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数学,我需要上帝告诉我为什么

上帝的爱作为我的尊严及价值感的源头,是足够的。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4, 2023
Photography by Abigail Erickson for Christianity Today

我在德克萨斯州南部的一个小镇长大。身为移民的孩子,我从小就重视教育,视其为通往美好生活和被社会接纳的门票。虽然我来自一个没有信仰背景的家庭,但我在面对自身缺陷的过程里逐渐意识到灵性生命的存在。

大约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做错了事,父亲打了我的屁股,我反抗地咬了他的背部。我立刻感到深深的懊悔。我父母把我逐出家门,我蜷缩在我们家的车上,哭了一个下午。我恳求上帝的宽恕。过了一阵子,我进屋告诉爸爸我很抱歉。

我想,我之所以有祷告的本能反应,是因为我的父母虽然没有宗教信仰,却让我上了一所教会小学。他们选择这所学校是因为学校优良的教学品质。在那里,我对像大教堂这样的神圣空间、和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这样圣洁的人物产生了敬畏之情。我常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想像耶稣可能会对我说什么。但除此之外,我基本上不太理会上帝。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想像力也转向不同的方面。我的学业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数学激起我对宇宙的敬畏和惊奇感。它似乎能揭示宇宙里一种迷人的秩序。我逐渐领悟到,数学真理虽无实体,却真实存在,虽然存在于世界之外却又影响着世界。这些感受有点像属灵层次的领悟。

上图:作者弗朗西斯·苏的圣经。下图:苏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聚会的教会。Photography by Abigail Erickson for Christianity Today
上图:作者弗朗西斯·苏的圣经。下图:苏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聚会的教会。

而,我在学习中获得的喜悦却陷入成功的诱惑网罗里。在不懈地追求卓越的同时,我开始把自己的身份认同建立在“聪明才智”上,我念书并非为着学习本身给予的回报。是对成就的追求驱动我对一切事物的追求,从取得好成绩到赢得数学竞赛。我急切地想向某个人证明我的价值。

1985年,我在冷战局势愈发紧张和人们对核战的恐惧中进入大学。我会和我的同学威廉一起解决数学和物理问题集,威廉拥有如百科全书般丰富的科学知识。在他宿舍的墙上挂着一幅可怕的美国地图,他根据自己的研究为地图上色。多数的大城市被黑色圆形覆盖,周围有着红色、橙色和黄色的同心圆环。只有西部少数无人居住的地区没有被着色。

“这些颜色代表什么?”我带着尊敬问威廉。他回答:“核战争时的破坏程度。”他温和的回应方式使他的地图所描绘的暴力显得更加骇人。我对这种灾难的恐惧进一步加深了我对原已挣扎着的人生灾难的绝望感。

那时,我的父母皆刚被诊断患有严重的疾病——我父亲有结肠癌,母亲则患上ALS(俗称渐冻症)。虽然父亲的医疗预测还不确定,但母亲的结局却是肯定的——渐冻症目前无药可医。她很快就会瘫痪,清晰的思绪将被困在毫无反应的身体里。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迫面对生命的徒劳无益与死亡的丑陋现实。而威廉的预测让我不得不在一个宏观的层面上面对这样的荒谬。为了寻求安慰,我问他:“还有希望吗?”

“没有,除非你信靠上帝。”他以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威廉是个非常温顺的人,他可能并不想开启这样的对话,但他还是尽力回答了我诚恳的问题。当我得知他是个基督徒时,我非常惊讶,我想知道像他这样的知识分子是如何合理化自己的宗教信仰。他是我在大学里遇到的几个基督徒中的第一个,他们都很聪明,但他们似乎照着与我不同的成功标准来生活。

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在《悲惨世界》里写道:“灵魂在一切幻想破灭之前,是不会向绝望屈服的。”而绝望正是这样吞噬了我。我开始看到成就所给的空洞承诺。这个世界可能被成千上万枚核弹炸毁,我的家庭也可能因苦难和心碎而崩塌。在这些情况下,拥有好成绩没有任何意义。工作和人际关系也似乎毫无意义。成就、成功、幸福——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在大一快结束时,我绝望的情绪达到了极点。一天晚上,我感到特别沮丧,在校园里徘徊了几个小时,心灵沉重得快要窒息。在回到宿舍的路上,我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走进电梯,他们开始和我谈论耶稣。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回避这种对话,但那个晚上,我的心是敞开的。

两天后,我和他们一起吃午餐,我倾倒了所有关于上帝的疑问。他们呈现的基督信仰不是一套旨在强制人们遵守道德法规的宗教,而是与耶稣建立关系的信仰。这是我前所未闻的。他们告诉我,耶稣是个饱尝苦难、熟悉悲恸的人。祂曾深深受苦,这意味着祂能理解我家人的痛苦。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明白恩典的必要性。我们是如此努力地使自己成为义人,透过道德和成就来赢得尊严,然而这些努力都无法治愈我们,因为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罗马书3:10)。这些真理让当时身为一名追求才德兼备的大学生的我十分惊讶,但却与五岁时羞愧地躲在车上,试图理解自己罪性之深的我产生共鸣。

对我而言,基督教信仰的框架突然间合理了。耶稣为我痛苦的孤独感带来安慰,祂也给了我确据,让我知道生命和其意义远不仅止于我有限的视角所能看到的。当然,我同时知道,如果我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也不会牺牲我的理性——事实上,我需要认真读圣经,研究它的真理主张。但我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决定将生命交托给耶稣。

那天晚上,我告诉威廉我的决定。他高兴地说,他已经为我祷告整整一年了。

随耶稣彻底改变了我寻找意义和盼望的方向,尽管我生命中的难题并没有突然消失。苦难持续困扰着我的家庭。我需要更多时间来正视自己视成绩为衡量自我价值的偶像崇拜,尤其是在我攻读哈佛大学数学博士学位的时候。但是,踏上这条属灵道路后,我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生命里有些事情如此腐朽,有些事情却如此荣耀。

如今,我明白为什么研究美学很重要,即使它没有当下直接的应用。推理之美和我们在图案里看到的秩序皆反映着某种神圣的东西,因此值得我们为了它们本身的存在研究它们,而不是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耀。

如今,我理解为什么苦难是有意义的。 “智慧人的心在遭丧之家”(传7:4),因为苦难使我们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从而能看到更丰富的人生。

如今,我也明白为什么人际关系是有意义的。当我为着自己伤害了父亲而悲恸,当我品尝深厚友谊之甜美,或者当我与那些经历苦难的人一同哀哭时,我正是在尊荣他人身上所承载的上帝的形象。认识到这一点激励我与人有更深层次的交往,也使我更加关注去服事边缘群体——耶稣与他们共鸣,并总是优先服事他们。

在上帝爱中,我从毫无意义的、想被他人认可的追求中找到安宁。童年时期挂在教堂十字架上的耶稣如今对着我的内心深处说话,提醒我,上帝的爱作为我的尊严及价值感的源头,是足够的。

弗朗西斯·苏是《数学促进人类繁荣》(Mathematics for Human Flourishing)一书的作者,也是哈维·马德学院(Harvey Mudd College)的数学教授。他和家人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市。

翻译:Jane Hao / 校编: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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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空巢期是上帝的机会

如何从大使命的角度重新思考为人父母的生活?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3, 2023
Hero Images / Getty

近期,我的一个朋友热泪盈匡地跟我说:“我再也不是妈妈了。”她的意思是,她的孩子们去不同州读大学了,她的巢空了,她的心因着这种巨大的变化而难过。过去二十年来,她日常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围绕着孩子,她需要时间消化孩子离巢的悲伤,这很正常。

许多孩子已经成年的基督徒妈妈也有同样的感受。至少令人欣慰的是,母亲的身份不是短期的委身,而是一生的盟约。耶稣的母亲马利亚在耶稣传道的整个过程中都在场,并被提及是见证耶稣受难的人之一。事实上,耶稣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确保祂的母亲得到认可且有人照顾(约翰福音19:25-27)。如果马利亚是我们的榜样,那母亲的身份就不会受到年龄或距离的限制。

虽然当我们的孩子离开时,我们的家或“巢”可能感觉空荡荡的,但为人父母不仅止于他们的童年时代,更不仅止于家的围墙。当我们试图重新构想我们的“巢”时——尤其在节日即将来临之际——不妨想想以下四种可能性:

1. 视你的巢为“开放”的,而非“空的”

“空巢老人”一词有时带有空洞、无盼望和丧失身份感的含义。但是,这些养育过孩子并将他们推向世界的人有着独特的智慧、知识和恩典。我们的生命是充实的,不是空虚的,我们在岁月里得来不易的智慧是上帝可以使用的工具,用以向周围的人传福音或带领门徒。正如《约伯记》的作者所说:“年老的有智慧,寿高的有知识”(约伯记12:12)。

此外,母亲的身份不仅仅局限于我们亲生的孩子,也包括我们被呼召去关心和爱护的其他许多人——我们朋友的孩子、我们主日学的学生、我们的同事、朋友和邻舍。换句话说,我们的巢不是空的——它一直延伸至我们周围的人。

