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中奇怪的性行为是怎么回事?

为何我们不该跳过《创世纪》里18禁的部分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9,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你今年的读经计划打算从《创世纪》开始吗?是的话,请系好安全带,因为《创世纪》可能是旧约里记载各种狂野性行为的一卷书。当然,每当我们想到创世纪时,不会自然的联想起这个特点,但性爱场景依然存在于创世纪。从稍微令人厌恶的性爱场景,到令人极其不安的,都有。被记载在以色列的起源故事里的性行为,有些很含蓄,有些则完全不是这回事。

我仍然记得我刚成为基督徒,第一次读《创世纪》时的情形。除了一些关于洪水和一个叫亚伯拉罕的人的模糊概念外,我对创世纪的了解不多,完全是个新手。我从未料到会见到如电视上阖家观赏时段时不可能会出现的画面——那种HBO影集的前几集才会有的淫秽场景。但当然,创世纪的这些场景不是为了吸引读者留下的色情场景。而是以一种更怪异的方式共存着。我们从圣经的第一本书中了解到,“性”是我们参与神的工作里的核心部分。

与性有关的话题在《创世纪》的前几章就出现了。创世记一、二章里的两份创造纪录都以人类的性行为结束。我们读到:“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1:27)”上帝的男性及女性形像已包含着性的潜力,而这两种性至少有着一个目的:生育。创世记第二章结束时,男人和女人成为“一体”(2:24)。

在他们被逐出伊甸园后,这对夫妇生了三个儿子。但创世纪的作者不仅仅单纯记载他们有三个儿子。 《创世记》第4章里对性行为的公式化描述为其点睛之笔。那人认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怀孕生了一个儿子。然后,那人认识了他的妻子,她怀孕并生了一个儿子。然后一样的情境又再发生一次,最终以夏娃痛苦的庆祝塞特的出生结束:“神另给我立了一个儿子代替亚伯,因为该隐杀了他。”(4:25)。

这样的叙事已超出一班正常对性的关注,但《创世纪》才刚要开始。这本书的大部分情节都是围绕着隐含着性活动的叙述而展开,因我们没有深入思想而被忽略掉。但作者告诉我们关于一个叫撒莱的不孕妇女(16:1),然后是一个叫利百加的不孕妇女(25:21),一个叫拉结的不孕妇女(30:1-2),以及一个叫利亚的不孕妇女(30:9)。除了这些主角外,还有更多在主线叙事中较不重要的角色,例如,神使示剑的妇女不能生育(20:18)。

我们可能会错过这些叙事,因为直至现代医疗出现之前,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知道一个女人不孕:定期与男人有生育性性行为。当然也可能是男人不孕,但《创世纪》至少在某些情况下明确的指出,是上帝导致不孕,而这一点只有妇女和她们的丈夫在某种程度上知道。隐喻着的性行为对于创世纪想要讲述的故事很重要。

今天读圣经的人可能会想跳过跟性有关的内容。这些内容可能看起来很粗鲁不妥,或至少对我们早晨的灵修时光来说没有灵性上的启发。但我想证明我们应该好好的读圣经的每个片段,并认真对待它,即使是18禁的部分。当你读《创世纪》时,应注意与性有关的细节。这些内容在试图教导我们关于我们的身体和我们所处的群体在上帝面前的本质。

性让我们崩塌的时候

想一想《创世纪》里的性行为是如何使人和群体崩溃的。即使在今天,在无法律制约的地方和在战区生存的人们都知道,性暴力使人、家庭和更广泛的社会失去尊严。正如Jacob Wenyi(雅各·文怡)在《成堆的死者,成堆的尸体》中所述:“创伤性的事件不仅使一个人破碎,它们也使社会信仰和习俗破碎,改变一个群体的集体记忆和身份认同。”

这就是我们在《创世纪》看到的情况。当外地人进入所多玛镇时,“他们还没有躺下,所多玛城里各处的人,连老带少,都来围住那房子”他们来到罗得家,对外地人实施性暴力,在他们的族群记忆和身份上留下伤痕(创19:4)。这种暴力让每个人都受到创伤,包括施暴者。罗得恳求镇上所有的人不要侵犯他住处的神圣性。在一个奇怪的转折中,罗得试图透过提供他的两个女儿让暴徒侵犯来拯救在他家寄住的外地人。当《创世纪》进入恐怖故事的文体时,它将被武器化的性暴力及弱势群体的困境纠缠在一起——如同在所多玛发生的事。

我们读到另一个被武器化的性行为使整个群体崩解的案例:雅各以发生在他女儿身上性暴力悲剧作为政治谈判的工具。示剑的王子强暴了底拿,导致王子的父亲与雅各和他的儿子们商谈政治条约。对方要求的筹码是底拿的身体。 《创世纪》的作者并未叙述底拿的忧伤,但她的兄弟们对王子的行为感到愤慨,他们表示王子的行为破坏了他们的习俗、集体记忆和群体身份(34:1-31)。为了报复妹妹的身体所受的伤害,底拿的兄弟姐妹试图用大屠杀来赎回她(他们认为这样就能赎回)。

即使在性行为不暴力的场景,《创世纪》也向我们展示了性能破坏社会的稳定性并伤害到接下来好几代的人们。身为圣经常见的规则,当一个男人与同时在世的多个女人发生性关系时,因这些关系而生的孩子们会表现出在群体及个人身份认同上的分裂迹象。作者虽没有评论这些性行为的道德性,但我们看到上帝介入其中,照顾那些被破碎的家庭关系所伤害的孩子,从以实玛利到约瑟皆是。

有时候,性行为的后果是微小的,但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的。想想看,虽然只有短短一节经文提及吕便与他的继母辟拉发生关系(35:22),这个细节来得快也去得快,但雅各注意到了这样的背叛,并在临终前回忆起它。他对儿子说:“你放纵情欲,滚沸如水,必不得居首位,因为你上了你父亲的床”(49:4)。

性,似乎可以使一个族群陷入困境。圣经里还有更多的例子,例如拿非利人(又称伟人,Nephilim)及俄南,在在展示了一系列以性为武器的歪斜路,同时伤害了受害者以外的人。

性爱中的索取和给予

但《创世纪》中还有另一类奇怪的性行为,细心的读者应该会注意到。也就是描述着女性如何为了看似崇高的目的,在性方面引导男人或指挥位于她们权力之下的女性的行为。作者带有同理心的方式描绘她们的行为,即使这样的行为逾越了后来《圣经》里规范的各种道德界限。

撒拉为丈夫亚伯兰策划了生子计划。她恳求她的丈夫。 “耶和华使我不能生育,求你和我的使女同房,或者我可以因她得孩子”(创16:2)。身为奴仆的婢女对这个提议有何感受我们却不得而知。撒拉有权力做她想做的事,所以她把夏甲交给亚伯兰,我们从叙事里得知,亚伯兰“听了撒莱的话”。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是创世纪里第一次有妻子拿东西给丈夫,并且丈夫听从妻子的话。这段叙事里明显有夏娃的影子(创3:6, 17)。

这也不是性被“赠与”的最后一次纪录。两代人以后,拉结和利亚相信上帝使她们无法生育,就雇用她们的仆人作为代孕者。这是四个女人(拉结、她的婢女辟拉、及利亚和她的婢女悉帕)为了一个男人(雅各)所进行的“生孩子比赛”。这样混乱的状态,很明显是后来利未记所下达的禁令背后的主因:“你妻还在的时候,不可另娶她的姐妹做对头,露她的下体”(利未记18:18)。但是,若把这条法律视为对雅各和这四个女人之间混乱性关系的解套,依然得注意,利未记并没有谴责他们将奴仆作为性代理人的行为,甚至也没有谴责相互竞争的姐妹。被命令不得嫁娶妻子的姊妹的是男人。

对我来说最诡异的,是这样的“五人行”创造了以色列的12个支派。利亚的儿子吕便,也就是后来与继母发生性关系的那个,种植风茄——一种夜来香科的植物。因为拉结想要一些风茄,具有创业精神的利亚与她达成了一个交易:用与雅各的性行为换取吕便的风茄。拉结同意了。 “到了晚上,雅各从田里回来,利亚出来迎接他,说:‘你要与我同寝,因为我实在用我儿子的风茄把你雇下了。’那一夜,雅各就与她同寝。”(30:16)。雅各同意了。他们一起生下了以萨迦,他的名字在希伯来文里可被翻译为“妓女的工资”。在这种情况下,创世纪毫不隐晦地暗示这里的“妓女”是谁(是雅各)。

最后,我们读到一个复杂的故事,其中包涵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安排强迫发生的性行为。上帝杀了犹大的儿子厄尔,因为他有不可告人的恶行。但对厄尔的神圣处决使他玛成为一个被放逐的寡妇,渴望透过她的孩子繁衍犹大的支派(创38:6)。犹大派他的二儿子俄南与他玛发生代孕关系,也许是遵循后来纪录在申命记25:5-10里的娶寡嫂制。俄南与他玛发生了性关系,但遗精在地上。上帝认为这是对他玛和犹大家族的犯罪,非常恶劣,所以上帝杀了俄南(创38:10)。可以理解的是,犹大在派他的下一个儿子为他玛生孩子的问题上犹豫不决。现在,犹大是对他自己后代犯下的罪行的同谋。 。

他玛也变得很有创意。她打扮成邪教妓女,等待着她的公公犹大(假定他会来,并与自己发生关系)。犹大也确实这样做了。《创世纪》的作者似乎随意地描述了犹大与一个(他以为是)妓女的人发生性行为。随后,作者似乎开心地叙述犹大的罪被层层揭开的一幕(有如拿单对大卫的启示,即在随意描述的性行为中产下的婴儿,最终以谋杀和灾难落幕,见《撒母耳记下》12:1-15)。

讨论“性话题”的重要性

所有这些性行为的纪录都有点令人费解,有些地方甚至很怪异。身为基督徒,我们没必要对经文锱铢计较。我们该问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在一些情况下,如所多玛、俄南及吕便的故事里,叙事中带有明确的谴责。但更多的时候,关于道德的问题没有被提及,这意味着,当其他圣经叙事将性犯罪作为处理的核心目标时,《创世记》想处理的是别种问题。

从直接提及生育的故事到不孕的故事、不同形式的暴力、性代理、甚至性否认的描述,《创世纪》是一部发展着关于身体、剥削、生育以及性在家庭和帝国里有着不可分割的作用的叙事文。

当你阅读《创世纪》时,你会注意到许多交织在一起的故事线、客串,以及对上帝的行为和知识的好奇描述。不要害怕思考这些场面。虽然这些场景可能很怪,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上帝在其中工作。《创世纪》在为身体、家庭以及救赎和恢复的叙事奠定基本且连贯的神学。圣经的其余部分,包括耶稣对人的身体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教导,都取决于这个性话题。

德鲁・约翰逊(Dru Johnson)是纽约市国王学院(The King’s College)的圣经及神学研究教授、希伯来思想中心的主任、《圣经思想》的编辑,以及《圣经思想》播客的主持人。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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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拒绝成功神学的同时,是否错过了上帝的供应?

