸大其词,以致成为不顾真相的“劣币”自媒体。

对于今天很多转移到墙外社交媒体的平台上的网络宣教机构来说,以上我们通过研究基督徒微信公共号得到的一些认识和体会,不是所有的都适用于新的平台。但是其中一些对于使用新媒体传福音的基本原则的启示,应该仍然有借鉴的作用。如何在流量至上的商业化氛围中既持守福音真理又能对读者、听众有吸引力,还需要有志于新媒体宣教的基督徒继续探索和学习。

安平,普世佳音新媒体传播机构中文部主任,宣教牧师,《游子新歌》丛书出版人,网络宣教论坛核心同工。

排华历史催生了19世纪的美国华人教会

基督福音所包含的平等的理念对最早一批信主的华人移民有很强的吸引力。

1896-1906年间的旧金山唐人街头

1896-1906年间的旧金山唐人街头

Christianity Today May 11, 2022
Library of Congress / WikiMedia Commons

中国基督新教诞生于19世纪中国人与欧美宣教士的互动之中。那是一个以英国和美国的商业和军事力量扩张为标志的时代。鸦片战争(1839-1842和1856-1860年)后,英国成功地迫使中国向西方和新教宣教士开放。在夏威夷并入美国和菲律宾独立之前,英国在北美洲进行了领土扩张。这种扩张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对劳工产生了巨大的需求。奴隶制在英国(1807年)和美国(1863年)的废除更加剧了全球对廉价劳动力的需求。

这些历史的发展部分解释了散居华人人口增长和更多华人移民到美国和加拿大的原因。从16世纪到18世纪,在亚洲的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殖民地,华人移民虽然不容忽视,但人口并不多。而在英国扩张期间,散居华人人口迅速增长。来自中国的劳工对北美西部的发展至关重要。加州的大部分农业以及美国和加拿大的铁路都是由来自中国的华人合同工建立和建造的。

英美列强撬开了中国的大门,也为福音的传播和基督教文化的提升开了一扇门,这是大多数的英美基督徒乐见其成的。另一方面,为消除奴隶制和人口贩卖而斗争的废奴主义者则看到了在全球分享自由和平等的福音的新机会。

1850年代,当华人移民开始大量涌入美国时,西方新教在中国的传教活动还只是限于香港和五个条约港口。美国的宣教机构在华人移民浪潮中看到了一个机会——如果这些华人移民中的一些人能信主,就可以建立一个跨太平洋的华人基督徒网络,这对基督教在美国的发展也是有利的。1853年,四名华人基督徒商人创建了北美第一间华人教会,就是今天位于旧金山唐人街的三藩市中华基督教长老会。但是早在这间教会创建之前,就出现了华人教会发展壮大的障碍,而这些障碍决定性地塑造了美国华人教会的很多特征。

首先,来到美国的中国移民几乎一下船就立刻面临敌视。与欧洲移民一样,第一批中国移民是一些有冒险精神的人,他们在1849年加州淘金的消息传到中国后,看到通过采矿或商业致富的机会。但在1852年,加州通过了歧视性的税收法,后来,该州还试图将华人赶出矿区及阻止华人移民。

来自华人社团的抗议没能阻止日益增长的敌意——抗议者包括一名自称是已归化的公民的基督徒商人、唐餐馆老板袁生(Norman Asing)。即使有宣教士和宣教机构倡导接纳华人移民,也无法阻止美国(以及后来的加拿大)政府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通过针对华人的歧视性的移民和归化法。

第二,中国移民的流动性大,居住的地域分散,且以男性为主,这使得他们几乎不可能形成稳定的信仰团体。在1850和1860年代尤其如此。当时大多数华人都在散布于美国西部的矿区工作。随着矿场的枯竭,许多人在矿区邻近的小城镇定居。一些人开办了制鞋和雪茄公司,另一些人则从事家政服务。

左:创建于1853年的三藩市中华基督教长老会;右:1896-1906年间旧金山唐人街的花店WikiMedia Commons
左:创建于1853年的三藩市中华基督教长老会;右:1896-1906年间旧金山唐人街的花店

1860年代,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建设带来了新一波的合同制华工。许多华人后来在加拿大、美国南部和东北部的铁路建设中工作。一些白人教会通过语言学校接触到他们的华人新邻居。然而,由于文化和语言的障碍,以及华人工作的短暂和经常迁移,教会无法留住这些华工。1854年,曾经有人尝试在加州萨克拉门托建立一个华人浸信会,但这个计划很快就被放弃了。即使是旧金山的长老教会——当时北美唯一的独立华人基督教会,到1860年也变得半死不活了。

然而,进入1870年代,一系列的事件催生了北美的华人教会。到1870年,华人移民人口几乎翻了一番,达到6万3千人,到1880年接近10万5千人。对华人的敌意也加强了,他们被指责造成了1870年代美国西部的经济衰退。由于缺乏公民身份所带来的法律保护,华人被赶出了采矿的城镇,许多人被杀害。当他们逃到唐人街的飞地时,他们创造了与主流社会隔离的城市贫民窟。在重建南方的反弹推动下,反华运动迅速发展成为一场全国性运动,导致1882年、1892年和1902年美国通过了排华法案及其延长法案。