2. 与年轻的母亲同行

圣经邀请长辈以生命影响年轻的一代(提后1:5;提多书2:3-5;希13:7)。当我们视自己的巢穴为一个成长的空间,而不是一个空巢时,我们会发现我们需要为其他需要我们支持的女性腾出空间。正如莱维娜·穆兰迪(Levina Mulandi)所:“提多书2:3-5告诉我们,年长的妇女被呼召参与在年轻女性的生命转变里⋯⋯这种模式不仅能改变ㄧ个人的生命,也能改变我们的社区和基督的永恒之城。”

多年前,我有幸加入一个MOPS小组(美国各个教会间行之有年的妈妈团体),该小组为每位母亲指派一位指导妈妈。担任辅导的妈妈通常有至少一个念国中的孩子,比被辅导的年轻妈妈更年长、更有智慧。直到今天,我仍然和我的导师保持着联系。无论我是每天还是每年与她联系一次,我都知道她的智慧对我的母亲之路有所启发,能指引我回到上帝身边。

当你组织着自己的空巢时,找一位你可以在背后为她祷告的年轻母亲,她能在智慧的光照下接受你的指引。如《箴言》告诉我们的:“无智谋,民就败落;谋士多,人便安居”(箴言11:14)。

3. 重振与青壮年孩子的关系。

发展心理学家爱利克·艾瑞克森(Erik Erikson)认为,尽管青壮年子女正在从父母那里独立出来,他们仍在寻求亲密关系。他们渴望与人建立深厚的关系,当他们无法满足这种需求时,往往会感到孤立和孤单。

换句话说:虽然我们的青壮年子女可能在地理位置上和我们很远,他们内心仍渴望与我们有亲近的关系。他们希望被视为成年人,而不是孩子,我们之间的关系氛围自然地有所变化。但是,当我们把孩子们当作成年人来接纳,以同理心和洞察力与他们相处时,我们就能敞开ㄧ座大门,与他们建立更深层次的连结,以及更深层次的属灵门徒训练。

在这里,耶稣的母亲马利亚再次成为我们很好的榜样。我们可以说,她“养育”成年儿子的方法,就是在祂服事、成年及死亡的人生转变过程里与祂同在,甚至是最终站在祂的十字架前(路加福音2:19)。

我们的孩子也需要我们的陪伴——即使我们在很远的地方。

4. 思考巢穴外的事

有些基督徒成为母亲后会暂停自己的事业,等孩子离家后再重新开始。我自己的母亲正是其中一员。身为没有多余资金或额外时间的年轻父母,我出生后,母亲便无法完成护理学位。然而,在我高中毕业那年,她开始一边全职工作,一边完成学业。我看着她追求埋藏多年的热情,反过来又给了我勇气,让我记住,无论我在孩子们年幼时放下了什么,未来都可以在上帝的安排下重新拾起。

艾瑞克森认为,中年人的核心挑战是找到值得自己投资的事物,也就是所谓的“生成力(generativity)”。生成力包括透过做志工、第二职业(例如我母亲)、有益于社区的嗜好或其他慷慨的行为,有意识地为下一代留下自己的印记。根据基督徒的大使命(马太福音28:19-20),这个时期让我们有机会将我们的巢穴扩展到自己家庭以外的地方,将福音传给我们接触到的人。

正如圣经所述,上帝喜悦我们生命中的每个细节。无论年龄大小,我们都能持续茁壮成长、结出果实,将荣耀归给上帝。诗人告诉我们,那些“栽于耶和华的殿中的,必发旺在我们神的院里。他们年老的时候仍要结果子,要满了汁浆而常发青”(诗篇92:13-14 )。

当我们心里惦记着上帝永恒的旨意,我们便能相信祂会看顾我们孩子成熟的过程,也会在我们努力向他人敞开我们的巢穴时看顾着我们。

维多利亚·里奥拉诺(Victoria Riollano)是六个孩子的母亲、作家、演讲家和心理学教授,居住在华盛顿特区。欲了解她的事工Victory Speaks,可至Facebook或victoryspeaks.org。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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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ture

会众们可能会记得敬拜歌词,而不是讲道内容

确保我们的敬拜歌词传递的是正确的圣经教导非常重要。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3, 2023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Miguel Navarro / Getty / Wikimedia Commons

在你开始读这篇文章前,先在你的脑海里默背英文字母A到Z。

我们在默背时会几乎同时想把英文字母歌唱出来是有原因的。这和你能记住儿时的广告台词和你最喜欢流行歌歌词是一样的道理,而你可能已经忘了上礼拜才重新设定的信箱密码。

如果你能背诵出自己国家所有的城市或66本圣经书卷,我猜也是因为某首歌的关系。主日学老师、行销人员、敬拜诗歌作者、流行歌手和幼儿园老师都很清楚,“在歌曲里学习的东西能被人们记得很久”。

而神经科学也证实了这一点。将信息与音乐搭配有助于我们的海马体轻松地检索这些信息。音乐是一个强大的教学工具,但在神经科学存在之前,上帝的跟随者就已经采用了这个工具。

出埃及记第15章中米利暗写的《海之歌》正是为了将上帝大能的带领以色列人的记忆烙印在祂子民的意识里。整整150首诗篇的文字本身已是非常有力的信仰宣告,但它们被写成歌曲是为了要让人们唱出来。神的儿女们明白他们需要把圣洁的话语与交织在旋律里来提醒自己祂的美善。毕竟,人类历史上一直在“忘记”和“被神提醒”的回圈里徘徊。音乐加上文字能大大地帮我们回想起我们应该记得的事。

但音乐不仅仅只有帮助我们的记忆力。文字配上音乐可以有深刻的形塑作用。我们听到或嘴里唱的任何歌词都能形塑我们成为更好或是更糟的样貌,这取决于歌词的内容。

在我成长的1980年代的青少契,教会会敦促我们销毁那些可能让我们走向世俗音乐之路的唱片和卡带。如果你曾下载过一首歌(歌词)较为干净而不是暴露的版本,你就会明白歌词能形塑人的力量。无论是神圣的还是世俗的,我们沉浸在其中的歌曲都在塑造我们。这个事实应该让我们暂停播放清单,思考我们所聆听、传唱的敬拜歌曲的歌词又是如何形塑我们的?

我们的圣乐仅仅只在敬拜的当下触动我们,还是能形塑我们ㄧ生信实于主?

雅各书3:1警告说,我们之中不应多人成为教师,因为教人的人受到的审判更严格。我所默背的经文版本是旧版的NIV,这节经文的翻译是“你们之中不应有多人擅自当老师”。擅自认为自己能教导人是很危险的;擅自认为我们在礼拜里唱的歌并没有在教导人什么,也同样危险。每个礼拜到了礼拜三,周日牧师讲道的三个重点已被我们忘记,但我们仍哼唱着敬拜歌曲的副歌,歌词里夹带着的信息在我们脑海里反覆播放着。

很重要的一点是,那些带领我们敬拜的人,是否视他们的任务为创造一种情绪,或创造一种记忆?如果他们带领敬拜是为了创造情绪,那歌词的重要性就可以排在人声和乐器后面。如果他们想要创造记忆,那歌词就非常重要。像诗篇一样,这些词应能独立存在,无论是否配上音乐。

但也有其他因素带有形塑性。我们唱的歌是以人为中心还是以群体为中心?与圣经教导的联系是否清晰,还是我们唱的是一些模糊杂乱的基督教思想?会众的反应是衡量一首敬拜歌曲价值的主要标准吗?

简而言之,我们需要思考的是,我们的圣乐仅仅只在敬拜的当下触动我们,还是能形塑我们ㄧ生信实于主?不经思考的编写、选择或领导教会的敬拜歌曲,就是在不经思考的进行教导。这不是一个关于“我们选的歌是否能教导会众圣经真理”的问题,而是“我们选的歌究竟都教导了我们什么”的问题。

在这个人们普遍为圣经文盲和神学文盲的时代,教会领袖必须谨慎地选择敬拜歌曲。许多将在我们的带领下唱着这些歌的人都是属灵的婴儿。想像一下,如果ABC字母歌的歌词只有85%的准确性,会是什么样子?对许多人来说,主日聚会是他们与你的教会的第一次接触。在他们参加会员班或查经班之前,他们会坐在主日礼拜,不仅从讲道里,而且从敬拜歌曲里领受圣经教导。

身为一个致力于消灭基督徒圣经文盲现象的人,我对教会领袖的垦求是这样的:拜托你们选择那些能好好地教导会众圣经真理的敬拜歌曲。

请选择那些以圣经真理、正确的教义和属灵操练为基础的歌来塑造属灵婴儿们的生命。在他们的灵命深处刻下记忆的路径,以便在未来的日子里,正确的神学概念能为他们塑造正确的情感,而正确的情感能激励他们有正确的行动。在这个健忘的时代,给上帝的孩子们“良好的记忆力”这份礼物。教导他们唱着这个亘古不变的信仰。