身为教会领袖,对于上帝所赐的物质祝福,我们能为他人树立健康心态的榜样。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Image: Photo by ZenShui Odilon Dimier

我知道去脸书上问别人的建议可能是件冒险的事。

我和我的妻子已经有太多修车的帐单,所以我们想买一辆新(或二手)的车。事实证明,在我们的预算范围内,在网上很难找到低里程数且保养很好的车,而我以为我找到一笔很好的交易——那辆车大约开了15年,但车主似乎很少开它。它的状态很好,看起来非常价廉物美。

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辆BMW。

我像是会开BMW的人吗?我暗自思考。我承认,我首先在乎的是别人会怎么想。所以我到脸书上问:“大家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开这样的车是有问题的吗?”很担心,如果看到一个神学院教授或传道人开这样的汽车,是不是会显得不合宜,甚至是虚伪。

我在脸书上尽可能地提到能让我解脱于这种罪恶感的细节 ——这台车不是新的、很便宜⋯⋯等等。多数的朋友都说我开这样的车是不会有问题。有趣的是,一位评论者说,光是看到我问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买这种车的行为)已违背了我的良心。另一位评论者补充说,看到我开BMW到我教(教牧学)的学校,会“绊倒”他。

最后,我和妻子选择继续找其他车子,但主要是因为我们收到了关于旧型BMW车会有高昂维修费的警告,而这正是我们最初试图避免的事。但这段经历让我想起基督徒对金钱的看法,以及对奢侈和成功的看法,无论是对的或错的。

我们与“成功”的复杂关系

每当提及“成功”时,福音派内部有不少冲突对立的声音。一方面,美国郊区的超大型教会(并非以节俭或精简的建筑设计而闻名)不断地成长及扩大规模,而我们也借着支持他们的电视频道、让他们的书畅销以及让他们创立的品牌大卖来推广我们自己(基督教)版本的网红和心灵大师。

另一方面,我们也喜欢嘲笑这些人对自我形象的痴迷和毫不掩饰的奢华、炫富行为。其中一个例子是Instagram帐户PreachersNSneakers——里面刊登着知名基督教人物穿着昂贵球鞋的照片,直白地揭露他们不适当的奢侈生活方式。不少福音派人士发现,“健康与财富运动(或称,成功神学运动)”里的知名人物能为他们带来源源不绝的反讽及批评素材。

美国人痴迷于金钱,但他们也同样痴迷于那些被认为拥有过多金钱的人。而美国基督徒也不例外。也许这是一种伪善的双重标准。

更确切一点的说,成功神学 —— 一种基督教次文化的神学,主要由(但不限于)五旬节派和灵恩派信徒为主。他们认为金钱物质上的祝福和身体健康是上帝对基督徒的旨意—— 确实是已遍及全球的特别有害的瘟疫,是对真实的基督教的侮辱。成功神学的问题不仅仅是神学上的。成功神学运动以各种隐晦或明确的方式践踏着穷人和其他许多人,甚至进入了属灵虐待的范畴。

当我们把这种真实存在的宗教流行病与社会正义、收入差距、经济劣势等更广泛的(但也是非常真实的)议题结合起来时,福音派对金钱问题的质疑声就完全有其存在的道理了。成功神学 ——“健康和财富(health and wealth)、祷告就必得着(name it and claim it)”之类的口号 —— 把上帝的命令变成公式,把忠心的顺服变成一种魔法。成功神学将圣经真理扭曲成迷信和实用主义的混合体。这种异端神学应该被彻底拒绝。

但是,在我们对成功神学的正当的关注里,以及在我们热诚的讨伐它的同时,是否也可能创造一种对于金钱及物质祝福的焦土政策、同样也是有问题的神学应用呢?

圣经中关于财富的平衡

难道上帝的供应只能从纯粹的属灵角度来思考——也就是说,我们是否拒该绝任何物质上的繁荣,认为这不是上帝的祝福之一?我们对成功神学的错误所做出的反应,是否会导致我们错过圣经真理里关于上帝的供应的叙述?

当然,圣经有不少关于金钱和物质财富的教导,但现代基督徒对这个主题的思考似乎总带有选择性。例如,我们都知道爱钱是一种偶像崇拜,会带来毁灭(传5:10;太6:24;提前6:10:来13:5)。保罗把贪爱金钱并列在包括虐待和残暴等可耻不道德行为的清单里(提后3:2-5)。耶稣也经常警告财富的危险。富人似乎在认知到上帝的荣耀及国度里永恒的财富这方面处于明显的劣势(马可福音10:25)。

但圣经也有很多关于财富的正面评价 —— 当然不是关于对财富的热爱或从中获得满足感,而是单纯对“富有”的实际描述。特别是在旧约里,我们能找到充足的证据来表明,金钱和物质供应被视为是上帝祝福的一部分。智慧文学里似乎特别认为财富(时常)能代表某人良好的管理能力、勤恳工作和忠心的结果。箴言12:27就是一个例子:“懒惰的人不烤打猎所得的,殷勤劳的人却得宝贵的财物”。财富也经常被比喻为神对人信实行为的奖赏(诗篇112:3; 箴言14:24; 赛60:5)。

约伯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也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但他被认为是义人(约伯记1:1-3)。在他经历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以后,神对他的恢复包括他曾拥有的财富的两倍。这实实在在是出自主的手(42:10)。

在新约里,对财富的警告则似乎更为急迫,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能见到在经济上支持着基督和门徒事工的富人。亚利马太的约瑟拥有家族坟墓事业,他提出用来埋葬被钉十字架的耶稣的尸体,并在马太福音27:57中被提及为“财主”,这还只是一个例子。另有一群妇女因其经济上的富裕支持着基督的事工(路加福音8:3)。吕底亚和其他富有的信徒支助了初代教会使徒的宣教工作。

因此,成功神学的问题似乎与成功本身无关。这种神学属灵上的错误在于现实主义,它将圣经原则变成暧昧可疑的财富积累公式。将金钱和物质财富视为上帝的祝福是一回事,将它们视为上帝对我们信实的信靠祂的回应(或将缺乏财富视为“不够信实”的指标)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然,圣经里“奖赏”这个词的使用方式可能会让与这议题有关的讨论更复杂。当我们遇到关于祈求和接受的经文时,我们必须注意不要将它们误解为关于个人自我的满足感,或将它们从属灵层面和神国度的上下文里移除。同样的,关于播种和收获,或投资回报等的经文往往会被人立即应用在财务或个人生活里,但它们的主要动机往往与属灵上的投资、天堂的奖赏或身为灵魂的管家有关。

我们可以知道,我们的财务、经济不是对于我们在信仰上的信实的奖赏,因为圣经里有太多信实忠于神的穷人!我们可以(并且应该)去拒绝任何认为物质财富是上帝亏欠/应该给我们的之类的神学。我们可以(并且应该)拒绝任何宣扬贪婪、嫉妒、虚荣和不合宜的物质财富异象,更遑论对穷人吝啬或剥削了。罪的浅在性不在于金钱本身,而在于我们如何看待它以及我们如何使用它。

思想的贫困如何影响我们的教会

身为教会领袖,我们对金钱的看法 —— 尤其是我们如何谈论金钱 —— 对我们个人的门徒训练和教会的门徒训练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例如,如果我们拒绝成功神学,但却在无意中制造了对「接受财富」的羞耻感,我们会失去些什么?

我们可能会无意中低估/轻视了那些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人的慷慨行为。如果维持财富本身被视为贪婪或有罪的,我们似乎在告诉我们中间比较富有的人:教会及福传不是你投资金钱的地方,你应该把钱用在别的地方。

想想看:当我们为了财富自创一个不符合圣经教导的罪的类别时,我们当中较为富有的会众会怎么想?他们是否会感到不受欢迎、羞愧,或什至远离教会的价值观吗?如果我们对财富产生一种不健康的污名,我们较富有的成员可能会重新考虑对教会财政的支援,转为支持那些乐于接受他们的慷慨的福利机构和组织。

或者他们甚至可能完全脱离教会。如果一个教会的核心文化让人对钱财感到羞耻,可能会反向的刺激较富裕的会众干脆自我放纵跟满足,对宣教在财务及捐赠上的需求产生深远的负面影响。

同样,也想想住在低收入地区的人们。成功的企业可以创造就业机会,并产生社会水平提升等其他连锁效应。因着羞辱财富,教会可能会让刚崭露头角的企业家感到困惑,降低了他们长期而言能为社会带来所需的系统性改变的热诚。

此外,将金钱或物质财富视为罪恶的想法,几乎近于一种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与圣经关于现实世界的属灵层面的教导背道而驰。

另一方面,将金钱视为工具则更为贴切。工具可以带来帮助或伤害。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因对这个工具畸形的思维和邪恶的使用方式而受到伤害。但也有不少人因此得到帮助。借用马丁路德的一句话:我们在矫枉过正时要格外小心,不要从马背的另一边摔下来。

福音派在财富问题上的纠结,可以透过谨慎且符合圣经教导的呼吁,提醒人们要警醒及有所平衡、有恩典及透明度。牧师应提醒他们的会众 —— 以及他们自己 —— 财富的危险性,以及那些比其他人享受更多物质供应的人较容易有的脆弱性。贩卖自身利益及一种实用的律法主义的成功神学,时时刻刻就在我们心门外等待,所以我们务要在这些事情上教导圣经真理,并在一切事上鼓励寻求圣经的智慧。

但我们也不该持续的(现已沦为陈腔滥调的)错误引用提摩太前书6:10,即“金钱是万恶之源”这节经文。除了鼓励有清醒的灵命,也应鼓励真心的慷慨。呼吁拥有不少物质财富的人,试着在不同层面惦记那些拥有很少的人。事实上,惦记着穷人也是我们忠于福音的一部分(加2:10)。所有美善的事物都来自上帝,如果以感恩的心接受,就没有什么是应该拒绝的。让我们不要羞辱给予者,认为来自他的祝福都是不应接受的。

贾里德·威尔逊(Jared C. Wilson)是中西部浸信会神学院(Midwestern Baptist Theological Seminary)牧灵事工助理教授,自由浸信会(Liberty Baptist Church)牧者培训中心主任,以及《今日基督教》牧养之艺术播客的联合主持人。

翻译:T.N. Ho / 编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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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美国华人教会的牧师很少在讲道中提及时事?