在这一时期,美国宣教机构重新努力建立和支持华人基督教社区。从1868年开始,卫理公会、公理会、浸信会和圣公会的宣教士和华人牧师被派往旧金山的唐人街宣教。不久之后,女宣教士伴随他们到华人社区建立了英语学校、社区中心和妇女救助院。

一些白人宣教士因无畏地倡导华人的权利而广为人知。斯皮尔(William Speer ,1822-1904)不仅帮助华人基督徒在旧金山建立了中国长老教会,而且还在加州的档案中留下了重要的证词,为遭受基于种族偏见的歧视的华人辩护。他的继任者鲁米斯(Augustus W. Loomis,1816-1891)、康迪(Ira M. Condit,1833-1915)和卡麦龙(Donaldina Cameron,1869-1968)都作为北美华人的支持者留下了重要遗产。基顺(Otis Gibson,1825-1889)是一位坚定不移的华人盟友,他开创了卫理公会的华人事工,为新教倡导种族正义定下了基调。公理会的庞德(William C. Pond ,1830-1925)得到了持废奴主义立场的美国宣教士协会的支持。他和华人公理会的牧师们都充满热情地宣扬人类平等的福音。这些宣教士和华人基督徒领袖共同为华人基督徒社区提供了稳定的环境,并引来一些美国基督教宗派的关注和支持。

最早一批信主的华人显然受到废奴主义者的启发,被基督福音所包含的平等主义所吸引。1875年,在旧金山中华基督教循道会周年庆典上的一次演讲中,时玛(Ma See)将基督教关于造物主的观念与华人的权利联系起来:“如果这个世界是由一位独一而普世的上帝创造的;如果这个世界属于上帝;如果人因皆为上帝所造而平等;如果所有人都来自一个家庭;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实际上也确实是,那么华人当然有权利来到美国这片土地,并在其中占一席之地,就像任何其它国家的移民一样。”

早期的华人基督徒还刻意区分了他们认为是真正的和虚假的基督教。李恩富(Yan Phou Lee)在发表于《北美评论》(1887年)的一篇文章中指出,当 “数年前华人受到迫害时,当他们被无情地驱赶和谋杀时,我至少有足够的智力能分辨这些暴行不是真正的基督徒所为;那些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去保护华人的人都是基督徒”。

虽然白人宣教士被指责有“种族家长作风”的问题(这样的指责往往也是对的),但是他们是抗议反亚裔暴力并与排他性和歧视性的立法作斗争的少数美国人中的一部分。尽管他们的努力没有成功,他们仍然展现了一种后千禧年主义的热忱,使公开见证信仰成为基督徒忠于上帝的不可磨灭的标志。尽管华人基督徒与白人宣教士的合作有不平等的成分,但他们接受了一种将个人与上帝的联结与社会和政治的参与结合起来的属灵传统。带着提升种族平等和救赎国家的共同异象,白人宣教士和华人基督徒携手建立了一个基督教跨国网络。

Timothy Tseng是校际基督徒团契(InterVarsity Christian Fellowship)研究生和教师事工的太平洋地区主任及伯克莱新学院(New College Berkeley)总干事。他曾担任过神学院教授、非营利组织的创始人和牧师。他的博士论文的题目是:“触手可及的事工:美国主流新教种族意识形态中的亚裔美国人,1882-1952年”。

翻译:Sean Cheng

Books

报告称,2600万美国人在COVID-19期间停止定期阅读《圣经》

人数骤降可能与教会出席率下降有关。

Christianity Today May 5, 2022
Dylan Ferreira / Unsplash

当美国圣经协会年度《圣经状况报告》的研究人员看到今年的统计数据时,他们很难相信这些结果。 数据显示,过去一年大约有2600万人基本或完全停止阅读圣经。

“我们仔细检查了计算结果,反复演算数字,” 美国圣经协会的首席研究员约翰·普莱克(John Plake)在2022年的报告中写道, “我们的发现是惊人的、令人沮丧,和容易引发困惑的。”

2021年,大约50%的美国人说他们每年至少自己读三到四次《圣经》。 自2011年以来,这一比例基本保持稳定。

但在2022年,这一数据下降了11个百分点。 现在只有39%的人坦陈他们每年(或更久)多次阅读《圣经》。 这是有此数据记录以来最急剧的下降。

第12次年度《圣经状况报告》显示,并不仅仅是因为《圣经》的非规律阅读者在2022年没有像以前那样阅读他们的《圣经》,从而导致这一变化。 有超过1300万参与度极高——按阅读频率、与上帝的联系感以及对日常决策的影响来判定——的《圣经》读者表示,他们阅读上帝话语的次数变少了。