珍·威尔金(Jen Wilkin)是一位妻子、母亲和圣经教师。她是《Women of the Word》和《None Like Him》的作者。她的推特帐号是@jenniferwilkin。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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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一起爱邻舍如同自己

如何养育孩子像耶稣那样去爱我们的邻舍?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3, 2023
Rawpixel / Getty

我的父母都是基督徒,他们致力于养育出会关心他人的孩子。我的父亲是一名牧师,我们从小接受在家教育,但我父母努力地开拓我们的生活圈,有意的让我们学习与不同的社群人体建立关系。我们会去特殊教育教室做志工,暑假时则在原住民的小村庄里度过多个星期。我从小就以为,每个家庭都会在节日时邀请各式各样孤单、离群独居的人来自己家里一起过节。然而,即使从小就见到父母关心他人的榜样,在我念圣经大学的时候,我仍试图寻找一个神学词汇来表达这个看似简单明了的概念:基督徒有责任关心他们的邻舍,尤其是最弱势的群体。

在我20多岁时,我读了桃乐斯·戴(Dorothy Day,天主教工人运动的发起人)所写的《漫长的孤寂》一书,并被书中关于追求“公共利益”的概念所感染。当时我想,这正是我父母养育我的信念,也是我想传递给自己孩子的信念。但如今,身为一个母亲,我意识到我低估了为孩子们树立一个“将邻舍的需求放在心里的生活模式”所面临的来自文化和我们自身的挑战。

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在任何时代,做个“好父母”都是一项艰巨的工作。繁忙的日程安排、科技的发展,以及想把一切都做得完美的渴望,压倒了我们之中的许多人,让我们干脆进入自动驾驶状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时不时退后一步,扪心自问:我们对孩子真正的期望是什么?

根据基督教博客、讲道和Instagram贴文来看,我们(美国)文化里有许多人希望养育出有安全感、快乐和被爱的孩子。这些都是令人钦佩和无比重要的目标,也是教会经常肯定的目标。的确,在这个我们国家虐待儿童比率及之后长期的影响已然成为危机的时代,高声疾呼要爱护家庭被教会视为至关重要的任务,当然是有道理的。

然而,若我们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养育出安全型依恋的孩子身上,我们很快就会得到近视眼,扭曲了我们的价值观,一昧的追求安全感和成功。正如研究表明的那样,尤其是美国的父母,仍然视成就和成功为孩子幸福的预兆,重视孩子的成绩和大学排名,而不是他们是否有同理心和社区参与。哈佛大学心理学家理查德·魏斯博德(Richard Weissbourd)发现,他所调查的国、高中生与他们的父母有着相似的价值观:48%的人视成绩为他们的首要价值观,只有22 %的人视关心他人为最重要的事。 《今日基督教》科学部编辑丽贝卡·兰德尔(Rebecca Randall)解释道:“研究发现,美国成年人确实希望孩子们成为一个正派、有爱心的人,尤其是在他们自身所处的社区里,但他们对致力于促进更大范围的社会福祉的关注要少得多。”

我猜想,如果被问及此事,大多数家长都会同意,我们都希望孩子们能够关注外在世界、能够关心他人并与他人有共鸣。但我们的生活样式是否符合这一价值观?在我自己的生活里,我必须不断地有意识地摆脱那拉着我不断向上的自动电扶梯——这个电扶梯里载满着物质主义、同温层、同质性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

有弹性的墙

在《归属感与成为》一书里,作者马克·斯坎德雷特(Mark Scandrette)和丽莎·斯坎德雷特(Lisa Scandrette)说,一个家庭必须在共同的愿景和日常实践之间保持平衡,才能实践他们家庭的价值观。这两位作者都是敬虔的基督徒,他们认为,一个兴盛的家庭的良好起点是,成为“一个有归属感和有空间成长的地方,在这里每个人都感到安全、被关心和被爱,并且被支持去为着这个世界的益处发展自己的生命”。

丽莎在一个以热情好客为榜样的家庭中长大。她对我说:“(家的)墙壁是有弹性的,”她指的是在她家举办的数个查经班、有寄养的孩子加入他们家,以及他们全家一起参与的其他社区活动。如今,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丽莎持续着同样的实践。她说:“我们有机会为孩子们树立爱的榜样。身为一个家庭,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彼此鼓励,将我们希望在家里培养出的归属感扩展到周围的人身上。”

斯坎德雷特一家的愿景是在关心自己的家庭和爱邻舍如同自己(马太福音22:37-39)之间取得平衡。基督教里有不少传道人、愿实践道成肉身的平信徒和教会领袖都同意,最重要的事是既要向孩子们倾注爱,也要为他们树立榜样,让他们知道如何关心外在世界。

基督教泡泡

林西·华莱士(Lindsy Wallace)是“内在改变”(InnerCHANGE)机构的宣教士,该机构致力于服事住在大城市里较贫穷的居民。她注意到,基督教文化常常使我们想在一个充满教会、基督教学校、朋友和圣经故事的保护性泡泡里抚养孩子长大,却因此缺乏了像耶稣那样生活着的经验。林西提及耶稣在《马太福音》25:35-36里的教导,说:“如果我们的孩子只有在书本上学到关于耶稣的知识,却从未在穷人的眼里看到过耶稣,也从未见过父母去监狱探望耶稣,那么,实在很难想像他们能如何发展出对耶稣和邻舍的爱。”

正如林西所说,教育我们的孩子要善待彼此是一回事,但思考“全家一起跟随耶稣在世上的生活方式”意味着什么,则又是另一回事。例如,根据耶稣的登山宝训来审视我们的价值观,意味着什么?当耶稣告诉我们穷人、病人和悲伤的人才是有福的,我们是否真心相信?我们不应在世上为自己积攒财宝吗?我们不应担心明天,而应活在当下,心存感激,关注上帝今天是如何照顾我们的吗?

林西与共同主持人香农·埃文斯(Shannon Evans)和凯拉·克雷格(Kayla Craig)一起主持“颠倒播客(Upside Down podcast)”,该播客内容主要在讨论活出基督教颠覆性的价值观的意义。他们经常讨论如何爱邻舍如同爱自己等实际的问题,每位主持人也经常收到关于她如何教育孩子和实践这些价值观的问题。这些问题似乎指向一个常见的想法:追求传福音、公义及恩慈的生活是很好的事⋯⋯直到你有了家庭为止。

爱与恐惧

我和丈夫一直致力于养育会认真对待耶稣话语的孩子。我们不断思考如何实践如《弥迦书》6:8这样的经文——以家庭为单位,行公义、好怜悯、谦卑地与神同行。在我们的生活里,这样的委身包括过去13年住在美国低收入难民社区及在此工作。

直到我女儿到达上学的年纪时,我才意识到追求“成功”和“成就”的文化价值观在我心里扎根有多深、多强烈。我所宝贝的那个难以驾驭、极具恩赐和高度敏感的孩子要去的学校,是一间绝大多数孩子的母语并非英语的学校,并且98%的学生有资格领取免费的学校午餐。这间学校目前在全州所有学校里排名倒数第二。但出于上帝的恩典,我心中的恐惧——我是否在伤害我的孩子?我是否限制了她的机会? ——很快的就被爱给抹去。我和女儿都深深地爱上我们的学校,因为它就是我们社区的缩影。

然而,在一个高度重视个人成就和成功的世界里,我们的教育选择却被视为一种反文化的行为。有基督徒同胞告诉我,他们无法把孩子送到本地社区的学校,因为他们太爱自己的孩子了——这不仅是对我的轻视,也是对组成我们社区的所有其他家庭的轻视。我们都深爱自己的孩子,都在尽最大努力抚养他们。而我女儿呢?她接受的是一流的教育:她理解重视并接触和她截然不同的人的重要性(更不用说她和许多同学一样,数学和阅读成绩都远远超过平均标准)。

以身作则

基督徒父母可以而且应该带头培养超越自身文化价值观的孩子,教导孩子们爱我们身处的整个社区。芝加哥恩典与和平社区教会(Grace and Peace Community)的牧师桑德拉·奥普斯尔(Sandra Opstal)认为,培养会关心他人的孩子首先需要父母以身作则,示范给孩子们看何谓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并将此作为家庭生活的一部分。她说:“每当我们在红绿灯前或商店门口遇到有人向我们要钱时,我们会和他们打招呼、介绍自己和孩子,和他们握手,让孩子们和他们击掌,问他们今天过得如何。如果我们有钱,就会给他们一些。如果没有,我们也会给他们一些可爱的微笑,为他们的一天增添一点欢乐。我们的孩子学会重视每一个生命,不偏袒任何人。”奥普斯尔强调了有意识地这样做的重要性:“我们特别选择了我们所加入的社区和教会,确保他们能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当我们的长子出生时,他有来自各个种族和社会经济背景的叔叔阿姨们。”