即使在上个月的农历新年枪击案后,会众也倾向于在周日早晨关注于圣经教导而不是时事议题。

加州蒙特利公园市一家舞蹈室发生致命的大规模枪击事件。男子跪在现场外临时纪念花坛前。

加州蒙特利公园市一家舞蹈室发生致命的大规模枪击事件。男子跪在现场外临时纪念花坛前。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Mario Tama / Getty

在上个月的农历新年期间,一名名字是越南拼法的华裔枪手在一个以华人为主的郊区大规模枪杀了11人。不少新闻和评论员都在讨论这场悲剧对美国亚裔社区的影响,但美国华人教会很少有在讲道中提起这场悲剧。

时事新闻很少出现在华人教会的主日讲道或公开声明里,这样的现象让华人教会显得与普遍爱谈时事的美国教会有很大的不同。

黄嘉生是一名现已退休的牧师和事工领袖,在他位于南加州的华人教会里,牧师只在主日报告里提及发生在该地区的枪击案,建议会友们为受这起悲剧影响的人祷告。

“大多数的弟兄姊妹好像也没有谈论(这个事件),”黄牧师说。

在美国的多数华人教会对于时事常常避而不谈。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刻意而为的决定,在讲台上避免提及政治主要是为了会友之间的合一。他们担心对时事的讨论会使会友注意力分散或造成分裂。他们认为,周日的聚会应该将焦点放在敬拜、神的话语和宣讲福音上,把这些事放在优先顺序的首位很重要,教会外发生的事是相对次要的。

“无论什么时候,耶稣想聚焦的总是福音,”在密歇根州兰辛(Lansing)一间华人教会担任长老的王星然说。“祂不想为了谈时事、神学、政治问题而模糊了福音焦点。”

他说:“我不反对在教会谈时事,但我觉得我们在回应时事的时候,需要特别小心注意失焦的负作用。”

身为移民的经历

统计数据表明,多数的美国教会会在讲坛上谈论时事。在2020年,有41%的福音派会众回报他们的牧师在讲道中提到种族主义等问题。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会众在主日听到牧师提及选举(71%)及新冠肺炎(82%)。

研究人员分析了5,000多名具有代表性的牧师在15年内所讲的共10万篇讲章。 2020年的报告发现,虽然只有1%的讲道提到了选举,但有超过70%的牧师曾在讲台上提及政治话题。

根据2022年Lifeway机构的报告,多数的(55%)新教教徒强烈同意或同意他们的政治观点与同一教会的其他会众一致。

而美国华人基督徒的情形却有很大不同。

学者杨凤岗在为其1999年出版的《美国的华人基督徒:皈依、同化及认同感》一书做研究时,采访了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香港和东南亚其他地区的移民基督徒。他发现其中一个敏感的政治问题是中国和台湾之间的关系,希望台湾与中国统一的人与希望台湾成为独立国家的人之间有尖锐的分歧。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政治立场,只是华人教会的基督徒不能谈论它,”杨说,他也是普渡大学宗教及环球东方研究中心的主任。 “当他们讨论这个议题时,可能会导致激烈的辩论,而且无法达成任何共识。”

杨说,华人教会的牧师们通常会用呼吁“为和平祷告”但不提及任何具体细节的方式,来维护教会的和谐,不得罪任何一方。

杨教授的书出版于25年前。如今很多美国华人教会的会友大多数来自中国大陆,但政治多样性在教会中仍然存在,一些基督徒呼吁中国进行政治改革,另一些则支持由共产党领导的现任政府。

在一个教会里,曾经“有人为香港的局势祷告,结果就有其他会友在礼拜结束后马上抱怨,”杨说。

博士论文主要研究美国华人福音派的湾区牧师Andrew Ong说,除了与中国政治形势有关的分歧,无论是由于语言障碍、教育代沟,或是由于自媒体的流行,华人移民都不太可能像土生土长的美国人那样关注美国主流新闻。

Ong牧师说:“住在华人社区的华人移民认为是重要的新闻,可能与《纽约时报》头版的新闻非常不同。”

“移民自身有非常不同的视角,”杨凤岗说。 “是的,他们已经把美国看作是自己的家,但他们在中国或大中华地区有关系亲密的家人和亲戚,所以他们对世界的那一部分有更多的情感投入。”

亚裔移民往往是(那些以他们的母语来宣传跟美国有关的消息的)假新闻的目标受众,而微信用户绝大部分可能只会从中国的新闻网站来获取资讯。中国移民也许会在无意中加入怀有恶意的微信群,例如在2020年大选期间,试图吓唬中国移民不要去投票的群组。

虽然可能会有一些华人基督徒在一些网路空间中讨论美国选举或与文化战争有关的议题,但,“我倾向把这些政治性的声音归类为非主流的小众。”Ong牧师说。

随着近年来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攻击事件的增加,不少在美国出生长大的亚裔美国人基督徒越来越能快速地做出反应及发表意见。但许多华裔移民基督徒领袖都没有加入这样的发声。

华人教会和讲英文的美国教会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对悲剧性事件的悲伤程度之不同,显示了这两个群体间不同的事工重点。一些在移民教会长大的人已经改去其他更在乎此类事件的教会聚会。

Ong牧师说:“根据我的经验,那些(因教会对时事不关心)感到最沮丧的人已经离开他们原先的教会,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

在美国的华人基督徒的言行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敬虔诚主义的塑造,因此强调“拯救灵魂”是首要任务,并将其他一切视为对传福音的干扰。杨凤岗认为这种神学与佛教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关联。

“佛教徒会说:‘救赎与你自身的心灵平静有关。不要被你周围的社会、政治或文化问题所影响。当你表达意见时,即是对这个世界的依恋,这将成为你达到开悟的境界的障碍’。我认为华人基督教受到这类精神遗产的影响,即‘一旦你成为一名宗教信徒,你就得远离世上一切’的想法,”杨教授说。

与文化连结

不少华人移民教会领袖仍然认为,牧师的信息与美国时事连结,对自身的会众来说是有价值的。

“在讲台上谈论时事,可以给弟兄姐妹们一个符合圣经或基督教信仰的引导,并且与我们所生活的环境、社会和文化相联结。”印城(Indianapolis)华人教会西北堂的秦路传道说,“与此同时,如果讲台过多谈论时事,则不免将讲台与新闻联播、时事评论相混淆。”

住在洛杉矶的美南浸信会牧师陈道德说,在牧养方面,教会领袖可以透过以人们正在经历的事情为例,指出他们情感及属灵上的需要,并将人们指引至上帝的道。

“某些时事事件可能带来会友在信仰上的困惑,所以有牧师在讲台上用圣经的视角进行解读,是有意义的。”陈牧师说。 “从讲道法的角度来说,最新发生的、而且会众都知晓的公众事件,在沟通效果上是最有效的,即使作为例证来引用某个公共时事事件,对讲台而言也是祝福。”

同时,陈牧师担心,若教会丝毫不讨论时事,会对会众释放出什么样的神学信息。

“牧师不谈时事,会将二元论的观念带入教会之中,将神的道限制在教会领域,”他说。

位于新泽西州的若歌教会是少数多次明确提及加州舞厅抢击事件的华人教会之一,他们在教会祷告信中提到此事件,并安排时间以祷告来纪念事发社区。

该教会的张儒民长老认为,时事议题能促使教会认真对待他们的门徒训练责任。

“主耶稣提醒我们,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马太福音24:12)。在重大社会焦点事件发生后,教会有责任带领弟兄姐妹不失去起初的爱心,多关心周围被霸凌的人,关注心理健康,为主多得人,劝人与神和好,也彼此和好,让主的赦免与宽容替代人际关系中的各种仇恨与结怨。”

在华人教会当中讲授公共神学并在美国服事华人职青的陆尊恩传道说,牧师发言应该谨慎,不要发表超出其专业知识的言论,特别是当关于某一特定新闻的事实还不清楚时。

陆说:“在教会中每个人都对该时事有基本了解时,牧师可以善用大家共同关注的时事,去带领会众深度反思信仰。”

“但对于大部分人不了解的时事议题,牧师谈及时事会有带风向的风险,除非牧者本身是该议题的专家,不然还是不要谈论自己不够了解的事情为宜。”

黄嘉生牧师是住在加州的事工领袖,曾在远东广播公司担任中文福音事工主任。他说,虽然他很少听到华人传道人提及时事,“但当他们提及时事时,即使只是为着需求祷告,我也能感受到牧师实际上是很在乎人们的。”

他还看到,基督徒根据圣经教导来思考时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卡尔·巴特(Karl Barth)有句名言:“拿着你的圣经,拿着你的报纸,两者都读。但要根据圣经来解读报纸。”

黄牧师说:“如果不了解并提及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那讲道就会变得与这个世界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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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文化和约会文化让我失望后

