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比尔结婚近35年了,我们共同在主里的委身让圣经的教导形塑着我们的生活样式。但我们婚姻的故事在人生目前的这个篇章里,更多的是《传道书》里讲述的人生而活着的苦楚,而不是《雅歌》里的青春激情。
圣经里关于丈夫和妻子之间顺服、服事和委身于彼此的教导,并没有附上“遵循这教导,肯定会幸福”的保证,而我胆敢说,许多教导基督教婚姻课程的人不会特别提到这一点。他们似乎若有似无的暗示着,遵循某种公式就能解锁永久幸福的婚姻状态。
感谢上帝,在我们1979年10月7日结婚之前,比尔和我没有接触过任何这些公式。因为它们可能会成为我们婚姻的败笔。
我们婚礼前一天发生的事差点就成了我们婚姻写照的可怕预言。比尔因为腹部的一个良性肿瘤被送进急诊室。我们依然举行了婚礼,但取消了蜜月,以便医生能进ㄧ步检查。我记得我不断摆弄着我的婚戒,想着如果我在20岁的年纪就成为寡妇,我该怎么处理这个戒指。仔细想想,《传道书》甚至在那时就已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就像在1970年代任何一对优良夫妻一样,比尔和我亲自写下自己的婚礼誓言。如今读着它总觉得特别单纯傻气。结婚多年后,我们意识到,流传百年的传统婚礼誓言远比我们在那个人生阶段所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能更好地捕捉到婚姻盟约的现实性:从今天起,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认识到,传统誓言的简单性最能体现婚约的意义。十年前,在我们的25周年纪念日,比尔和我在一次搬家过后,在乡间租来的小屋里共度一天。这些年来,我们一起面对各种健康危机;在经历了教会错误的领导之后,我们纠结着处理我们在灵命上的迷失;我们还承受看着我们的一个孩子迷失并陷入混乱人生的深深悲痛。说实话,那时的我们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庆祝的。
当窗外的雨缓慢而稳定地落下时,我们一起复述着传统的婚礼誓言来纪念这一天。那一天,我们没有短暂的幸福感,但有种深深扎根的喜乐在当时支撑着我们,并持续支撑着我们直到今天。尽管考验和人生的损失不断向我们袭来,一个接着一个。
看着我们一些基督徒朋友在中年时离婚,让人越发的省思。当他们完成,或几乎完成孩子的抚养,并面临中年的身体、情感及精神上的过渡期时,婚姻里的一方或双方选择离开他们的誓言和他们共同建立的生活。在少数情况下,我听到是因为其中一方多年来过着秘密的人生(成瘾、外遇或家暴)。在其他更多的案例里,一方要求离婚时,仅仅表示“我只是再也不爱你了。”
鲍林格林州立大学(Bowling Green State University)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在过去20年里,50岁以上的“银发离婚族”增加了52%。我们的寿命越来越长,想着自己还要在疲惫不堪的婚姻里再待上三、四十年所带来的阴影导致许多夫妇决定分开。
研究员苏珊·布朗(Susan Brown)指出:“当婚姻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或提高我们个人的好处时,我们之中许多人认为离婚是可以接受的。这种心态如今存在于不同的几个世代。”其他研究人员则认为,终身性的一夫一妻制是一种错误的宗教概念,并坚持认为人类是透过终身的求偶来对抗我们在生物学上的劣势。
我有时会试着想像,当年19岁的我答应比尔的求婚时,我对婚姻的期望是什么。但我不记得了。我知道我爱他,在我的生命里,我第一次沐浴在一个人完全爱着我真实样貌的安全感里。我欣赏他的智慧,他对上帝的爱,以及他的职业精神。
岁月将我们新婚生活里疯狂快乐的烟火夯实为缓慢燃烧的余烬。也许这不是好莱坞电影或流行歌曲所描述的画面,但它们是一段共同经历人生巨大困难的伙伴关系所产的副产品。我们珍惜我们ㄧ同分享过的幸福时刻(并盼望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探索这些时刻),但追求幸福感并不是我们的目标。继续生活在上帝信实的怀抱里才是。
一部能准确反映我对婚姻的理解的电影是几年前在网上流传的一个微电影,是关于拉丽莎(Larissa)和伊恩·墨菲(Ian Murphy)的故事,他们近期接受Her.meneutics网站的采访。
在他们交往了几个月后,伊恩受到一次严重的脑部创伤。但几年后,他们依然结婚了。拉丽莎解释道:“我们知道我们已与对方立约,就像基督与教会立约那样。和祂立约的教会是如此的不完美、如此的悲哀、如此的残疾,就像我们的婚姻(以弗所书5:25-33)。”
也像我们的婚姻。
周年纪念日快乐,比尔。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翻译:Yiting Tsai