提高你的音量》一书的作者凯西·康(Kathy Khang)也赞同有意识地让孩子们看到你活出你的价值观。 “我的孩子分别是22岁、18岁和16岁,我仍在学习如何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声音,”凯西说。 “但我努力以身作则,示范我所重视的价值观给孩子们看,使孩子们步入成年后能将这些价值融入自己的生活里:做好回收、参与投票、捐血、当志工、倡导重要议题、用脚和预算参与抗议活动⋯⋯等等。但我也必须记住,他们有自己的兴趣、关注的事物和技能。”凯西分享了她的成年孩子们是如何开始教导她以新的方式实践自己的价值观。当我们养育孩子成为关心他人的人时,最意想不到的礼物可能是看到他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爱人,并在这个过程中改变了我们自身。我们所有的孩子,无论年龄大小,都能帮助做父母的的我们重新认识“爱邻如己”的各种可能性。

有意识地做选择

每当谈到养育有爱心的孩子时,以社区为导向的基督徒经常提到的三个关键因素为“榜样、有意识地用心和实践”。回想起我的童年,我很感激父母教导我热情好客、关注不平等现像的价值,并知道我也能为公义尽一己之力。我在自己的育儿之路上也秉持着这些价值观,并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一些内容,包括打造和孩子共同的愿景,让我们一起为世上所有人的益处而努力。以下是我在这条路上从和我有着共同目标的朋友那里收集到的一些想法:

在周围的人们身上实践。我告诉我的孩子们的一件事是,我们只有亲自实践才会越来越熟练,包括对他人展现善意和同理心。 《宣教士妈妈》一书的作者海伦·李(Helen Lee)会特别注意她的孩子们在与人交往及其他时候使用的语言。海伦说:“我会监督他们在社交媒体上的用词,并在他们越界、让人讨厌或说出不恰当的话时提醒他们。”试图将所有这些时刻用作教育机会可能会很累,但这也是在这个时代教导孩子学习善良的一部分。

在多样性中展现创意。有意识地让生活环境多样化需要付出不少努力和注意力。观察你孩子去的餐厅、公园、学校、教会、课外活动和夏令营。是否每个人的肤色、思想和行为都和你一样?也许你可以试着改变其中一个或多个地点。我的一个朋友艾历克莎(Alexa)会特别开车去一个较远的图书馆,因为那里有很多街友。她喜欢和那些试图交新朋友的人聊天,她知道她的小小孩也许能为那里的老读者带来一些欢乐。

关注自己家庭以外的世界。教导你的孩子不只关心自己的家庭,也关心他们邻居的。你们可以一起学习圣经里关于我们能如何超越血缘或基因关系,彼此相属的经文,理解“我们都是上帝的儿女”意味着什么,以及我们对邻居和社区的责任是什么? (《申命记》第26章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在教会时,我朋友薛伦会确保她们家的人不会坐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与可能感到被冷落的朋友或点头之交坐在一起。在节日来临之际,想想看邀请那些可能没有和你一样资源的人参加你家的活动。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建立一张更大的餐桌,你的孩子会在生活中学习到这样的价值观。

错误的二分法

我们不需要在养育一个有安全感、健康、幸福的家庭和过着一种将邻舍放在心上的生活方式之间做选择。作家兼思想家汉娜·安德森(Hannah Anderson)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看待这种错误的二分法。她说:“我们的孩子就是离我们最近的邻舍,因此,我们有很大的责任去好好地爱他们。而这种爱的一部分就是教导他们关心他人,帮助他们做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准备,同时传承我们信仰的价值观。”

传统上,犹太家庭常会一起复诵“示玛(Shema)”:以色列啊,你要听!耶和华我们神是独一的主。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耶和华你的神(申6:4 -5)。身为基督徒,我们可以采取同样的做法,复诵耶稣对律法和先知教导的总结: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又要爱邻舍如同自己(路加福音10:27)。想像一下,如果这段话成为我们家庭的愿景和价值观,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不断鼓吹自主性、安全感和贪婪的文化里,要养育我们的孩子像耶稣那样爱人是很困难的。在这样的时候,教会就成了一个重要的场所,能鼓励基督徒们明确我们所持有的价值观,以基督的行为为榜样,根据“爱邻舍如同爱自己”的呼召不断重新审视我们做的人生选择。我们没有终极目标,也没有终点线,我们永远无法拍着胸脯说我们已经做到了——但培养一种“有意识地生活着”的态度有非常多的好处。最终,透过养育会关心这个世界的孩子,我们相信他们能经历到上帝在我们的世界里所做的一切,并感到上帝加添他们力量,在祂的作为里使用他们。

D. L. 梅菲尔德(D. L. Mayfield)经常为《今日基督教》撰稿,着有《同化或回家》(Assimilate or Go Home)一书。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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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阿富汗基督徒祷告时,我想到中国的教会

和中国教会同工并为他们祷告时,我学到一些深刻的功课。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1,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Billy H.C. Kwok / Stringer / Handout / Getty Images

(原文发表于2021年11月10日)

周,一个朋友约我喝咖啡。她是个年轻的母亲,当她看到那张举世闻名的照片——一位年轻的阿富汗母亲把婴孩递给铁丝网另一边的美国士兵时,她在情感上痛苦的纠结着。虽然每当这张照片出现在她脑海时,她会不断地为阿富汗的局势祷告,但她想知道,如何在关心那些受苦受难的教会的同时,不会陷入沉重的情绪里的一些建议。

在过去与中国教会一起服事的16年里。当我看着主内弟兄姐妹们在这样一种非常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深受苦难时,我不得不时常反思、处理我的感受。 2018年12月,我见到一群曾和我一起祷告和敬拜的弟兄姊妹遭受恶毒的攻击和监禁。在美国圣诞节的欢乐氛围下远距离见证他们的苦难,深深地影响了我对基督的呼召的理解。

大约70年前,全球教会目睹了当时大家认为是“中国的教会”终结的时刻。与我们今天在阿富汗看到的有点类似,中国人民(尤其是基督徒)在中国共产党接管后,争先恐后地要离开。中国政府在随后的几年里大举迫害教会。成千上万的人放弃了基督。

但是,有一个世代的弟兄姊妹为了基督舍去性命,成为今日中国教会的种子。他们坚韧地忠心于主,在个人信仰里忠心,在集体信仰里也忠心。当时机成熟时,福音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在中国传开,以至于今日中国教会成为世界上人数最多的教会。中国的基督徒约占人口的5%至7%,根据宣教学家的看法,这是个关键的转折点。

关注普世教会使我们意识到,我们的弟兄姐妹在跟随基督的脚踪时牺牲了些什么。接触在苦难中的教会的过程——包括阿富汗和中国——对我的心是种深刻的门徒训练。我们绝不能让自己对苦难的恐惧支配我们对事情的叙述,而是必须让在阿富汗、中国和其他地方的基督徒来门训我们。

首先,我对受苦受难的教会的情绪迫使我审视自己对祷告的真正的信念。我注意到,对许多像我这样的美国人来说,在面对全球性的苦难时,可能会感到祷告好像陈腔滥调,因为我们不相信祷告会对形势有实际上的贡献。我发现,我祷告是因为 我自己因我的所见所闻感到苦恼,而不是出于真正的信念,相信我的祷告是圣灵在教会工作里客观的一部分。自从2018年看着那些与我同工的人遭受苦难以来,我一直在学习不仅视我的祷告为缓解自己不舒服感受的工具,而是我对抗这个世界邪恶势力的武器。

自2018年以来,我用以自我反思的一个问题是,我是否能为公义和审判祷告?上帝的公义是一个神学框架,是我们用以理解这个世界的一股良善的力量,也是在末世将会实现的承诺。正如我们在中国和阿富汗的弟兄姐妹所展示的,传福音正是相信上帝会消灭邪恶,同时带有基督怜悯的行为。如果我们为阿富汗的祷告感到空洞,那我们需要重新审视我们是如何祷告的。

第二,看着我认识的教会受苦受难,使我审视我对圣徒坚韧不摇的看法。今天发生的事并不是我们故事的结尾。但我是否真心相信这一点,我是否也这样祷告着?当我看着最后一名美国士兵离开阿富汗时,我是否相信上帝对祂子民最好的计划并没有随着那名士兵一起离开呢?因为上帝自己未曾离开。我并非老生常谈、轻率地说出“谁掌权并不重要”,或“我们今世在物质世界的现实并不重要”之类的话。

但是,若我们对教会历史的看法是“教会需要在友善的统治者及人身自由的前提下才能生存及成长”,那我们对上帝与祂教会的关系的理解就是错的。

我为阿富汗祷告的事项有很多:我为不同年龄的妇女都能得到公义和保护祷告、为政府滥权的行为恳求上帝的公义和恢复、为阿富汗的经济稳定祷告⋯等等。我为那些因担忧自己的性命想要离开的基督徒祷告。我为能有奇迹般的救援祷告。

但我也为那些留下来的人祷告。我祷告他们的生命将成为类似于我们在中国看到的福音运动的种子。我祷告他们在未来几十年内成为一个强大而勇敢的教会,以致于50年后,我们会惊奇地发现他们成为了穆斯林世界最大的教会。我祷告他们对阿富汗和对同胞的爱能不断地激励着他们。

当我们被地球另一边的弟兄姐妹的痛苦唤醒时,让这些事实教导我们能更好地面对我们在阿富汗和自己国家所看到的苦难。我们仍然有孩子死于癌症的邻舍。我们仍然有独居的寡妇。我们之间仍然有经济上、心理上和种族上的压迫。我们仍然有分裂的教会。我们仍然有需要包扎的伤口。

苦难不仅仅发生在受迫害的教会里;虽然我们试图避免苦难,它却无处不在。身为“受苦的主”的继承人,苦难是我们基督徒身份的一部分,但许多在我们当中的人却正试图逃避这个身份。在哪些方面你试图避免与基督一同受苦?在哪些方面你可以借着进入那样的痛苦来为祂的名作见证?当你被在阿富汗的弟兄姐妹们的勇气感动时,就去到那些地方吧!