我找到了教会的团契生活。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Image: Ben Duchac / Unsplash

对福音派基督徒而言,“性纯洁”一直是在这自由放纵的时代里经常被讨论的话题。尤其是1990年代的纯洁文化(Purity Culture)带来深远的影响后,已是公共领域里定期被讨论的话题。而发起这项运动的约书亚·哈里斯(Joshua Harris)近年來宣布他已离开基督教信仰。在他所谓的“解构过程(deconstruction process)”里,他早些年前对基督教纯洁文化的拒绝,是引领他走向拒绝基督信仰的其中一步。然而这样的转变不是必然的因果关系,而是逐渐偏离的结果。

这个消息让我有一种空虚感。在过去几年里,我看着哈里斯人生故事的演变过程,也看到自己的人生在各方面与他的相似之处。然而,虽然我的故事与他有类似的起点,却是朝着“重建信仰”这相反的方向前进。我同样拒绝了纯洁文化,但我发现,取而代之的,却是对基督教美善的正统信仰有更深的委身、对道成肉身教义有更深的体会,以及对教会有更深的爱。

我的故事要从我青少年时期说起。我和其他许多福音派的青年男女一样,被纯洁运动的浪潮卷入,并且深信这是个人对信仰敬虔和委身的表现。然而,我的所有作为几乎完全受着“未来会有的结果”所牵动。换言之,我期望在这条路上一路走进婚姻关系,我很怕自己会毁掉遇见“那ㄧ位 (the perfect one)”的机会。我发誓要拒绝婚前性行为,并在左手无名指戴上守贞戒指来时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高中时期和一个男生约会时,还强忍着不去牵他的手,因为我深信,从十指紧扣到上床仅有一步之遥。

19岁那年,我在普渡大学开始大一新生的生活,而等待着我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交往型态:约会文化(又称“搭讪文化”,hook-up culture)。我是个持守着福音派信仰及其性伦理的基督徒,身处于容许自由性行为的校园里。 “随意约会”及“炮友”是很常见的行为。每个星期日早上,我走在前往教会的路上,我的室友们则走在陪男友离开宿舍的路上。

每周一早上,朋友们在周末狂欢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上课,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对性的坚定信念让我不属于他们的小团体。我视许多同学和宿舍室友为朋友,尽管他们从未因我的信仰嘲笑或排斥我,我还是有自己是个另类的感觉。

在普渡开学前,我已有会感到孤单的心里准备。但我没有真的预料到,大一这一年会是我人生里最孤单的一年。虽然我经历了主同在的安慰,星期日的主日礼拜也让我从枯燥的校园生活里得到甜蜜的缓解,但我仍渴望有更多的陪伴。

我希望神能减轻我的孤单感,赐给我一位至终会成为我丈夫的男友,并为此祷告。每当我遇到一个善良的基督徒弟兄,我会想知道他是不是主为我预备的“那一位”;我们会彼此认识、成为朋友,甚至约会吃饭;但不久后,他就会停止跟我的联系,或对另一个女生更有兴趣。

在我起起伏伏的浪漫史之间,我发现自己被“另一个人”深深吸引着:基督的新妇(教会)。这样的领会是经过长时间累积缓慢形成的。当我的约会生活一再失败时,我开始了解到,我将一套不合圣经教导的性观念换成另一种同样不符合圣经教导的性观念。我高中时期所拥抱的纯洁文化,就像约会文化一样,有所欠缺且会带来空虚感。

回顾起来,我很难说我所遇到的问题是来自我本身的问题(与仍处于成长过程有关)、又或是更广泛的纯洁运动所带来的扭曲观念所造成的问题。无论如何,这两种因素都在其中,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厘清。在我父母的支持下,以及我与校园牧师和其妻子无数次的谈话,我开始花更多时间,在对曾经学习过的不正确的圣经诠释及别人的个人意见里,去芜存菁的分析,理解纯洁文化里正确的论述以及不健康的教导的部分。

我也开始以圣经整体故事及教导为背景,研究圣经对婚姻和性的看法。我的新发现一开始时让我有点沮丧,但最终却让我感到自由。我发现,圣经从未承诺“只要我遵守基督教的性伦理,就会找到一位丈夫、嫁给他,并与他一起生养孩子。”我不得不去面对,单身的状态是人生里(不单是某个阶段)一个非常真实可能的选项,并且神说:这是好的。我还认识到,圣经呼召我过纯洁的生活,不是作为将来能幸福结婚的手段,而是“本身即是益处”——它的本质就是为了我生命得以丰盛及健康。我还了解到,即使我真的结婚了,我对神话语的顺服也不能保证我会得到一个完美的、在性上纯洁或幸福的婚姻。

最终,我明白了一个核心真理。在我大学时期经历的纯洁文化和放纵文化——尽管两者所提倡的行为非常不同,但存在着完全相同的问题——它们都将注意力集中于性关系和恋爱关系上,并给人注入一种想法:性和恋爱关系是人类获得真实满足的必要条件。这两种文化都告诉我,性关系和恋爱关系都将使我不再孤单(编按:纯洁文化运动里大量强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这节经文)。对此,神说:“非也,我有更好的计划。”

在我大一那年感受到的强烈孤独感,并没有因我开始与一位男性约会(最终以分手收场)而发生变化,反而是从我开始与神的子民“一起生活”才开始。

我所参加的查经班,起初对我而言只是一件“星期三要做的事”,后来却变成我每周的必需品。圣诞假期后,我回到校园,查经班的一位男同学邀请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到他的公寓煮饭跟吃晚餐。这些晚餐聚会在整个学期里定期举办,隔年甚至成了每周的传统。这位弟兄毕业后,我和我的室友承接这个传统,每周四晚上邀请并招待人来晚餐。

这些晚餐聚会是我在神子民的群体里所收获的丰盛果实。我们参考使徒行传第四章里的异象——初代教会的共同敬拜及生活——并思想这样的异象对当今21世纪的大学校园意味着什么、有什么样的应用。

在这段时间里,我仍然期待能够结婚。但我并没有闲着什么事都不做。而我对婚姻的渴望再也不会让我感到困扰了。

凯伦·普莱奥(Karen Swallow Prior)在她一篇论及 “没有子嗣的呼召(the calling of childlessness)”短文里写道:“多年来,我的渴望是成为一位母亲。而我现在的渴望是成为神呼召我成为的女人;不多,也不少。”这段话可说是总结了我青年时期的人生历程。我过去最深的渴望,是过着纯洁文化所应许的恋爱会带给我的那种生活。但后来一个不同的渴望抓住了我的心:我要成为神呼召我成为的女人,不多,也不少。大学时期我所学习并面对的真理是:神对我的呼召不一定包含婚姻,但永远都包含着去爱的神的子民,以及与他们一起生活。

我的人生自十年前在普渡大学时开始改变。我放弃了纯洁文化——卡特琳·贝蒂(Katelyn Beaty)将这种文化形容为一种重新包装的成功神学。我现在是位及将30岁,已结婚五年的女人,养育着一个7个月大的女儿。我将我的丈夫和女儿视为我生命里最大的祝福之二,我因他们而感恩。但他们不是我生命的奖赏,也不是我的好行为的奖励。神创造并设计他们,并非根据我渴望被爱以及被了解的方式来设计,并且那也不是他们之所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目的。因为只有上帝才能背起那样的重担。

尽管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学到这门功课,但我深深知道,我的信仰紧紧抓住我的程度,远超过我紧紧抓住信仰的程度,这种“抓住”意味着:将我的生命注入在神的肢体当中,使他们与我相会、爱我、与我同工,并在艰难和痛苦的时候与我ㄧ同度过。我每天都被提醒,虽然我们的人生不总是有清楚的答案,但我们有一位救主,祂进到我们的孤独和痛苦中,与我们同在,并且祂应许终将使万物复兴。

哈里斯在他的《不再约会》一书中写道:“这个世界把我们带到一个闪烁着激情和浪漫影像的银色萤幕前,当我们凝视它时,世界说:‘这就是爱’。神把我们带到十字架前,上面挂着一位赤裸和血淋淋的人,然后神说:‘这就是爱’”。

虽然哈里斯已不再是基督徒了,但我依然相信他曾经相信着的事:当耶稣进入我们充满苦难的世界,使一切都更新时,真爱就在道成肉身中临到我们身上。当我望着那赤裸、血淋淋的人在十字架上时,我看到那人如此爱我,以至于死,好让祂能叫我一声女儿。祂从未应许会给我婚姻,但当祂称呼我为祂的孩子时,祂引我进入一个新家——基督的肢体——这个家爱我,并会在我最孤单的时候与我同行。

亚比该·穆理什(Abigail Murrish)住在俄亥俄州的诺伍德(Norwood),她在自己的教会工作并负责时事通讯“Given Appetites”。您可以订阅她的刊物或拜造她的网站 abigailmurrish.com

翻译:荣怿真 / 编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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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也许会教书,但不会讲道

我们未来的孩子或孙子不会听机器人讲道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Alex Workman / Lightstock

ChatGPT是个在去年11月推出的异常精准的人工智慧(AI)信息收集和写作聊天机器人,它的诞生引发越来越多人的担心。

不少老师们担忧,当任何一个学生都能在几分钟内写出一篇完整的、富原创性的、有注脚的论文时,由人类写的高中或大学作业是否还有真实的可能性。有些人问,目前的或未来的人工智慧是否能发展至为员工的绩效评分。还有人开始思考,人工智慧是否会发展至另一个地方:教会的讲台。

记者马特·拉巴什(Matt Labash)在他的时事通讯中以愉快的“新勒得主义(neo-Luddite)”言论提及,纽约拉比约什·富兰克林(Josh Franklin)让聊天机器人为他写了ㄧ篇讲稿。他事后才告诉会众当天的讲道内容是别人写的。

当他让会众猜是谁写的时候,会众们认为是出于已故拉比乔纳森·萨克斯(Jonathan Sacks)——他也许是过去20年里最知名的犹太布道家。想像一下,当被告知这篇他们非常喜欢的讲道内容并非由任何人类撰写时,会众的反应是什么。

难道这也是基督教讲台的未来吗?你可能会回答“当然不是”。也许你难以相信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但想像一下,试图向30年前的人解释google或智慧型手机上的圣经app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唾手可得的人工智慧同样可以每周为牧师写出完全正统的、符合圣经教导的、令人信服的讲道呢?