目前,只有10%的美国人表示每天都在读《圣经》。 大瘟疫之前,这个数字约为14%

普雷克认为,这种急剧变化表明读经——即使是独立读经——与教会的出席率有密切关系。 当规律的教会服务因瘟疫和相关的公共健康规定而中断时,它不仅影响了信徒的团体,也影响了待在家中的的个人信众。

“COVID-19是显而易见的原因,”他告诉CT。 “随着我们对2022年阅读《圣经》的真实情况进行追踪和某种挖掘,我们意识到在我们收集数据的时候,美国发生了一些大问题。”

《圣经状况报告》调查在2022年1月收集数据,当时冠状病毒的奥密克戎变体正在激增。

大多数教堂仍然开放,并另有线上参与选择。 根据Lifeway Research,只有大约3%的人没有任何线下聚会交流。 但是这场大瘟疫对教会的出席率造成了明显的影响。 皮尤研究中心发现,近三分之一的经常去教堂的人还没有回到教堂活动。 有些人选择线上参与,但有些人则完全退出了

与此同时,阅读《圣经》的人数也在急剧下降。

美南浸信会神学院圣经属灵研究教授、《基督徒生活的属灵修炼》(Spiritual Disciplines for the Christian Life)一书的作者唐·惠特尼(Don Whitney)认为这可能存在因果联系。 他说,孤立于其他基督徒对私人读经有“致命的”影响。 当人们不在教堂时,他们就不会意识到《圣经》的祝福和对他们生活的重要性。 而且他们没有被其他基督徒的读经分享所鼓励。

教会也是人们学习如何阅读《圣经》的主要场所。

“这显然是地方教会的责任,”惠特尼说。 ”教会应该教导他们。”

“这是一本具有挑战性的书,即使人们简单的认为读它会有好处,也不意味着他们知道如何理解某段话,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惠特尼说:“他们一生中从未读过一本接近《圣经》长度的书,因此由于他们以前从未做过,他们认为现在也不能独立完成。 你还不如说,‘拍打你的手臂,飞向月亮。’ 我认为我们必须向他们展示它的可操作性。”

根据 Lifeway 的研究,即使是经常阅读《圣经》的人也往往没有深入阅读。 每五个美国人中只有一个读过整本《圣经》,而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读的从未超过几个句子。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它几乎更像是一本参考书,”Lifeway Research 的执行董事斯科特·麦康奈尔(Scott McConnell)说。 “他们在自己有需要或别人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去《圣经》中查一查。 或者他们翻开它,随意阅读内容。”

他也认为基督教社群对读经至关重要。

“耶稣基督邀请我们跟随他,而这是我们必须单独做出的决定。 但他的计划是我们与其他信徒一起在信徒社群中跟随他,”他说。 “很多人都缺少来自他人的信念强化,这种增强每周都可以发生。”

但是,即使在2022年《圣经》阅读量急剧下降的情况下,仍然有很多来自那些以前从未、很少或很少阅读《圣经》的人,对《圣经》有持续兴趣。 根据《圣经状况报告》,在那些从未读过《圣经》的人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说他们对《圣经》非常或极其好奇。

普雷克说,其中许多人在需要的时候会求助于《圣经》。

“我们发现许多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想:‘《圣经》是否有适合我的东西? 它能帮助我解决我所面临的问题吗?’”他说。 “他们开始好奇地探索《圣经》。 这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关于神的话语世界,以及与神和神的子民的关系。”

有证据表明这种情况仍在发生,甚至在2022年。 下载《圣经》应用程序的人越来越多,新的应用程序正在进入市场,有些程序声称可以帮助用户养成每日敬拜的习惯。 今年年初,有两个《圣经》播客在苹果的下载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而印刷版《圣经》仍然是一个受欢迎的选项。

“今年我们所有的圣经译本的销量都在上升,”Zondervan副总裁兼圣经出版商梅琳达·布玛(Melinda Bouma)说。 “我们经历了所有版本的销售增长。”

这包括从用于个人学习和灵修的《圣经》到礼品《圣经》、教育《圣经》和外展用的《圣经》等各类。 但是,《圣经》市场已经越来越多地开发出专门针对那些不愿意多读《圣经》的人的产品。

“我们意识到最终我们的工作是推出那种使人们更容易进入上帝的话语的《圣经》,”布玛说, “我们相信,提供各种选择是使读者有可能抽出时间读《圣经》的解决方案。”

普雷克说,基督徒可能会发现《圣经状况报告》的结果令人沮丧。 但是读经的减少并不是不可避免或不可逆转的。 如果它与教会的出席率和与基督教社群的联系有关,那么那些关心将人们与《圣经》联系起来的人可以将他们的努力集中在那里。

“不是一切都顺利。 但是,当它不顺利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就是教会面临的关键问题,”普雷克说,

“我相信我们将能够扭转读经减少的趋势 … 但只有当我们齐心协力,用我们在上帝的话语中找到的希望来服务我们的社区时,这才会发生。”

翻译:叶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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