汉娜·内森(Hannah Nation)担任 “家庭教会神学中心” 的执行主任和 “中国伙伴关系”的内容主任。她是《在旷野的信仰:中国教会劝勉的话》的共同主编。

翻译:元鹏、吴京宁 / 校编: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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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中国城市教会面临单身姐妹超多的难题,怎么破?

一位单身姐妹在“七夕节”的感想:教会需要反思关于基督徒婚恋的教导。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21, 2023
China News Service / Contributor / Getty

2023年七夕将至(农历七月七日在今年是阳历的8月22日),国内各大商家纷纷推出“情侣特惠套餐”,从餐厅、娱乐、时尚、到公益项目的推广,都呈现出浪漫的氛围。因为这个民俗节日与牛郎织女的浪漫神话相关,七夕节又被称为“中国的情人节”,甚至在商品化泛滥的今天被包装为单身女性相亲的节日。

七夕节可能是又一个中国众多的单身女性“难过”的节日。单身女性‘脱单“难,在中国是一个显著的社会问题。根据2022年出台的全国人口统计,中国总人口男女性别比例达到104.9:100,即男性比女性多出3000多万。但全国十大一线城市均呈现女多男少的情况(农村地区则相反)。

2021年,在结婚人数连降8年后,中国的结婚率降至5.4%,2022年的出生率跌破7%。因此,政府利用各种政策手段鼓励女性生育,从离婚冷静期的出台,到非婚生子可以上户口,再到对征收“单身税”的讨论,这些热点话题一再遭到女性的“群嘲”。由于城市里的高收入高学历的女性居多,加上性别意识的觉醒,反育、反婚逐渐成为一线城市女性的主流呼声。近年中国社会甚至出现对于“七夕”的热度降温的趋势。

城市教会作为社会的缩影,其中的单身姐妹也比单身弟兄多很多。然而,在婚恋观上,社会主流对婚姻恋爱的观念日新月异,教会的观念却与社会的主流相反——社会上反婚反育的声音很大,教会却非常鼓励婚姻和生育。

为了应对教会中男女比例的悬殊,七夕期间,中国的许多城市教会也抓住机会,开展专门针对婚恋主题的系列教导、单身营会、主内相亲局等等,目的是让单身的弟兄姐妹在基督里获得正确的婚恋观,同时创造机会让单身人士互相认识的场合。但这样的做法似乎对难以找到配偶的单身姐妹并没有多少帮助,很多时候反而让姐妹越来越焦虑。

社会与教会中的双重择偶困境

受传统思想影响,男性的年龄、收入、教育水平在婚恋市场上都是优势,但对于女性而言,这些则通通会变成弱势。因此,当一个35岁、生活在一线城市、有良好教育背景、并且工作稳定的男性在择偶的时候,他不仅可以选择城市里的女性,也可以回家乡找一位20出头的女性作为潜在的婚姻伴侣。但是当有同样背景的35岁女性在择偶的时候,出于社会的刻板印象,几乎无法做类似的人生选择。

在这个大背景下,国内城市教会的性别比例失调更为严峻。在一个十人的团契中,常常有八位是单身姐妹,只有一、两位弟兄,且往往是已婚状态。大多数姐妹的年龄、素质、教育背景、及收入,都远高于同教会的单身弟兄。如果在择偶的时候仅考虑对方的信仰,姐妹们往往只能选择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弟兄。但倘若需要考虑“外部条件”,如收入、职业发展、教育背景等等,还要加上基督徒作为前提条件的话,姐妹们的择偶更是难如登天。

作为城市教会中的一个“烫手山芋”,择偶问题是所有牧者同工都无法回避的社会问题。因此教会近年来也增加了许多对于基督徒婚恋观的教导。“信与不信不能同负一扼”、“丈夫是头”、“妻子是帮助者,应当顺服丈夫……”,是这些教导所强调的。虽然这些观念都出自圣经,但教会的解经和应用不一定正确,而强调这些观念所导致的结果是,许多姐妹由于被鼓励(甚至被要求)要找基督徒,只好“退而求其次”,放下自己对于另一半的外部条件要求,在教会内部考虑一些在世俗意义上远低于自身条件的弟兄。另一方面,教会中对于婚恋的教导,往往会过多强调女性对丈夫和弟兄的顺服,而缺少强调男性的职责。最终导致姐妹们常常感觉自己在事工中、家庭的服侍中被歧视和打压。

基督信仰反而助长男权思想?

在中国的传统价值观念中,“男强女弱”似乎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婚恋脚本。这个旧脚本的基础是性别分工,在旧社会中,女性并不被期待与丈夫有同等的智识水平和职场经历,她们的主要角色是负责家庭内务。可在性别意识有所提升的今天,当女性也拥有了更多职业发展和人生选择的时候,“女强男强”、“女强男弱”这种新脚本,甚至“不婚不育”、“单身生育”、“同志婚姻”这种“前卫的”婚恋模式也逐渐被越来越多大城市的年轻人所接受。

而在教会,我们时常会听到相反的教导:婚姻是神所设立的,具有崇高的使命,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竭力追求进入婚姻,并在婚姻中荣耀神。婚姻被赋予了一个崇高的属灵的意义,如果不竭力追求,有可能会被贴上“不敬虔”的标签。对于面临择偶困难的单身姐妹来说,这样的教导可能只是增加她们心中的压力和焦虑。

与此同时,我们在教会中看到的情况仍然是教会领袖以男性为主导,女性在教会依然只是一个辅助的角色。教会中其实还是非常缺乏关于性别和婚恋的符合圣经的教导。在某种程度上说,教会依然延续这一种旧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婚恋脚本,让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女性对信仰却步。教会关于性别和婚恋的教导,反而阻碍了许多女性进入信仰。

曾经听到过一个专门做主内相亲平台的事工领袖说的一句话“如果教会不能帮助弟兄姐妹内部解决,姐妹们就会去外邦人中间寻找对象,被外邦人拐跑”。这样的论调限制了择偶的明确范围只能在教会内部,但由于性别比例极度失衡,这只会让(往往条件一般的)弟兄在教会内部“挑花了眼”。姐妹看待弟兄往往被教导应更看重弟兄在神里面的生命成长,而非世俗上的条件,不要要求太高;可弟兄依然看中的是姐妹的外在条件,比如外貌、年龄、稳定的职业、顺服的性格等。在这样的氛围中,基督信仰很像是披着属灵外衣的男权思想。

真实的体贴,正确的教导

怎样才是正确的教导?作为一名30+的单身姐妹,在教会中常常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来询问我的婚恋状况。即使我的事业和事工做得再出色,也丝毫不会引起对方注意。似乎拉近距离的唯一方式,就是跟一个大龄单身的姐妹聊如何脱单。这样氛围常常让我感觉无奈。

我曾与几位牧者对这个话题进行过探讨,他们也已经意识到教会在这方面的教导的偏颇。有一位牧师指出,“婚姻关系中彼此相爱、彼此顺服才是重点”。中国教会往往强调女性在婚姻中是帮助者,但却忽略了丈夫要在爱的基础上让妻子的恩赐才干最大化地发挥出来。另一位传道表示,神给了家庭使命,但也给了姐妹个人的使命,姐妹也有个人使命需要完成,不是只有帮助弟兄去完成他的使命这一个呼召。

许多教会高举婚姻大旗,过于强调婚姻对于女性的意义,这样的教导容易让单身的姐妹产生焦虑。似乎每次希望学习有关婚恋的教导的时候,听到的总是“成功进入婚姻”的见证,这跟外面的相亲机构本质上并无差异。有一位女传道跟我分享:“当我听到一些姐妹必须结婚,否则不完整或者价值下降的教导,我本人是不认可的。因为独身恩赐是确实存在的,应该考虑到独特呼召,对于无独身呼召的姐妹,可以鼓励她们进入婚姻,但同时教会应该教导女性的价值并不是由结婚与否来定义的。我们在基督里的身份才是我们真正的价值所在,我认为应该在婚前首先教导女性如何与耶稣相爱,其次才是是否结婚及如何择偶的问题”。