加里森·基洛(Garrison Keillor)曾说过ㄧ个小故事:有个人的牧师问他是否相信婴儿洗礼,那人回答:“相信?…我曾亲眼见过耶!”如果我们问的是人工智慧是否能理解圣经、研究圣经主题和背景,并写出对生活的应用及挑战人们去实践—— 那我们也已经亲眼见到了。

但真正的问题不在于AI是否“做得到”的可能性。也不在于教会领袖的专业伦理等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究竟什么是讲道?

当我12岁左右第一次跟我的牧师说,我觉得也许上帝在呼召我做全职牧师时,他叫我在三个礼拜后的周日晚上讲道。我说:“我不是说祂现在呼召我;我是说,比如说,等我长大以后。”他回答说:“好吧,但我现在就呼唤你去做,而且我会教你怎么做。”他确实这样做了。他给了我一本“讲道入门”的书、圣经经文的大纲以及可能的应用。他也教了我一些关于演讲及解释经文的技巧。

那个星期天晚上来临时,我走到我们教会洗礼堂旁的小浴室,在讲道之前跟之后各吐了一次。那篇讲道很糟糕——我很庆幸它没有被录下来。

当然,我不建议大家都用吐的方式处理这种情况,但这其中有一些美丽的东西。牧师知道我会在讲台上看到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他们是在主日学、培训会、假期圣经学校(VBS)里教过我的会众。牧师知道我会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向我微笑,让我放心;无论我如何结巴或失态,他们都会支持我。

牧师知道他们会在事后鼓励我、为我祷告,不管我的讲道有多糟糕。牧师还知道,这个小家伙在讲台上的存在会提醒着会众,主的福音会一直延续到未来——上帝仍然在 “传递着光”及呼唤蒙召者。

在那一刻,在我里面也发生了一些事——超越了书上教导的内容,或我说那些话的方式。事实上,我什至不确定我是否能真正描述那“发生的事”是什么。

多年来,在教授神学院课程或在牧师团体中服事时,我发现大多数学生的主要问题不是缺乏解析圣经真理的能力,也不是缺乏在众人面前讲话的能力。

我也知道有些前卫及充满抱负的传道人并没有很认真对待圣经或讲道的任务(我可不仅仅知道,我是亲眼见到!),但我教过的学生里几乎很少有这种情况。相反的,对一些人来说,他们的本性是认真参考注释书、分析圣经经文,并列出重点、次重点和次次重点。

许多学生最后开始理解的是,讲道的时刻比所有其他准备的部分都更有意义。而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的听众也会见证同样的事情。是的,讲道需要一个了解经文并能将其传递给人们的人,但它传递的不仅仅只是信息。

传道人传递的是好消息。即使在讲道中谈到上帝的审判时也是如此。施洗约翰告诉他的听众,他们是毒蛇,应该逃离那将要到来的愤怒,他们是即将被不灭之火焚烧的糠秕。稍后,路加写道:“约翰又用许多别的话劝百姓,向他们传福音。”(路加福音3:18)。

你在听一篇讲道时,你听到的并不是类似于心灵鸡汤的演讲,甚至不是圣经课、神学或伦理学研讨会。人工智慧程式也许能做到以上这些步骤——甚至还能专注在教义传统、教派文化或用你偏好的圣经译本来讲道。

既然ChatGPT能根据指示复制海明威或莎士比亚的写作风格,那它就没理由无法模仿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约翰·派博(John Piper)或约尔·欧斯汀(Joel Osteen)的风格写一篇讲道。

对哥林多教会,使徒保罗是这样描述自己以及和他一起的人:“所以,我们做基督的使者,就好像神借我们劝你们一般,我们替基督求你们与神和好”(林后5:20)。当我们听讲道时,我们听到的不仅仅是关于神的话语,而是来自神的话语。

试问,“基督的使者”有误传来自基督的信息的可能性吗?当然有。一个不择手段的基督使者会不会窜改信息内容?当然会,这种情况一直在发生。这就是为什么身为会众,我们需要好的圣经基础及圣灵的智慧来查验所接收的信息。

讲道的严肃性与收集跟介绍资料不同。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身为听众是在聆听一个被救赎过的罪人—— 一个与圣经经文摔跤过的人的话。听讲道的时候,我们与其说是搜集资料的研究人员,反而更像是失踪士兵的父母,我们在等门口的军官告诉我们孩子的消息。

事实上,我们期待听到的甚至比这类的消息更好——基督的好消息使我们的灵魂欣喜。

我们等待听到的消息——无论是“你的孩子被发现还活着”或是“你的孩子已经离世”——都能彻底颠覆父母的生活。传递信息所使用的措辞在某种程度上也很重要。但我想说的是,这种类型的消息不应该透过手机简讯或电子邮件发出。这种改变人生活的消息需要由人类亲自来传递。

聊天机器人可以研究圣经。聊天机器人可以写作。也许聊天机器人甚至可以演讲。但聊天机器人永远无法讲道。

罗素-摩尔是《今日基督教》的主编,领导其公共神学项目。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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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美国福音派里的五种异端思想

根据《神学现状》的调查结果,在2022年的今天,但阿里乌教派(Arianism,又译“亚流主义”)和伯拉纠主义(Pelagianism)正在卷土重来。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 Getty

在今年一份由林格尼尔福音事工(Ligonier Ministries) 及生命之路研究机构(LifeWay Research) 共同研究发布的《神学现状》(State of Theology)报告显示,美国福音派的神学认知程度正在下跌,有超过一半的人认同异端观点中对上帝的理解。

该报告提及林格尼尔福音事工创始人史普罗(R. C. Sproul) 的教诲:“信徒皆神学家。”然而,史普罗博士也补充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优秀的神学家”。史普罗的警告依然适用于今天所有的美国人及福音派人士。

总体而言,美国成年人离对上帝及祂话语的正统理解越来越远,且逐年恶化。超过一半的人(53%) 如今认为圣经内容“并非完全真实”,这数据高于2014年首次调查时的41%。此份问卷调查每两年进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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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表示,在这八年的数据中,一个“最明确且不间断成长的趋势”是拒绝相信圣经的作者是上帝。

研究人员写道:“在这种观点之下,一个人可以很轻易的接受跟他们有共鸣的圣经内容,同时又能拒绝任何与他们自己个人观点或更广泛的文化价值观不符的圣经教导。”

在美国福音派(以其所信仰的内容及宗派来定义)之间,有着共同承认的的信仰宣告。例如,超过90%的人同意上帝是完美的、上帝有三个位格、耶稣的肉身复活是真实发生过的,以及相信人们是因信称义,而不是靠行为称义。

但在一些领域上,即使是福音派内也有严重的误解,且与整个社会的趋势相差不远。

在2022年的调​​查中,有大约四分之一的福音派信徒(26%)认为圣经内容并非完全真实,高于2020年的15%。他们也渐渐的将宗教信仰视为“个人观点”且“并非客观真相”——在2022年有38%的福音派信徒抱持这样的想法,而2020年此观点的比例为23%。

以下为今年的研究报告中,福音派最常见的五个错误观念:

1. 耶稣并非通往上帝(救恩)的唯一方式。

高于2020年42%的调查结果,在2022的今天,有超过一半(56%) 的福音派受访者认为“上帝接受所有宗教的敬拜,包括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虽然这个问题没有提及亚伯拉罕诸教 (Abrahamic religions )之外的其他宗教,但也显示了多数福音派已开始倾向普救主义 (Universalism)——相信人类在接近上帝及接受上帝的过程中,可以绕过耶稣。

这与正统神学对圣经的理解不同。耶稣在经文里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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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耶稣是上帝创造的

让人惊讶的是,有73%的人同意“耶稣是上帝的第一个创造,也是祂最伟大的创造”的说法。

这是阿里乌主义(Arianism)的一种形式。阿里乌主义是流行于四世纪初的一种异端思想。因为一些相信此说法的人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导致了基督教第一次的大公会议。 在这会议中,初代教父讨论并谴责阿里乌主义及其他非正统的信仰为异端,因为它们的说词违反了圣经的教导。

初代教会在第一次尼西亚公会议 (First Council of Nicaea) 之后发布了《尼西亚信经》(Nicene Creed),该信经指出耶稣“并非受造物”,而是“永生的”且“自始就与父同在”,此教义根基于约翰福音3:16及14:9的教导。(编按: 使徒信经的内容为尼西亚信经的前身。尼西亚信经更近一步细述耶稣与父神本质相同的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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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耶稣不是上帝

鉴于上述关于耶稣是受造的错误神学,福音派中有43%的人认为“耶稣是个伟大的老师,但他不是上帝”——此想法为阿里乌主义(Arianism) 中的另一种形式——也就不让人这么意外了。

这种说法否认了基督的神性以及祂与父神皆为三位一体中平等且相同的成员、否认三个位格为同一个神。但自初代教会以来,三位一体论一直是经典的正统信仰,并且此教义跟基于多处圣经段落——例如耶稣说“我与父原为一体”(约翰福音 10:30)。 耶稣更因为宣称自己是上帝,被犹太宗教领袖指控亵渎上帝(并被威胁会被石头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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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圣灵不是一个位格

论到三位一体,有60%的福音派受访者对于三位一体中的第三位成员感到困惑,认为“圣灵是一种力量,但不是个位格 (Personal Being)。

公平的说,上帝的灵在整本圣经中经常以非位格的力量形式被呈现(有时是鸽子、云、火、风或水),但这些都只是对圣灵是个位格且真实与人同在的譬喻。圣经清楚地阐述圣灵是完全的上帝——就像耶稣和圣父一样,耶稣差遣圣灵到世上——例如,当圣经描述亚拿尼亚对圣灵和上帝说谎的时候(使徒行传5:3-4)。

