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rch Life

我在美国过的第一个万圣节

在基督教对于万圣节的辩论中探讨文化上的细微差异。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17, 2022
Andrew Morrell / Flickr

我三十岁那年,人生第一次穿上万圣节的装扮。

万圣节不是我在南非度过的童年里的一部分 — 我们从西方出产的情境喜剧中才知道它的存在。还记得我和姐妹们会假装在玩“不给糖,就捣蛋”,唱着从“天才老爹”(The Cosby Show)中学到的歌:“不给糖就捣蛋,让你闻我的臭脚丫,给我好吃的东西”(Trick or treat, smell my feet, give me something good to eat)。

在我长大的地方,没有人会为了万圣节特别打扮,没有人雕刻南瓜灯,在我们的街道上玩“不给糖,就捣蛋” 也不够安全。另外,10 月底的南半球差不多是春天的尾巴,完全不是能装上秋收装饰及燃烧营火的季节。

搬到美国后,我已经 30 岁。怀着 8 个月的身孕,我计划著第一次的万圣节装扮。我把自己装扮成足球场,穿着绿色的衣服,孕肚则画成黑白相间的足球。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基督徒对于万圣节的辩论。几个常参加社交聚会的人碎念着我,说我不该穿成这样庆祝这个邪恶的、异教的节庆。

像这样的辩论,几乎所有美国基督徒都听过无数遍了。因为大家普遍认为万圣节与塞尔特人(Celtic)的萨温节(Samhain)有关,这是个 “庆祝亡灵” 的节日。如果这个节日源自异教的仪式,基督徒群体回避参与其中是很合理的。

然而,更多的基督徒对这样的理解持保留态度,有些人甚至坚定地认为万圣节是一个基督教节日。在艾丽西娅‧多纳坦(Alicia Donathan)关于万圣节的文章中,她认为万圣节是一个 “翻转的节日”(inversion holiday):“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庆祝方式更好呢?…让世界翻转一天,嘲笑恶魔,在片刻之间蔑视死亡,重申明天会很好,一切事物也都会好起来。” 在这晚,基督徒引颈期盼基督复活所带来的胜利展现它完整样貌的那日。如诗篇第 2 篇中的主一样,我们必嗤笑祂的敌人。

我觉得这个神学观点很有趣,因为它似乎微妙的尝试去融合现今文化与万圣节所传达的概念。更别说原先不庆祝万圣节的理由是个复杂难懂的概念,很难跟想穿得像公主一样上街讨糖果的幼稚园小孩解释。邀请基督徒将万圣节视为无害的传福音机会,在万圣节期间跟邻居打交道、建造社区,既简单又耳目一新、吸引人。

无论如何,不去争论怎样才是 “正确” 或 “错误”的方式庆祝万圣节 — 而是对此节日有更处境化的理解 — 才能更好地反映出万圣节悠久的历史。毕竟,如果我们回顾万圣节在过去几个世纪里的历史,会发现它的庆祝方式高度取决于其所发生的地点、社区及教会。

万圣节至今仍与“诸圣节”(All Saints Day 或 All Hallows Day)有些许的关联。该节日始于 8 世纪,目的是纪念在信仰上走在我们前面、“如云彩般的见证人”。斯蒂芬‧韦奇沃斯(Steven Wedgeworth)在他的论文《万圣节的起源及其娱乐性》(Halloween: Its Creation and Recreation)一文中追溯了万圣节的历史:最早在中世纪,许多人在诸圣节的前一晚就开始庆祝,而“诸圣日前夕”(All Hallows Eve)的简称就是 “万圣节”(Halloween)。“索灵”(souling)及 “伪装”(guising)逐渐发展起来,人们装扮自己,挨家挨户讨糖吃(就像圣诞节在街上报佳音那样)。到了中世纪末,在这个节日为那些在炼狱中受苦的灵魂乞求特赦(indulgences)的概念逐渐扎根,万圣节自此开始与死亡产生关联。

在 1517 年的万圣节当天,马丁‧路德将他知名的《95条论纲》钉在威丁堡(Wittenberg)教堂的木门上。基督新教徒转换了新的方式庆祝这个日子:从今以后,这一天就是 “宗教改革日”,而 “诸圣节” 则逐渐被人淡忘。同时间,每年11月5号在英国举办的盖伊福克斯日(Guy Fawkes)则吸收了万圣节的习俗,使万圣节从历史舞台上退幕。该节日以火、神秘氛围,变装、群众喧嚣声等一同补足了前一周的万圣节。

之后,大约100 多年前的苏格兰和爱尔兰移民将万圣节带来美国,重新庆祝及诠释该节日。他们融合了历史及民间传说的片段,重建万圣节。万圣节变成一个新的节日、新的社会政治认同、及新的文化。罗伯特‧伯恩斯(Robert Burns)的诗《万圣节》,为该节日盖上了 “传统” 的印记。直到 20 世纪初,都还有人分发传单,指导人们如何装饰和庆祝这个节日。1930 年代,因为社区们组织相关的活动,例如开创现今 “不给糖就捣蛋” 的前身等,与万圣节有关的恶性事件急剧增加。

直到 1970 年代之前,万圣节在北美主要还是儿童的节日。当时,好莱坞抓准机会掀起了一波浪潮,把成年人带入万圣节的活动中,使这个节庆越来越导向成人主题,包含性及怪诞等元素。然后,万圣节透过银幕开始传得无远弗届:传进了亚洲、南美洲,甚至是撒哈拉沙漠以南,位于南非的我家那台小小的电视里。

而今天呢?在不同的地方,万圣节依然有着不同的含义。

在我所居住的加州社区,商业化后的万圣节元素如糖果、奇装异服及恐怖等,已融进了我们基督徒社群里庆祝秋收的活动及“车厢及零食”(trunk-and-treats) 节目。同时间,我们当地的西班牙裔社区则在庆祝亡灵节(Dia de los Muertos)。在某些地区,因为邻舍逐渐高龄化, “不给糖,就捣蛋” 的活动已成了过去式;而在其他地区,许多家庭因为学校有活动,就不挨家挨户讨糖果。我们这一区最大的庆祝活动可能是戈尔音乐节 (gore fest),或是一起摘南瓜。

人们在万圣节需要好好考量的问题包含社区贫困及资源运用等议题,及暴力、个人安全、对过度的性暴露、恐怖行为的道德质疑等。同样的,人们在这一天也可以好好思考,这天既是基督教久远历史里的诸圣节及宗教改革日,更是个一年之中,当基督徒去邻居家按铃时,会被特别热烈欢迎的日子。

因此,我们在万圣节这天做的事无关乎绝对的对或错,而关乎我们的良心及智慧。让我们来祷告,无论我们身处何种文化处境,我们都能充分利用每一个机会,因为 “现今的世代(不是只有万圣节这一天)邪恶”(以弗所书 5:15-16)。

布朗温‧莱(Bronwyn Lea)是南非出身的作家,也是一位母亲,目前在加州养育孩子。她在 bronlea.com 上提出与信仰、家庭及文化相关的问题。她的作品多刊登在以下几个平台上:RELEVANT,Momastery,Start Marriage Right 和 Think Christian。可以透过下列方式与她联系:FacebookPinterestTwitter(@bronleatweets)。

翻译:思慕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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