其实在我们身边,也有很多很好的见证。我认识一对宣教士夫妇,师母和丈夫一同在宣教禾场服侍多年,她和丈夫分别在禾场建立过自己的企业,帮助宣教地的边缘群体,也帮助许多破碎的家庭恢复合一的关系。她服侍的姊妹中,有许多经历过破碎的亲密关系,也因着她的爱和关怀,在基督里获得重生并且可以正确的看待自己的价值。今年七夕,我们通了一个电话,当我跟她分享到最近在婚恋问题上的疑惑时,她回应说“不要在寻求一个好的配偶上纠结,因为上帝要为你预备那最好的未来”。我想,正是因为有许多这样的女性牧羊人作为榜样激励着我,我才能坚定地走在神所预备的道路中。

因此,我个人认为,教会在婚恋的教导中,应该更多展现单身时在神里得满足得丰盛的状态,鼓励未婚姐妹拥抱单身的状态。婚姻只是神为我们预备的众多礼物中的一个,当我们还没获得这个礼物或者未来不会获得这个礼物时,我们依然完整而丰盛,毫无缺乏。神的道是令人自由的,无论我结婚与否,我都能在神里面找到自我的价值,找到被爱的力量。

陆思。曾留学多年,并在海外信主。回国后,曾经从事咨询、公益、媒体等相关行业,现在参与跨文化宣教。

救命!我不再在乎上帝了

基督徒为何会陷入属灵冷漠?我们如何才能恢复?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18, 2023
Source Image: Alex Mccarthy / Unsplash / Edits by Rick Szuecs

基督徒们常常会形容基督徒生活为一系列的高峰和低谷,在“充满喜乐的门徒训练”期之后就是属灵倦怠期。拜欧拉大学(Biola University)神学教授乌切·阿尼佐(Uche Anizor)为那些正在低谷的基督徒写了《克服冷漠:福音为纠结的人带来的盼望》。本文作者马修·拉平(Matthew LaPine)是一位牧师,也是神学和人类心理学方面的作家,他与阿尼佐共同探讨属灵冷漠的原因及重新热切追求上帝的途径。

Overcoming Apathy: Gospel Hope for Those Who Struggle to Care

Overcoming Apathy: Gospel Hope for Those Who Struggle to Care

Crossway

192 pages

$12.49

是什么促使你写一本关于属灵冷漠的书?

主要有两个动机。一个是我基督徒生涯早期的经历,特别是我在学园团契工作时的经历。基本上,我的工作是辅导学生和定期传福音。然而,很多时候我都害怕面对这些艰巨的属灵任务。这让我很烦恼:我募款来从事这份工作,但到了该做的时候,我却并不真心想做。对传福音的恐惧可能是一个因素。但整体而言,多数时间里,我的态度十分不积极。在那段时间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别人,身为一个基督徒,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冷漠。因此,我想弄清楚为什么我会这样。

我的另一个动机来自于我曾在拜欧拉大学辅导不少学生的经历。他们挣扎于一些常见的问题,但我认为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他们不够在意自己的属灵生活。从理智上来讲,他们知道学习神学、爱耶稣和过基督徒生活的重要性。但在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让自己去在意那些自己应该在意的事。

就属灵冷漠的影响力而言,你是否有看到世代之间的差异?

每一代人都有属灵冷漠的情况。但不同的人处理和评价冷漠的方式不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现代的年轻人往往比长辈更能意识到自己情感的状态。他们意识到自己内心世界的状态,且有足够的意识到愿意公开谈论它。但我不确定这种意识是否会引导他们去处理自己内心的问题。他们的朋友可能会说,“是的,我完全懂你的感觉!”但他们也都陷入一种“自我肯定”的泥沼里。

也许上一代人的情感意识较薄弱。即使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冷漠感,他们也会坚持不懈地低头完成应做的事,而这一代有情感意识的年轻人可能会在感受不到真正的激情时停止做某事。如果他们对上帝的事感到冷漠,他们就不太愿意继续追求这些事。

你如何区分属灵冷漠与忧郁、沮丧以及所谓的属灵“干涸期”等相似词汇?

需要注意的是,我并未使用具有临床意义的“冷漠”ㄧ词,而是指与基督徒声称重视的事物——与上帝有关的事物——冷漠的心态。这种属灵上的冷漠与忧郁症有重叠之处。但两者都有某些独特的特征。例如,忧郁症与自杀念头、生活里普遍缺乏活力或动力有关。

而属灵冷漠则更具选择性。在我辅导过的年轻人里,他们并非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他们可能会对打电动、女朋友或洛杉矶湖人队感到兴奋。忧郁症者感到冷漠的事物范围往往更广,可能需要咨商师或其他形式治疗的帮助,而属灵冷漠则不一定需要。

至于绝望感,我将其定义为一种深深的悲伤或困惑,尤其是与上帝的事物有关的悲伤或困惑。如果我们面对的是绝望而不是冷漠,那么绝望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而属灵干涸期,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灵魂的黑夜,我们所面对的是美好的、上帝精心安排的事情。上帝是为了我们好。经历干涸的人需要的是帮助,让他坚持下去,坚持仰望着上帝。

在书中,你概述了属灵冷漠的几种可能原因,从与某些情境有关引发至属灵层面。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开这些可能的原因呢?

许多人对自己的属灵冷漠感到困惑。在书中,我提出七种可能的原因,既有内在因素,也有外在因素。我知道我可以想出更多的原因,但我的目的只是提供大家一些自我诊断的辅助工具,成为帮助评估自己所处状态的镜子。例如,也许我对“质疑基督信仰”的描述对你来说很真实。又或者,你已被琐碎的生活杂事所淹没,基本上无力再关心任何事情。又或者,你没有参与在任何与上帝有关的事工,因此自然而然地变得漠不关心。如果这些原因中的任何一个你都无法共鸣,那就继续看下一个。这本书的目的旨在成为你的对话伙伴。

就你自己而言,你描述了你的属灵冷漠期是如何因怀疑和忧郁产生的。属灵和非属灵的因素可能相互加剧情况吗?

属灵冷漠可能有一些并非明显是道德或属灵因素的起因。例如,悲伤。圣经并未视悲伤为有问题或有罪的。我们都会悲伤,即使我们不应像那些没有盼望的人悲伤的方式那样。因此,即使悲伤不是错误的事,它也能导致失去盼望的感受,而失去盼望会使人变得冷漠。还有其他一些事,比如沉迷于社交媒体或经历某些形式的怀疑,它们本身可能没有问题,但若处理不当或过度沉迷其中,则可能导致冷漠。

你在书中建议透过“耕耘”来与属灵冷漠争战,将军事隐喻及园艺语言相结合,为什么是这两个词呢?

争战词汇的隐喻告诉我们,我们要与肉体和敌人进行真正的属灵战斗。基督教不是被动的信仰。不是“放手,让上帝来成就”。而是我们亲自参与一场战斗。

然而,这场争战并非发生在某个决定性的时刻,好像我拿出圣灵之剑,背诵一些经文,杀死魔鬼,然后继续生活。克服属灵冷漠需要我们花时间培养属灵美德、正直和圣洁的生活。

你在文章中提到了培养社区/团契关系、互爱、意义、使命、慷慨和坚忍的重要性。在你摆脱属灵冷漠的过程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会说是社区——教会社区和广义上的基督徒社区/团契最为重要。与上帝的子民在一起,让我能够在比较枯燥的季节坚持下去,尤其是在与怀疑搏斗的时候。与和我一样普通的“小基督们”在一起并参与教会生活非常关键。与对上帝充满热情的人建立亲密的友情也很有帮助。

我意识到,关键在于不要只和像我一样陷在困境的人在一起。我并不是说我们要抛弃那些正在挣扎的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身边有人和我一起肩负我的担子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那些热忱为主而战,在对神的热心上是真实榜样的人。

你对这本书最大的盼望是什么?

我希望那些在属灵冷漠里挣扎的人能够清楚地认识到上帝是帮助我们的神,与我们同在。天父将祂的儿子和圣灵赐给我们,使我们有能力在生活中胜过属灵冷漠。我希望这本书能为人们带来真正的盼望,即使没有灵丹妙药,改变也是可能的。属灵冷漠不是信仰的必然性。理想的情况是,这本书能成为工具,帮助人们迈出克服属灵冷属的第一步。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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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教会要求我们做更多,却无人回应怎么办?

每周日去教会确实能影响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但上帝是能使窒息的种子生长的神。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16, 2023
Pearl / Lightstock

在过去的25年里,每10个美国人之中就有超过1人(约4000万人)不再去教会。

根据手机定位数据进行的新研究表明,仅有3%的美国人每周参加教会活动(在研究进行的47周里至少参加36周。即使官方宣布大流行已结束后,在教会出席率有所回升的地方,会众的参与度仍落后于从前。

这样大规模的转变是无法被忽视的,但同样有错误地解读这种现象的可能性。

上周,《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的作者兼《纯粹正统》(Mere Orthodoxy)的编辑杰克·米多尔(Jake Meador)问道:“除了教会腐败、滥权和神学意见分歧等常见的头条新闻因素之外,我们是否还忽略另一种解释的可能性?”