5. 人类没有与生俱来的原罪。

有趣的是,有57%的人也同意“每个人都会犯一点罪,但多数人本性是善良的”的说法。换句话说,他们相信个别的人类也许会犯下个人的罪,但人类的天性并非罪恶的。

这样的回应表明,许多美国福音派信徒相信人性本善。这种说法倾向于一种被称为伯拉纠主义(Pelagianism) 的异端思想。伯拉纠主义否认“原罪”的教义,然而此教义也出自于许多圣经段落,例如罗马书5:12。甚至大卫在旧约中也承认人类生在罪中,他说:“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亲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诗篇 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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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之中,强烈同意以下四点 ——1.圣经是最高权威 2.鼓励非基督徒相信耶稣是他们的救主非常重要 3.耶稣的死挪去了罪的刑罚4.唯独信靠耶稣才能带来救恩 ——的受访者,被认定为福音派信徒。这个由四个认同组成的福音派定义于2015年被生命之路(Lifeway) 及全国福音派协会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 采用。

虽然在一些关于上帝的问题上,福音派人士有远离正统信仰的倾向,但他们在文化及伦理方面的问题上的立场变得更加坚定。

在福音派人士中,有94%的人认为“传统婚姻之外的性行为是一种罪”,以及有91%的人认为堕胎是一种罪,在这两个问题上的百分比是自调查报告开办以来所得最高。

你可以在stateoftheology.com上参与《神学现状》的问卷调查,以及查看完整结果和数据。

翻译: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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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Wire Story

教会在应对滥权侵害的问题上“完全辜负”了上帝

这位身处于创伤知情照顾(Trauma-informed care)第一线的心理学家指出,教会领袖经常选择保护机构,而不是人。

Diane Langberg

Diane Langberg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8, 2023
Image: Colin M. Lenton Photography / RNS

在黛安·兰伯格(Diane Langberg) 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担临床心理学家不久后,一位客户告诉她,她曾是她父亲的性侵受害者。当下,兰伯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她寻求主管的意见。

兰伯格回忆说,这位主管拒绝接受这些指控的真实性。

“他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女性捏造出来的”,兰伯格说, “我的职责是不被她们骗倒。”

主管的回答让兰伯格陷入两难。她应该相信她的客户吗?还是遵照上司的建议?

“在今天来看,我当时该做的决定是显而易见的”,74岁的兰伯格在最近一次采访中这样说。

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兰伯格一直是照护曾遭受虐待和创伤幸存者的领衔专家。在她刚开始工作的年代,别说在教会里,整个社会氛围都还只有很少人相信性侵害的存在。教会依然被视为是受苦及受伤害者的避难所,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她说,时至今日,人们对性侵、滥权及其他类型的不正当行为,尤其是现今滥用属灵权柄的情况有了更多的认识。但是,许多会众和教会领袖依然没有意识到,当教会对侵害幸存者的痛苦视而不见时,已对他们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兰伯格是一位空军上校的女儿,她从小就随着爸爸的派遣,在各处参加过许多不同教派的礼拜。尽管基督教领袖和机构会犯下各种错误,她仍然对上帝持有信心,仍然是一名去教会聚会的基督徒。她指出,这些教会和机构需要在许多事上悔改及做出弥补。

兰伯格是《救赎的力量:理解教会的权力及滥权》(Redeeming Power: Understanding Authority and Abuse in the Church) ㄧ书的作者。她接受宗教新闻社(Religion News Service)的采访,谈及美南浸信会( Southern Baptist Convention)面临的性侵丑闻危机,以及她在过去五十年里学到了什么功课,和为什么她在教会存在这么多缺陷的情况下,仍保持着信仰。

(由于兼顾内容的清晰及文章长度,此采访已经适度编辑。)

每当谈及性侵及滥权的问题,有越来越多的教会领袖说:“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我们已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他们是否意识到教会长久以来对性侵指控的不当处理已带来了长期后果?

也许我们先抛开教会这个范畴,来思考一下婚姻的范畴,会对我们更有帮助。如果有人外遇了,他们哭着说他们很抱歉。然后一年后,他们又和其他人有了外遇。在你最终选择离开前,你能容忍配偶多少次的外遇?

这就是发生在美南浸信会的事。这样的情况已持续了非常非常长的时间。而现在他们想要简单的说“好了,我们明白了。”但说这句话的时间太早了。即使他们正在努力做一切对的事,期盼能有好的结果,现在仍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

教会领袖如何才能开始重新获得信任?

首先,不要想着去问如何才能获得信任。第一步应该是说:“我想知道这对你有什么样的影响。我想知道这些事在哪些方面对你造成了伤害,我想真正明白我们做的事造成的影响程度,以及这些事是如何影响着你——不仅仅是如何影响了你对教会的看法,更是如何影响了你对神的认识。” 我们需要意识到,这个神所爱的人,已被我们这些代表上帝的人所伤害,单靠我们自己是无法修补任何事。

我们完全辜负了上帝。我们保护自己的机构和名誉胜过保护神的名誉及神的子民。我们传递给人们的信息是:上帝爱的是这些机构(教会),而不是羊群们。

在过去50年的工作里,你学到了什么?

我认为我们并未真的了加害者欺骗的严重程度及广泛度。我们往往认为,如果他们哭了或是说他们很抱歉,是很好的事。但这样的处理并没有触及到他们在自己的生活及机构里所行的各种欺骗及隐瞒的行为。我们在这方面非常的天真。你必须长时间的把自己浸泡在各样的谎言及自我欺骗里才有办法这样持续性的伤害别人——而这样由内而外的行为,是不可能单单靠一句“我很抱歉”就彻底改变你的灵魂。

人们对儿童受到性侵的危险性有越来越多的认识,教会方面也有诚意解决这个问题。但许多教会对“成年人也会被侵犯”的概念则较难接受。常见的想法是,如果你是一个成年人,那牧师很难能侵犯你。

我觉得这种想法简直让人气愤得无法容忍。 “权势侵犯” 这个词意味着对权力的滥用。我认为我们无法完全体会牧师的地位能带来的权力。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认为牧师一定不会滥用权力吗?他们是超越试探(如同基督)的存在吗?

不论我们谈论的对象是谁、是个多完美敬畏上帝的牧师,这都是种荒谬的想法。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有欺骗的天性。我们都会欺骗。如果仅仅因为某人是牧师就认为他们不会有滥权侵犯的行为,就太天真了。

如果现在有一群美南浸信会的领袖在你面前,你会想跟他们说什么?

我会告诉他们,他们需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谦卑。你不可能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内不断做错事后,说声“哦,我们很抱歉,我们做错了” —— 然后就认为你现在已经知道如何正确地处理问题。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在哭着说你很抱歉,请求饶恕以后,曾经的一切瞬间就全修补好了、都过去了。我对圣经的理解,以及对罪及盲目的人性是如何控制我们的认识,都在在说明这是不可能的。

你从受害的幸存者那里学到了什么?

我们没有意识到受害者在我们面前所展现的勇气及这样做的困难的程度。特别是在基督教圈子里,如果受害者愿意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不仅要面对控诉加害者的压力,还要面对控诉上帝的子民、祂的教会的压力,甚至这些压力全部加起来,让他们有“控诉上帝”的压力。

并且,受害者往往会失去他们在教会里原本的角色。他们失去曾有的名声。他们失去了荣誉。他们失去了别人的信任。这些,都只因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

你是否曾想过干脆放弃算了?

我曾尽全力帮助越战老兵以及那些向我诉说遭受侵犯的妇女(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们的叙述)。那时,战后创伤症候群(PTSD)还没有被正式的定义及诊断出来,所以人们认为这些退伍老兵在编故事,因为他们很软弱。而受害妇女编故事是为了得到关注。这是一条非常孤单的路。我曾跟上帝说我想要退出。显然的是,祂说服了我不要就这样离开。然后当我意识到教会里也有多少这样的事情时,我又想离开。上帝再次说服我留下来。如今,我很高兴我从未放弃。

翻译:Harry Chou / 编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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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初代教会学到的独身教导

基督教独身主义的历史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复杂。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6,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近期,美国有不少基督徒将注意力和社交媒体上的话题转向初代教会对于单身和与性相关议题的教导。许多讨论集中在关于历史上的独身主义及属灵操练,和早期教会领袖对单身的教导。

有些人认为,早期教会领袖积极地“拆毁”婚姻在教会里的核心地位。其他人则认为,我们今天对(所谓的)“独身的恩赐”的理解直接承传自使徒和初代教会。

身为一个历史迷、实用神学家和尚未结过婚的基督徒,我可能无法同意以上任一种假设,但我很高兴看到关于我们应如何从新的角度看待初代教会单身观念的讨论得以复苏。毕竟,教会的历史就是我们的历史,那个古老的时代充满关于单身议题不少有趣的见解(以及相当多的难题)——其中有许多议题仍与今日我们对信仰和教会生活的探讨息息相关。

关于单身的教导,我们可以从早期教会学到极多且重要的想法,但它们既不简单也不好懂。事实上,早期教会领袖们并没有为我们提供关于单身生活的单一种论述。然而,当我们单独考究基督教独身主义发展的历史时,我们的对话会涵盖不少复杂又有趣的内容。

那么,当我们忠实地审视这段历史时,我们会发现什么呢?