根据吉姆·戴维斯(Jim Davis)、迈克尔·葛理翰(Michael Graham)和瑞安·伯奇(Ryan P. Burge)牧师即将出版的新书《教会的大解体》(The Great Dechurching,米多尔认为,“促使多数人离开教会的关键原因来自⋯21世纪美国人的生活方式。”

所有人都很忙。工作时间很长且不可预测。财务状况岌岌可危。孩子们要练习足球。幼婴无法睡满整夜。祖父母在家需要更多帮助。朋友来访。我好累。

米多尔总结道:“当代美国式的生活完全不是为着增进人们互助的关系、彼此关怀或共同生活而建立的,”因此我们“孤单、焦虑,不知道如何与他人共同生活。”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永远处于赤字状态,我们不能为教会腾出任何资源。

如果真是这样,教会的第一应对方式可能是让加入会籍的程序更简单点、减少对过度忙碌的会众的要求,这样至少会众还会出现在教会。但也许,“问题并不在于教会对成员要求的太多,”米多尔提议,“而是教会要求的远远不够。”

这是个很有煽动性的想法,在Instagram和Twitter上,《大西洋月刊》的读者确实受到不小的刺激。虽然这篇文章承认“宗教滥权侵害和更普遍的道德败坏”确实是导致人们离开教会的因素之ㄧ,社交媒体对此文的的评论却一再强调这些因素,并且将其与福音派在政治上的参与做连结,坚持认为米多尔忽略了这一更根本的问题

“性侵儿童?掩盖真相?身为数十亿美元收入的机构却不需缴税?谎言、种族主义和虚伪的言行呢?”Instagram上的这条回覆获得了数百个赞。 “没错喔⋯你说得对⋯我们只是‘太忙了’。”

米多尔和他那些不那么亲切的读者(很可能还有非读者)之所以并未产生有效的对话,也许是因为米多尔假定了一个并非人人都认同的信念:即使教会面对着种种困境——无论是实践上的、关系上的还是伦理上的,教会依然是必要且好的存在。

我同样也持有这个信念。但如果抛开这一点,我能理解为什么米多尔的论点不仅无法说服那些因教会的罪行而痛恨教会的人,也无法说服那些原本就不怎么在意教会的人。

值得注意的是,米多尔所提出教会应“要求更多”的愿景,很大程度上是关系性的。与其说是要求人做的更多,不如说是为彼此成为更多——拒绝标准的美国生活模式,从幼稚园开始就受到工作主义(workism)的影响。他认为,教会可以成为一个更加有凝聚力的“以真诚的爱为标志的社区”,成为严峻的美国经济体制下更强大的“安全网”,并持续地提醒人们,人类的生命不仅仅只是月历上众多待办事项的一部分。

但米多尔也承认,在一个人们不断离开教会的时代,“建议地方教会增加对会众的要求”特别难说服人。 “如果人们已经正在脱离教会——尤其是因为觉得太忙、太疲惫而无法定期参加教会活动,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愿意成为一个对他们要求如此高的教会的一部分呢?”

米多尔的答案是,和当年的的基督徒一样,我们至今依然需要心意更新而变化(罗马书12:1-2)。他认为,在我们的文化处境中,我们应该成为那种拒绝过度忙碌的生活的人,在这种生活里,教会只是我们待办事项清单上的一个项目,经常可以略过:“在美国传统的成功模板之外,我们应能成为见证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模板。教会可以成为更好、更真实的社区模板,在这样的社区里,饥饿的人得到喂养,软弱的人得到扶助,骄傲的人被打倒。”

我们应当能做得到的,原则上,我同意他的观点。但这一逻辑在实践上行得通的前提是,我们已真心相信参与教会是必要的、有益的,且值得坚持下去的——即使在我们不怎么想留下来的时候。

如果没有这个基本假设,即使教会开始对我们提出更多要求,我们可能也不会愿意答应。除非教会小组对我们非常重要,否则为什么要让孩子们放弃踢足球来挤出时间参加小组呢?除非我们已深深委身并深信教会有其独特的重要性,否则我们不会愿意和教会一起做更多,更不会愿意放弃减少教会外的活动。

而我认为多数信奉基督教的美国人都没有这样的信念。在《大西洋月刊》发表那篇文章四天后,《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对过去三年里美国中年人参加教会活动的比例下降进行分析。这篇文的数据支持了米多尔的论点,但文内的访谈却体现了我所描述的这种“双方的假设有所差距”。

一位名叫马龙·埃丁斯(Marlon Eddins)的受访者对《华尔街日报》:“如果你是个有信仰的人,你就是个有信仰的人。我只是不认为每个星期天都去教会能影响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但这确实是事实:对基督徒而言,每个周日去教会确实影响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撇开情有可原的情况不谈,例行参与在基督徒的群体生活里,是我们敬拜和门徒训练的主要发生处。它能塑造我们的性格、社交生活、注意力和渴望。

但如果你不是这样看待教会的——如果教会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聚会,可以经常略过,好让你外出享受好天气或看球赛(如同调查显示的那样,对许多美国人来说都是如此),那么,当你的教会要求你付出更多时,你的回答可能会是个疲惫的“不”字(假设你至少还愿意费心回答教会)。

而这里有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如果教会对你的要求不足以启发你真心的委身,你就不会认为它有多重要。但如果你认为教会不那么重要,那教会也无法对你提出足以让你真心委身的要求。

也许,按照米多尔的说法,教会应该要对我们提出更高的要求及挑战,剩下的就交给使万物生长的上帝(林前3:6)。但也许,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仍有两个持续盼望的理由。

第一个是,如果你对教会的失败感到失望,这代表你对教会有一定的投入。在米多尔的文章下评论的人们十分愤怒,这意味着至少他们并非毫不在乎教会。其次,即使我们不在乎教会、麻木无感或早已安排一大堆日常生活行程——即使我们是耶稣最平庸的追随者,是在美国荆棘丛生的土地上窒息于各种忧虑的种子(马太福音13 :22)——上帝仍能使我们成长。

邦妮·克里斯蒂安(Bonnie Kristian)是《今日基督教》书籍编辑部主任。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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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舞台本身就是种信息

如果教会想以好客之情为人所知,我们该采取什么样不同的做法?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15, 2023
Kseniia Rastvorova / Unsplash

上周,美南浸信会前主席格里尔(J. D. Greear)牧师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一场风暴,一段撷取自他周日讲道的27秒影片在推特(现在是X公司)上疯传。

在这段影片里,格里尔斥责他教会(位于北卡罗莱纳州的The Summit Church)的会众迟到又早退,而且普遍不够亲切温暖。他直视着镜头,以“让我们好好聊聊”的严肃口问说道,“老实说,让我恼火的事情之一就是,你们把教会当成了宗教节目。”然后,他指着网路上的观众说:“当人们说教会感觉像个大型制作节目时,你们正是问题所在。”

影片接着切换到一个更宽广的镜头角度,只见格里尔站在一个宽敞、设备齐全的舞台上,前面是坐在电影风格座位上的观众,两侧至少有两个巨大的高画质萤幕,其中一个萤幕上投放着牧师本人。萤幕上的字幕加上了所谓的观众反应——“哗-!”,然后是“呼-”似乎在试图缓和气氛。

这段影片最初出现在格里尔的Twitter上,随后就被他删除,但另一位用户转发了这段影片,并评论道:“老兄,看看你站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这则评论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格里尔所处的环境与他说的道并不相符。他所站的讲台的样貌正讲述着一个与他“出于爱心说的诚实话”不一样的信息。他使用的媒介似乎与他的信息相互矛盾。

就本质上而言,我同意格里尔说的“教会不是一场表演”——我想多数基督徒都会认同。但当镜头拉远时,这个影片所传达的信息就不一样了:教会正是一场表演。

格里尔的教会和当今美国许多其他教会一样,拥有多个分会、数百名工作人员,且每周有数千人参加聚会。教会可能有个专门制作主日聚会的团队——有制片人指挥影片剪辑,摄影师控制远近及各种角度。

大家的讲道几乎都精确的控制在45分钟,并在聚会结束后迅速上传到教会网站,其中包括儿童讲道资源和播客节目等。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并非由格里尔本人剪切 27秒自己讲道的片段发布到Twitter上。更有可能是他教会的社交媒体团队在负责这类的事。

当然,这类的组织管理决定背后都有其合理的理由:管理一间超大型教会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资金。但是,当批评者抱怨教会感觉像一种大型制作节目时,也许正是上述一些因素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至于Twitter上的争议,那段27秒的影片最初是分享给格里尔在twitter上115,000名追踪者的,也许只是希望强调他最初传达的“教会不是一场表演”的信息。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同意的信息。但转发者的评论(“看看你站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却揭示着截然不同的信息——他更接近在说“看看这个牧师/教会有多虚伪!”