首先,正当的历史研究法涉及观察过去种种细节和细微的差别,而不是粗略地一笔带过。

我们必须牢记,初代教会时期跨越了近500多年和几个不同大陆。在那个时代和空间里,对尚未结婚的单身基督徒有各种不同的想法。有不少的共识,但也有强烈的分歧。

例如,回顾一下第四世纪的教会是如何回应曾是修道士的乔维尼安(Jovinian):只因他勇敢提出“处女、寡妇和已婚妇女,只要接受过基督的洗礼…… 就有同等的地位”这种不考虑基督徒的婚姻状况,直接肯定他们在基督里同享平等地位的想法,最终导致乔维尼安一生在多个宗教会议里被判定为异端。

这样的论述还激发了教父们大量且长篇的论述,如早期教父耶柔米(Jerome)(他疾呼,“如果读者被迫阅读乔维尼安写的恶心垃圾,不要因此感到不安”),甚至是奥古斯丁(他感谢教会“非常一致且有力地反对这个邪恶的人”,同时“用主赋予我的所有力量”阻止乔维尼安“秘密地㪚播毒素”)。

或者我们能想想,在帝国东部地区的未婚基督徒的生活的特征,与西部地区的完全不同。约有半个世纪左右的时期,两个地区对于基督徒的单身生活皆发展出自己独特的神学论述和实践方式。

这两个例子说明了初代教会对我们现今所谓的“单身的议题”的理解很复杂,并没有简单或单ㄧ的观点。

第二,若想探索过去,必需坚定不移的去理解历史的动态性。

近期,“独身主义”一词在福音派圈内热门起来,但现代的讨论往往将独身定义为一种独特的、终生的、或正式地对某种特定单身型式所作的承诺及委身。

一些提出这种主张的人认为独身主义直接继承于古早历史里的一种属灵操练。然而,在其最初的记载中,celibate这个词来自拉丁语的caelebs,这个词单纯意指“未婚”—— 与我们如今的“单身”一词有异曲同工之意。

更重要的是,在修道院的模式成型以前(也就是我们今天提到独身主义时通常会想到的群体),有各式各样的未婚人士,包括巡回教师、独居沙漠的隐士、苦行派的成员、独身神职人员、一般的处女、寡妇和鳏夫等等。

在教会初期的年代,未婚基督徒所呈现的生活样式不仅更加多元,而且其中一些还被认为是神学上有问题的。

以禁戒派(Encartites)为例,这是在第二世纪的一个基督教教派,他们强调以不吃肉、不喝酒,或最重要的排斥性行为来作自我约束的操练。禁戒派的一个基本主张就是他们“完全拒绝婚姻”。

这个运动曾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到了第三世纪初,初代教会教父如爱任纽(Irenaeus)和亚历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积极反对禁戒派。他们认为,禁止婚姻(以及婚姻中的性行为)是异端邪说。正如大卫·亨特(David Hunter)在他的《古代基督教中的婚姻、独身与异端》(Marriage, Celibacy, and Heresy in Ancient Christianity)一书中所指出,“此时期的‘正统’的基督教意味着接受婚姻和摒弃激进的禁欲主义”。

无论这情况对我们这些现代的历史读者带来多大的不便,但初代教会里完全没有明确的“独身生活”的定义,或单一的实践方式。

第三,与过去打交道需谨慎地注意历史的连续和不连续性。

我们必须认知到,现今的“单身生活”在文化背景上与初代教会有很大程度的不同。比如,今天的单身基督徒在决定为何结婚、与谁结婚、何时结婚方面有一定程度的个人自主权。这种婚姻的独立性对古代的基督徒而言是无法想像的。对他们来说,婚姻基本上是社会结构的一部份,以及经济上的必要存在——往往由他们的长辈或家人作主,无论他们喜欢这种安排与否。事实上,在最早的几个世纪里,多数未婚的基督徒并非”从未结过婚””的成年处女或处男,而是丧偶的丈夫或妻子。换句话说,长期的独身状态绝大多数是发生在曾有过一段婚姻之后!

即使当更委身的独身操练开始发展了,选择委身于这样的生活形式也被视为一种稀有的奢望,有时甚至是自我的放纵。这种特权一般只有社会上和经济上的菁英才可享有,因为他们有能力违背家庭的期望。

虽然我们可能会想画一条线把现代和过去的单身生活形式连结起来,但历史上的不连续性远远超过连续性。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过去的经验不能为现代提供任何有价值的参考。

但这也确实表明,今天的基督徒们努力想解决的许多问题与古代信徒们所面对的问题是不一样的。身为负责任的历史读者,我们必须很愼重,不要傲慢地把我们现在关注的问题强加于过去的方式之上。

最后,“挖掘过去的历史”这行为本身意味着我们必须先对自己的动机诚实。

当我们今天谈论著基督徒的单身问题时,我们必须坦诚——对我们自己以及对别人——我们回顾历史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只是想利用类似的历史例证来支持我们已有的信念吗?

在《修正性的神学》(Theology as Retrieval)一书中,作者大卫·布斯查特(David Buschart)和肯特·艾勒斯(Kent Eilers)称这种错误的动机为“内线防御工事(retrenchment)”。这种策略的目的是希望能巩固我们已经挖好的战壕,并把我们的双脚和旗帜牢牢地插在里面。

另一方面,我们是否对今日教会面对单身议题的方式感到极度失望,以至于想把一切都抹煞掉,从新开始?换句话说,我们是否应该一成不变地接受过去的方式?这是布斯查特和艾勒斯所说的死灰复燃——用美好的眼光怀旧地看待过去的一切。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呢?如果我们不该利用历史来巩固已有的立场,也不该一成不变地承继过去——那么历史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尤其是当我们思考基督徒生活和教会社群内的单身议题时?

那趋动我们去了解我们的前辈是如何思考一个未婚基督徒与神和他人之间的关系的动机,应该是历史学家所称的回归本源(ressourcement)——也就是当我们研究历史时,我们应定意致力于根据它的历史上下文来真正的理解它。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把过去的历史看作是一个丰富的资产,以便在今日增加我们对单身生活的理解、能去活出并赞颂单身的状态。

但同样重要的是,这种研究方式也强调一种委身的态度,即完全按照另一种标准来积极地审视教会历史——但不是按照任何人的标准,而是基于上帝自己透过《圣经》所启示的标准。

历史上修道院的独身做法也许与我们对于如何在今天的社会里“作”单身的基督徒有某种呼应。事实上,许多初代教父在他们的著作里高抬单身的价值,在我们今天看来那是多么地美妙(以及陌生!)。

但是,在我们能感激过去的经验以作为今日的资源前,我们必须先下工夫读《圣经》。当我们在思考是否接受某种结论,或应用过去历史里的属灵原则时,我们必须将每个观点放在神话语的亮光下检视。

首先,我们遵行《圣经》的教导,即基督的肢体在我们所属的教会群体内的展现,是我们属灵家庭身份的主要来源(哥林多前书12:12)。同样地,我们反对任何对历史粗暴的解释,认为初代基督徒完全拒绝婚姻的重要性(因为他们并没有)。

最后,我们必须努力了解初代基督徒是如何及为何会有他们当时持有的想法——他们的结论是否有《圣经》的依据。

在现代许多关于“单身的恩赐”(林前7:7)的解经中,有些人会用“向来如此”来为某段经文的单一解释作辩护。但是,若我们真诚地把历史当作重要的资源时,我们必须确认它是否确实一直只有这种解释方式。

而每当谈及“单身的恩赐”时,教会历史里往往没有单一的标准答案。即使假设当年真有一个标准答案,现今的我们仍需用神的话语去检验,以确定古代和现代读者的解释都没有偏差。

身为历史学家,我们知道历史是一种宝贵的资源。然而身为基督徒,我们最终只有一样无价的资源(圣经)。归根结底,只有透过经文的检视及倚靠圣灵的带领,我们才能明辨出教会在单身议题上的历史进程,在我们目前的环境里为何以及是如何的重要。

丹妮尔·特维克(Danielle Treweek)是一位神学作家、讲员,也是“一心一意”(Single Minded)组织的创始董事。她关于单身的博士研究将于2022年由InterVarsity出版。

翻译:江山 / 编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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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教士飞行员在莫桑比克被囚禁

自11月4日以来,使命航空團契(MAF)的瑞安·科赫(Ryan Koher)和两名南非志愿者因被怀疑帮助德尔加杜角的伊斯兰叛乱分子而被拘留。

MAF missionary pilot Ryan Koher and family

MAF missionary pilot Ryan Koher and family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5, 2023
Image: Courtesy of Mission Aviation Fellowship

一名美国宣教士飞行员因被怀疑支持叛乱分子而在非洲南部国家莫桑比克被拘留了近一个月。

31岁的瑞安·科赫(Ryan Koher)通过其在莫桑比克的合作伙伴大使航空有限公司(AAL)为使命航空团契(MAF)服务。他本应将维生素和其他物资运往蒙特普埃斯(Montepuez)地区教会管理的孤儿院,该地区位于莫桑比克北端动荡的德尔加杜角省(Cabo Delgado Province)。

但他于11月4日与两名南非志愿者一起在沿海城市伊尼扬巴内(Inhambane)被拘留,该地在德尔加杜角向南很远。

两名南非人是77岁的W.J.杜普莱西斯(W.J.DuPlessis)和69岁的埃里克·德莱(Eric Dry),他们带来了上述物资,但警察阻止他们把物资装上科赫的塞斯纳飞机。

科赫现在已被转到莫桑比克南部马普托省(Maputo Province)一所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

MAF说科赫是无辜的。其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大卫·霍尔斯滕(David Holsten)今天呼吁莫桑比克当局释放这名飞行员,以使他能在圣诞节前与妻子和两个儿子团聚。

霍尔斯滕在一份声明中说:“我敦促全世界的基督徒为瑞安安全并迅速地获释祈祷,并呼吁莫桑比克和美国的当权者尽其所能解决这一错误的拘留。”

“瑞安是一个充满爱心和温柔的人,”他补充说,“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和妻子努力学习莫桑比克的语言和文化,以便更好地服事那些需要我们服务的人。”

MAF网站上关于这个家庭的简介中说,这对夫妇从《马太福音》12:21中获得启示,希望 “和与世隔绝的人们分享基督的盼望”。

科赫的妻子安娜贝尓(Annabel)和两个儿子埃利亚斯(Elias)和希西家(Hezekiah)目前已经按照MAF的安全协议回到了美国。

MAF missionary pilot Ryan Koher and familyImage: Courtesy of Mission Aviation Fellowship
MAF missionary pilot Ryan Koher and family

据MAF称,自2014年以来,AAL每年都向蒙特普埃斯的孤儿院运送物资。

但这一次,这些物资通过机场扫描仪时被保安关注,随即科赫和两名南非志愿者被拘留。目前还不清楚他们面临什么指控,不过看似与“支持叛乱活动”有关。

科赫的飞行目的地是一个天然气丰富的沿海省份,这里的局势日益紧张。

自2017年10月以来,德尔加杜角一直被暴乱笼罩,已造成4000多人死亡,近百万人流离失所。

2021年3月,冲突引起了全世界关注。叛乱分子袭击了帕尔马镇(Palma),这是为该省大型液态天然气项目工作的国际人员的枢纽。数十名平民在这次袭击中被杀害,其中一些人被斩首。

叛乱分子自称是莫桑比克伊斯兰国(ISM),也称Ahlu-Sunnah Wa-Jamaah。莫桑比克军队与来自卢旺达的部队和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的区域性部队一起,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进行了反击。

周四,欧洲理事会宣布向卢旺达国防军提供2100万美元的支持,该部队有2500名士兵驻扎在德尔加杜角。

但动乱继续造成伤害。上周,区域性部队的两名士兵——分别来自坦桑尼亚和博茨瓦纳——在与坦桑尼亚交界的南加德(Nangade)地区发生的激烈冲突中丧生,30多名叛乱分子死亡。

几天前,试图从南加德南部的蒙特普埃斯区击退叛乱分子的一个当地民兵组织的五名成员在蒙特普埃斯镇附近被叛乱分子抓获并被斩首。

观察家们说,面对国际军事干预,ISM的战士不得不分散,但他们在警力薄弱的地区重新集结,比如有沼泽地和森林的南加德区。他们还在该省南部的一些地区开辟了新的行动组织。

据收集冲突实时数据的独立团体利加杜角(Cabo Ligado)说:“平民再次成为主要受害者,因为叛乱分子为了生存而进行掠夺。”

独立的济塔迈尔新闻社(Zitamar News Agency)上个月报道,ISM叛乱分子威胁要屠杀所有的基督徒和犹太人,除非他们皈依伊斯兰教或缴纳某种税项。

在社交媒体上流传的一条手写信息中,ISM还威胁莫桑比克的军队。

上面写着:“我们的愿望是杀死你或被杀死,因为我们在上帝面前是殉道者,所以,或者服从我们或者逃之夭夭。”

随着冲突的加剧,MAF的飞行员一直在帮助双方交火中受到影响的平民。

AAL的飞机,包括一架塞斯纳大篷车,在帕尔马袭击发生后疏散了800名平民。它还将医护人员、援助人员和超过24吨的食品、药品和救援物资运入该地区。

据MAF声明:“2021年底和2022年初,随着该地区从袭击中恢复,[我们]在该地区进行了几个月的医疗疏散飞行”。

同时,美国驻莫桑比克大使馆工作人员已被允许到马查瓦(Machava)监狱探望科赫。他的律师达尼洛·曼加梅拉(Danilo Mangamela)说,该飞行员保持着振作的精神。

曼加梅拉告诉今日基督教的记者:“他很好,在信仰上保持坚定,并向上帝祈祷,希望能立即澄清案件的真相。”

他说,目前还不清楚科赫何时会被带上法庭,这取决于州检察官需要多长时间来完成调查,以便提出正式指控。“调查的最低期限是四个月,但检察官可以根据案件特殊的复杂性要求延长期限。”

两名南非人的律师阿比利奥·马查查(Abílio Macuácuá)上周告诉卢萨通讯社(Lusa News Agency),他的委托人需要“非常天真无知”才会让试图运送给恐怖分子的物资通过伊尼扬巴内机场的扫描器。

“根据我被告知的情况以及我从伊尼扬巴内的其他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我的委托人正在为慈善事业付出代价,只因为他们想帮助他人。”

翻译:湉淙 / 校稿: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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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有穿内衣吗?

孩子们问我一些最难以想像的神学问题,考验着我的神学学位。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3, 2023
Image: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 Getty

2012年,当我走上富勒神学院(Fuller Seminary)的毕业典礼台时,我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在毕业服底下,我的身心都感到很充实:前者是因为完成了硕士学位,得到所有必须的神学知识,后者是因为期待自己即将成为母亲。

毕业后,在第一个女儿出生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把她放在腿上,读着一本教导小孩认识英文字母的书,该书以奥古斯丁(Augustine)开头、以济宙拉斯(Zizioulas)做结尾。我想,这是因为我的心正在想方设法,使我可以从人生的一个篇章翻到下一个篇章。但是,正如所有新生父母都可以见证的那样,有关婴儿的一切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我的第一个孩子比预产期稍晚一点出生,时间大约是凌晨三点。她是一个健康的粉色宝宝,不过这场龙卷风撕碎了我理智、有序的生活。三年后,我的第二个女儿奥利维亚(Olivia)出生了。

在令人精疲力竭的十年里,我和丈夫一直在两个孩子和两分全职工作之间挣扎,一边要写 email,一边要换尿布(包括后来改用可以容易换上的穿戴式尿布,以及女孩子自己可以换穿上的半长裤),几乎没有时间阅读神学书籍。

我有很多人所谓的“妈咪脑”:我很精于打扫床头上的头发、清除地毯上的污渍,还会制作莓果冰沙,但却很难要我去说出我在《系统神学II》这门课程中所学到的各种赎罪的理论。

即使我那时能保持最佳的智力状态,要我去向女儿们解说基督教的信仰可是件要竭尽脑力的事(就像现在的状况一样)。

为什么?因为孩子是一群特别的听众,他们与大多数在神学院课堂上看到的同学完全不同:他们同时是“属灵的”,却又是“属世的”。

贾斯汀•巴瑞(Justin Barrett)是一名认知和发展心理学家。他的研究显示,儿童的思维结构,使他们容易有信仰。就此意义来看,信仰是一种感知,即现实充满了意义和秩序,并且有一位超级动因(上帝)在掌管。

例如,有一天,六岁的奥利维亚在抓挠被蚊子叮咬的地方,她感叹道:“妈妈,为什么上帝要创造蚊子?”

当时我已经教导她足够的知识,知道创造是上帝的主意,祂负责创造并维持秩序。所以,令她受搔痒折磨的源头,可能只是宇宙中一个随机的、意外产物的这个观念,是奥利维亚最难想通的念头。

这也意味着她不得不去思考,为什么上帝会允许这种无情的吸血鬼存在于世上,她便会反思蚊子做了什么好事,或者蚊子在创造中有什么意义。

顺便说一句,我告诉她,我以后一定会对她的问题给她一个答案。

孩子们同时也是世俗的,他们对宗教教条或信仰规条一无所知,直到我们教导他们去接纳这些信念。这意味着,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越轨的问题。他们很纯真,又无所不问,他们也不怕问的问题,会被人看为异端,或是对神不敬。

回答女儿关于信仰的问题是作为父母教养子女过程中令人愉快又充满折磨的经历。我尽力认真回答她们的问题:考量到她们成长的阶段,要使用她们已经掌握的、有限的概念和词汇来回答。坦白说,没有任何的规则或标准,能够让你完全准备好应对他们随机做出的关联。

有一天,我正开车送孩子们放学回家,奥利维亚随口问了一句,耶稣是否有穿内衣。有几秒钟的时间,空气安静地只剩下方向灯的滴答声。我最后回答:“有的,可能是亚麻布的。”(毕竟,耶稣仍然有人类的身体)。

我的女儿接受了这个资讯,点了点头,继续盯着窗外。

以前,她曾经问我:耶稣怎么会“住在云里,身体却不是由云构成的”。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种问题很无知或可笑,但如果从神学的角度来看待它们,就会变得更有趣。

她的问题,实际上是在以想像的方式,刺探基督的神人二性:她正在用一种简化的方式,试图调和基督的人性和神性。这个教义的难题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在早期教会迦克敦大公会议上得到解决,有了正式的正统表达。

有些人可能会说,讨论耶稣是否有穿内衣是相当的危险,又没有圣经依据的猜测。这是一种当代流行的混合主义(syncretism),可能会伤害到孩子。虽然我也担心孩子会误入异端,但我不同意这种对话是危险的。

信经、信仰规条和圣经本身都是我们的护栏,使我们不至于在上帝的自我启示上打滑,能在这些约束下保持明智。但任何经验丰富的艺术家都会说,约束会带来创造力,而创造力是神学研究重要的一环,尤其是孩子们特别有创造力。

我相信,如果想把好消息传给下一代,就不能用成人的教义和正式的“基督教语言”来介绍福音。我们必须满足他们的需求,靠着圣灵即兴发挥,以展示我们的信仰。

赖特(N. T. Wright)探讨了不同保守派之间解读圣经的方式(参考《圣经新探索》Surprised by Scripture 和《神话语的力量》Scripture and the Authority of God,后者的内容更全面)。他感叹,“福音派”的经文研究“常常意味着闭关读经,而不是打开读经”。

有些人声称我们已经知道了所有圣经想告诉我们的事,赖特却认为,没有哪一代人完成了“研究和理解上帝话语”的任务。他:“每一代人都必须以当代所理解的历史为基础读经,因为每一代人都需要成长,而不是单单查考正确的答案,因而停留于一个婴孩的状态”。

与孩子们讨论神学,或与任何真实的寻求者来研究神学,都像一场现场的戏剧,要对每一个环境、每一个观众保持敏感并且思考。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讨论到弥赛亚是否有穿内衣。

现在我的孩子们都长大一些,我却没觉得自己真正毕业了。我的墙上挂着一张文凭,但我仍然是一个学生。这部分是因为,事实证明,“做妈咪”本身就是在读神学院。

其中最棒的一件事,是看到孩子们如何将信仰融入到生活的各方各面,将生活与信仰连结起来。看着他们思考神学问题时,我得到了提醒,信仰中的奥秘是上帝的礼物,而不仅仅是理性的产物。

诚然,必定是耶稣看见了这种真诚的、全生命的门徒训练,祂才会对门徒说:“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

凯萨琳‧李(Katherine Lee)是一位诗人,也是一位母亲。她目前正在写一本回忆录,追溯她家庭中的女性如何定义“母亲”这个身分,她的神学硕士学位大大地影响了她的想法。

翻译:思慕 / 校稿: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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