片段里的牧师对他的会众很生气,而现在公众则对牧师很生气。这种愤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没有看到教会所使用的媒介(舞台、灯光、影音等)是如何形塑我们向会众传递的信息的。是的,教会不应是间制作公司,但那些大型萤幕确实让它看起来像个制作公司。是的,格里尔讲道时也许并不像他在那27秒片段听起来那样尖锐,但那个片段确实让他听起来十分尖锐。

每位牧师和社交媒体用户都该慎思我们所使用的媒介,并意识到我们可能会在无意间发出的任何信息。身为基督徒,我们必须小心谨慎,确保福音信息在各个层面都不会被我们使用来传递福音的“媒介”所扭曲——包括我们的讲道方式、圣所的样貌、工作人员结构、预算支出,及教会的社交媒体。

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而这段影片的内容本身就为我们提供一些想法。

与字幕所暗示的相反,在场的观众在那段话结尾时并没有表达“哗-!”或“呼-”。我们实际上听到一些笑声,然后是掌声。这可能是不舒服的笑声,但也许是因为观众了解他们牧师的个性。他们知道他热血万分时的表达方式(虽然也许他过度使用夸张的词汇)。但是,谁知道呢?我当然不知道。我没有去过他的教会。

在Twitter上看到这个片段后,我点开他教会的网站,聆听这27秒影片的整个段落。结果发现,这个片段就某种方面而言是断章取义的。格里尔似乎只是刻意用粗暴的方式来表达一个观点,他在结束这个段落时说:“嘿,雅各的脾气有点暴躁。我也可以有点暴躁。”(他说的没错。雅各和耶稣都曾说过冒犯听众的话。)

然而,就像这个讲道片段有其背景上下文那样,我们也需要理解我们所创造的背景上下文——我们所在的建筑物、特色、员工和整个教会系统。它们都能传递出我们可能未曾想过的信息,但我们依然在传递那些信息。

大家似乎都同意格里尔那篇讲道最主要的观点:“教会应该热情好客”。虽然那27秒的片段凸显出格里尔观点的锋锐之处,但他更深层次的盼望是希望他的教会能表现出彻底的好客之道,不遗余力地与他人建立连结,尤其是那些孤单的人。这也是我十分赞赏的。

如果教会想以好客之情为人所知,那我们就必须扪心自问:我们该有什么样貌的教会建筑物、设施、设计系统,并组织教会员工来传递这样的信息呢?许多忠心的牧师和教会都在与这个问题搏斗。

也许我们无意间建造的教会有时会传递错误的信息。但是,如果我们想开始建造更好客温暖的教会,我们可以采取什么样不同的做法?

亚当·格雷伯(Adam Graber)是数位领域神学顾问,也是“工具与美德”播客的共同主持人。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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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改变与心有关

基督教福音旨在改变我们全人——包括我们的情感和思想。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14, 2023
Kevin Toval / Pexels

有一次,我在一间有着比较“得体、有次序”的教会讲道时,接待我的人警告我,他们教会有一位妇女比其他会众更爱表现。他说:“我们唱的某些歌会让她开始哭和挥舞双手。”他说,“这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想确定我们不会进入一种较情绪化的敬拜。”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想知道的是,这位女士所谓的“情绪化表现”是否比她刚才参加的查经班所列出的行动清单更贴近圣经的实际应用。

多数的人会在生命的某些时刻意识到需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加入新的教会或开始参加查经班,还是报名健身房会员或瑜伽课。我们这些传道人也都希望能看到 “改变了的生命”或人生被“转变了的”人。问题是,人们究竟是如何改变的?

自从我在《知更鸟》(TheMockingbird)杂志上读了西缅·扎尔(Simeon Zahl)的一篇文章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这篇文章介绍了美国教会流行的“改变理论”。扎尔概述了其中几种理论。多数的理论在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前,皆先假设实际遇到的问题有哪些。

扎尔认为福音派教会里最典型的改变模式是一种他称为“基督教信息”的模式。鉴于美国教会里也常见到的反智主义和“福音派思维陋习”的持续性及真实性,有人会质疑这种模式是否真有那么普及。

精确一点说,用以改变人生命的“基督教信息”模式包括高度理性、抽象的神学或哲学讲座(及特会)。这些方法及模式让人感到实用,是因为它们将“缺乏(圣经)知识”视为人们的根本问题,试图透过教导特定的圣经经文或世界观后提出实际的“应用”,建议听众如何在生活里运用新学到的知识/原则。

扎尔将这一模式与“参与圣礼”的模式进行对比。在“参与圣礼”模式里,改变人生命的主要驱动力不是讲道里的信息,而是圣餐或洗礼的实践。第三种模式是将敬拜氛围调整至产生一种高度抒发的情感经验,使人们在其中生命被改变。

与以上几种模式不同,扎尔建议采取他所称呼的“奥古斯丁改变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人类行为的驱动力并非知识或意志,而是欲望/渴望。我们是有着心灵的动物,是爱的动物。”扎尔认为,人类的心灵对改变极具抵抗力,往往会抵抗那些试图直接改变它的外力。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扎尔让读者回想看看,我们是否曾试图透过理性争论来改变某人对政治的看法,或者更糟糕的:劝某人放弃追求他或她爱上的人。

在我服事初期,曾有位男性让我大吃一惊,他能背诵圣经里所有关于通奸的危险和婚姻忠诚的重要性的相关经文。但当他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坐在我的办公室,告诉我他因为爱上了别人想要离婚时,却把所有这些经文都抛到了一边。他说:“我陷在爱情里了,”并耸了耸肩,似乎暗示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也是为什么扎尔认为,“为基督徒生活提出实用的建议”不足以克服人类对于审判和律法的抗拒。他认为,这也是为什么五旬节(灵恩)派——无论他们有什么缺点——往往能更有效地见到生命的转变。 “人心的顽固不化是基督教事工的根本问题,”他写道。 “上帝的灵在情感及渴望的层次里与人交流。”

虽然我可能不会完全同意扎尔类似马丁路德的律法/福音框架的模式,但我认为他完全正确的指出了人类生命的改变发生在比智力或意志力更深层次的地方。这也是那些批评“过于情绪化的敬拜模式”的人所忽略的重点。

一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敬拜唱诗时人们的眼泪及高举的双手只是种没太大意义的情绪表达——社会学家可能会称之为“集体亢奋(collective effervescence )”,是和在红袜队比赛里唱“亲爱的卡洛琳”或夜店激动的人群ㄧ样的情绪表达。但若上帝确实设计人类以这种方式彼此连结——甚至与我们自己内心更深的层面连结呢?

扎尔主要的论点在于,“属灵操练、读经、释经讲道、基督教事工、圣礼”等确实能塑造人们的生命——包括我们的渴望和情感层面。但他说,“只有当我们的心已被改变得足以让我们渴望参与这些实践时,我们才能真的做到这一切。”

“除非人们从‘根本’上愿意,并且这份愿意强烈到足以支撑他们克服生活里不可避免的各式障碍,否则没有人能发展出具有改变生命且持久性的祷告生活,”他写道。 “正如耶稣告诉我们的,你必须先改变树,才能结出正确的果子(马太福音12:33-35)。 若我们关注自己的心,实践将随之而来;但若我们只专注于实践,我们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

扎尔建议我们拥抱“心灵技巧”,用能通向心灵的“奇特的语言”来说话,而不是一堆实用技巧、教义公理或逻辑论证。他要我们想想,使用“故事、艺术和音乐”比单纯成堆的思想要强而有力得多,毕竟圣经里充满着这些元素,甚至还更多——圣经里满是故事、诗词曲、寓言、逻辑理性论证及对美善奇事的惊叹。

鲁益师(C.S. Lewis)曾表示,他着手写《纳尼亚传奇》的目的是为了“绕过那些监守着我们心灵的巨龙”。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会让自己的心灵麻木于基督教叙事(也就是巨龙)。然而,在某些时刻,我们的防线会失守:当我们在诗歌、圣经经文颂读、教导中听到那个呼唤的声音,“起来,跟从我!”时——心灵深深的被震撼。

在我人生最深刻怀疑信仰的时期,我发现自己仅仅只因听到“耶稣爱我”这句话就意志溃堤了。耶稣爱我我知道,而且我可以给出一千条有理有据的论述来证明“因有圣经告诉我”,以及为什么圣经说的是真实可靠的真理。

但我内心深处已经忘记了这个真理——我无法真正相信它是真实的。那ㄧ天,当我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它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冲击着我。在那一瞬间,我被这句话的真实性所慑服。耶稣祂真的爱我。

只有在某些时刻,我们才能真正感知上帝是如何在心灵深处与我们连结的。我们无法设计或制造出这些时刻。但我们也不应忽视或压制它们发生的的可能性。

也许你座位前方的戒毒者在唱“奇异恩典”时会哭,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多么地迷失。又或者,正是在唱着“奇异恩典”时他的人生全然被改变,使他愿意被耶稣寻回。

也许,在敬拜中情绪激动得让教会尴尬的那些基督徒只是在寻求情绪上的多巴胺刺激。也也许,那一刻他们只是失去了过去拼命紧抓着的维护自我形象的能力,终于大声的呼喊出:“阿爸,天父!”

也许在这一切背后,有位圣灵至今仍在改变人们的生命。

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是《今日基督教》的主编,领导本刊的公共神学项目。

翻译:Y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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